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3041年八月初二,临天国河朔城地界,荒野中一辆马车急速的前行着,十多名锦衣大汉骑着快马紧紧的跟随在马车的周围。
马车上的蓬布掀开,一个满头金发的十六岁英俊少年探出头来,对跟在一旁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说:“郭大叔,咱们还要走多远才能到慈航书院啊?”
那郭大叔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启禀明王殿下,咱们……”
“哎呀!你说你!从皇宫出来我就对你说了,不要再叫我明王殿下,我喊你郭大叔,你叫我明浩就行了,怎么又忘记了呢。”少年皱着眉头说。
“是啊,是啊。明浩,咱们现在已经到了河朔城地界,今晚便可抵达河朔城,过了河朔城之后再走上个一天半日差不多就能到慈航书院了。”
少年点点头,放下蓬布,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旁边一个模样与他颇为相似的美丽少女凑过身来,把头枕在少年的双腿上,默默不语,少年爱怜的抚摸着妹妹的金发说:“明夕,郭大叔说咱们明后天就能到慈航书院了。”
纳兰明夕轻轻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似乎对何时到慈航书院并不关心,纳兰明浩知道她现在心里在忧思着什么,她在想着母后,想着在遥远的西方,他们的祖国伽蓝国皇宫里正病的奄奄一息的母后。妹妹根本无法理解母后为什么要在自己病重的时候安排他们离开她的身边,远赴异国他乡学艺,但他知道母后这样做的不得已与无奈——代替那个昏聩的父皇摄政的母后,为了伽蓝国的富强进行了一系列的政治与经济改革,因此触犯了几乎所有皇亲国戚们的利益,与他们反目成仇,她担心自己他日一旦驾崩,这些皇亲国戚们就会迫害失去了自己庇佑的两兄妹,因此不得不将他们送走,送到一个遥远的安全的地方去。
至于那个地方为什么会是慈航书院,纳兰明浩想起了许久以前,一个夏日的夜晚,百忙之中的母后抽出一段时间来专门陪伴他和妹妹,他们三人坐在宫殿的台阶上去看满天的繁星,明夕摇着母后的胳膊要她讲她少女时代的故事,母后被妹妹缠的没有办法了,才悠悠的述说起她年轻时游历中洲大陆的种种神奇经历,比如她曾经在秘语森林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就为了能够听到森林里精灵唱歌的美妙声音;走过一条没有桥的大河,由专门背人过河的巨人背着到了对岸;在小矮人挖的迷宫一般的地洞里洗温泉,洗完了还可以让女矮人做按摩,母后说小矮人都太贪财了,动不动就向她暗示要小费,还有那遥远南方的千岛国,成千上万的帆船来来往往,还有可以看到好几条彩虹并显于天空的千虹岛,以及大海里游着蓝色血液的水精灵……如此之多的奇闻异事让两个长于深宫的孩子听的无限神往,最后母后讲起了她在临天国慈航书院里学艺的经历,她说那里有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伯伯教他们法术,还有一群毫不正经,整天只知道调皮掏蛋的师兄们,他们总是喜欢捉弄她这个外国来的小师妹,但有一个师兄却对她很好很关心……
母后在说起慈航书院的往事时,明浩感觉她不再是朝堂上那个日理万机、冰冷严肃的摄政皇后陛下了,沉浸在回忆中的她神采飞扬,仿佛往日幸福的时光重现在眼前……
马车嘎然而止,把明浩从悠悠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掀开蓬布问道,“怎么不走了?”那姓郭的汉子名叫郭守贞,是一众锦衣大汉的头,他举起马鞭一指前方说:“你看,好大的雾啊!”
明浩抬头一看,果然,在他们正前方,白茫茫的雾气犹如厚重的城墙一样无边无际的堆积着。
明浩感叹道:“临天国的雾好大啊,在我们伽蓝国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雾。”
郭守贞皱着眉头说:“我觉得这雾不像是正常产生的,倒像是由法术制造出来的,进入里面或许会遇到危险。”
明浩问:“那需不需要等它散了之后我们再过去?”
