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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扫清外围据点

1949年1月4日,围困天津的部队,开始扫除天津外围各据点,紧缩包围圈,进逼城下,准备总攻天津。

东北野战军第2纵队第4师,奉命于30日晚进至西距天津城垣仅五六里的曹庄、刘家园及李家房一带。第10团先头部队赶到杨庄。村内屋舍已经被敌人焚毁,遍地残垣瓦砾,尚未燃透的灰烬还冒着青烟,死于大火之中的无辜居民的遗体已成黑炭、白骨。村内空无人迹,不见鸡犬,留下的是悬吊在村街一颗烧焦的柳树上的七具尸体。指战员面对这惨不忍睹的景象,个个怒火填膺。

据部队在搜索中寻见的群众讲,连日来,陈长捷为抵抗我军,令国民党第62军第67师将津西运河岸边的11个村庄全部烧光,2500户群众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当敌军在杨庄放火烧房时,一位老大娘带着9岁的孙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竟被执行纵火命令的敌连长推入大火中活活烧死。虎口余生的乡亲们哭诉说,残忍的匪徒大肆抢掠百姓财物,把不能带走的粮食投入大火焚烧,有的乡亲跳进火堆抢救粮食被烧死,有的乡亲不堪忍受敌军残害而全家自杀。乡亲们手指吊在村街柳树上的那7位死者,痛哭流涕地说:“这7位乡亲为抗议蒋军暴行,自缢了!”

在部队诉苦会上,津西群众对敌人进行了血的控诉。全体指战员庄严宣誓:“坚决消灭万恶的陈长捷匪军!为天津被害居民报仇雪恨!”

第4师进攻正面是天津城西两块南北并列的坟地,南北各长约250米、宽约200米。据侦察,守敌为国民党第62军主力第67师第199团的两个加强连。在这两块坟地上,敌人分别构筑了数十个永久性、半永久性的大小碉堡、地堡,组成六七个子母堡群。以坟地中央地势较高的庙基,构筑成大母堡核心工事,各堡之间又以交通壕相连接,在阵地前沿,还设置了鹿砦、两列桩与屋脊形铁丝网、绊马索等障碍物,由此形成了完整的防御体系。这两个堡垒群据点互为犄角支撑,依托天津城垣火力点的支援,是敌人在城西阻我攻城的主要障碍。

第4师决定第11团担任扫除这两个敌据点的任务,将师山炮营配属第11团,加强火力,并和洪团长商定,以3营和1营、团警卫连分别担任攻占坟地任务。师长王良太又令第11团2营和第12团,由赵庄挖两条深1.5米、宽2米的交通壕至两坟地敌外围据点前沿。待攻占两坟地敌据点后,继续挖深、宽各1.5米的4条交通壕至护城河外沿,全长共达14里,以保障主攻部队进入冲击出发阵地,为尔后攻城战斗开辟道路。

保障分队冒着隆冬严寒,连夜刨掘冻土,经35小时连续作业,全部完成挖壕工程及步、炮兵阵地构筑。各交通壕在接近敌阵地前沿处,均作了坑道掩盖伪装,以防敌机空袭。同时,第4师针对敌外围据点在敌城垣火力控制下,不便于我四面包围的特点,决定把外围据点突破口选在两坟地西侧,制定了以多梯队战斗编组、集中兵力突破一面,尔后多路穿插、分割包围的歼敌方案。

1月4日,各纵队先后展开外围战斗。兄弟部队于5日攻占灰堆据点,50分钟内全歼敌津南第1支队3500余人。

1月9日下午3时50分,王师长命令配属第11团的炮兵群,以山炮营1连、2连支援3营,山炮营3连、4连支援1营外围战斗,按炮火分工,将数百发炮弹打向坟地堡垒群和庙基核心碉堡。炮火准备后,开始延伸射击,师前指发出攻击信号,担任爆破任务的9连2班和2连4班,在机枪火力掩护下,分别对敌两坟地地堡前沿障碍物强行爆破。

