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依黑夜,燕二娘的眼,她的眼已经变得腥红,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发作,她道:“春云你就不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春云一听嫣然哼笑道:“想什么?”
燕二娘道:“这是别人设下的诡计。”
春云乐了,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不过她还是问道:“什么人,什么诡计?”
燕二娘不能作答,什么人她哪知道,什么诡计,她怎么知晓,她要知晓了,现在哪还会和春云在这里磨磨唧唧。
春云道:“怎么答不出来,让我来说,那个人就是你,而那个诡计就是耍我。”
燕二娘愤怒道:“我,耍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好耍的?”
春云道:“因为你比我长得丑多了,所以你心里不服气。”
燕二娘看着她,看着春云,这个女人却是比她漂亮,但是漂亮不一定就是美,美得含义有多种,她道:“人是美了,可是美人却长了一个比猪还笨的脑子,不知道这美值不值得。”
春云在听,一直都在,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小嘴一撅老高,她听出来了,听出来燕二娘在骂她,她道:“那也好过像你这样老太婆吧!”
她说的更直接,更明白,直接的就像一把剑,一把刺出的剑,明白的就像这把剑刺向的人,不偏不倚就是燕二娘。
燕二娘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她的怒火正在肆意的蔓延,她死死的盯着她,她死死的盯着春云,她一字一顿道:“你说我是老太婆?”
燕二娘娘虽老,但绝对不是老太婆,和老太婆比起来她就是个花季少女,只是她的花季是晚期而已。
春云道:“看来你还不笨。”
话落风飞,漆黑的夜,她已出手,燕二娘已经出手,她本不想,可是她却必须出手,因为她已经忍无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再忍只会被人骑着走,这个道理燕二娘还是明白的。
春云在看,看燕二娘,燕二娘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表示她要动手,她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春云的手,她的手指早已放在琴弦之上,当燕二娘动手的一刹那,春云的手指,连点琴弦。
风如同利刃飘飞而去,燕二娘前冲的身形,陡然移花接木,如鱼游水,她的手掌,不偏不倚对着春云的胸部就拍了过去。
春云道:“好身手。”
春云在说,而人却突然已不在此处,她的人已经划出数米,她望着燕二娘,望着扑空的燕二娘,她的眼神冰寒,手指凌空一动,琴弦之音陡然炸响不止。
人飞舞,草横飞,人还在飞,但是草,地上的枯草却早已变成数段,燕二娘身在空中,她的眼却在看,看春云,春云的厉害之处还是她手中的琴,春雷九霄。
燕二娘以前和春云交过手,春云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她为何还会和自己动手,难倒这其中有什么原因,或者春云已不再是自己一条船上的人,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值得自己明白一切的答案。
她在想,在看,手却在动,手在动,她的身体,身体忽然如同飞龙一般,利爪一探如鹰袭。
燕二娘的这一招不能说是不怪,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发出这样的一招,她虽然没有出刀,但是她的手,就好比是她的刀,甚至比她的刀都要锋利。
人过手出,叮的一声,她的手就袭在春云的琴上,琴收力,力传力,所有的力都袭在了春云身上,琴如钢铁,人却已经松散柔情,春云嘴角一丝热血,而人,春云自己却已疼的弯下了腰。
燕二娘收回手,望着她,她的怒气还没有消,她骂道:“老娘纵横江湖多年,像你这样不讲理的老娘倒也见了不少,可是你我必定是一条船上的人,今日我也不为难于你,你走吧!”
春云笑道:“虽然我一直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要告诉你。”
话还没说完,春云的手一动,琴下的那根暗弦却已探出,琴弦的速度很快,燕二娘绝对没有时间躲过这一劫,绝对没有。
琴弦在她的眼中放大,就在春云得意,燕二娘绝望之时,那道飚飞的琴弦忽然断成两截。
琴弦过处,燕二娘脖颈两侧已流出两道血痕,血痕虽不深,却在流着血,血是刚刚流出的鲜血。
春云道:“什么人?”春云在问,她当然要问,她的琴弦怎会平白无故的就这样断掉,不会,绝对不会。
春云在说,也在看,她在看,燕二娘也在看,她们都在看,春云看是谁破坏了她的好事,燕二娘在看是谁救了她的命。
黑暗中一人走来,那人怕是很轻,轻的竟然可以在枯草之上行走,而枯草却不会踩扁
那人落下,就在她们身前落下,那人道:“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出手未必太重了吧!”
春云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你何关?”
那人道:“这是本来与我无关,可是近日被我遇上,就与我有关。”
春云道:“有什么关系?”
那人道:“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件事情不好。”
春云望着他,她望着那人道:“哪里不好?”
那人道:“我的不好就在于……”他在说,但是他的眼却在春云身上扫来扫去,他在看,不知道是在看春云的身体,还是在看其它。
春云道:“你要干什么?”他在看春云,春云也在看他,他表情春云尽收眼底。
那人道:“交出来吧!”
春云莫名其妙道:“交出什么来?”
那人道:“少在大爷面前装糊涂,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的将那件东西交出来,或许我还可以看在她的份上饶你一命。”
他在说,却指向了燕二娘。
燕二娘望着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这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他是谁,为何要就自己,她道:“谢谢阁下的救命之恩,不知阁下?”
他摆了摆手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救你也是受人之托。”
“至于是受何人之托,你也不必知道。”
他在说,却在看,看春云,他道:“你交与不交?”
春云神情迷离道:“交什么?”
他道:“看来还得自己动手。”
那人在说,身体却在动。
人动人停,那人站在那里,仿若从未动过,他的手,手中拿着一块令牌,白色的令牌,他未动,令牌又是从哪里来的,他未动令牌又怎会在他的手中。
他当然有在动,只是他的动作太快,快的就像他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