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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泪断情丝(下)

离开了朱忠义的酒馆,赵念清迷迷糊糊的走回了自家的门,推开门,董月婷听着声音赶忙起身跑到门口,见迷迷糊糊的赵念清赶忙上前一把搀住赵念清,挽着赵念清的胳膊把赵念清扶回了房间。

“怎么了,喝的迷迷糊糊的。”董月婷拿着毛巾给赵念清擦着额头。

“没什么,心里有一些不痛快,喝喝酒,消消愁。”

“陪你喝点儿。”

“好啊。”赵念清点了头之后,起身拿来了两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和董月婷对着坐,董月婷随手炒了几个小菜,两个人相对而坐,吃着小菜,喝点儿红酒,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到了深夜。

凌晨,迷迷糊糊的赵念清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伏在赵念清怀里的董月婷被赵念清的移动也整的醒了起来,看着赵念清不由自主地莞尔一笑,赵念清则轻轻地抱着董月婷,静静地坐在炕头靠着墙。

“醒了。”董月婷转过身子抚了抚赵念清的脸颊。

“没想到,你喝酒不含糊啊。”

“人这一生,一个情字,愁怀一生,把酒消愁多为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赵念清一声长叹。

“赵念清,一个银水壶在我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在柏林我对你的情意,你若有心必然晓得。”董月婷说着轻轻地靠在赵念清的怀里。

此时此刻的赵念清思绪格外的混乱,对于冯秀霞的模棱两可,赵念清多年来对冯秀霞情深意重,可冯秀霞的心赵念清却始终捉摸不透,眼前的董月婷让赵念清的心怦然为之心动,面对董月婷的柔情,赵念清的心向董月婷有所倾斜,可是赵念清深知,自己对冯秀霞仍旧是念念不忘,难以割舍。

“董月婷,我和冯秀霞真的是累了,不如咱们在一起吧。”

“一个人没完没了地爱总有一天会累的,爱一个人就不会让这个人等的太久太久,说多了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我董月婷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锦衣玉食,甚至不成亲都行,我只要你这个人。”

赵念清看了看座钟的时刻,忽然想到到东二沟祭祖的事情,赶忙起身收拾,董月婷则坐在炕上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下地为赵念清打理。打理好赵念清更衣,董月婷把镜子拿到了赵念清的跟前,赵念清看过之后微微笑了一下,把董月婷按到了梳妆台上。

“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东二沟。”

“好的。”董月婷看了一眼赵念清之后,很是高兴,赶忙为自己梳妆打扮,把自己收拾的格外光鲜。

“会骑马吗。”

“不会骑马怎么能和你并肩而行呢。”董月婷从容的牵过了马厩的马和赵念清一同上马向东二沟的方向走去。

赵光宗早上起来匆匆的收拾行装,在厅里走来走去,心情烦躁的很,佟卓看着此情形,便上来了一盏茶水。

“你怎么了,看你昨晚睡的不太好啊。”

“我总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昨晚儿做了一个说不出来的梦。”

“是不是咱爹那边有什么事情啊,咱爹咱娘去东二沟那边有些日子了,今天咱们不是要去东二沟祭祖嘛。”

“咱们快点儿收拾收拾吧,早上饭就简单一些,早些动身。”

在赵光宗吃早饭时,李贵走了进来,赵光宗赶忙放下碗筷,走到李贵跟前。

“大哥,您来了。”

“大少爷,这个车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咱们随时可以动身,您不用着急。”

“大哥啊,我好些年没做噩梦了,昨晚上做了个噩梦,总感觉着有啥事情啊。”

“不会,小少爷做事非常有分寸,东二沟有铁匠吴,您放心。”

赵念清和董月婷骑马来到了东二沟,在山坡上,赵念清把家的方向指给了董月婷看,董月婷却看到火光四起,赶忙提醒了赵念清。

“你家怎么火光四起,不会是遭了胡子吧。”

“确实啊,一会儿你紧紧地跟着我,别乱跑。”

赵念清勒紧了缰绳,掏出了自己的鲁格手枪递到了董月婷的手里,自己则拿起了毛瑟步枪,远远观测了一下东二沟老宅的情况,发现侧面的角门胡子人数相对薄弱,人数不多,赵念清从背后连开几枪,胡子被赵念清击毙,赵念清带着董月婷赶忙来到角门,家丁见赵念清过来,赶忙把赵念清接到了赵家的宅子。

“小少爷,您来了,现在胡子正在攻打咱们的老宅子,您放心,咱们和胡子血战到底,决不让胡子打进赵家大门。”

“吴叔呢。”

“吴大管家正在前院带着大家和胡子交火呢,老太爷和老夫人以及所有的女人都在后宅。”

“你把董姑娘带到后宅,你们两个人去保护后宅,你马上从侧门骑马出去,到秋雁镇让李恩过来帮我,我到前院。”

赵念清脱掉了外衣,把帽子扔到了一旁,提着毛瑟步枪来到了前院,铁匠吴见赵念清过来赶忙走到了赵念清的身旁。

“小少爷,这里危险,您到后宅躲一躲。”

“吴叔,不必担心,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欧洲的战场比这激烈得多,吩咐下去,把谷仓里的粮食拿过来,堆到前院,靠着粮食袋子打,能躲过去胡子的子弹,完后挑几桶水过来。”

“妥了,小少爷,这伙胡子拿的都是快枪,火力很猛,咱们的老宅子里只有五支快枪,加上我手里的这支盒子炮。”