9连在左翼攻击,副连长指挥1排2班一组将鹿砦炸掉;第二组乘烟雾迅速将爆破筒靠立在屋脊形铁丝网木桩上,将第二道障碍物炸开。这时,敌西侧地堡机枪火力拦阻1排突击。3营营长立即命令重机枪连压制敌火力,2班一组乘势冲上去,把爆破筒放在两列桩铁丝网顶部,炸开了第三道障碍物。在第二组跃向第四道障碍物时,敌炮兵及东南侧地堡内机枪向突破口射击,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新战士,不幸被飞来的炮弹皮击中头部,血流满面。他像受伤的猛虎,怒吼一声,扑向前去,把三根连接起来的爆破筒直接插进6米多宽的绊马索。炸开了!一排仅用4分钟,连续爆破四道障碍物,完成了开辟通路的任务。

我炮火将敌地堡大部摧毁。4点零3分,随炮火延伸,9连邵洪魁连长率领突击3排,从西侧打开突破口,发现一个地堡内的敌人仍向我射击,邵连长令10班一个战斗组消灭了堡内敌人。3排直插纵深,扑向中央庙基核心碉堡。当接近庙基时,核心大母堡的重机枪拼命拦击。邵连长一面组织火力正面掩护,一面命令10班迂回到母堡左侧后。10班副班长冲上前,将爆破筒插入敌堡射孔,将其炸毁。3排从中央突进,将敌阵地分割成南北两段。9连指导员和副连长各率领第二梯队2排、10排加入战斗,分别从3排的两侧翼迂回穿插前进。三个排像3把尖刀,分左、中、右3路分割歼敌。2排各战斗小组不断地用爆破筒、炸药包和手榴弹,将敌三座子母堡炸毁,占领了南侧支撑点。1排向东北侧突击。

当9连攻占西半部、正向东半部会合歼敌时,我中路突击3排,突遭庙基东南侧母堡机枪火力的猛烈射击。敌人沿交通壕反扑过来,企图掩护其主力向城垣方向逃跑。邵连长,率11班、12班狠狠还击,当即打死五六个敌人,剩下的敌人向地堡退缩。邵连长带头冲上去。突然,堡内射来一排子弹,邵连长被击中,壮烈牺牲。3排长带着仇恨的怒火高呼:“为邵连长报仇!向敌人讨还血债!狠狠地打呀!”他率领一个突击班迂回到这个母堡侧后,将其炸毁。随后,9连各排在指导员、副连长指挥下,紧密配合,将残存的敌地堡一个个包围起来,一连串的手榴弹在堡内炸开花,消灭了堡内的敌人。

在9连的沉重打击下,60多名残敌丢弃堡垒阵地,争先恐后地沿坟地东侧铁丝网下的掩壕,向城内逃跑。随9连前进的3营营长,发现了敌人的企图,立即命令9连副连长率11班跳过残存铁丝网,截击逃敌,活捉了40多个俘虏。剩下的十来个敌人被击毙。经16分钟激战,9连歼敌第199团5连百余人,占领了敌阵地。

在9连攻击的同时,1营以突击2连向另一块坟地守敌第199团6连发起攻击。在攻击中,遭突破口内侧敌地堡猛烈火力阻击。战斗英雄、5班长赵文机智地绕到后侧出入口,向堡内投了3颗手榴弹,六七个敌人全部被炸死,保证了连主力投入纵深战斗。

随后,团警卫连从2连侧翼加入战斗。两个连并进,大胆穿插,分割围歼敌人。2连5班长赵文沉着、勇敢、灵活地指挥全班,各战斗组勇猛冲锋,连克敌子母堡13座,活捉35名俘虏,直插敌核心阵地,对战斗胜利起到了重要作用。

经1个小时激战,警卫连连克敌地堡11座,与2连在海河西岸高地会合。少数残敌在我攻击下,纷纷弃枪向城内溃逃,敌阵地被我全部攻占。至此,第11团胜利完成外围战斗任务,毙敌120余人,俘敌78人。战斗结束后,纵队首长通令嘉奖了第11团。

为巩固已得阵地,9连和2连、团警卫连分别坚守各自阵地。指战员不怕疲劳,连续作战,加修并依托工事,顽强抗击,打退反扑之敌20多次轮番进攻,坚守阵地三昼夜,为攻城战斗的准备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使攻城部队获得了良好的冲击出发阵地。第10、第12团也抓紧时间,组织部队挖掘交通壕及各种掩体、掩蔽部,构筑冲击出发阵地,使攻击部队由地面转入半“地下”,集结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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