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风平浪静让雅词很快就忘了自己想要离开旋府的打算。是夜,她静静地倚在窗前,淡淡的清风,吹过,有种很凉爽的感觉。望着满天的繁星,雅词突然在想,不知道,天上的哪颗星星会是自己的。旋风一夜无眠,起身,悄悄地来到雅词的窗前,却发现佳人亦无眠。这几日的相处,让他们彼此都把对方放进了心里,旋风是雅词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他虽然长得不算英俊,不算儒雅。可是,却也是一个不凡之人。雅词的心,在继知杰之后,又小动了一下。旋风的心思,从雅词一进旋府的那天起就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雅词,你也还没有睡啊?”风吹动着旋风的长裳,他看着她淡淡地笑了。
雅词娇羞地低下头去,脸通红,“是啊,少爷你不是也没有睡吗?”他来到她的窗前,难道是因为,不经意地路过吗?
“我睡不着,突然很想见到你,所以,就过来了。你怎么也睡不着吗?”旋风的语气里有种深切的关心,雅词听得出,心里一阵咯噔,明知道跟他不太可能,可还是忍不住动了心。或许是除了知杰之外,再没有一个人会这般地关心她吧。所以,她才会不知道如何面对。
雅词淡然地抬起头,心跳恢复了平静,心动也只是一瞬的事情,总归还是要回到正常的轨道的。“嗯,我也睡不着。”
旋风释然一笑,“那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怎么样?”
雅词轻轻地点点头。
深夜的旋府所有人都睡了,很静很静地可以听到他们走路的脚步声。只有几处零星的灯笼火还在夜空中闪烁着。深夜总有些微微的凉意,这凉意总也是雅词最最喜欢的。看见旋府一个角落里那棵落花飘扬的树时,雅词突然想到了杜府,想到了那个为了保护她出逃而被杜可为踢得浑身是伤的雅文,她最可爱的弟弟。不知道雅文,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像当初的自己一样也被虐待呢?为什么,她最爱的人,最终都要离她远去。她的身边也总是空荡荡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她的命吗?可是,为什么,她命就是这样子的呢?
旋风见她看着这棵树发呆,所以解释道,“这棵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年四季就一直开花,从不结果,花落尽之后,又重新开花,你总也看不到它的另一般模样。所以,我便叫它长春树。这棵树,是我从小到大特别喜欢的,我喜欢看它留给我的繁花落尽时候。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花瓣全部落尽时就像是它在下一场花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它却还是开满了一树的鲜花,仿佛它的花怎么开也开不完一般。”雅词,你应该是喜欢看落花的吧。那天的落叶纷飞看得出来,你就特别地喜欢。那落叶就如同这落花一般,美丽。
雅词伸开双手,想要接住那一直飘落下来的落花,旋风悄然走到她的身后,伸出手,抱住了雅词。雅词静静地靠在他的肩头,泪水滑落。同样的月光,同样的落花,却是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那年的心跳依然,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雅词,我爱你。”他在她的耳边低语,她听得很清楚,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在她的心中。似乎最想要听见的,还是知杰说出这句话,尽管她知道,那份爱,没有结果。
她轻轻地挣脱他,“少爷,你该回去休息了。”她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失态,眼角的泪水未干,在月光下有些发亮。
“雅词,你听我说,我不管你的曾经如何,不管你爱过谁,受过怎么样的伤,或是,你曾经是谁的谁,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请你相信我,把你的以后交给我,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的。一直幸福下去。”旋风的心在怦怦地跳动。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以往的以往他不在她的身边,可是,以后的以后,他希望,陪着她的,会是他。
雅词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许久,她才开口“旋风,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和你之间并不太了解。你和我只不过是认识罢了,你能说,你了解我吗?如果你发现我并不适合你的时候,你会怎么想,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旋风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雅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一时有点语塞,过了一小会,他便给了她回答,“雅词,在我的生活里,没有适不适合,只有爱或不爱。”
雅词淡然地一笑,是啊,在生活中,哪里来的适合不适呢,只有爱或是不爱罢了,当你爱她的时候,她便是你的宝,她要什么,想做什么,你都会尽量地去满足她,顺应她。可是,爱情它有永远吗?它是不是总会有一个保质期呢?当你不再爱她的时候,就弃之,而远离。是这样吗?“旋风,如果,让你选择一个你爱的女孩,可是她并不爱你,你是希望她一口回绝你,还是给你一个机会。”
旋风想都没想就直接答道,“立马回绝。”
雅词的心咯噔了一下,“你有想过要去争取吗?”
“既然她不爱我,我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这世间的女子这般多,我难道就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女子吗?”旋风的话一出,雅词突然释然一笑,果然。
“旋风,那你便明白我想要说什么了。你喜欢一口拒绝对吗?那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了。”雅词说着,转过身去,走了。
旋风愣愣地留在原地,明明他感觉得雅词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她要拒绝自己呢?他追上前去,拉住雅词,“雅词,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想,我一定,一定可以做到你心中所想的。我想,我也一定能够达到你的要求。”
雅词轻轻地把他的手挪开,旋风不要怪我,是你自己说喜欢一口拒绝不喜欢机会的,那么我就给你,你最想要的答案。我不相信有人会爱我比爱他自己多一点。谁都怕伤害不是吗?我也怕。所以,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世间会有爱情,因为,我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所有的感情,早已全部倾注。早已属于了过去。有人说,人只有在第一次爱情的时候爱的是别人,而之后爱的都是自己。我想,也许真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