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让萧仁儿感动,但…她怕,她怕安呈在知道额叶肿瘤时,可能会让她放弃这个宝宝。如果…如果放弃这个宝宝她就可以好好的做这次的手术,手术完了,他们可以结婚,再一次拥有自己的孩子,
但一个母亲,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执念却是常人无法想像的。
可能在最实,萧仁儿只是单纯的想要留着这一个孩子,可以让自己念想,自己在年轻时也有一段痛彻心肺的爱情,但安呈后面的出现却让她再次按受了这个男人。
但肿瘤却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自我消散,他还是会扩大,并且有可能发展为恶性,这是谁都无法预知的,萧仁儿呆呆的看着安呈,脑袋处微微的抽疼感令她不自觉的想要逃避。
安呈没有得到自己的回答,也仍是保持着这么艰难的半蹲模样看着萧仁儿。
时间如同一下子静止了,那个优雅的男人此时的身体有些狼狈,但他仍是脸带微笑看着萧仁儿。
萧仁儿脑袋抽抽的疼,那可能是肿瘤开始扩大,挤压到了脑细胞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萧父在这个时候拿着报告出现了。
“他们…怎么了?”萧父看着二人,转头问着芬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他们的事等下再谈,一时半会,我这里也说不清。”芬妮看着萧父手里的报告,“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大人和孩子都可以么?”
“挺好的,******现在也正常了,只要好好养胎就等着夏天的时候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吧。”萧父轻笑,走到俩人身边就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报告已经拿来了,一切都很好,行了,别傻坐着和蹲着了我们先回家吧。”
这也算是打了一个圆场,萧仁儿不知道自己应该看向什么地方,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乱,头也昏昏的有些难受,感受着一个熟悉并有用的身将自己的身体向上拉扯时,不由顺从的就跟着起来。
身子站直,大脑外的抽疼感却是更加明显了一些,这样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现在怀孕所以身子骨比之前少了一份轻盈以及平衡,萧仁儿感觉身子有些扔摆。
扶的人很贴心,身上那股子淡淡的药香混着一股子的清草香气让萧仁儿有些心安。
手指轻扶着稳住心口,萧仁儿看向扶着自己的人,安呈。
这真的很糟糕,她并不想让自己在昏倒前,第一个发现的,竟然还是安呈。
而且他的腿还有伤,如果他一急的话,萧仁儿可以想像,把伤品再次崩坏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咬了咬牙,萧仁儿对着站在安呈身边的萧父开口,“爸爸,我还需要去医生那去一下,你先扶我一把好么?”
恩?萧父看着萧仁儿,再看着脸色有些微变的安呈,轻轻应上一声,却还是听从了宝贝女儿的话从安呈的怀里把她半扶了出来。
靠在萧父的胸口上,萧仁儿咬着牙,强迫着自己,不要这个时间段昏过去,“爸爸,快带我去医生那里,快点。”咬着舌尖,那刺痛的感觉令萧仁儿的感观拉回了一些,“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踏着步子,萧仁儿的耳边却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芬妮和安呈都没有跟上来,他们还站在原地,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看着自己,但离拐角还只有三步路。
只要再撑过这三步路,她就可以保持住,不让安呈发现。
对…只要不让安呈发现..不让安呈发现就可以。
咬着牙,萧仁儿踏着已经没有力气的脚,表情带着狰狞的走着。
“宝贝,爸爸抱你好不好?”萧父压低着声音,二父女间现在的对话就如同耳语一样。
“不用了,”萧仁儿开口,如果由着萧父抱着自己的话,他们一定就可以猜到了,她不想那样,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她的软弱,不想…
再次踏出一脚,萧仁儿重来不知道这短短的三步路竟然会这么耗费气力。
提着气,狠狠大跨一步,二个人的身形直接就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
安呈一直看着萧仁儿,直到他们走到了拐角处,再也看不到,这才苦笑一声,有些落寞的垂下了头。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么?
“仁儿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芬妮靠近安呈,“你刚才和她说什么了么?”
