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顺庆
2002年的夏天,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来衡中报道的日子,站在校园门口,看着上面大大的标语,“建中华名校,育民族英才”,这是初入校园时衡中给我留下的最深的印象。踏入校门的一刻,内心还是掀起不小的波澜,包括初次离家求学的惶恐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但我相信,真正的人生即将扬帆起航。
衡中最让人留恋的并非她的齐全的硬件设施或者吓人的升学率,而是在这里我们熟悉的人以及共同经历过的事。三年的日子一直在规规矩矩但又打打闹闹中度过。规规矩矩是因为三年期间我的内务几乎没扣过分,或者扣过一两次也已经不记得了;打打闹闹则是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同窗好友争论着属于那个年纪的话题。短短三年,我们经历了很多之后都未曾经历过的事情。“非典”的猛烈来袭给社会造成了巨大恐慌,而衡中却有如世外桃源一般,每天过的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日子。还有令世界关注的“伊拉克战争”,同样给当时觉得枯燥无聊的日子带来了新鲜话题。
高中期间我们见过很多人,做过很多事。或许有些人已经成为自己人生中的过客,但还有一些人,虽然我们很少联系,但哪怕只是通个电话,曾经的回忆就全都会重新冒出来。记得之前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电话,刚刚听到电话那头的一个字,立刻就猜到是王文霞老师,或许曾经长时间坐在第一排,听王老师讲课、开班会习惯了这声音吧!现在想起,开班会的日子真是令人怀念,不用上自习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有就是可以听到一些令人感动的事,令人振奋的歌。《心若在,梦就在》是老师在某一次考试过后为大家放的歌,记得歌曲很符合当时的心境,一度成为饭后回教室路上萦绕在脑海的抹不去的旋律。说到同学,就连付浩也已经两年未见了,这个曾经体格强壮又酷爱打球的家伙实在是破坏衡中校规的典型,我们在同一班级一起走过三年,心灵相通,每天追追打打,讲着别人听不懂的笑话,做着意气风发的事情。年前见到了久别重逢的王狒(王超),两年未见这厮风格依旧未变,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印证了“八千里路云和月”,这家伙嗓门奇大又语出惊人,但多属一些不靠谱言论。崔大又名崔继伟,貌似从入学开始就没叫过“继伟”这两个字,因为只有崔大这样的名字才能配上他的长相以及说话的风格。我、付浩还有王狒无聊时以调侃崔大为乐,崔大虽面容木讷,实则心思缜密,总是装出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记忆中的人还有很多,毕竟我们曾经共同经历过一段难忘的岁月。
23856、22864、22823,这三个数字对我来说可谓意义重大,它们见证着衡中三年走过来的风风雨雨。班级排学号是按成绩来排的,说通俗些,你的学号就是你的标志,成绩靠前,学号相应较小。换学号的时候,数字变小的同学总会格外高兴些,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的进步。当然,也不乏学号大些起点低些寓意更高的进步空间之类的论断。不过,我还是自尊心大于胸襟,高一入学排的56号,当时心情可想而知,平日里心里不时地打着战:这个号码不会跟着自己三年吧。接下来的事情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果然到了高二可以重新分班了,本来按照原状基本上可以排到班级十几名,结果学校要搞两个实验班,虽然进到实验班里,学号居然降到了64号,简直让人欲哭无泪。幸好这种状态仅维持了一个月,再次分班学号稳定在22823。三年来,虽然一直在追赶,但心态其实一直很平和,反而有点“得之我幸”的感觉。时间慢慢推移,高考了,毕业了,曾经的同窗也各奔东西了。回想三年的学习生涯,好像没有多少令人感动的求学事迹,反而在这种平平淡淡的过程中感觉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现在很多人跟我走路时发现我走得比一般人要快得多,吃饭的情况也是如此。这些习惯都是从衡中留下来的,虽然吃饭过快并非好习惯,但是已经根深蒂固很难改变了。值得一提的是,衡中的锤炼着实提高了我的办事效率,在那段高度紧张的日子,时间可以精确到分钟,没有哪一分钟舍得浪费。大学虽然还是以学习为主,节奏终归是慢多了,而衡中教会我的好习惯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合理而规整地安排自己的生活,井然有序。不禁想起,在衡中,每位同学的表都会调到“衡中时间”,快下课的时候,同学们怕是都瞟着自己的手表,在心里默默倒数吧。一下课,楼道里、操场上就是一片白蓝色的海洋,白蓝色的校服也总是透着一股亲切,现在每到闲时,登录衡中的网站看到衡中的图片,不管是赶去食堂吃饭,还是老师的模范教学课堂,抑或是报告厅里学生的演讲,总会有这些颜色混在其中。当然,最闻名的还是衡中的跑操,身着白蓝校服的学生们每人手持一本小册子,几十个班级整齐的步伐、响亮的口号的确让人为之震撼,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能感觉到当时的那种蓬勃的朝气。
十余年,弹指一挥间,回想高中点滴,想起那些人、那些事,还是如此的清晰,仿佛近在眼前。笔所能及的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回忆,但每个衡中学生的心里都懂得这些回忆串联起来的分量。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不知道何时大家才能重聚,把酒言欢,共忆当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