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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青春很动荡,你要慢慢走

1.

我的追梦笔记,写在动荡的青春里,坎坷却坦然。

致有点儿“二”、有点儿慌乱,却很怀念的二十二岁。

2.

并不是因为知道别人比自己更努力,所以才去拼命让自己更好一些,而是因为真的很喜欢做那件事情,所以才想更有资格把它做好。

一开始谁不是磕磕碰碰什么都做不好,交出的成果平凡而略显幼稚?

可是,大师也是从我们这个阶段过来的。别人轻而易举成功是别人的事,不必去羡慕;因为一路不易,所以才格外珍贵。

这段话,是树对我说的,我会一直记住。那时的我,正哭肿了眼睛,在早晨的地铁里,吸着鼻子,话也说不清楚地打电话给他。

从今以后,我会对自己说:坚强点儿,嘉倩。不急,梦想这回事要慢慢来,慢慢去实现。这些年来,一路辛辛苦苦够多了,接下去,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喜欢写作就写下去,未来的路看不见,但是不要害怕,而且,现在和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那么孤单了。

我真的很爱写,只有在写作的时候,才看见了自己的舞台。在网络上,几万人分享甚至抄走我的文章,我也不介意,我只想有一天可以像张爱玲、三毛、王安忆这些我敬仰的女作家一样,书写的东西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陪伴一批又一批人经历成长的痛。因为我在自己成长的路上痛过,在找自己的路上摔得遍体鳞伤过,无论读书,无论感情,无论友谊,一路经过了,所以写下来,告诉你,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在别人看来可能还会觉得这些事情有点儿矫情,但是我们确实就是有时候会被自己绊倒,就是有时候会自卑到无地自容,就是有时候会坚强到连自己都被感动。

你每次读了那些励志的文章有什么改变?当回到自己的生活里,累的时候还是会想要放弃,遇到挫折的时候还是会感到无助,还是会没有胆量一个人旅行、一个人到远方生活……我想做的,只是和你讲故事。大家都是平平凡凡的人,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严肃认真地过自己的生活,你能在故事里找到共鸣,你能看到这个写作的人在相似的糟糕透顶的处境中挣扎过。无论放弃与否,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了,不是自己一个人那么苦过,就不觉得孤单了。

又况且,去过很多地方,那又怎样?读书很好,那又怎样?会很多语言,那又怎样?你真的快乐吗?你有没有记得自己的梦想?你为什么没有胆量不怕输、不怕痛地为了所爱的人、所喜欢做的事情勇往直前?

我像你一样,勤勤恳恳地在为梦想努力,大哭过之后抹干眼泪继续前进。有自卑,有骄傲,有倔强,有伤口,有爱掉眼泪的习惯,有温暖,有胆量,有梦想,这就是我,这就是动荡青春里的我们。

3.

总是在大家意志低沉的时候,收到倾诉邮件。今天,轮到我来写。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写给谁。就当作写给自己吧!

我很开心接到了那一家出版社的回复。他们说很喜欢我的文字,愿意为我出版——他们出版过一系列我非常久仰的作家的作品。那个夜晚,我抱着书稿兴奋地睡不着,幻想着自己的书和他们的着作站成一排,幻想着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和他们一样,成为有思想、有深度的写书人。这个好消息,我没有和任何的好友分享,也没有在微博上说。

对我来说,梦想,默默埋头积累,一个人扛下去,把它实现后再分享,那就够了。

不久之后突然接到电话,出版社打来的,说对不起,虽然选题通过了,可是我们这里有个女孩子,她爸爸是某某人,她已经出了一本书,销量不好,所以某某人找到了我们。现在她要出第二本书,而且人家是自费,愿意出很多钱,而且他们家的背景有许多销售渠道。所以,我们把这个出版机会给了她。

握着电话,我的整颗心,一下子碎了。

不甘心!

“我可以证明啊!我写得一定比她好,就算是一样的题目,我也能证明,因为我是用真心去写,用自己现在最好的能力去写的!”

“这不好说,写书不是体育比赛啊,你怎么证明?”

“可是我能用以后出版了的书证明啊!”

“不然你也自费吧!”出版社报给我一个数目。随后,也给了我那个女孩的微博和博客。

读完她的文章后什么感觉?

还是不甘心。

那种感觉就是——“如果你给我一个和她一样的舞台,我可以做得比她好几万倍。可是,我连摸一摸舞台的资格都没有。”

出版社向我提议,如果那么想出书,付个几万块,自费也可以。

自费就可以随便出一本书,那不好意思,我够任性,我就一定要出版社因为喜欢我的文字才出版。

而且我不想用爸爸的钱实现梦想,就只能靠自己认真做事。

常有好心的读者在一些被别人抄走的我的日志里圈我。有一阵子也会有“不甘心”的感觉,但很快又乐呵呵地继续上传自己的文章。

我写我的,有人抄,说明我写得不错,点击率很高,更是一种奖励。

反正对于出名,自己没什么向往,倒是如果有一天楼下的兰州拉面师傅都认识我,牛肉面给我打个折扣,那我才会考虑一下。

既然在网络上写得那么开心,为什么在乎写书的形式呢?