“没什么,”安呈摇摇头,“只要我还爱着她,我就会让她再接受我,之前说的什么都不重要。”
眼神望着那拐角处,安呈踏着步子,就走了过去。
他还爱着她就够了,只要还爱着她,不管她怎么拒绝,说些什么话,他都不会放在心头,除非她真的不爱自己了,只有那样,他才会放手。
但萧仁儿,从来就没有说过不爱自己了,所以,他还是有机会的。
萧仁儿一转到拐角处,身体就难受控制的倒在了萧父的怀里。她的身体已经到了负荷的状态,她不能再做出另外的表示,身体的各个组织就如同不是自己一样,有些木纳同时柔软,就像是踏在云层上一样,不着边,让人用劲却无法踩到实处的无力感。
虽然对于萧仁儿的昏倒已经作了准备,但看着宝贝女儿这么躺在自己怀里,萧父却还是惊了一下。
单手放在膝盖弯曲处的一举,另一手环着萧仁儿蝴蝶骨处,用力一抱就直直向着医生的办公室走去。“宝贝乖,不要怕不要怕,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萧父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萧仁儿的听,他从来没有发现过这医院的道竟然有这么长!
真TM该死的长!
急急跑着,萧父直接就把萧仁儿带到了脑科医生的办公室,没有客套的敲门或是问候,萧父直接一脚就踢了进去,“快,医生!看看我的女儿!”
安呈腿部受过伤,走的并不是很快,但一直到了医生的办公室时,才发现根本就没有萧仁儿以及萧父的身影。
“抱歉,”安呈看着还在为其它孕妇检查的妇科医生,“我想咨询一下,刚才过来的萧仁儿已经走了么?”
“萧仁儿?”年轻的妇科医生瑟维看向安呈,“不是很早就走了么?”
安呈轻轻摇头,解释道,“不,我说的是就在刚才他们又过来了,你没有见到么?”
“这个倒是没有注意到,不过你可以去看一下老约尼,或许那位美丽勇敢的妈妈去检查脑科了。”这位医生显然不知道自己随口就说出了萧仁儿保护很久的秘密。
“脑科”安呈看着瑟维,双手微微用力,问道“是脑科的约尼么?”
“是的,脑科的约尼,她真的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在患有额叶肿瘤的情况下,还不愿意放弃宝宝,真的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母亲!”
安呈只感觉身子如同被定格了一样,全身像是被腐朽的不能再动摇一样,他突然就有点听不懂这位年轻医生的话了,脑科?额叶肿瘤?仁儿在怀有宝宝的时候就查出患了额叶肿瘤?
这真TM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之一了!
呼着气,安呈转身走出去,连最基本的谢谢都没有开口,芬妮显然要比安呈好的多,但脸色的苍白却还是明显的很,安呈听到她在自己身边说着,“仁儿竟然有额叶肿瘤?诚信竟然没有告诉我!这对父女倒底想要怎么样?他们是想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么?!”
拿生命开玩笑几个字似乎有了魔力一样,直接就砖进了安呈的大脑里,他只感觉这几个字直接就化出了一条带着荆棘的绳索不停的开始缠绕着自己,让他有一种不能呼吸的错觉。
这样的感觉非常的难受,他感觉自己似乎会被这种感觉给折磨的疯掉的时候。
他已经到了脑科的办公室门外。
芬妮直接一脚就踏门进去,动作彪悍的完全和她那优雅的外貌以及气质不符,但现在,安呈却感觉她非常的自然,如同一个正常的被欺骗的母亲对于自己的丈夫以及女儿所做出的隐瞒产生的怒气以及担忧一样。
房间里面的二个齐齐楞了一下,下意识的转过头来看着芬妮。
萧仁儿还昏睡在床上,医生约尼看着那门,似乎有些心疼。
这个头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受到了这样不文明的对待!
萧诚信的表情也并不是那么的好,但当他看到后面走出的安呈时,表情就更难看了。
宝贝儿拼着疼走的那几步路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知道,现在好了,这几个人不仅是知道了,看来还知道的明明白白。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芬妮吸着气看着萧父“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仁儿会躺在病床上么?她是怀孕了,为什么会看脑科,额叶肿瘤是什么病?你什么不告诉我,我是她的母亲,我有知情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萧诚信!”说着说着,芬妮眼眶就红了,“为什么会这样?仁儿怎样?”
“没事,只是早餐没有及时吃,加上肿瘤的扩大压抑到了神经,所以才会产生暂时性的昏迷。”萧父拍着芬妮的背,转头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安呈说,“你现在看到了,那么我想你应该也可以猜到了,为什么她没有接受你?”
“我猜到了。”声音有些梗,有些哑,安呈看着躺在床上的萧仁儿,突然有了一种这是个多傻的姑娘的感觉。
这真的是一个傻透了姑娘,她就是怕自己知道这个事情么?所以一直告诉自己?但是她知不知道,她这样不和自己明说,却更容易让人想歪,他会不自觉的想到,会不会是她不爱自己了,所以一直不接受自己,或许是她了什么心病,安呈猜过许多,却没有猜到仁儿竟然会和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