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欣蕊说的干脆利落,老权这个恶奴,一直到这会子才总算是生出了几分俱意,他心里在翻腾着,一时也不知道是求饶好,还是硬气到底的好。
老权还想说什么,君兰已经拉着带来的护院冲上前去,那几个护院不帮着打人,可是却将老权按了一个结实,君兰刚想伸手,一侧的妍碧已经悠悠的说道:“君兰姐,你总归是个姑娘家家的,那有用手扇他一个大老爷们耳光的道理,没得失了名声。”
听了这话,老权自以为是看到了救星了,赶紧叫嚷道:“没错,我是老爷的人,你们不能打我。”
刚说完话,就看见一侧的妍碧不知道从那里寻摸来了一个换下来的旧鞋帮子,一头用布包了个角,好像方便拿着,另一头却露出满是泥泞的鞋底子,瞧在众人眼里都有些犯恶心。
可是,君兰已经不讲究的拿起了那鞋帮子,顺着就用鞋底朝老权挥来。
朱欣蕊看着觉得解气,反是一侧的卫氏有些怯怯的想要说话,只是朱欣蕊瞪了她一眼以后,卫氏也歇了说话的意头。
眼瞧着那脏不拉及的鞋帮子就要招呼到自己的脸上了,那老权那里还忍的住,一路叫嚷求饶,可是君兰与朱欣蕊都恨他之前对卫氏无理,那抽起来可是结结实实的大嘴巴。
开始的时候老权还敢说话,打了四五下以后,老权那嘴就肿的不行了,那里还说的出来,只能嘟嘟嚷嚷的含糊的发出些声响。
但朱欣蕊也不理他,一五一十的让人打完了二十嘴巴子,便让护院把他丢了出去,想到如果一直住在永丰当铺,到时候朱志青三天两头来折腾也不是事,索性使人把在郊外的一处小庄园清理了一下,当天下午就连夜带着卫氏宁蕊搬了过去。
为了让朱志青知道她们搬走了,朱欣蕊那搬家的动静是闹的十分大,恨不得清点东西的时候全都当着躺在马车上的老权的面,在门口数上三遍再走。
弄的左邻右巷谁都知道朱府的正房夫人带着两个女儿,被打发去了郊外的小庄园,必竟之前朱志青上门打了夫人和女儿的事,左右还是有些听闻的。
这一下,朱志青的名声又臭了三分。
朱欣蕊才懒得管这些,说起那小庄园,还是朱欣蕊以前就怕王莹绮打思量,特意买下的时候,写的是卫氏娘家的名义,又以他们娘家补贴嫁妆的名义转过来的,所以那里安置的人都是过去卫氏娘家用过的人,自是放心不少。
其实不只是这小庄园,朱欣蕊名下不少产业都是先从卫氏娘家过了一遍,这也是朱志青一直没法从明面的理上占住全部家当的原因。
朱欣蕊到这时候,特别庆幸自己当初的不怕麻烦,为了以后留了一手预防,现在看来真的是再好也不过。
母女一行人,勉强赶在了城门下锁之前赶出了城,那小庄园在近郊,所以朱欣蕊特意把新请的护院全都带上不说,还让花三哥带上了几个用熟的老护院一起陪着他们过去。
这是朱欣蕊用人的原则,新人从来不单独使用,一定要打散了,混着用,这样老人能带新人,而且也起个老人监督新人的做用。
所以已经说好了,只留几个最精干的护院看着当铺,余下的都让朱欣蕊带走,然后又着了大掌柜下晌就赶紧在京都的镖局再招几个新人做搭挡。
这样考虑自是万无一失,何况这近郊的庄园虽然不在京都里,但却靠着京津大营军防重地附近,安全并不差,所以朱欣蕊也就心情松快了不少,坐在车上心情甚好的开始逗着宁蕊吃点心。
看见朱欣蕊与宁蕊两个女儿都这般开心,卫氏的脸上也难得的挂上了几分笑意,凑在一侧说道:“瞧你们两个乐的,不就是去庄园上住嘛,有这么高兴嘛?”
宁蕊年岁要小些,加上朱欣蕊宠着,还未失了天真浪漫,听了母亲问话,便直直的说道:“当然开心了,最后永远也别回去,一直住在庄子上。”
“你这贪嘴的丫头,可是又馋上了那里的烤粟子。”朱欣蕊逗起了宁蕊,卫氏听了也一副深以为然的说道:“可不许多吃,那东西吃多了,会……嘘!”
说到最后的时候,卫氏却没说下去,反是做了一个禁声的表情,这是当年的一个旧事,那时候宁蕊也小,才七岁,最是贪嘴,吃了多了粟子,结果在屋里猛放屁。
这当然是能羞死个姑娘的事,大家只能忍着不说,可是忍不住会笑她,宁蕊那时候还小,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直急的不停的做出让大家禁声的动作,接着“嘘!嘘!嘘!”的让大家别笑了。
那时候,朱府还没完全发迹,并没有多少人伺候在身边,所以这件臭事,也就只有朱欣蕊与卫氏知道,此时再提,宁蕊立时羞的满脸红绯的钻进了卫氏的怀里,像扭麻花一样的蹭着撒娇。
母女三人笑做了一团,最后才听到宁蕊嗫嚅的小声说道:“我才不是为了粟子呢,我只是不想回家,不想看见父亲。”
她也知道这话不该说,所以说的声音极小,说完以后,又赶紧解释道:“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女儿该有的心思,可是他这些年来……”
说到这里,宁蕊停了停似乎不知道怎么择词好,最后只是叹了一句道:“我为母亲,不平。”
听了这话,车厢里的气氛立时有些压抑了,朱欣蕊看见卫氏的眼里有泪在转来转去,可是却终是没有落下来。
卫氏只是抚了抚宁蕊的额发,然后半是教育,半是劝的说道:“天字出头是人夫,这夫君对女人来说,比天还大,你万不要生出这些不该的心思,你爹对我……”
说到这里,她似乎也不知道要怎么为朱志青辨解了,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最后只能叹道:“唉,每个女人都是这样过的,你外婆以前告诉我,女人呀,就是菜籽命,落到什么样的田,就有什么样的命。”
宁蕊听了以后,却是不服的说道:“姐姐不就好好的嘛,什么都自己做主,爹爹都怕她。”
听了这话,卫氏心里不由叹息了,欣蕊这样现在是好,可是承担了多少非议,以后嫁人了有谁家的婆婆真能容的下她,便是五皇子以前那么追着,不也没成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