郭守贞摇摇头说:“等不得,这雾若不是人造的,我们进去也无妨;若是人造的,我们就算在这里等上个把月,它也不会散的。”
“既如此,那咱们干脆就进去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浩非常潇洒的说,他并不担心进去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守护在他身边的大汉们都是他母后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强且忠心耿耿,领导他们的郭守贞更是母后身边的侍卫队长,法术也是由母后亲传的。
郭守贞应和道:“我也正是此意。”接着他招呼大家都聚拢在马车的周围,放慢马步,众人小心奕奕的钻进了前方的浓雾里。
一进入那雾茫茫、辨不清形状的世界,后面的人便只能看见前面的人一个淡淡的轮廓了,众人缓步慢行,边走边四处张望,可周围除了白色还是白色,清一色的白,让人觉得似乎走在一个寂寞之地,除了他们的马蹄声响,周围全部静的出奇,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郭守贞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地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冥冥之中他感觉迟早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仿佛是要印证他不祥的预感,忽然队伍后面传来侍卫的呼叫声,他立刻拨马回头,来到队伍的后方,对呼叫之人斥问道:“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
“报告队长”,那人用手牵着一匹空马说,“张全不见了。”
“怎么可能!”郭守贞惊讶的说,“你们那么多人都没有看到他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摇了摇头,最先发现张全失踪的那人沮丧着脸说:“张全一直都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我在他前面,听得他的马走得慢了,想回头对他说跟紧一点,才发现他人已不在马上了。”
另有人道:“会不会是晕过去了从马上摔下来了,不如我原路回去找找他吧。”说完,策马转身欲走。
“不!你先别走。”郭守贞立即喝止了那人,他来到张全的马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马身,一边看一边摸着马背上黄色的鬃毛,忽然他的手顿住了,原来在拨开的鬃毛里他发现了点点殷红的血迹。
这立即证实了郭守贞的推断,“张全不是从马上摔下来了,他是被人杀害了,凶手想让我们分人回去找他,好借此分散我们的力量。”郭守贞说完,大声叫道:“弟兄们,持刀戒备。”
“唰”的一声,十几把刀亮了出来,众人呈环形分布,训练有素的把马车护在中间,警戒的观察着周围。
四周一点动静也没有,包围着他们的不是敌人,而是漫天越来越重的雾气。
郭守贞见久无动静,忍不住高声叫道:“不管你是谁,你的计谋被我们识破了,我们不会分人去张全的。有种的你就给我站出来,别像乌龟一样藏头缩尾的。”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男人的笑声,穿过浓雾飘了过来,“我就堂而皇之的站在你们面前,是你们自己眼瞎看不见,却硬是指责我像乌龟一样藏头缩尾,真是让人好笑。”
众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有雾影憧憧,哪有半个人影。
郭守贞从马上抽出弓箭,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箭射去,却没有听到射中物体的声音。那男人的声音却又从他后方响起,“眼瞎之人还想射箭,你射的中我吗?”
“你是谁?露出你的真容来。”郭守贞转身大喊道,未见后面有什么动静,可周围的侍卫却忽然紧张的说,“队长,快看你前面。”
郭守贞猛的转过头来,赫然看见眼前的浓雾中露出一张惨白的鬼脸,与自己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
郭守贞吓了一跳,他心想:“此人居然移动的如此迅速,如果他刚才趁我转头时偷袭我的话,只怕此刻已经得手了。”
定下心来细看此人,穿白衣、长白发,全身除一对黑眼珠外无一不白,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难以在浓雾里发现他——因为他和这片大雾是一个颜色的。另外,这个人的腿还特别长,所以才能和骑在马上的自己保持平齐,或许腿长也是他行动迅速的原因之一吧。
“我们队伍失踪了一个人,是不是被你给杀了?”郭守贞质问道。
那人爽快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杀他?”
“你不已经知道原因了吗,还用我再多费口舌吗?”
“你想杀我们对不对?为什么?”
