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至,麻包之内一片狼藉,地上的人已死,柳蝉子死了,他就这么死了,是谁杀了他,是谁?
小草站在那里,望着他,就这样望着,她忽然跪在地上,趴在他的身上,她已泣不成声。
风无情,依旧在刮,仿佛诠释人间的冷暖,她就这样趴着,趴在柳蝉子的身上,她的泪水已经哭干。
燕二娘一声怒气,她在想,想一定要给柳蝉子点颜色看看,她在想,一头扎进麻包之内,像往常一样她一进麻包就坐在地毯之上,她怒气冲冲的道:“老不死的今天你要不给老娘说明白是怎么回事,老娘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燕二娘在说,她在说,却无人回答,她扭头一看,忽然从地毯上飞起来,她错愕的望着小草,她道:“你在干什么?”
小草断断续续的道:“他,他死了。”
燕二娘疑惑的道:“死,死了。”
小草哭着点头。
燕二娘眼中火光直冒,她的嘴已经情不自禁的骂道:“什时候死的?”
小草道:“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就已经。”
小草已经泣不成声。
燕二娘道:“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她忽然意识到这事有些蹊跷,这似乎是一个阴谋,依她燕二娘的身份,谁敢在她的地头上,杀她的人,谁,没人敢,除非这个人脑子里进了水。
燕二娘在想忽然望向小草,她恶狠狠的道:“哭什哭,给老娘闭嘴。”
小草的哭声依然没有那么大,但是她还是在哭,她不能不哭,因为死的是她的师傅,柳蝉子是她的师傅,可是她却不能告诉燕二娘。
燕二娘蹲下身,她在检查,检查柳蝉子的尸首,柳蝉子是中毒死的,是被人杀了之后又被人灌了毒药。
何人会这样做,何人,他为何杀了他,还灌毒给柳蝉子,他这做是为了误解自己,还是他故意所为。
燕二娘在想,人却已经站起,忽然她叹了一口气,江湖本就险恶,柳蝉子的死对她有些打击。
她道:“他是不是已经将蝉翼双刀的刀法传授给了你?”
小草忽然愣在那里,是与不是都是是,她本不想说,可是她不想慢燕二娘,她道:“是!”
燕二娘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草道:“你走之后。”
燕二娘点了点头,随手将手中的刀推给小草,她道:“既然你已习会他的刀法,那么他的刀也给你?”
小草本想拒绝,但她却无法拒绝,因为燕二娘已经厉喝道:“我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杀他的人一定非平常之辈,所以你在这段时间要把他的刀法习会,不仅要习会,而且要练到如火纯情的地步,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你明白了?”
小草道:“我明白了。”
燕二娘道:“很好!”
她在说,人已走出麻包,她走的斩钉折铁。
“在我回来之前将他的尸首埋了,我可不想他烂在我住的地方。”
人远去,麻包之内只剩下小草,只剩下那具冰冷的尸体,只剩下两颗冰冷的心,一个心已死,所以冰,另一颗虽然还是活的,但是却比死了的心都要寒冷。
昼伏夜出,夜草原的夜比想象中的还要让人平静,燕二娘在走,走着走着她就停了,她停下来只是因为她发现了她发现了春云,春云坐在枯草之上,她的琴在她的身前,她的手,十指皆放在琴弦之上。
在夜色下,春云显得更是楚楚动人。
人未看,春云却已说道:“你来了?”
燕二娘道:“我来了!”
春云道:“我等你很久了。”
燕二娘道:“你为何会等我?”
春云道:“只因你传信与我。”
燕二娘道:“我何时给你的传信?”
春云道:“日前,信上让我在这等你。”
燕二娘道:“我想或许是你搞错了,我并未传信与你。”
春云的手一处琴弦道:“你说你没有?”
燕二娘道:“没有!”
春云道:“这又是什么?”
春云在说,手中一纸书信飞出,燕二娘随手接住,打开一看,这却是她的书信,字迹却是她的字迹,可她却没有写信给她,她没写信给春云。
春云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燕二娘道:“这信却是我的信,字迹也却和我的字迹很像,但是我绝对没有写过这样的信。”
春云道:“你说信不是你写的,那好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柳蝉子?”
燕二娘没有回答,她本不需要回答,这件事只有金老大知道,除了金老大,她未告诉过任何人,而以金老大的为人,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春云道:“不说就表示你认识,你瞒着我们是为了什么?”
燕二娘一愣,就欲回答,春云却先一步笑道:“你不说只是因为你想独吞蝉翼双刀的刀法,到那时你习会蝉翼双刀的刀法,这塞北大草原就是你的。”
燕二娘在听,她在听,却骂道:“放你妈的屁,老娘还不至于沦落到这部田地。”
今日她本就不是很高兴,今日她本就不太高兴,可是却有人触动了她的眉头,她明智那是敌人的诡计,可是她真的已经忍无可忍,她不想动手,不想,可是她又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她只有往回跑,她不想,不想将事情发展到不必要的态势。
她在跑,可是身后春云的手指忽然又放在琴弦上,他的手放在琴弦上,并不是放在那里,而是她要弹琴。
手指一动,琴弦铃音炸响,美妙的声音在黑夜的衬托之下显得更加的美丽。
燕二娘在跑,边跑边骂,跑自己的路,骂春云,骂那个陷害自己的人,她本想,本想去雪山找金老大,金老大虽然已经失去双手,但他的交际还在,她要拜托他,拜托他为自己查明这件事情,可是现在却又生出这样的麻烦,怎能不让她上火。
琴音起,出手不见刃,却比刃更加的快,春云手指一动,琴弦之声飞射而去。
声飞而来,燕二娘忽然凌空转身,身体横移而出,她本不许动手,可是现在她非动不可,因为春运决然不会让她安然离开。
这个女人虽看似温柔,但实际上她比自己还要难缠的多。
燕二娘道:“春老四,莫要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春云道:“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总的将事情讲个明白,要不然,即便是老大来了,我也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