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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神秘的大使

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看了傅作义致毛泽东的电报,俨然一笑,感到十分欣慰。他认为蒋介石确能“拯救自己”,并且真的完成了他向马歇尔表示要占领张家口的心愿。

美国出钱出枪,蒋介石出人,替美国打仗,杀中国人,藉以变中国为美国殖民地的战争,组成了美国帝国主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世界侵略政策的第一个重大的部分。

在1945年8月,日寇战败投降后,美国政府和蒋介石狼狈为奸,一面派5万名美国海军陆战队抢占我国沿海主要港口,用空军和海军的运输力量,将大批蒋介石军队,运送到敌伪军占领的城市;一面下令不准敌伪军向中共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投降。美国政府的这一政策,开始并未被人所识破,但却被它的行动戳穿了。美国当时的总统杜鲁门卸任后,在1956年出版《考验和希望的年代》中,又进一步得到了证明。

杜鲁门写道:“这种利用日本军队阻止共产党人的办法是国防部和国务院的联合决定,而经我批准的。”他对当时的形势追记道:“11月4日,我们驻重庆的大使馆报告说,(中国)内战看来就要爆发,原定于11月20日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也停止召开了。11月25日,中共驻重庆的主要代表周恩来离开重庆回延安,他的第一副手也接着在第二天回去了。这时武装冲突的消息也时有所闻。我与赫尔利于11月27日在白宫讨论了这个局势的严重性,一致认为,最好是他立即回到重庆去。”

但是,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利离开白宫后,攻击美国政府的外交政策,并且向报界发表了他的“辞职书”。当天,杜鲁门选定刚卸任的美国陆军参谋长、美国的战时英雄马歇尔,出使中国。

马歇尔出色地完成了杜鲁门给他的任务,他在蒋介石发动全面内战,部署好兵力之后,宣布回国,但并未立即启程。

1946年7月,美国政府选择了司徒雷登作为它驻国民党政府的大使,以便不露声色地为蒋介石发动内战作掩护。

司徒雷登1876年生在中国,一向是美国政府对华文化政策的忠实执行者。从1905年他开始在中国传教,1919年起担任美国在中国兴办的北京燕京大学的校长。正因为他是一个在中国出生的美国人,在中国有相当广泛的社会联系,在中国办过多年的教会学校,在抗日时期坐过日本人的监狱,平素装着爱美国,也爱中国,颇能迷惑一部分中国人。因此,被马歇尔看中,成为马歇尔系统中的风云人物。他是一位神秘的人物,在美国和蒋介石之间穿针引线,干预中国内政,在破坏国共和谈方面,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美国出版的《被遗忘了的大使:司徒雷登的报告,1946~1949》(由K·w·瑞阳教授和G·C·布雷尔教授编辑)刊登了他给美国国务卿的密电。

1946年10月31日司徒雷登在致国务卿的密电中写道:

“政府(指蒋介石政权)利用目前的延缓(指和谈)采取军事进攻,想在摧毁共方基地以达成削弱共方的军事势态。这显然是违反调解精神而增加美方的困窘……

“我们承认共产党人真正地认为他们已经作了一次又一次的让步,而受到挫折,政府领袖们应负大部分责任。20年来的深仇大恨,疑虑的恐惧,加之中国传统上所缺乏大规模的自愿的合作努力,以及共产党人的纪律训练,自然而然会产生变态心理。”

司徒雷登在密电中还写道:

“他(蒋介石)在11月5日送给我这样两份措词散漫的为自己辩护和批评对方的混合体,肯定是对共方的一个挑衅,而且写得非常冗长,我们删去了几段之后,认为还是重新写过为好,最后只好由马歇尔将军亲自执笔重写。当我们把信稿送达蒋委员长后,……除了有关宪法那一段之外,同意了我们拟的稿件。”

11月24日,司徒雷登又密电美国国务卿说:

“大元帅(指蒋介石)在新近召集的绥靖区域会议上说,用5个月时问在军事上消灭共产党,5年之内政治上消灭共产党,这个报纸上的消息引起了很大震动。宣传部长随后发表了一个声明说,报纸上所登出的据说是大元帅的讲话,措词如此愚蠢,不需要予以否认。”

蒋介石发动的内战失利后,经济上的困难,人民的反对,引起了美国政府的重视,马歇尔在协助蒋介石部署军队完毕之后,返回美国,担任国务卿。根据他的建议,白宫宣布派魏德迈作为总统的特别代表到中国和朝鲜来实地调查。

