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不能在漂亮的女人,她长着一头长发,黑色如瀑的长发,她的腰很软,软的就像没有骨头,她的脸,很白,白里泛红,似粉尘玉汁,她坐在房里,房子是客厅,很大的客厅,客厅除了烛台,和几件香炉,就唯有她身体下方的床,那是床又不是床,不是床,却又是床,比起床或许它更像加大之后的虎椅,没错就是虎椅。
她躺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支烟杆,烟嘴冒着一股股青烟,她在抽烟,女人很少抽烟,但是她却抽了,不仅抽了,她还抽的很好,好的不能再好。
她在抽,拿起烟杆,把嘴放自己嘴里,她开始抽。
她在抽,眼睛没错,她那双如狐似妖的眼睛忽然看向门口,那里门开了,她抽出烟嘴,望着那里。
那里有人,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虽不见得比她好看,但也是不凡。
她忽然开口道:“你来了?”
那女人道:“我来了。”
她道:“让你办的事办好了?”
那女人道:“都办好了!”
她道:“好!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记得吧!”
那女人道:“记得!你放心。”
她道:“恩!你办事我一向都放心,不过为确保万无一失,必要的时候,你的施展必要的手段。”
那女人道:“这我知道。”
她在说,心中却在记恨,记恨这个女人。
她道:“既然都知道,那么就下去吧!”
她开始下逐客令,那女人站在那里没动,她不动自是有原因。
她在说,却在看,看那个女人,看那个好看的女人:“你有事?”
那女人道:“有!”
她道:“有就说。”
那女人道:“我想知道,这个人怎么处置?”
那个女人在说,却从她身后拽出一个人来,那个人就是小树,没错就是他。
她道:“你喜欢她?”
那女人道:“喜欢!”
她道:“你能封住他的嘴?”
那女人道:“能!”
她道:“你能把他永远留在身边寸步不离。”
那女人道:“能!”
她道:“既然你喜欢他,又能封住他的嘴把他留在你的身边,你认为他能留?”
她在说好像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她在回答,回答的很巧妙,别人问她,而她却让别人替她自己回答,她本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她没有名字,名字只是代号,而她就是她,她的名字就是她。
留去,不是留下,不是离开,而是生死,留则生,不留则死,这在她们已然成为传统。
那女人道:“能留!”
她不再说话,因为答案已经被那女人回答,她又何必在说什么,她开始摆手,朝外摆手,她在下逐客令,再一次逐客令。
那女人走了,带着小树就这么走了,客厅,没错!又剩下她一个人,她又开始抽她的烟。
三日后竹林茅屋。
小草坐在那里,她趴在桌子上,傻傻的发呆,小树死了,她唯一的亲人死了,杀他的人也是救他的人,不知这人救他还是为了杀他,她不懂,也不想懂,她突然想要离开,去塞外,塞外草原辽阔,人也好的多,她决定,就在今晚她要离开。
屋外,墨离斜倚着一棵树,他在看,看树上的绿叶,绿叶虽还是绿叶,但是终有枯萎的时候,这就像人,该离开的始终都会离开,不该离开的,有时却必须离开。
多事之秋,他依然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待小草离开,他决定,在今晚,派人将小草带走,他在想,人却已走,人走只是为了找人,找一个可以护送小草走的人,他走了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走了。
他走了小草却出来了,小草打算和他告别,可是她却没有看到他人,她忽然感觉自己很悲哀,爱上一个杀了自己弟弟的人,她却很悲哀,她很矛盾,一定很矛盾。
她忽然改变主意,她要离开,没错就是离开,不是晚上,而是现在,她要走,走了或许就不会再回来,她这样想,可是能否如愿,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
叶落黄花,日落西山。
墨离愣在那里没错就是那里,他愣在那里,一直就这么愣着。
易轻水看着墨离,他还少有失态的时候,易轻水忽然觉得,身为强盗王的他活的也未必快乐,他看着墨离,今天没错就是今天,墨离找上他,让他为自己办一件事,一件小事,小事虽小,但也是事,那件事就是让他送人,送一个女人。
易轻水望着他,望着墨离,强盗王墨离他忽然开口道:“你!”
墨离在发愣,但并没有失神,他在发愣,但是耳朵里却已听见易轻水的话。
墨离忽然叹了一口气,他道“我没事。”
易轻水道:“真的没事?”
墨离道:“真的没事!”
易轻水道:“那人?”
那人自然是他要送的人,不过人已走,送与不送他必须得到一个答案。
墨离道:“接着送,不过不能让她发现。”
易轻水道:“这好办,可是?”
墨离不等他把话说完,已道:“她应该去了塞外,今日走的,她身上没有太多的钱,定是走路,即是走路,你现在去追,应该追的上。”
易轻水道:“我知道了。”
他当然知道,一个女人步行离开,速度必定不快,只要不快他就能追得上,他追她不是真的要追她,而是护送他,他就是受了嘱托,又是出于好奇,墨离的嘱托,自己的好奇,他倒是想要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人,竟会让强盗王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易轻水走了,去追人,那个人就是小草,他追她只是为了护送她,护送她到塞外。
他走了,易轻水走了,但是墨离还在那里,现在茅草又成为他的家,他一个人的家,他坐在床上,拄着剑,开始闭目养神。
墨盟大厅。
墨痕坐在那里,他在看,看人,看墨盟的人,看墨重天。
他在看却在说:“你的伤怎么样?”
墨重天道:“虽重但还要不了我的命。”
他的伤却很重,重的就像只有死,可是他却活了,他本是个已死之人,但是他却没有死,不仅没有,他还活了下来。
墨痕道:“很好!说说看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墨痕在说,却在问,问人问那个只身闯入墨盟的人,问那个伤了墨重天的人。
墨痕在问,墨晨在听。
墨重天道:“他的剑是生死夺命剑!”
墨痕道:“墨老子的生死夺命剑?”
墨重天道:“没错!生死夺命剑在他手中如鱼得水,鹰击长空,气势如虹。”
墨痕道:“他的剑法很厉害?”
墨重天道:“很厉害!”
墨痕道:“有多厉害?”
墨重天道:“领略过墨老子的人,应该知道墨老子的剑,既然知道他的剑,那么就应该可以想到,他比墨老子还要厉害。”
墨痕开始皱起眉头,天下剑法如出一辙,剑法高低不在高低,只在人,那个仗剑的人,剑可不是好剑,人若是好人,仗好剑的人,那么这把剑也会成为好剑。
他开始挥手,示意他们出去,他也要看一个人,墨老子,他倒是想要知道,那个人强盗王究竟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