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本来十分凌厉的一击竟被冯梓贞轻易化解,不由暗暗心惊,眼前的年轻人不过二十上下,就有这般敏捷身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虽是嗜杀如命之人,眼见对手非同等闲,不敢有丝毫大意。峨眉刺左右一分,一招‘风卷狂花’向冯梓贞两肋扎来,招式虽然平淡无奇,却是威猛绝伦,凶狠异常。他自视臂力远胜于冯梓贞,因而出招毫无保留,务求逼迫冯梓贞以攻对攻。冯梓贞一见他发招,就已识破他的意图,不由冷笑一声,不容他兵刃袭到,身形已跃到身旁一张桌子上。大汉一招击空,正要撤招换式,冯梓贞一抖长剑,一招‘水漫长堤’向他面门刺来。剑光烁烁,凌厉无比。大汉吃惊非小,他万没料到冯梓贞身法如此之快,大惊之下,身形滴溜一转,左手峨眉刺封开冯梓贞的长剑,右手峨眉刺‘风扫秋叶’向冯梓贞双足打来。他在不利的局面下,反应倒是不慢,瞬间便化险为夷,且能反攻冯梓贞,却也非同等闲,陆少秋等人见了也是暗暗点头。
冯梓贞见峨眉刺挂风打来,不敢怠慢,双足轻点桌面,身形猛地向上掠起数丈,宛如苍鹰一般在半空急转一周,头下脚上,手中长剑划出数朵剑花,但见剑光烁烁闪闪,夺人双目。径向大汉两眼刺来,他这一剑非但急如闪电,且招式奇特幻化非常。纵是陆少秋也是用剑高手,也看不出这一剑法出自何门何派,心中暗自称奇。
大汉见冯梓贞剑法奇妙,招式精绝,实乃平生见所未见。他自与冯梓贞交手,不过三五招之间,却处处受到限制,有力使不出来,心中暗暗惊慌。危急之下,身形急向后窜,一对峨眉刺旋风般舞动开来,此时他只求全身而退,招式倒是风雨不透。当当数声,兵刃交击,大汉身子踉跄倒退数步。冯梓贞身形也倒翻而出。他虽然剑法精绝,内力上却较大汉略逊一筹,只是他仗着身法和剑招不凡,才占得上风。
大汉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冯梓贞。猛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都不禁一愣。不知他为何发笑。归依依喝道:“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命差点丢了,却还能笑得出来,脸皮果然够厚。”大汉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看着归依依,冷哼道:“刚才不过是你孙爷大意,你只当孙爷不是他的对手,那就大错特错了。”归依依冷笑道:“你不但脸皮够厚,而且大言不惭,方才若不是你溜得快,你的脑袋还会长在脖子上吗?”大汉脸色紫涨,显然被归依依几句话说的恼怒之极。他仰天打了几声哈哈,对冯梓贞大声道:“孙爷想和你再斗一斗,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冯梓贞淡淡一笑,道:“既然你有这个兴趣,在下自然愿意奉陪。”大汉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道:“孙爷在江湖上也混了十几年了,若是与你一个娃娃交手。即便胜了也难免叫同道笑话,不如我们定个规矩,既不叫你吃亏,也免去同道笑我以大欺小之名,你看如何?”冯梓贞不常在江湖走动,从招式上看不出他是何门派中人,却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暗想:“他虽然力量极大,且内力上胜我一筹,但我只要利用身法和剑招上的优势,纵然不能胜他,也未必就会败在他手里。便说道:“以你的想法又怎样?”大汉道:“我若在十招之内胜不了你,任凭你发落,若是我在十招之内胜了你,你就要将那女孩子交给我处置。”说着用手一指归依依,发出一阵怪笑。
归依依见他脸带淫邪之色,便知他不怀好意,不由恼怒难平,骂道:“你要本姑娘做什么?莫非你家中缺一个奶奶不成?若果真如此,你现在就跪在地上叫我三声奶奶,我就发发善心,勉为其难认了你这个孙子。”他话音未落,屠龙门众人发出一阵大笑。大汉虽然气恼,却无法发作,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冯鹤鸣也万没料到归依依会说出这番话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早已看出这个大汉正是鬼沙帮的老三‘铁脚太岁’孙大通,武功不凡且极为好色,他以归依依作为赌注,自然不怀好意。何况此地正是鬼沙帮的势力范围,鬼沙帮在中原名头颇响,帮主宋若柳虽是一介女流,武功却十分了得。他自然不愿招惹是非,横生枝节。只是若不应下赌约,不但孙大通不会答应,自己也会被江湖中人耻笑。正自犹豫之时,就见归依依来到冯梓贞身旁,说道:“你一定要把他脑袋摘下来给我,否则.”她说到这里却闭口不言,冯梓贞心里正在踌躇,不知是否该应允大汉的要求。虽然他年轻好胜,却因牵扯到归依依安危,变得犹豫不决。归依依见他面露为难之色,知道他担心一旦输给大汉,会让自己身陷险境。便毅然说道:“你只管放心与他交手,纵然输给他我也不会怨你丝毫。”
冯梓贞见归依依目光中带着决然之色,知道自己如不能为她出这口恶气,只怕日后难再见她一面。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冯鹤鸣,见父亲面无表情,知他并无反对之意,便对大汉说道:“就依你之意,只是刀剑无眼,若有伤亡,却不可纠缠不清。”孙大通大笑道:“这是自然。”言罢,二人各自立好门户。陆少秋虽然见冯梓贞剑法出众,也看出他内力不及孙大通,此番交手胜负难料,冯梓贞胜了还好,若是输给孙大通,自然要言而有信将归依依交给孙大通,岂不如同羊入虎口?自己也无法向师傅交代。欲上前阻止,却见冯鹤鸣向他微一摆手,只好又慢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