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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饮食与居住(2)

葬礼是人生礼仪中最重要的习俗,山西各地丧葬礼仪中的供品和食品各有特色。曲沃县一带的祭品以大食(灶果)为主,配以点心(是用1公斤白面蒸的有皮有心的两层大馒头)。至亲献12个,称“食盒一抬”,一般亲戚献4个,称“挑盒一担”。长治县一带,过去人死后所供祭品分4种:一是三牲祭——猪头、鱼和公鸡;二是三滴水——4大碗、4小碗、4个碟子;三是白头祭——馒头;四是刀番祭——1斤猪肉。现在,近亲主要以猪头、三滴水为祭品,一般关系的以糕点为祭品。保德、河曲一带,出殡这天早饭要吃得特别早,内容是红粥、油糕、面条。饭后进行祭奠活动。祭品有用17个馒头的,也有用9个点心、猪、羊等。应县祭品则是120个白面馍为一架,有的送半架,外加猪头、面鱼等食品。宁武县的一些地方祭品分大祭、小祭。大祭预备12个面马蹄馍及猪、羊、鸡三牲,小祭用5斤白面做成12个馍。

河津县一带,出殡前三日晚,孝子要提灯请办理丧事的人和打墓的人到家吃酒席,各家孝子轮流管饭,多吃火锅、点心、油食等,饭菜务求精美。在临汾、襄汾一带,出殡、埋葬回来之后悲事就成为喜事,桌裙、椅搭都换成红色,音乐吹奏,开席酬客。有些地方,老人去世后,在第二年老人的生日,也要进行祭典,此日叫冥寿,祭品是寿桃,要放倒蒸熟,俗叫“睡桃”,这是子女最后一次为父母过寿日。沁水、阳城的农村,丧家在出殡前,儿女侄孙辈要提米饭、油食、馍等到坟地吃,撒五谷于地,儿女连土带谷抓在手里,装入口袋,名曰抓富贵。这一地区,人死后还有“过七”的祭仪,每逢一个七日哭祭一次。“七七”仪礼要求备不同祭食。“一七”馍馍,“二七”糕,“三七”齐勒,“四七”火烧,“五七”多数吃酸菜、芥菜饺子,“六七”“七七”无定食。

山西逢年过节都有馈赠亲友食品的习俗,这些食品主要以糕点类为主,并在长期的发展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地方代表性糕点,如运城福同惠糕点、黄烧饼、稷山麻花、闻喜煮饼、太谷饼、芝麻糖、芮城麻片、原平锅盔、介休灌馅糖、霍州年馍、五台山万卷酥等。

5、南北各异的一日三餐

山西各地受气候、地理环境和农作物种类的影响,形成了南北各异的一日三餐饮食,这些饮食种类繁多、做法各异、口味独特,与节日饮食和礼仪饮食共同构成了丰富多彩、特色鲜明的山西饮食民俗。

山西人一日三餐,基本上是早饭稠,午饭好,晚饭稀。晋西北部分地区日常两餐,晋东南沁水县过去则有一日五餐的讲究,现在,在山西广大地区,基本是一日三餐,其三餐在晋北、晋中和晋南既有融合,又各具特色。

北中部居民的早餐食谱中,最常见的是“和子饭”。其基本组合为小米、薯类、蔬菜和各种面制食物饭菜合一,是所谓“调味饭”,由于地域差异,各地和子饭的制作方法、辅料配备又都各有特色;与和子饭同等重要的早餐是小米汤,盛产谷子的长治、晋城、吕梁、忻州、晋中、临汾山区等地,早餐大多有喝米汤的习惯,有的地方日食三餐,早晚都以米汤为主;普通人家常在米汤中掺入玉米糁糁,民间称“糊渣渣”。有的则加入高粱面,并加炒熟的黄豆,也称“糊渣渣”,别有风味。此外,山西人常在米汤中加煮红薯、山药蛋以及瓜豆之类的副食,这种米汤都以加入的辅料而名,如红薯米汤、山药蛋米汤、南(金)瓜米汤、番瓜米汤等。

