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懒懒地靠在软榻上,背对着跪着的那群宫女,看着前面的那株兰花。
“你们说这花美吗?”
“美,美。”跪着的宫女连连磕头叫是。刚晌午的时候,皇上来了一趟凤来宫,说是请安,可不到一刻钟就离开了。然后,太后将这屋子里其余的兰花悉数砸得粉碎,旁边的人拉都拉不住。最后,所有的人只能跪在地上,求太后不要再生气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后跟皇上的关系就是忽冷忽热的。有的时候,母慈子孝,有的时候,又剑拔弩张。若是在寻常百姓家里,别人都很难相信他们是一对母子吧。
“太后,太后。”白公公处理完了叶瑟的事情后,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小心翼翼地从那些碎片边上走过,挥了挥手衣袖,让跪着的人都先出去。
“太后,奴才已经将事情办好了。”
太后这才慢慢伸出手,白公公赶紧接过去,扶着,让她坐好。“办好了?那丫头是这么容易服软的吗?”
“小丫头片子一个,吓唬吓唬,就会听话的。”只是白公公这吓唬人的手段,比起常人高了不少段数。
“你说,这次哀家是该站在哪一边呢?皇帝的心思是越来越猜不透了,闫妃嘛,又是个沉得住气的。皇后,肯定想自保。而齐王,齐王竟然会拉皇后下马,这是哀家真没有想到的。”若说齐王真有什么怨气,那也不该是冲着皇后。
“其实,他们中谁受了伤,倒了霉,对太后您老人家都是没有任何损伤的。”白公公刚开始还不明白讲叶瑟抓来又不审是为何,现在终于明白了。太后还在考虑,考虑借由二公主的事情将这些人当中的谁彻底毁了。
“哀家也不想这样,只是有的人在这里,终究会是大祸害。”
看来太后心中已经有打算了。“太后,老齐王现在还在江南。若齐王在京中有什么意外,恐会生变。”
“它齐王府还能搅翻天不成。洛洵意图构陷皇后,光凭这一点,就够了。”太后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份折子,那是不久前洛洵交到她手中的。“这里面所谓的证据,不过是捕风捉影。”
要动齐王,太后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白公公担忧地看着太后,太后真的已经老了,皮肤的褶皱越来越深,说话的气力不及往昔。
“老奴担心,叶瑟不会按我们的意思去办。”
“她会的,除非她不想活了。”太后信心满满地看着那株兰花。叶瑟是个聪明人,她应该知道,如果不按照他们说的去做,此次玄月宫一定会遭受大难。即使叶瑟什么都没做,玄月宫遭难了,皇后也不会放过她,到时候,面临的一定是比暗卫营酷刑再残忍一百倍的刑罚。
“宫里的人回报,叶瑟已经被关进太后的宫里了。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秦羽有些无趣地看着旁边一直安静垂钓的人。在王府的后花园里,修筑了这么大一个池子,专供垂钓。京中大概也只有这位格格不入的王爷会这么做了。
洛洵将刚钓上的鱼,取了鱼钩,又放了回去。“我早就知道了,水未那边已经派人来回报了。”
提到水未,秦羽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这个水未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水未,你竟然还敢跟他联络,若是被皇帝发现了。”
“不过是各取所需。”说话间,又装好了鱼饵,一扬手,一扔,进了池子。
“你就真的相信水未了不成。”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玉泉饮,你就疯了一样地将注意力对准了玄月宫,原本的计划完全搁置。
“真假又如何?叶瑟做的那些事情,难不成是我冤枉她的。”
洛洵说话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你,为什么每次一提到叶瑟,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即使你要报复,她也不是你报复的首要目标。”甚至,她跟你都应该是没有关联的。
“有叶瑟在皇后身边一天,皇后就不会那么容易对付。怪就怪她,投错胎,在皇后身边当了宫女。”玉泉饮,还有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现在洛洵更想做的事情是冲进宫里,去问问叶瑟,罗网当真还存在于世上吗?
御书房中,水未暗暗地记下皇帝吩咐的一切。言毕,皇帝问:“还有事要禀报的吗?”
“回皇上,微臣仔细查过,暗卫营中,在当日叶瑟进去的时候,的确多了一个人。等到叶瑟出去之后,侍卫也确确实实少了一个。”
“哦?看来皇后果真是厉害的,由此可见,皇后对这个丫头究竟有多重视了。”那人是谁现在已经无法追究了。
“皇上,齐王那边该怎么办呢?”
“对于自己的旧主,朕问你,你希望他获得什么样的下场呢?”皇帝饶有所思地盯着水未。被自己的属下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不知一向孤傲的洛洵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脸上会露出何等惊讶的表情。
水未立即单膝跪下:“微臣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那到时,就由你亲自去抄齐王府的家,如何?”
水未惊讶之余,又露出了笑容:“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