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享用完这丝萝镇的美味佳肴,下得楼来,人还是那些人,杯盘菜肴还是那些杯盘菜肴,只是多了四个满足的重新融入了这让人无比温馨的人流中的外来人。不过醉千殇却好像很是防备,张幸生悄悄的来到醉千殇身边,小声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醉千殇看了看张幸生,又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其实他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他很想说服自己那只是错觉。
“如果我说这些人已经死了,你信不信?”醉千殇停下脚步,一脸沉重的道。
张幸生仿佛被雷击了般怔在了原地,虽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地方像这里一样,也确实心中有点疑惑,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活生生的在面前行走,向你微笑致意的人竟然是没有生命的人。
“不可能,没有生命的人怎么会有思想有感情了?”张幸生不相信的道。
醉千殇摊开双手,表示他也不知道。瘦虎和肥龙走着走着发现张幸生和醉千殇已经落在后面去了,还以为把人家弄丢了,又返回去找他们,还好看到他们两个就在后面,只是两人点的表情有点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道:“两位兄弟是不是要走了,有点不舍得啊?”
“我们不走了,醉忘楼的菜肴和丝萝酒让人实在是无法忘怀,我们想吃遍醉忘楼的菜品再走。”醉千殇道。
“那好啊,我岂不是还可以和你们去醉忘楼?”肥龙很是开心的道。
“瘦虎兄不是说这里如果没有钱话掌柜的不会找你们要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不天天去?”醉千殇不解的问道。
“我也想啊,可是瘦虎哥不让,说什么小偷也是要有骨气的。”肥龙有点不乐意的道,看来虽然他听瘦虎的,但是这点他好像不太赞成啊。
“你就知道吃,吃死你算了。”瘦虎有点气恼的道,吓得肥龙直往张幸生身后缩,只可惜张幸生本身就比较瘦小,实在是藏不下他那庞大的身躯。
“对了,既然两位兄弟要留在这丝萝镇,那得找个干净点的住处,要不要我给你们找个。”瘦虎又对醉千殇道。
“不用了,你们睡哪,我们就睡哪。”醉千殇很是爽快的道,俊美的脸盘给人一种少有的男子豪气,也难怪他走到哪都能迷死一大片少女。
“这个······这个······”瘦虎没有想到张幸生和醉千殇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怕我们白住吗?”醉千殇看着瘦虎溜溜的八字须笑着道。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们请我们在醉忘楼的这顿都够在这里最好的客栈住个十天半月的了,我们怎么会这么想,只是兄弟也知道,我们那窝根本算不上是住的地方,是怕委屈了两位小兄弟。”瘦虎死劲的摇头,不好意思的道。
“哈哈······你小看我们了,大丈夫岂惜区区一形骸,你放心吧,风餐露宿,披星戴月的日子才是我们常过的生活。”
张幸生的话彻底的打消了瘦虎的顾虑,想着自己一直以来偷富不偷穷,盗恶不盗善,虽说别人所不齿,但自己总是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男儿,立地汉子,今天没想到遇到的这两个少年郎竟也有如此豁达胸怀,倒是颇有心心相惜的感觉。
丝萝镇傍河而建,自有桥梁和码头,而瘦虎和肥龙当初不愿意过多的接受当地人的恩惠而栖身于其中一座桥梁的拱洞之内,桥边还有一座码头只是现在丝萝河水下降,已经无法跑船,码头已是空无一人。瘦虎和肥龙把张幸生和醉千殇带到自己栖身的地方,不好意思的道:“两位兄弟,这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了,你们也看到了,就这样子,如果两位小兄弟不习惯,我可以给二位找个好点的地方。”
“不必不必,跟我以前住的地方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宫殿啊。”醉千殇笑道。
瘦虎和肥龙不知道醉千殇以前乞丐的经历,以为人家是客套话,颇为不好意思。
“既然这样,那两位小兄弟休息会儿,我们两去弄点被垫之物。”瘦虎看俩人是决定住这里了,也不能让人睡地上吧,便叫上肥龙去弄点丝絮之类的东西。
张幸生知道两人恐怕是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便给了点碎银子,也可以让他们自己买点他们需要的东西,不过张幸生看出瘦虎虽一脸狡黠之态,但是自尊心异常的重,便说:“两位兄长,我们两在这里估计还得麻烦二位做做向导,这是暂时给你的向导费用和住宿费。”
