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天,这周倒是没有太多要忙的事情,闲来看到某个群里有消息说是国学社打算办汉服文化周,招募演员。闫琴小小激动了一把,就报了名——最近汉服很是流行,甚至有人自己掏腰包买的。既然有这么个免费穿汉服的机会,自然是不能错过啦。
面试也是不可缺少的环节,闫琴也很期待这个。她希望通过一次次的面试来锻炼自己的表达能力,这样以后找工作什么的面试也就习以为常稍有把握了。
恰逢这天,社联有聚餐。闫琴计划好了先去面试然后慢悠悠晃到聚餐的食堂。要走的时候,看韩丽萍也打扮了起来,她疑惑,现在去聚餐还早吧?问了问发现她居然也报了汉服。惊讶之余,闫琴也很开心有伴儿了,兴冲冲的说:“那就一起走吧!”
“别,你还是别去了,你去了我怎么可能过?”韩丽萍看她一眼,似真似假的说。
心里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堵住,很不舒服。闫琴下意识的盯了她一会儿,还是用之前欢快的语气:“不管啦,等会儿在面试的门口等你哦。”说完就出了门。
路上走的时候,她慢慢疏通自己堵塞的心——军训的时候她报社联拉上了韩丽萍一起,毫不忌讳地告诉她有什么益处,是想有人作伴陪她一起,但也是对韩丽萍好。现在,仅仅是一个活动而已,她却把自己看做对手,直言不希望自己去。不说心凉是假的,可,为什么要这样?!
闫琴苦笑,你对别人好,可别人不一定就会念着你的好。
面试的门口,闫琴没急着进去,按照自己说的,等姗姗来迟的韩丽萍。面试的时候,也是她先去。面试官问的详细,她耐心一一回答。
在门外等了一小会儿,韩丽萍就出来了。
“怎么这么快?”她惊讶,自己可是至少被问了五分钟呢,她怎么一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就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然后就出来了。”韩丽萍淡淡的说,“应该过不了。”
“那也不一定啊,我才是过不了吧,晚上还没多少时间呢!”闫琴宽慰她。虽然自己都清楚,依照韩丽萍不到160的身高,过不了也正常。
韩丽萍再没说话,两个人默默一起慢慢的往食堂的地方走。
乘电梯上了三楼,她们不知道聚餐具体的位置,正东张西望找的时候,恰巧冯天舒也过来了,他满脸嫌弃指指一个包间的门前:“看到没?贱乐在那里迎宾呢!”
这俩人天生死对头,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厚颜无耻老说自己是高富帅,一个无节操无下限各种逗比,明明半斤八两,真搞不懂有什么好闹腾的,闫琴不以为意。
忽略他的表情,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闫琴不禁失笑:穿着运动衣牛仔裤、鼻梁上还架着眼镜片的赵建乐,搞笑的双手往门内拐弯腰,还真当回事儿的迎宾来了。
“切,知道前任主席还有部长都过来,就谄媚成这样,真是不要脸。”冯天舒不屑。
闫琴没搭理他,说这种话,还不是因为被抢占先机而已?她可从不觉得他有多正直。
果然,一见面就掐——
“赵建乐,也不瞅瞅你自己这副德行,还在这儿迎宾呢!”
“我就在这儿迎宾咋了?!我再怎么差,总比你德行要好吧!”赵建乐也不甘示弱。
餐厅里还有其他人在吃饭呢,这俩人站在门口就旁若无人的吵起来,真是够了——闫琴插话;“你俩收敛些好不好,我们今天是来开开心心玩的好不好!”
“闫琴,你不专业礼仪队的么,你站着呗。”冯天舒还不甘心。
“谁规定我是礼仪就得站在这儿了?”闫琴瞪他,走进包间找个位置坐下,不料他居然坐到她旁边。
“你换个位置行不行?!”