“我是杀手,有人出钱,我就杀,不问为什么。”
“谁让你杀我们的?”
“一个头发跟他一个颜色,长得也颇像的人。”他伸手一指从马车里探出身子观望的纳兰明浩说。
纳兰明浩闻言心中一凛,“纳兰永辉,是你吗!”
“不管那人出了多少钱给你,我都出双倍的价钱买我们一条命。”郭守贞说完,转身从马车上拖出一个沉重的大箱子打开,让这个杀手看到里面装的满满的金子。他见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诡异莫测,担心万一真的打起来,他们这些人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于是就想用金钱去收买这个杀手。
谁知这个杀手冷冷的笑着说:“聘我之人说了,我杀了你们之后,这些金子也就归我所有,你们拿我的金子求我不要杀你们,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报上你的名字和府邸吧,日后我会把更多的金子给你送过去的。”郭守贞进一步委曲求全道。
“天绝宫,雾影黎众。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罢!”话落,那人便隐入了浓雾深处。
听到那人的自报家门,震惊与失望的表情在郭守贞的脸上轮流闪过,震惊是因为中洲人所皆知:天绝宫培养出来的杀手都是顶尖的厉害,而听闻雾影黎众在天绝宫杀手榜中排名第三,由此自身的实力可想而知。失望是因为天绝宫的规矩是:杀手一旦接受了顾主的订金,甭管顾主要杀的那人多出多少倍的价钱,杀手都不可以留他一条活命,否则就是背叛天绝宫,要被滚烫的金水灌满身体而死的。
郭守贞知道事已至此,唯有一战方能有机会活命,他让明浩回到马车里,命令众侍卫在马车的周围全神戒备。大家执起武器紧张的防守着各自的正前方,准备着与黎众的一决生死。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个要杀他们的杀手非常不称职的不露面了,许多人渐渐开始浮躁起来,“他是不是吓唬我们的?”,“他会不会没打声招呼就走了啊。”人群窃窃私语。郭守贞却觉得黎众没有走,他还在附近的某处盯着他们,静静的等待着出击的机会。他为什么要等待?等待他们这边人心的浮躁与防守的松懈吗?其实以他的实力,完全不需要等这个机会,直接下手就是了,他们未必打得过他,那他为什么还这样做?难道是想戏弄他们,要知道死亡并不可怕,等死的感觉才真的是糟糕透了。
郭守贞不想再让他戏弄下去,高声叫道:“黎众,有本事你就出来咱们打个痛快,别躲在雾后面像个小姑娘似的,你是想跟我们玩躲猫猫呢,还是觉得自己长得太丑了,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其实我觉得你人长得并不丑,就是那模样太像僵尸了而已,莫非你娘是被一个僵尸干了之后才把你生出来的。”
众侍卫哈哈大笑,声音故意提的很高,大家都心领神会郭守贞是在激黎众出来决斗。
黎众果然被激了出来,一把长剑从浓雾中闪电般刺出,直奔郭守贞的心口而去,郭守贞立即挥刀格挡住这一剑,长剑一击不中,并不再战,迅捷的又缩了回去,转瞬间又从下面伸出往上斜刺向郭守贞的小腹,又被郭守贞及时的用刀挡了下来,长剑再缩,换一个位置再攻,每一次的角度都出其不意,每一次的进击都快捷绝伦,更要命的是只见剑不见人,郭守贞想反击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进攻。
渐渐的郭守贞挡的是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了,他心知这样斗下去不是办法,自己只要稍一疏神,很有可能就会被长剑立毙当场,他一边挥刀格挡,一边暗暗施法将自己面前的土地高高的隆起一大片,攻来的剑势尽皆打在了土墙上。
土墙外传来黎众的声音,他啧啧叹道:“厚土之墙,原来你修的是土之法系。不错!不错!来!让我试一试你这厚土之墙到底是厚还是不厚。”
说完,只听他“嘿”的一声,接着那道厚实的土墙被一股大力从外面一下子给击得粉碎了,郭守贞灵力受到冲击,他“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身子委顿倒地。
“这种程度也算不错了,你值得与我一战!”黎众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先在地上躺着吧,等我清理掉这些渣滓后,再跟你一较高低。”
话音刚落,长剑便从浓雾中再度刺出,刺向马车左边一名侍卫的心口,接着又迅速的缩了回去,袭击方式与攻击郭守贞时一样,可惜那名侍卫没有郭守贞的反应能力,心口顿时被长剑刺穿,坠落马下死去。他周围的人提刀往长剑出现的位置砍去,却尽皆砍了个空,紧接着,马车右边的一个侍卫也被同样的方式刺死,仿佛一眨眼的功夫黎众就跑到了马车的右边去。
接着又是左边有人中剑,右边的人立即紧张起来,接下来该轮到右边了吧,谁知下一个死的又是左边的人,众侍卫虽然本事不弱,奈何这剑来无影去无踪,你不知道它下一刻会从哪里冒出来,再加上来去如电,众人根本躲闪不及,全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明浩听着马车外众侍卫不断响起的惨叫声,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妹妹,明夕胆战心惊的问:“哥哥,到底是谁要杀我们啊?”