中部居民早餐食谱中最常见的还有玉米制成的汤饭。太谷人称为“糁糁”,平定、昔阳一带居民,称糁糁为“馓”,将粗玉米面糊入开水锅中稍煮即成。“馓”是晋中太行山区居民的主要早餐,也以加入的辅料不同而有所区别。此外用玉米面制成的汤饭,以“煮窝窝”最为普遍。有的地方称“拍疙瘩”,有的地方称“切疙瘩”,长治一带则称“煮疙瘩”。“连汤面”也是晋中一带居民食谱中最常见的早餐之一。此外,在汤类食物中,还有一种称“茶”的,如牛油茶、羊油茶、素油茶、面茶等,都用面粉炒制而成,加入什么辅料,就称什么“茶”。如杏仁茶、花生茶、芝麻茶、豆瓣茶等。过去,油茶是山西人冬季早餐中最常见的汤食之一,配以麻叶、馍、饼之类的干食,既有营养,又美味可口。普通人家大多喝面茶,即将白面或高粱面炒熟,加入食盐,糊为汤状,稍煮即成,民间称“暖肚汤”。山西民间百姓喝汤饭,一般都要搭配干食。如喝和子饭要搭配贴饼、窝头;喝米汤搭配煎饼、谷垒(太原人称“拨烂子”);喝糁糁搭配烙饼、花卷;喝拌汤搭配捞饭、焖粥等等。如果汤饭中熬煮的蔬菜瓜豆较多,则不搭配干食。早餐的基本规律就是一个“稠”字。民间所说的“和子饭,里头熬着红薯、山药蛋”,指的就是这种以“稠”为特色的茶饭。

临汾及其以南地区的居民早餐食谱中,以馍、饼之类的干食为主。万荣等地早餐前还有吃“晨馍”的习惯,是一种特殊的饮食风俗。

山西民间的午餐,按烹调方法分,有蒸、煮、煎、炸、烧、烤、焖、烙、馏、煨、贴、炒等十多种。蒸馍、煮面、煎饼、炸糕、火烧、烤饼、切面、烙饼、馏米(类似蒸)、煨山药、锅贴、炒面,即是常见午餐食品。

中部居民午餐以面食为主,其面食花样多,吃法也最为讲究,有马莲带、柳叶面、棋子疙瘩、刀拨面、揪片、猫耳朵、剔尖、拉面、刀削面、裹金面和包皮面等。太原地区午餐除面食之外,还有烧麦、蒸饼、蒸饺、花糕等。晋南居民一日三餐都有作为主食的白面馍,晋中居民常吃的玉米面枣窝头,晋北居民的美食莜麦面栲栳等,都是具有地方风味的传统蒸食。红面团子、红面蒸饺、红面鱼鱼、杂面谷垒、玉米面发糕、养面碗馆饦,玉米面、黄豆面蒸制成的“豆蛋蛋”等,也都是午餐食谱中最常见的。黍米面蒸食,以枣糕最为讲究。

晋中居民有吃“眼眼食”的习俗,“眼眼食”是中部居民对漏面、饸饹、擦尖、抿蝌蚪、压钵钵、擦片子等面制食物的总称。北中部特别是忻州一带居民午餐食谱中还有许多用手掌或手指制作的面食。如:圪饦、搓鱼儿、圪搓握猴猴、握溜溜等等。饼类食物在山西民间的午餐食谱中也占有比较重要地位,有上百种花样,分烧、烤、煎、烙、蒸、贴、焐等多种制作方法。火烧、馅饼、烙饼、干面饼、发面饼等,都靠烧烙而成。太谷的油甘饼、潞城的甩饼、怀仁的精干烙、兴县的酥油饼、清徐的孟封饼、祁县的擦酥包子、平遥的“牛舌头”饼、灵丘的黄烧饼、原平的锅魁、阳城一带的小米面煎饼等,都是很有地方特色的烧烤面食。

煎饼也是山西居民的常食之物,中部地区居民四季常吃的有玉米面糊煎饼,高粱面发面煎饼、死面煎饼,每年腊月还要磨制水煎饼(高粱加水磨成糊糊煎制而成),作为腊月到次年正月的主要干粮。晋北人用玉米面制成的煎饼叫“摊糊儿”或“摊折饼”,大同人则称“Chua(方言音译)饼”。阳城、晋城、沁水等地的小米面煎饼则另有特色,色黄味香,柔软可口。晋中平川还有一种称“糊塌塌”的面食,成品柔软,酥香味美,小孩、老人食用尤为适宜。

山西中部地区还有一种称“呵”(方言)的食物。凡先炒好菜,后放面食再加热成熟的就称之为“呵”,如“呵馍馍”“呵尖尖(面条)”“呵疤饼”等。猪肉白菜炖豆腐“呵”馍馍,是晋中平川最讲究的饭菜之一。此外,煨食、锅贴儿、炒面、菜疙瘩也是山西很有特色的饮食。