瘦虎接过钱,他混迹这么多年,深知张幸生的用意,不禁又对张幸生多了一层敬佩之意。
瘦虎和肥龙走后,张幸生脑子里一片空白,毫无头绪,他有点不敢究查,也不愿意究查,这就算是查,他也希望醉千殇是错的,那是他的错觉,又或者只是那个店小二才那样,其他的人都是正常的。
醉千殇拍了拍张幸生的肩旁道:“不能以偏概全,说不定只是个别现象,如果这里真的有问题,那么其他地方也会有,也许真正的战斗不在云麓门,而在这十万大山。”
“那鱼婆为什么要围困云麓门,到现在也没有收手的迹象,闹得朱雀海不得安宁?”张幸生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是有可能不是,这里离朱雀海有点距离,而且这里并没有出现任何远古力量。
“我也奇怪,但是不管怎么样,也要查个究竟,也许顺带着怒天狂河的干涸也会水落石出。”醉千殇显然也意识到了张幸生所想的问题,无论怎么样既然是查探怒天狂河的,从这里入手也未尝不可。
“那我们从哪里入手?”张幸生问道,有时候张幸生感觉自己并不知道千殇在想什么,也好像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样,一朝乞丐一朝富,富而不浮,张幸生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人是朋友,而当他确定了这一点的时候,他也不会在乎别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身边从不缺少朋友吧。
“你不是请了两个向导吗?这事当然是问他们啦,注意新来的难民的行动,我想我们很快能找到结果。”醉千殇笑了笑道。
“那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瘦虎和肥龙两位大哥?”张幸生不确定应不应该将他们的目的告诉瘦虎和肥龙,这事要是说出来,有正常思想的人肯定都会觉得他们是疯子,这么个民风和谐的地方,竟然说人家都死了。
“我试过瘦虎和肥龙,他俩肯定不知道丝萝镇的事,但是我们还是应该告诉他们的,只有让他们知道了他们才会知道该怎样帮助我们,至于他们信不信,我就不敢保证了,连我自己都不确定,也不能要求别人完全相信你。”醉千殇道。
“原来你在醉忘楼是故意那么说的,是想试试他们的反应。”张幸生现在总算知道了醉千殇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句这里的人都死了的莫名其妙的话了。
“嗯,对,看瘦虎和肥龙的反应,他们是不知情的,还一直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当作是恩人在看待。”
醉千殇说着说着瘦虎和肥龙两人抱着两张被子回来了,看他们的窝,一堆杂草,连个床铺都没有,估计他们两人也从来没想过要弄个床铺啥的,这被子就更无从用起了。有了被子几个爷们也不能少了酒啊,瘦虎为盗多年,阅人无数,一看醉千殇喝酒的架势便知道也是个酒中豪客,一人手上挂了两坛子好酒回来。
“就两张?你们俩呢?”张幸生问到。
“我们不需要,我们习惯睡那了?”肥龙指了指墙边上的草堆道。
张幸生接过被子往角落一放,从肥龙手指的干草堆匀了点干草稍稍的整了下道:“这就是我的床了,喝过酒的就是兄弟,岂有看着自己兄弟睡干草自己睡棉被的。”
“好,那就再喝上一坛!”瘦虎和肥龙分别把手上挂的两坛酒每人递一坛出来,张幸生和醉千殇也毫不客气接过一坛。四人破开泥封,酒坛一触,相立而视,举酒无需多言,一切皆在酒中语。
“我看这位千殇小兄弟酒量不小,架势也足,估计也是酒中豪客,但看这出身在外一身轻松,这犯了酒瘾该如何是好啊?”小半坛子酒一入喉,话匣子顿时就开了,以他的机灵劲儿,张幸生和醉千殇的嗜好脾性估摸着也被他给摸了个七八层,酒后自然是得吐吐泡沫,瘦虎也是好奇心重。
醉千殇微微一笑,一手悬坛,一手背立,望着这几见河底的丝萝河一语不发。
“不瞒两位大哥,我门此来是想查探怒天狂河的异动,有些事情想请教二位。”张幸生见醉千殇似不愿多言,直接就和瘦虎谈起了他们来这的目的。
“有什么不义之财么?”肥龙一听帮忙,还以为又是干什么顺手勾当了。
只听见啪的一声瘦虎一巴掌拍在了肥龙硕大的头颅之上,没好气的道:“没听见这位小哥说他们的目的是来查探怒天狂河的吗?”肥龙捂着脑袋,诺诺而退,来到一旁的醉千殇身边,举起酒坛憨憨的笑了一下,两人相视,一仰脖子。
“怒天狂河天灾突显,来的实在毫无征兆,节气如常,风雨如故,然水量却急剧减少,无法行船,不足农耕,十万大山虽是蛮荒悍民之地,地广人稀,但也聚众为村寨,拓野为肥田,倚仗怒天狂河生存者也是甚众,能尽绵力,我二人定当竭力。”瘦虎酒坛斜举,神情颇为严峻,虽然与他这瘦脸尖腮稍显不搭,不过鼠盗之气也是全无。
张幸生望了望醉千殇,想着还是让他来说比较好,比较透彻,便道:“千殇大哥,还是你来说说吧。”
醉千殇回过神来,已是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