明浩阴沉着脸说:“除了我们那位皇兄之外还会有谁呢!”
明浩话到此即止,还有一些话他没敢对妹妹说,既然他们的皇兄敢派杀手行刺他们,那就说明他们的母后很有可能已经驾崩了,否则的话他未必敢下手。
很快,众侍卫尽皆死去,浓雾中响起黎众的声音,“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你别躺在地上装死了,我知道你伤的没那么重,赶快使出你最大的本事来跟我打吧!如果让我打得尽兴,或许我会饶你一命也说不定。”
郭守贞推开压在身上的同伴的尸体,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骗嘛,你这样说无非是想让我为了求生,使出最大的力量来跟你打,让你打得过瘾,等你过完瘾之后,我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到时你还不是一样会把我杀死!”
黎众阴笑道:“哟!被你看穿了,猫在吃掉老鼠之前总是会戏弄一下的嘛。”
“谁是老鼠谁是猫还难说的很。”郭守贞从身上掏出一把飞刀,“你信不信,我用这把飞刀就可以结果了你。”
黎众似乎是听到了一件非常滑稽可笑的事情,他呵呵笑道,“难得你这么有自信,那就不妨射来试试呗。”
明浩心想:“郭大叔的飞刀绝技虽然冠绝伽蓝,但他连对方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呢。”
“你看好了。”郭守贞仔细的瞄了瞄声音传来的方向,举起飞刀正欲射出,忽然他身体原地急转,借身体旋转之力,飞刀脱手向身后另一个方向急射而去,眨眼间没入了浓雾深处,紧接着一声惨叫从飞刀消失的方向响起,明浩又惊又喜的想:“射中了!原来他居然藏在后面!”敌人已伏诛,明浩便拉着妹妹的手走出了马车,一来到外面,便看到马车周围一众侍卫的尸体,明浩心头一阵黯然,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他和妹妹而惨死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郭守贞看见他们出来说道:“咱们都过去看一看,你们跟紧我。”
他们跟着他朝那个方向走了没几步,便看到黎众躺在地上吐着鲜血,心口上还插着郭守贞的飞刀。
“你是怎么知道我藏在这里的?”黎众喘着粗气问道。
“你既然知道我修的是土之法系,怎么忘了土之法系里有一技叫千里足音,有此技者可探知到千里之内所有人的行踪。刚才我倒在地上没有站起来,不是要装死,而是在用此法探知你们的方位。我射出飞刀时,清楚的知道你的位置,但我怕你还能躲开,故意诈射向另外一人,果然令你大意了。”
“原来如此!”黎众听完就断气了,这句话是从另外一个黎众的嘴里说出来的,它从两兄妹的身后响起,那张没有血色的白脸又从浓雾中猛的探了出来,把兄妹俩吓得敢紧躲到郭守贞的身后去。
“鬼!鬼!你不是死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变成鬼了?”明夕吓得哆哆嗦嗦的问道。
“闭嘴,你这个臭丫头,小心老子一会儿让你死无全尸。”黎众没好气的说。
