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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下山

飘扬的大雪终于在一天之后落下了最后一片,气温也随之下降的厉害。整个楚云山庄被冬雪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在初晴的阳光照耀下,晶莹的闪耀着流光,仿若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山下的赤金塔台也被掩盖上灿金色,显出晶莹的透明白色,像是一位巨大的白衣守卫者,一种王者霸气不禁然让人仰望,倾倒。越过赤金塔台,玉龙桥飘逸的身形以极尽冲击力的姿态豁然映入眼底,直欲破天而去。玉龙桥下的紫玉清波也冰冻住她曼妙的身姿,从一位温婉的多情少女变成一位冰清玉洁的圣洁仙子,淡青色的河水仿若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缓缓的围绕着她的宿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候,从未断绝。

漫山的建筑,参差错落之中浑然融入那苍茫之中。当第一缕紫光铺照在紫云山上,流光溢彩中让人恍如置身仙境,直教人分不清这天上人间,让人生出但愿长醉不愿醒的愿望。

整个山庄在休眠中醒来,东部校场已有稀稀落落的楚氏子弟在熬炼身体了,紫灵苑没有开课,只有寥寥的训练狂人在这里不愿浪费一点一滴的光阴。

因为春元节已临近,紫灵苑的教习连同学员都回到温暖的家里享受为期不久的假期和家人欢聚春元节。

“春元节”,潜渊大陆人族最盛大的一个节日,一年结束,一年伊始。辞去旧岁的风尘,迎来崭新的一年。经过岁月的积淀,春元节已经深深烙刻在人族的灵魂里,传说春元节的由来是人族对抗异族全面胜利的日子,摆脱了异族的倾轧开始自由的生活,并开创了人类的新纪元。春元节这一天人们祭祀庆祝,为逝去的先辈们供奉,并将家里扫洒干净,迎来新的一年。各个地方有不同的风俗,不变的是缅怀和憧憬。

…………………………

这一天,在百药园的灵风、楚琛兄弟俩一反常态的起了个大早,究其原因,经过昨晚和古爷爷的耍无赖和卖萌,终于同意兄弟俩回到山庄和父母亲团聚的愿望。早早的起来不忘将聚灵诀呼吸吐纳数个周天,来到古爷爷住的房间请安。这让古老头惊喜之余不免慨叹,两个臭小子不见平时来请安,一说下山就这么积极。

下山的时间未到,古老带着两个孩子来到灵风养伤的行在,怔怔的看着那一片雅致的建筑,思绪翻飞。回头看着包的严严实实的俩小子,缩在一起像鹌鹑蛋。伤感的面庞罕见的闪过一丝温情,用低哑的声音道:“风儿,琛儿,你们知道这片建筑吗?”

兄弟俩对视一眼,然后缓缓的摇头,继而意识到古爷爷又背转着他们,灵风回道:“古爷爷,我和哥哥不知道呢,这里是不是什么重要的所在,为什么很少有人在这边居住?”

古老艰难的转过身,用尽量轻柔的语调对兄弟俩说道:“傻孩子,这里是历代家主的行在,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有一天你们长大了会知道这里的故事。”

小孩子毕竟还小,不太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楚琛站在一旁静静的思索着,只有灵风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睁大眼睛:“为什么要等到我长大了才告诉我,我现在不小了呀。”说罢,还骄傲的挺了挺小小的胸膛,楚琛和古老被灵风的模样逗乐了,似乎刚才压抑的情绪淡了一些,古老深呼一口气,用近乎深情的语调缅怀道:“曾经古爷爷在这里度过了此生多年的光阴,你们的爷爷楚易余下的时光是在这里度过的,相信你们已经听过很多你们爷爷的故事,而这里承载了楚家艰难时光的过度。这里,你们现在要记住,它不仅仅是一片建筑,还是楚家的骄傲。”

说罢,古老将略微佝偻的背挺直,眼睛里陡然射出一缕金光,周边的冷空气都被推出了一丈之外,兄弟俩忽然觉得置身于温暖之中,亦不觉得寒冷了。此刻,楚琛和灵风都感觉到了那种不同,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惊讶和敬仰,都肃然了起来。

虽然迷惘中有许多的不明白,却也在不经意间将一种深深的家族荣誉感印记在心里。

“走罢,老夫带你们下山,你们俩记住这里以后不要乱闯,否则你们的父亲可是不会轻饶你们的!”