那是我的梦想。从小喜欢看书,摸着纸质的书,总觉得很神圣。

对,现在只要有钱就可以写书,书店里一大堆书都卖不掉,写什么写?而且现在没有人读书了。

可是,书,文字,自是有价值的。一个作者认真写,用心写,不需要市场营销,自然会战胜时间,赢得掌声。

我常常在倾诉邮箱里看到这样的故事。有人对于走捷径的同学很愤慨,觉得不需要努力;有人在爱情里,为自己的长相而自卑;有人面对向往的职业,因为自己的学历而失去了信心……我回复他们时都是说,喜欢的事情做好了,慢慢地会有回报的。

我们来自不同的背景,甚至零起点,一无所有,但只要努力,成功的机会是平等的。

到现在再看,似乎是个讽刺。

可我还是固执地相信这个道理,今晚还是会认认真真修改书稿,累了才去睡觉。

我够任性。

所以总有一天,这本书会出现在手上。

我够任性。

我就算一无所有,光靠努力,照样可以把梦想实现。

4.

“嘉倩,你红了!”

最近老是听到这句话,来自我的朋友、同学,甚至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连身边的好友都会问我要签名。

是啊,拍些自己好看的照片,加点儿文字,被喜欢、被“走红”

是件太容易的事情。但我不想做一时的流星,我只想靠我的文字一点点、一点点往前走,找到一个舞台。

写完《根本没有外面的世界》,三天内,点击和分享超过了原来任何一篇文章。

被喜欢。

被谩骂。

被误解。

甚至连我的年龄、我的倾诉邮箱、我的写书出版梦,都被践踏。

中间两者,看到后笑而不解释,这一年来已经见怪不怪。一开始甚至还从亲近的朋友那里听到恶言,越是解释越是被攻击,后来时间久了,反而会保持沉默,把那些带刺的话都吞下去。

我们都一样,无论做什么,总会有人否定你,告诉你做得不对,行不通,别做了。就像我写作,写旅行,别人说你没内涵;写感悟的人生哲学,别人说你年龄不够;写对于平凡生活的热爱,别人说你太消极,甚至恶言你的生活太狭隘;写回信,别人说你总是说道理,不能解决实质问题……我们都应该习惯。越是在乎的事,面对它,你的心越是赤裸裸的。

坦诚了,受伤受多了,就更坚定地找到了自己的坐标。

挑最难走的路,不是因为那条路有多少掌声,而是因为正在走的时候会发现卑微的自己竟然可以那么闪闪发亮。这一回,我要单纯地只是用文字,去和时间挑衅。

我想当我五十岁的时候,还会有二十岁的女孩子读了我现在写的“你写的东西我很喜欢,谢谢你!东西,对我说”

“这些年读着你的文章一起长大。谢谢我想要十年后,你告诉我:

你,陪我走过了青春最动荡的岁月!”

那,就是我的梦想。

朋友都劝我,你不可能被谁都喜欢。

刘瑜都退出微博了,理由很简单,网络上大家的言辞都太过随意,随意到骂人,并没有塑造一个很好的环境。不过我还不会退出微博,也还会继续开通邮箱。因为在微博上,我本就是在发表文章罢了;至于倾诉邮箱,一个读者问我,有没有收到过骚扰信,我回答,一封都没有,都是认真的、真诚的信件,我为我的读者感到骄傲。

我不会做“红人”,更不会做名人。

文字的世界,本就朴朴实实、简简单单。我追求什么,写出来的就会是什么。

有时候我会想,这个网络世界,虽然复杂,但和我无关。因为在这里,我的文字不复杂,我自己的世界不复杂,那就够了。

我听过无数遍这种话了——这个小姑娘太矫情;这个小姑娘写的东西像是高中作文;这个小姑娘太天真;这个小姑娘写的不过是心灵鸡汤,没什么意义……这些,就是我,又如何?

对,矫情到了极致,就是真情。矫情,那就是我。

对,简朴到了极致,就是妇孺皆可读的亲近。高中作文水平,那就是我。

对,天真到了极致,就是信仰。天真,那就是我。

对,心灵鸡汤没营养的东西到了极致,就是哲学。我思故我在。

真实的我就是这样。

倾诉邮箱要继续办下去的。

旅行游记要继续写下去的。

我总爱谈的嘉倩式温暖人生哲学要继续谈下去的。

我在寻找舞台,现在一无所有,但是可以保证,十年后的自己,一定会写出有灵魂的文字。我还有很多书要读,很多路要走,很多人要见,但我在不断成长。我可以将一年前的第一篇日志和现在对比,看到我的成长轨迹。

亲爱的,你也可以,即便有再多人怀疑你,你也要看好你自己。

当你回首当初的动荡青春,你会看到,有一个少年,一直在成长。

5.