山西民间喜吃油糕等煎炸食品,山西油糕大多用黍米面包糖或豆馅制作而成,有用油炸的,也有用油煎的,还有用水煮的。用胡麻油炸的黍米面包枣泥馅或糖豆馅油糕,品质最好,味道最香,食时外脆里嫩,香甜可口。北部地区的油糕,旧时大多为逢年过节或待客食品。在晋南乡宁一带,每逢农历四月初八的古庙会,俗称“油糕会”,赶会者多以吃油糕为乐。山西民间还有将白面馍切片,油炸蘸盐而食的习惯,俗称“吃油馍”。麻叶、油疙瘩等油制食品,也是山西民间受欢迎的食品。

山西大部分地区的晚餐比较简单,特别在广大农村,晚餐与早餐基本相同,这里不再赘述了。

此外,山西还有诸如平遥碗脱子、长治腊肉、太原头脑、五寨一窝酥烙油饼、平鲁县盐煎羊肉、五寨烩菜、壶关羊汤、霍州和捞面、汾西蒸饭、清徐灌肠、浑源凉粉、运城羊肉泡馍、定襄蒸肉、太谷驴肉、平遥牛肉、上党腊驴肉、“认一力”饺子、洪洞羊杂烩等地方名吃。

6、世代传承的建房习俗

中国人对自己的“家”——房舍,有着特殊的情感。作为具有悠久历史的农耕地区,山西人世代定居,恋土重迁,将建舍立家视为大事,所以民间修房盖屋有着许多的讲究,这些讲究世代传承,相沿成俗,成为山西民居建筑的惯制,民间从破土动工、立柱上梁到盖顶合龙都有一整套完整并世代传承至今的习俗讲究。

建房首先要择地,择地要看风水。老百姓认为,在一块风水好的地基上建造房舍可以人财两旺,否则便会招致灾祸。很多地区都有请风水先生按四时八运生辰八字来判定方位、地点和修筑日期的讲究。

选好房基,在动土之前,还要“谢土”,即祭祀土地爷。民间认为,土地爷是掌管土地之神,故动土之前要对其表示感谢。旧时的谢土仪式讲究较多,一般要在房前摆上面蒸的猪头、羊头、牛头等三牲作为供品,焚香烧纸,祭者口中默念祈告土地恩赐的祷词,并磕头敬酒。动土之日要选在吉日。否则,一旦冲犯了太岁,便会引起灾祸。所以民间有“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说法。

动工之日要面向测定的神祇方向摆香炉供品,在院里挂起一块红布燃黄表叩头,举行仪式,告知神灵,俗称“破土”。在定襄一带,传说土条蛇就是土神,在破土之日看见土神,如有蛮横之人斩打土条蛇,来日不是伤筋断骨,便会五官伤残。

动土后就要开始打地基,打地基俗称“打夯”,即在挖开的壕沟里一层层垫上石灰土,一层层夯实,打夯是一项沉重而壮美的劳动。

在房屋建筑过程中,上中梁是颇受民间所重视的,也是很为讲究的。其一是对中梁质料的选择,中梁的料要选被人们称之为木中之王的樗木(亦称臭椿树),意在用此镇百木,统领其他质料的木构件共同架好屋顶。其二是要确定上中梁的时间,即中午十二点准时开始。其三是要给中梁“披红挂花”,“披红”即用三尺红布披在中梁中部,“挂花”即把预先准备好的避邪之物挂在中梁上,有桃弓柳箭、五色绸线、梭子、铜钱串、五谷、柏叶、镜子等物。其四是在中梁上贴太极图和“上梁大吉”对联。其五是上中梁时,东梁头要比西梁头高,意为东青龙要压住西白虎。其六是请木匠师傅或阴阳先生诵“上梁歌”。上梁歌既描述了上梁的整个过程,也表达了宅主与工匠师傅们祈求盖好房屋、万事如意的良好祝愿。