听了古老的话,兄弟俩背脊发凉,他们可是知道父亲的严厉。

缓缓穿过交错的回廊,在古老的带领下并没有迷失方向。到现在楚灵风都没有将这么大的药园熟悉,那曲曲折折的回廊,千篇一律的建筑,看得直教人眼晕。好在也没有多少时间去药园里闯,为了避免两个精力过剩的小子乱闯,楚云天已经下令将药园一些禁地严加看守。一方面避免一些珍贵的药材遭到二人的毒手,还有就是基于安全考虑,避免二人误入一些机关阵法险地。需知这样一个家族重要所在,各种阵法机关密布,没有知情人的带领,一不小心就会将自己陷入进去,生命遭到威胁。

楚灵风和哥哥亦步亦趋的跟在古爷爷的身后,生怕丢了。其实自从灵风伤势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已经搬离养伤的行在,来到了药楼学习和居住。这儿原本就是家族炼制师炼制修炼的场所,重要的是,药园原就处于天地灵气浓郁的所在,凹形的山谷,绝佳的天地风水,藏风聚气,汇聚的灵气取之不竭。这也是灵风恢复比较快的一点原因。

不知穿行了多久,眼前矗立的药楼已经映入眼帘,厚厚的积雪覆盖周身,将古朴掩盖,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灿灿光华。

穿过一楼大厅,兄弟俩依然体会了当初进来时时空静止的感觉,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升华。当出了百药楼巨大的门,一时竟恍惚如梦境,兄弟俩狠狠的摇了摇头,睁开眼,呼吸着药园外的空气都觉有很大不同。终于出来了,这是兄弟俩此刻唯一的想法。

一抬头,五颗巨大的龙柱依然傲然挺立,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兄弟二人的眼中又是那么不同。

此时前方空旷的广场上已经有了一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母亲带领的一群仆从远处而来。兄弟俩惊喜的无以言表,没想到母亲亲自来迎接自己。这时钟采青已经款步到了三人身前。

古老向夫人施了一礼,钟采青回礼,并朗声说道:“小儿顽劣,麻烦这一年来古老对小儿的照料。妾身谢古老。”说罢又福了一礼。

古老赶紧上前伸手虚扶:“不敢当夫人如此大礼,老夫以楚家为自家,照顾两个小家伙本是分内之事,况且老夫很是喜欢两个古灵精的小家伙,可当不得夫人如此面谢。”

楚琛和楚灵风见到母亲和古老交谈,尽管很想冲进娘亲的怀抱,良好的家教让他们虚立一旁。听了古爷爷的话,两人嘴巴一撇,暗自腹诽,喜欢咱还对我们这么严厉。兄弟俩眼巴巴的望着二人,恨不得这繁琐的虚礼早点结束,好和母亲亲近继而下山去。

二人一直盯着母亲看,似有感应,钟采青看向二人:“琛儿,风儿,还不过来向古爷爷道谢和道别。”

二人一惊,楚琛忙道:“怎么,古爷爷不和我们一起下山过春元节吗?”

古老伸出双手摸在二人的头上,“古爷爷现在还不想下山,等春元节那天自会下山看你们的,你们赶紧下山吧。”

听罢,二人嗒然若失,虽然二人害怕古老的严厉,但骨子里还是愿意和他亲近的。极力央求无果,只好怏怏的跟随母亲一行下山去了。

在灵风和楚琛见到紫鸢后,那一点不快也抛在了脑后。只是当时紫鸢俏丽在母亲身后没有发觉。

灵风已经跑过去拉住紫鸢的小手,虽然一年期间也见过紫鸢,却也极少交流,通常是匆匆别过。灵风极力的向母亲和紫鸢姐姐说过去一年自己的成绩,欢脱的像一只逃脱樊笼的鸟儿。

钟采青只是微笑着听着,不时的出声鼓励下,高兴的楚灵风合不拢嘴。

楚琛静静的看着紫鸢,紫鸢似有多觉,四目相对,楚琛露出了久违的眼光笑容。看的紫鸢羞涩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如此的光景,下山也不觉道路曲折。

身后的百药楼默默的看着一行人,不知喜怒哀愁。古老静静的转身,眼睛里透出一抹深深的温情,踽踽的向后院的行在走去,嘴里呢喃道“玉儿,老头子要去看你和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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