郭守贞对明夕说:“你不要怕,他不是鬼,他是另外一个黎众。我听出来他们一共有三个人,看这两个长得如此相像应该是一母同胎所生吧。这两个人负责在这里袭击我们,另外一个人一直坐在西边的不远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负责施法,制造出这漫天的大雾来给这两个人隐身。而这两个人则伪装成一个人攻击我们,给我们造成这一个人行动迅速、神出鬼没的假象,让我们在心理上产生惧意,他们才会更加容易的杀掉我们,我说的对不对?”他直问黎众道。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这确实是我们三兄弟一贯的杀人手法。”黎众大方的承认道。
郭守贞叹了口气说:“可惜此技我修炼未深,人多的情况下我就无法准确的探知到你们的清楚,否则我的弟兄们也就不会惨死在这里了。”
“你很遗憾是吗?”黎众冷冷的说,“那就不如留在这里和他们作伴吧!”说完起身欲扑向郭守贞,谁知此时他的两只脚就好像不听他使唤一样,固定在地上没有动弹,黎众大吃一惊,忙使劲的拔了拔腿也没有拔动,似乎地下产生了一股极大的引力将他的两腿牢牢的吸住了一样。
“地之引力。”黎众恍然大悟,“原来你在跟我说话的时候趁机对我施下了法术,不过你不会天真的认为凭这就可以困住我吧。”
“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以破开这一法术。”郭守贞边说边朝黎众扑去,“但你在破开它之前能挡的住我的石化封印吗?”
“你想干什么?”黎众闻言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挥剑刺向扑上来的郭守贞,却被
郭守贞灵活的避开。郭守贞绕了半圈来到黎众的身后,似乎想从后面接近他,但黎众反手一剑从腋窝下向后刺出,正中郭守贞的腹部,鲜血顿时狂涌。
“你以为把我的身体定住无法移动,我就杀不了你吗?”黎众冷嘲道,但话一说完他就变了脸色,因为郭守贞在中了他一剑的情况下,并没有倒下,反而肚子顶着剑猛的向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身体,他的剑穿过郭守贞的身体,从他的体后透了出来。
黎众想拔剑再刺,郭守贞用双手紧紧的箍着黎众的双臂,让他拔不出剑来,黎众心急之下,把剑一拧,剑在郭守贞体内转了一圈,把他痛得嘶声大号,尽管如斯痛苦,但郭守贞依然没有松开缠住黎众的双手。
很快,明浩便看到郭守贞的身体产生了奇异的变化,他的身体一片一片的都变成了石头的颜色、石头的纹理,并且向四周扩散着,逐渐蔓延过他和黎众身体接触的部位,扩散到了黎众的身上,黎众拼命的挣扎、嘶声的嚎叫道:“你想死就死好了,别扯上我啊!”
明浩一听不由的惊惧的叫道:“郭大叔,难道你要跟他同归与尽吗?”
郭守贞深深的看着明浩说:“少主,此人法术极为高强,卑职无能,唯有用此法与他同归无尽了。接下来的路我没有办法再陪伴少主了,只有靠少主你自己走下去了。快走吧!往东走,他们还有一人在西边,我感觉到他正朝这里来了。”
明夕哭叫道,“郭大叔,你不要死啊!我不让你死。”她说着就要扑上去,明浩急忙拉住了她,不让她接近郭守贞,以免被石化封印之术影响到。
“卑职有负皇后娘娘的重托,没有将少主平安的送到慈航书院……”,郭守贞哽咽的说,“娘娘别怪我,我尽力了,郭守贞在那个世界等你的责罚……”
说完,他和黎众两人变成了两块联在一起的大石头。
明浩望着郭守贞的石像,红着眼睛说:“不!你已经尽忠了,母后不会怪罪你的。”
说完,拉着妹妹的手掉头向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