上好椽、铺上栈帘,再用和上麦秸的稀泥抹顶,有的地方叫“按栈”或是“打顶”,这是盖房中最紧张的一项工程。小伙子们光脚下泥盘,边刨边踩,光着脊梁,头顶烂草帽,用长柄泥叉或泥耙往房顶上搭泥,房顶上小工们奔走如飞地运泥,大师傅左右开弓挥舞抹刀抹泥。农村讲究不管是几间房,都要一气干完才吃饭。中午主人家要用干粮犒晌大家。第二天一早半干时上房踩实。干透后,是平房的再加泥抹灰,是瓦房的加引泥压瓦统脊,这房子的主体工程便算完成了。晋南地区在窑洞建成后,还有“垫窑脑”(音)的重要仪式,“垫窑脑”指用土埋在圈起的窑洞顶部,并用石杵捣结实平整的劳动。民间在“垫窑脑”的时候要请亲戚四邻帮工,也讲究一口气干完,垫完窑土即意味着房屋修建结束,主家会大宴参加劳动的乡亲,以示庆祝。

合龙口是山西黄河沿岸居民建房的重要习俗,一般选在正午十二点,时刻一到,专门安排好的老石匠和窑洞主人登上窑顶,庄重地把预先备好的合龙石嵌进龙口,挂上筷子等物,在鞭炮声中,甚至雇上一班鼓乐手,吹打一阵。人们叫着“合龙了”,这时,主人家把米斗里的粮馍、硬币、针包、糖块、五谷杂粮撒向人群,让人们争着去拾,人们称之为“撒粮馍”。

新房落成,要贴对联,常常写“地灵人杰”“物宝天华”等。房屋建好后,新麦上场,很多地方要磨一斗麦子、蒸大贡、炸油花、烧香烬纸、贴黄联,诚谢神灵,保护新宅平安落成,安请土神回新宅居住,俗称“谢土”。

7、风格迥异的房屋形式

山西各地房屋建造受当地气候、降水和建筑取材的影响,形式风格迥异,主要有窑洞、平房、瓦房、楼房和石板房等几种类型。

山西大部分山区居民住宅多是窑洞,其中吕梁地区比较普遍。窑洞又有几种类型,黄河、汾河沿岸的居民多住石头砌成的窑洞,黄土高原深处的山区多住土窑,晋中、晋南平原地区居民多自家烧制红砖或青砖,习惯居住砖窑。

晋北、晋西北一带居民多居住土墙平房和砖墙平房,这类房屋屋顶是平的,顶上可以晒粮食,存放谷物。平房呈后高前低形状,老百姓称之为“一出水”。前面采用木柱式,满面开窗,采光较好。泥皮土房建筑结构简单、省钱,屋顶用碱地淤土和麦秸和泥而抹成。淤土抹房逢雨不漏,并可利用泥的下渗特点将干裂的缝子自然淤合,加沤制的石灰抹过的房子更加结实。秋季五谷登场,房顶便成为晒粮场。

代县、繁峙居民都建上宇下栋式的两山水瓦房,以人字梁起架,前面多以砖砌柱,留窗格门洞,多为硬山式结构,一溜顺水压板瓦。也有的地方为防止雨水冲刷,采用悬山式结构。屋脊为干扣一层砖再交错扣瓦的皮条脊形式。比较讲究一点的瓦房为双出水悬山式桶板瓦屋顶、排椽插飞、五脊六兽,前全木结构门窗,造型华美,采光好。忻州静乐、五寨等地的民房特色是高脊一出水瓦房,坡度较大,造型独特。瓦房中,又分为一出水和两出水两种。忻州一带老百姓的旧瓦房,有许多是一出水的。这种一出水的瓦房,是一面瓦,瓦脊的另一面,是切成平平的墙根。

在晋南、晋东南农村,多有双出水硬山式二层楼房。楼上只作贮藏物品、粮食之用,较低矮,也不专设上下楼梯,只有移动式木梯供上下。

晋东南一带山区农村利用片石材料,在屋顶成鱼鳞状铺设片石代为瓦顶。虽显简陋,但却朴实耐用。

8、形式多样的民居院落

山西为全国民居院落的典范,境内的四合院、三合院、地窨院、穿心院等民居院落分布广泛、形式多样,并一直传承至今,其中以晋中四合院、平陆地窨院、大同穿心院、长治楼院最为典型。

四合院是华北地区民用住宅中的一种组合建筑形式,是一种四方形或长方形的院落。这种院落,一般都采用封闭性的组合形式,成为我国北方农村的代表性院落。四合院在山西甚为普遍,尤其是在晋中地区最为流行,并随着晋商的崛起,形成了乔家大院、三多堂、王家大院、渠家大院、常家大院等最具代表性的民居建筑群。此外汾西师家沟民居、榆次后沟民居、沁水柳氏民居也是山西民居院落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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