“干嘛?你能不能别针对我?我又怎么着你了?每次都没好脸……”
“所以才让你离我远点儿,怕见到你就忍不住损你。”看他大大咧咧坐着完全没有任何反应,闫琴放弃和他说话。
饭桌上,她吃得很开心玩的也很嗨(如果没有坐在旁边的冯天舒,气氛就更好了)。她真的很讨厌他——她坐在靠门的一边,阿姨来上菜也都是先放在她面前的转盘上,她本想有点修养的把菜转给别人,可冯天舒会抢先把菜转到他自己跟前先吃。联想到上次抢棒棒糖,闫琴更是厌恶他:没见过比他更**丝的了。她都想不通一个男生怎么就能这么厚颜无耻、没修养没素质。
因为人多,菜就摆了两桌,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各自开始玩游戏。游戏玩的不一样,但惩罚都是大冒险。期间,闫琴被罚了两次。被迫和一个男生拥抱了下、坐在一女生腿上亲吻侧脸(本来要求是异性,闫琴打死不干)。
又一轮惩罚的时候,闫琴这桌笑着看输了的女生拉着另一个女生非要亲一口,对桌却开始很大声音的起哄:“闫琴!闫琴!哇哦——”
背对着的她摸不着头脑,问旁边的韩丽萍怎么了,还没反应过来,对桌和她相距不远的刘鹏突然连人带椅子滑到这边来:“嘿,别太过了啊!”
她转头,邹天凯站起来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往这边走。然后抓住刘鹏:“兄弟对不起了!”说完就要亲过去,刘鹏坐在椅子上挣扎也收效甚微,很快就被亲了。
闫琴瞅瞅左边挤在墙角的一对女生,右边这对一坐一站的男生,大脑混乱:这世道……
惩罚完了各自归位,闫琴听对面的男生隔着半个桌子问邹天凯:“让你在对面桌上找个女生,你不是说的闫琴么?怎么成刘鹏了?”
她恍然:怪不得刚才叫她名字,原来被坑了——邹天凯和她一起在演播室摄影,估计社联这块儿女生里也和她算是比较熟。就拿她当挡箭牌了。还好,刘鹏替她拦了下来。想着,心里暖了几分。
散场的时候,闫琴招呼韩丽萍一起走,可没想到她转身拉了刚才那个她亲了的女生的手走在前面。闫琴心沉了沉,默默跟在后面出门。
刘鹏在背后轻推她一下:“走了。”
她没说话,继续走在韩丽萍她们后面。刘鹏也就叫了另一个男生:“一起走!”
这算什么?闫琴内心不屑笑笑,却怎么也骗不了自己的感受——真难受啊。
很快的,第二次出礼仪的机会就来了。这次还是解梦可提醒她有出礼仪的消息,让她报名一起去。反观上次她自己去报名没有叫解谢梦可,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这次——又翘了外国新闻史去和解梦可一起出礼仪。
下午化好妆,赶去会场时刚好是最后一节课下课。虽然天色已晚,但大红的空姐制服还是引人注目,闫琴边走边听到路两边的议论——
“今晚是有什么活动啊?怎么没听说?”
“哎,居然在这里看到礼仪队~”
“……白干一年……”
闫琴微微皱眉,但还是当做什么也没听到的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快要进教学楼的时候,她余光瞟到一个高壮的身影驻足看着这边,偏头,果然是洒逸。
“嘿!洒逸~”闫琴略兴奋的给他打招呼,看他注意到报之一笑,继而跟上队。
“闫琴!”又没走出几步,温柔的男声引她注意,是她比较熟的一个男生,没想到居然认出她来。
闫琴有几分高兴,刚想开口,就听对方说——
“老师点名了!”
