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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聂荣臻的风格(1)

胜不骄,败不馁;主动支援友区,困难留给自己,是聂荣臻的风格。

石家庄解放后,朱德总司令立即给聂荣臻打电报嘉奖。电报发出后,朱德感到意犹未尽,特地写下了如下贺诗。

石门封锁太行山,勇士掀开指顾问。

尽灭全师收重镇,不教胡马返秦关。

攻坚战术开新面,久困人民动笑颜。

我党英雄真辈出,从兹不虑鬓毛斑。

聂荣臻作为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自然也高兴取得这个攻取大城市的胜利。他看到解放军总部发言人的评论说:“此次石家庄守敌达2万以上,并得到美国供应的蒋匪空军积极援助,然而仅仅6天,该城即被攻克。”“这是一个重要的胜利,并且是今后一连串胜利的开端。”“……当有战略意义的城市被我军包围时,蒋根本派不出援兵,那时像解放石家庄这样的胜利,就会一连串地到来。这种情况已经不远了,石家庄之捷本身就是一个开头。”

外国通讯社也说,攻克石家庄对蒋介石是一个“新的挫败”,是解放军“可观的胜利”,并且报道石家庄解放后,“保定(蒋)省政府官员立即乘车逃向北平”的消息。

聂荣臻认为这个胜利,是由于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结果,是各解放区野战军自动地互相配合的结果。解放石家庄,这是水到渠成,是果子熟了,正是摘的时候。就指导思想来说,主要是摘了一个成熟的果子。果子没有成熟,客观条件不具备,硬要去摘,结果不但摘不下来,还要吃亏。解放战争初期打大同,以及在这以前的围攻绥包,就是这方面的例子。然而,果子熟了,你不去摘它,那是错误的,右倾的错误。对石家庄的进攻,正是时候。

石家庄的解放,使晋察冀内线敌人基本肃清,战局已经改观,部队作战情绪高涨。聂荣臻对已取得的胜利并不自满,而是展望行将进行的外线作战。他按照红军“胜了找缺点,败了鼓励”的老传统,严格要求部队,决定在1947年12月4日,召开野战军团以上的干部大会,总结大清河北、清风店和石家庄战役的经验,并讨论关于部队作战和本身建设等问题。

会上,他作报告说,全军要一致反对自由主义,反对右倾情绪。这次保北作战,事前就有精神准备,不怕打不出名堂。徐水、涞水打不下怎么办?走就是了,又有什么!正因为保北的苦战,才使野战军在清风店打出了名堂。大清河北没打好,本来也没有什么,但有人说:“肉没有吃上,反把门牙咬了!”又说“劳民伤财”等泄气话。不要说门牙没有搞掉,就是搞掉,镶个金牙,更漂亮!伤亡几千,再补一万,有什么可以泄气的!应当打气,撑腰,绝不应讲怪话,泄气!

敌人想“翻一下身”,就从石家庄出来了罗历戎,造成了我们清风店歼灭战的机会和条件。军事上就是要“动”,用“动”造成变化,再从“变化”中找机会歼灭敌人。不要怕走路,不要怕泡蘑菇。要高度地运动、捕捉战机,积极扩大战果。石家庄是设防的城市,可是设防再坚固,也要兵来守。兵不多是不行的。再说即使打不下来,也没有什么危险,四周都是解放区。何况不论从兵力和士气看,打下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决心打石家庄是对的。

围点打援是好办法,一方面把石家庄打下来,同时能歼灭敌人一部分援兵,岂不妙哉!但究竟怎么打,还要看情况的变化。援兵来了,我们就集中主力打援,打了援,回头再打石家庄;援兵不来,就一直打下去。既然研究了各种因素、条件,认为可以打下来,就应当有信心,就不是盲动和冒险。

