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离这几百公里外的天凤庄的庄主之女。几年前我出门游历,正赶上你被人欺负,于是我就心一软顺手把你给救了。经你母亲再三恳求,我不得已带你回了这雪崖山,收了你做徒弟。”称自己名叫紫冰骨的女人一边往自己嘴里送吃食,一边解释道。
“我母亲吗?”果然,我是被当作了另外一个人。不然远在国外的妈咪又怎么会出现在什么莫名其妙的天凤庄。
“嗯,你有一个好母亲。你幼时容貌不佳,又天生愚钝,常受几个兄妹欺负,如果不是你母亲,恐怕你早就去见你祖先啦。”
“这口气,我怎么听着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不过,樱雪沫啊樱雪沫,原来..即使到了另一个时空,你也是如此..不受待见吗?樱雪沫,你还真是可怜啊..
“咳咳,师父才不是那样的人,你想多了。然后~,我为了实现对你娘亲的承诺,想竭力治好你的弱智。本来这几年都没什么反应,可不知怎的三个月前,你突然全身发烫,昏迷不醒,我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济于事。不得已,只好把你放在冰床上,使了白日魂葬。不久之后,见你竟有所好转,但意识却始终模糊,我便又随意添了几味药材,直至今天你终于了醒过来。”
我其实是不想满脸黑线的..但是..“什麽叫‘随意添’?你一个随意稍有不慎,我就要去见我亲爱的祖先了,师父!”
“杀你还用费那力气?徒儿你未免太小看为师不是?”
我无语,这女人到底从哪里来的?
“不过看来是上天垂怜,想不到你因祸得福,这白日魂葬竟让你脱胎换骨。你现在已经不是我最初带回时的样子了。算算日子,今天刚好是第一百天。”
“脱胎换骨..”我有点心虚,的确是脱胎换骨啊..
“你右脸原来有一块碗口大的胎记你可还记得?”
胎记?还碗口大?我用右手轻抚右脸,触感光滑,竟比飞机失事前的手感还要好。见我没有说话,她叹了口气道:“也好,失去记忆这种事未必是件坏事。”她好像掉进了回忆里,又或是对“我”的境遇表示同情。其实什么都好,我都没有多大兴趣。只是通过她的话,我弄明白一件事情。
很有可能是这个女人一时大意弄死了她的徒儿,而我偏巧在这个时候借尸还魂,那个白日魂葬就做了媒介,成功使我的魂魄转移了。雪崖山?没听说过地球上有这么一座山啊,不会是..
“山下..”
“嗯?”
“山下的世界,现在是什么年月?”
“你问这个干嘛?”紫冰真人一脸不解。
“我不是忘了嘛。”我随意打马虎眼。
“水月王朝,倾梦四年。”
我竟然..真的穿越到异世了..
一个人对既成现实无能为力时,唯一的选择便是接受。
当我在铜镜中发现这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时,我终于有些凌乱了。我这明明是魂穿,可为什么顶着的还是自己的脸?可是这样也不错,好在自己还是自己不是吗?
六个月后。
师父告诉我说再过二十天便是我的十六岁生日,可笑得很,在地球上,我连二十四岁的生日都过完了。
“这样算不算是返老还童呢?”轻抚着白嫩的皮肤,我不由得感慨,古代的木桶浴啊,其实也没有原来想的那么糟糕,“虽说是自己的容颜,但这眉眼确是俏丽了不少,不说倾国倾城,倾一两个男人还是不难的吧。”
我正想着,却突然从屏风后传来一声轻笑,虽然轻,但确是男人的声音不会错。可是..
“谁?”雪崖山上还有男人吗?来不及思考,我纵身跃出浴桶,扯过一件内衫罩住自己,同时抽出青瑶剑一剑劈下,屏风应声被劈为两半,抬头的瞬间,一位如玉的公子蓦地出现在我面前。
一身白色长衫让他看起来如此清隽风雅,风度翩翩,还有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当然,这是在忽略他脸上略可疑的红晕之后。
“咳咳..你最好别误..青瑶剑?!你怎么会有这个?”那男子满脸不解,尴尬之色略退。
我皱了皱眉:“这与你无关吧,你还没回答我,”我将剑锋直指着他,“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你又是谁?”他毫无畏惧的直视我的双眸,却又瞬间移了开去,尴尬的问了句,“我师父在哪?”
“你师父?谁知道你师父是谁?为什么偷看我洗澡?”
“我说了这是个误会!我不过是恰巧路过,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哦?那你,看到了什么?”
“你!”他原本就极红的脸更红了几分,“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到底是谁?”
“难不成被你偷看,我还要三扣九拜感谢你全家?”
“大胆!”
“过奖,哪有你胆子大。”
“你..”
“徒儿,谁在里面吗?”
“师父!”
“师父!”
我和那少年同时叫出师父后都是各自吃了一惊,互相对望。尔后,各自哼了一声,将头别向别处。
“我说呢,原来是钰瑀啊!快来快来,让师父好好看看,这一别没多久,你倒是越发俊俏了啊!”师父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被叫做钰瑀的家伙,完全无视对面衣衫不整的我。妈的,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还真当我是空气啊!
正堂内,我极其不情愿的倒茶给少年,看他一脸得意,我恨不得把他那副俊脸踩扁。
“钰瑀,你此番上山,可是出了什么事?”见师父一脸担忧,钰瑀立即起身:“师父不用担心,此番上山,其实是受了天凤庄庄主之托,将这封信交给师父。”说罢便将信呈了上去。
还真是区别对待啊,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师父看来对这同样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徒弟很是上心啊。不过说到天凤庄?我不由得心中一紧,师父好像说过,我,不对,是我的肉身来自于那里。
我偷瞄了瞄上坐上的师父,见她柳眉微皱,便料到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只见师父轻叹一声,站起身朝我走来:“也罢,这本就是你天凤庄的家务事,他始终是你父亲。”
我接过师父手中那薄薄的一封“家书”,读罢心中除了沧凉便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