“哦。”刚还兴高采烈却被打击到的闫琴无精打采应了一声,“知道了。”
面上不动声色的保持微笑,她心里默叹:这下外新史妥妥的要挂了。
2014暑期实践交流暨表彰大会,要颁发的奖状可还真是不少。虽然礼仪有9个,但还是颁了6次。
获奖者讲述实践内容过程的时候,其他人拍照留念聊天游戏抱着手机玩的不亦乐乎,闫琴却心不在焉的想着外新史怎么办。
薛姨妈的课可真是伤不起啊,偏偏她又爱点名……这次怎么破啊,她还是翘课没有假条……
“闫琴?等会儿活动结束学姐说我们可以直接走了,你回宿舍么?”解梦可转过头来。
“啊?我还要去汉服文化那边,要去试穿汉服。”闫琴叹气,面试过了能穿汉服她很高兴,可现在是没有心情去的,但人家硬性要求她去,连退出都不行。
“能带上我么?我本来也是想参加的。”解梦可一脸向往。
“啊?这个……我们都是面试了的,我不知道它还缺不缺人。”闫琴为难。
“我想去看看你们汉服是什么样子的,也不想一个人回宿舍去。”解梦可难得说得这么委婉但又坚持。
闫琴不语,低头玩手机。
最终她还是没带解梦可一起去,不过也还算是明智的选择。去了以后才发现僧多粥少——只有女生的服装到了,而且衣服少人多。
不过还好她拿到了一套米色棉裙,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才把汉服穿好在身上,闫琴美滋滋的拿手机各种拍照。穿了会儿,又不舍的脱下来换给没衣服的女生。学完怎么拿器皿、念祭文,已经是晚上11点了。
回宿舍的路上,山风冷冷的刮着,加上自中午就没吃饭,闫琴真是饥寒交迫。还好路上有个卖饼的,闫琴买了份手抓饼捧着回了宿舍。
结果到宿舍一会儿就熄灯了,连饼都没吃完就接到妈妈电话。没说两句,闫琴心里已火,淡淡的说:“我一天没吃饭胃都难受了,现在在啃手抓饼;穿着高跟鞋从下午5点站到11点,脚底板疼,真没力气和你说话了。”语毕,挂了电话,艰难地爬上床。
把头埋在枕头里,耳边盘旋着妈妈刚才的话:我又看不到你,怎么知道你在干嘛?总想这些不好的,想你是不是又在玩了?千万不能谈恋爱知道么!
孤身在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感受到了,可连家人都不信任支持她,她还怎么样?!真的好想哭啊,可是,哭了给谁看?又有什么意义?
她发了条说说,简短的两字‘心凉’。
意外的收到很多回复,都是些虽不常联系的高初中同学,但这种时候会来关心她,就像是用过去支撑着她度过艰难的现在。
“出去是锻炼的,不是让你变脆弱的,你可懂?世界那么大,谁会可怜谁,所以不要让别人看你的笑话。”
“你妈是关心你的,只是没对你说罢了。”
“理解,阿姨不想让你学坏……”
还有个专门为这事儿来开导她的:“你妈真的只是担心你,没事了多跟你妈说说心里话啥的你就懂了,这个世界上你最好的朋友就是你妈,她真的不可能说对你有啥坏心眼。她可能觉得你还小,让你玩啊啥的影响学习,你应该庆幸你有这么一个懂得关心你的妈妈,花钱什么的不是她心疼钱,只是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真挺让人担心的。不让你恋爱是现在的男孩子都不怎么简单,她怕你单纯吃亏知道么?你只要记住,这世上最好的闺蜜就是你妈!”
后来,她和妈妈好好说了会儿话,把话都说明白了,心情又变得好起来;
后来,汉服文化周的活动她再没去,通过面试穿过汉服也就够了——一次晚上她出去,韩丽萍特意转头问她去哪里,她愣了下笑笑:“演播室例会啊,汉服我是没时间再去了。”希望这样,能让她少些介意吧。
虽然闫琴心里已经有了隔阂,但好歹一个宿舍也不想关系太僵。只是她明白自己是不会再亲近韩丽萍了。
她转发过的一篇星座解说里,真的很准解剖自己的内心——
天秤渴望理解,却不奢求理解;安于孤独,更能乐于孤独。
天秤座的人很敏感,看起来来什么都不计较、不细心,其实是在包容对方;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天秤座的女孩,她独立、好强,宁愿忍受太多的寂寞和痛苦也不愿意向别人提起;她们习惯了默默承受,原谅对秤字来说并不难,因为她们只会让自己受伤而不会去伤害别人。
秤子就是这样清高的忍让、忧郁的承受,只要你不触动她的底线就好。
她的放弃,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是的,尽管韩丽萍说了那样的话,但她还是不能也不愿以同样的方式伤害她,只是从内心割裂与这个人的亲密。
妈妈打击她不信任她,但毕竟是妈妈,冷静下来还是知道对自己最好的,是妈妈。
我们伤心过、难受过、失落过,但最后,还是要笑着面对,快乐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