1947年7月17日,司徒雷登给美国国务卿又发tB了一个密电,国民党政府外交部长、秘书长都发表声明表示欢迎,胡适也发表了喜出望外的反应。电文说:‘‘国民党各大报纷纷发表社论,称赞魏德迈将军会对中国问题采取正确的态度,他将会带来排山倒海式的军事和经济的援助,预示美国政策将产生大的转变,很快地对南京政府予以大量支援,把中国纳入马歇尔计划之内。”

蒋介石把大权拱手交给了魏德迈。1947年8月19日,司徒雷登给美国国务卿的密电暴露无遗。密电说:

“蒋委员长要求魏德迈将军担任他的最高军事顾问,权力同他过去答应给你的完全一样,你:享有什么权力,魏德迈就享有什么权力。魏德迈将军难于考虑接受这个建议,但立刻提出另外两个代替人来,其中任何一人都是蒋介石所不能答应的。……

“魏德迈使团的活动,引起了大量的中国方面的评论,共产党骂,自由分子们疑虑,怕魏德迈使团被反动派所利用;政府许多人则对魏德迈的使团抱过分的期望。后一部分人依赖我们国家来代替解决他们的问题,它使人生气,使人恼怒,有时令人笑话。”

司徒雷登的密电,分析了共产党、国民党和民主同盟和其他党派。他没有说明国民党政府在10月29日宣布民盟为非法团体,他发密电时,民盟代表要求他援助,而他却说“不便干涉中国的内政”,劝民盟“光荣解散”。但是,他的密电却指责共产党人的渗透十分显著,“令人可怕”,他们的“邪恶”影响,将会继续增长。他认为最好把希望寄托在受教育的青年身上。学生过去是,现在仍然是核心,“假定实施我们考虑的那种美国援助,这些青年就可能成为我们的突击队”。

美国总.统特使魏德迈在1947年7月11日来华,于8月24日返回。离华时发表声明说:“看到许多中国人(按应指国民党反动派)的卑怯的失败主义,令人丧气。”“必须立即实行激烈的远大的政治经济的政策。…‘光靠军事力量是消灭不了共产主义的。”

他回华盛顿之后,9月19日,写了一个10万字的报告,内容包括:

——一个中国共产党统治下的中国,对美国的利益是有害的。

——一个援助计划,如果有效地执行起来,可以支援对于共产主义扩张的抵抗,而且有助于中国逐渐趋向安定的发展。

——此外,他提出一个包括“美国人员积极参加作战的军事援助计划。

按照魏德迈的意见,美国和蒋介石签订了一系列协定,侵害中国主权,控制国民党政府的军事、政治、经济、资源和行政。美国派的5600名顾问,直接控制了蒋介石的军队和政府一切部门。而美国大使司徒雷登先生,则穿插于中国各派政治力量之间和各阶层民众之间,将中国的形势不断用密电报告美国政府。

1948年6月30日,司徒雷登向国务卿密告说:

“我荣幸地向你报告,我最近到北平的旅行中所得出的关于反美情绪和其他目前状况的印象。由于美国在日本的政策,而对我进行的攻击,特别是报纸编辑人员,教员和学生中间,普遍流传,非常剧烈。燕京大学的学生参加进北平学生联合会,我因而取消了在该校6月29日毕业典礼上的讲话。但我在典礼几天之前到达那里度过我的生日,这使我更有机会深入了解学生的思想情况。……

“如果没有持续不懈的美国指点,军事形势不可能改变,这比任何时候都更明显了。然而日益高涨的反美情绪提醒我们,假如不顾其他因素给予支援,其结果只能使时局更加恶化。……”

美国不支援,蒋介石根本无法打仗。支援,也只能打败仗,并使形势更加恶化。事实确是如此。

1948年6月14日,司徒雷登致国务卿密电说:

“决定性的问题仍然是蒋总统的人格和个性。他完全了解目前形势的恶化状况。他耐心对人们说,假如不改弦更张,灾难就不可避免。他好像决心按宪法程序所规定他的新职务(指蒋被推选为伪总统)的原则办事,但实际上他办事方法很少改变。

“我曾希望何应钦将军被任命为国防部长之后,真正被赋予指挥军事行动的权力,巴尔将军(美国政府在1948年派他来华直接帮助蒋介石作战)可以同他密切合作。我曾为此向总统力促,他(指蒋)保证同意,但条件是,必须随时把有关事务报告他。我也为此同何将军谈过不只一次,他欣然同意并表示尽力之所及去做。然而总统不久就发出了一道命令,说一切军事行动必须根据他的指示办事,而他的指示则是通过无能的总参谋长顾祝同将军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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