原本回来上海的目的只是出版,却没想到接到了伦敦奥运的政府沟通项目。又要到南方去工作了,这一回不是澳门,而是广州,我那带着上海腔的广东话又可以派上娱乐身边人的用处了。

“你怎么说走就走!朋友一听,惊讶地喊”

我镇定地喝可乐,咬着吸管,透过窗子,看着在雨里赶路的行人,“我有很多计划,但常常会改变。只要记得目标,无论若有所思地说:

以什么方式抵达,我都接受。说不定明年此刻,我就穿着我的窗帘布民族风大裙子出现在南美洲了。这才是青春最有趣的地方!”

还有十一天,就要告别这人生最“二”的年纪,迈向听起来有一点点成熟,却依旧稚嫩的二十三岁了。

还是有机会偶尔嚷一下“无知者无畏,大家不要介意”。

还是会继续摆出一副即使知道天高地厚,也硬是当作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去年此刻,在巴塞罗那工作的时候写过篇日志,向往着二十二岁这一年的毕业,这一年的旅行,这一年的摘掉牙套,这一年的新开始……我原本以为会很安定地工作,很安定地申请一个master(硕士学位),很安定地过起安定的生活。但二十二岁这年,远远比我想得更动荡。

有了第一份那么严肃的全职工作,一开始就遇到了很多的不懂,特别是计算机和电子商务,一个月后才渐渐走上正轨。

开始在网上写文章,一发而不可收,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却渐渐在那些嘈杂拥挤的网络世界建立了一个小小的安静的舞台。

开始写书,被很多人质疑,头一回被恶言,却来自帮助过的同学,着实被伤害过,一个人对着屏幕大哭过;随后又是至亲好友的打击,觉得万分郁闷与孤独。时间久了,锻炼过后,对流言不再敏感。

论文写得很曲折,在全系最严格的导师手下,没好好睡过一天觉,最终成了拿到毕业证书的十个人中的一个。

毕业那天,一向讨厌各种形式的浪费时间的我,没有参加毕业典礼,同学们在挥动学士帽的时候,我正在法国南部旅行。

终于摘掉了牙套,两年半的妄想,终究没有实现,仍然不是美女,笑起来还是招牌式抿嘴,但更爱真正的自己了。

为了在荷兰创业,没能去参加西班牙好友的婚礼,而是为了业务四处奔走。

发生了一些意外,差点儿丢了命,幸好被连夜救出,阴错阳差加入朋友的骑车环游荷兰计划。

突然飞抵巴塞罗那,收到三份工作录取,没想到却因为荷兰居留证的关系,复杂到等待半年才能转换工作签证。

在学校学习西班牙语,认识了一群可爱的花季青少年,还有巴基斯坦大使夫人。

去了瑞典,见到多年不见的好朋友,然后去非洲一旁的加纳利,在三毛的家门口颤抖。

讲好的出版社,基本上都快要进行排版了,我没做错什么,机会却突然被别人拿走,失落后又觉得更要好好写,做一个“骑自行车的人”。

十一月开始,建立了“亲爱的嘉倩”倾诉邮箱,现在仍然在一封封阅读与回复中,明明不是什么成功人士,给不出什么专业意见,更帮不到别人什么,只是想从文字里成为可以依赖和谈心的陪伴。

暑假就开始为旅行杂志撰稿,赚了一笔丰厚的稿费,全部给了爸妈,现在得到了一个为杂志供稿的机会,很珍惜。

如今接到大使馆的工作,又是一段新的旅程。

……报了一通流水账,但每件大事小事转折点,都有过很深的绝望,更是有过梦想稍微被实现了一下的欣喜。

6.

“你是怎么写那些很苦、很惨的有一天,我问一个英国作家朋友:

故事的?”

“我会把那些过去在失败和苦难里深深的他扬了扬眉毛,笑着说:

绝望,以甜蜜的方式来叙述。”

当时我不懂,只是点点头,若有所思。现在自己动笔写了些东西,终于也学会了去做一个“甜蜜”的人。释怀坦然的心态,并不是因为看得多了,也不是放得很开,不过是接受生命的每一种境遇。人生的一切浓缩成两个字不过就是“经历”,justenjoyit。

我享受着那些不期而遇的惊喜,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让自己感受到“我是活着的”这般幸福。

而今,我继续着四处行走的生活,不为谁而停留。我不知未来会如何,看待事情倒有了新的感悟:青春那么动荡,连爱情都注定是动荡的,反正逆来顺受,享受每一种孤单,每一种心碎,每一种喜悦,就值得了。

计划被打乱,突如其来的灾难或者不幸,只管放马过来,我甚至还有点儿唯恐天下不乱。不小心摔了一跤,就算没了门牙,也要笑出声来。享受痛,享受人生的不确定。至于遗憾,我想,当我老去的时候,最遗憾的恰恰会是那些没有遗憾的路途吧!

青春很动荡,心却很宁静。一步一个脚印,边看风景,边拼了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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