聂荣臻指出:一方面强调坚决执行命令,另一方面也要提倡最大的机动。正确的机动,正是为了达到上级的意图,正表示了为革命为人民负责的精神。

聂荣臻举例说道:“敌第三军十九团团长柯民生,在正定战役我们就把他俘虏了,放他回去,清风店战役他再次被俘。我对他说:‘你真吃得开,被俘了一次,回去还当了团长!可是这次又被俘了。’他声明说:‘我是按命令执行。’是的,他们的军官可以那样,也只能那样‘执行命令’,他当团长,不为别的,只为了挣钱,只要按月发薪水,不管打多大败仗,死多少兵,他是不管的。我们打仗,既是对人民、对士兵负责的,就要敢于负责。如果上级命令和当时新的情况不合,是可以改变打法的,我们决不能像柯民生那样,打成‘光杆司令’,还说‘按命令执行’。情况变了,还机械执行命令,实际上是违背了命令。”

聂荣臻强调:各个兵团,是在一个目标下向敌人共同作战,必须是非常团结的,只有团结才能战胜敌人。

他说:“现在我们打下了石家庄,平、津、保、张家口等大城市我们还要打,这些城市最后都将是我们的。过去立三路线时代,到处暴动,到处讲攻大城市,是不对的,今天情况不同了,敌人的城市是孤立的,周围都是我们的世界,有些城市我们已经有力量夺取,有些城市条件成熟后也可以夺取。城市一经我们解放,它就是人民的城市了,我们就要好好建设,像石家庄,我们就要使它成为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中心,使它有力地支援战争的前线。我所以说明这些,因为关系到政策的正确执行,在于求得大家思想一致。只有大家思想一致了,我们的战争和工作才能胜利进行。”

聂荣臻最后说:“形势给了我们在严冬作战的任务。我们就要行动了,希望大家在已有的胜利基础上,不避艰苦,再接再厉求得新的更大的胜利。”到会的干部,听了聂荣臻的报告,感觉受到了一次深刻的教育。报告是打出去的檄文,是一个战略反攻的思想武器。他们回想解放战争初期,晋察冀部队遇到一些困难和曲折,但是聂司令员稳坐钓鱼台,信心很足。他用3个不满员的野战纵队,进行内线作战。张家口撤退后,仗打得不顺手,有的部队指挥员有急躁情绪,要和敌人死打硬拼。聂司令员批评了这种思想。他说:不怕苦、不怕死是我们的口号,也是我们的实际行动。但是有的同志对这个口号有误解,以为不怕苦,就是不卫生,落后,不能把吃苦耐劳与条件许可范围内改善生活对立起来。菜做得可口些,饭少点沙子不好吗?衣服穿得整齐清洁,军容威风不好吗?敌人说我们打仗靠“人海战术”,这是诬蔑。我们提倡勇敢加技术,这是最好的战术。我们牺牲是为了革命的胜利,不是为牺牲而牺牲。

聂荣臻有很丰富的政治、军事斗争经验,高瞻远瞩,通观全局,在创建抗日根据地时,他就注意滦河、辽河、黑龙江、太行山、燕山、长白山,建立冀热辽和冀热察两个二级军区,以控制华北通往东北的两个走廊:长城内的冀东走廊和长城外的热河走廊。

根据中央指示,聂荣臻于1938年派遣了宋(时轮)、邓(华)纵队挺进冀东,与李运吕等人领导的冀东10万工农大暴动配合,开创了直接威胁伪满洲国的抗日前哨冀东根据地,接着,又北越长城,开辟了热河的工作,以后发展成为进军伪满、收复失去的基地。

聂荣臻努力发展壮大自己所统率的部队,并且把主力部队交给兄弟战略区,视为自己应尽的义务。

1940年,他亲率5个团,南下千里,越正太路,支援友区,归来只带回两个团,把3个团留给友邻。

1943年,冀中吕正操奉调晋绥军区,他抽了6个团让吕正操带走,成为晋西北部队的骨干,而冀中军区仅剩下1个团。这就是说,聂荣臻把自己指挥的冀中军区9/10的主力,调给了友区。1944年,国民党反动派发动第三次反共高潮,为保卫延安,聂荣臻又将晋察冀军区的主力团,如一团、五团、九团、骑兵团等6个团,调给友区,这样,留在晋察冀的红军底子只剩两个连(后编成四团)了。

总计,抗战中聂荣臻将60%的兵力,即25个团调给兄弟军区,他仅留下40%的兵力,重新扩充部队。

到解放战争时期,部队发展多了,调出支援兄弟军区的部队就更多了。晋察冀军区出兵支援东北,比较大的行动先后有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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