正在铁匠吴和赵念清讲眼下的情况之时,胡子已经攻破了赵家的前门,向前院冲了过来,此时拿粮食的家丁刚刚赶到,赵念清早已经让家丁把水撒到了前院的地上,前院的地很快就结成了镜子一样的冰,冲进前院的胡子没注意到脚下纷纷滑倒,滑倒之后起身便格外的困难,赵念清瞅准了时机,见见家丁们手里的快枪都压好了子弹,下令一起开火,赵念清是枪响人倒,精准的射术让大量的胡子丧命于此,剩下的胡子见此情形不敢再向赵家的前院发动进攻,只得被迫退了出去。

进攻东二沟赵家老宅的正是前些日子来袭扰的大黑山的绺子董千万,前门进攻不畅,损兵折将令董千万很是恼火,对着手下大发雷霆。

“打了一个晚上都打不下赵家的宅子,赵家的炮手没有崔家的多,没有佟家的猛,好像都算不上炮手,就几个家丁,几把快枪,你们这些废物。”

“大当家的,这个赵家的小崽子来了,这小子,枪打得太他妈准了,那是枪响人亡,枪枪打到脑门上,咱们不少弟兄都折在了前门。”

“他奶奶的,今天赵家的窑儿砸不响,也不能让老赵家好过,从后门打进去,抢不着东西也得让他们见血,把他们房子烧了。”

此时的赵家后宅,赵及第正襟危坐,佟老太太带着所有的随从站在屋子里,等候赵及第的吩咐。

“前院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老太爷,念清少爷让我告诉您,已经构筑好了简易的防御工事,胡子人马损失惨重,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吴水仙一字不落的把赵念清话学给了赵及第,赵及第听过之后点了点头。

“是我赵家的后代,临危不惧,大将风度。”

“老爷,少爷让咱过来保护您,说后宅的女眷多,怕有个闪失。”铁匠吴提着盒子炮回到了赵及第的身旁。

未等赶到后宅的铁匠吴等人缓过一口气,绺子从后宅发起了进攻,尽管后院院深墙厚,但是人手不足,绺子很快就攻进了后宅,赵及第命令佟老太太带着女人们到祠堂,又命令两个拿着快枪的家丁守着祠堂的门口,保护女人们的安全,自己则起身带着铁匠吴领着剩下的家丁迎战进犯的胡子。

“老爷,只有两支快枪,都留下来咱们怎么应对。”

“铁匠吴,请老祖宗的大弓,上腰刀,本侯爷虽然老了,但是还能打,倭寇都不怕,害怕几个胡子,给老子杀。”

前院儿的赵念清听闻后宅遭到了胡子的进攻,赶忙奔向后宅,谁知道这个时候,胡子又从前门的方向冲了过来,不过这次胡子多数拿的是大刀,赵念清把手里的毛瑟枪扔给了一个家丁,让其到后宅支援,自己则拿起了大弓和劲弩,对着冲上来的胡子一通射箭,最先冲进来的胡子一个个倒地之后不久便气绝人亡,赵念清又吩咐剩下的家丁拿着弓弩去支援后宅,自己抄起腰刀对着迎面而来的胡子几道寒光之后,前院恢复了平静。

这个时候,李恩单枪匹马的赶了过来,几刀过后,剩余的残匪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赵念清看着李恩赶来,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了,少爷。”

“前边儿没啥了,赶紧去后边儿。”赵念清说着,随手捡起了地上胡子扔下的汉阳造,凑了不到十发的子弹,赶忙和李恩赶到后宅。

当赵念清赶到后宅的时候,后宅的几间房子已经起火,赵及第正在和杀进后宅的胡子激战,眼前的景象就让赵念清吃惊不已,本来是山脚下,小溪畔,树木丛生,鸟语花香的复式庭院,谁知道仅仅一夜,便是一团废墟,熄火后的黑炭痕迹到处都是。

“少爷,这怎么办啊。”

“先找到爷爷和奶奶,不要想着灭火的事情,先把胡子干死再说。”

“少爷你看。”李恩环顾了四周,发现了赵及第,赶忙指给了赵念清看,赵念清二话不说持枪便走了过去。

赵念清几步冲了过去,很快便看到了中了枪伤,倒在地上的祖父赵及第和已经身亡的铁匠吴。赵及第手持腰刀,用腰刀戳地,拄着腰刀勉强站了起来靠到了后院的大枣树下,赵念清当即抬起步枪,几枪过去便让三四个胡子丧命于赵家的后宅,剩下的胡子见势不妙赶忙逃窜。

“爷爷,你怎么了,你还好不,奶奶怎么样。”赵念清赶忙跑过去扶起了赵及第。

“孩子,你来了,来了就好,铁匠吴已经没了,他为了就你父亲瘸了一条腿,为了保护赵家丢了性命,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小闺女水仙儿,你到时候不能亏待人家,咱们赵家的人,要对得起挂在祠堂之上的康熙爷御赐的九龙关公图,人活一世,义字为先。铁匠吴的情要还,佟家的情也要还。你还要记住,咱家的院子是土匪董千万带人烧的,这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当年我和你爹带兵的时候,绞杀了他爹,留下了他娘和他,谁知道,他长大了又当了胡子,咱们在大黑山又放了他一马。这小子贼心不改,现在还是保安团的团长,便带人到咱家寻仇,铁匠吴给爷爷挡了一枪,要不爷爷就不能在这儿等你了,真是一时心软留下了大祸患,恶种永远是恶种,天生的秉性。听爷爷的话,带着咱家剩下的钱到关内去,好好干你的教书先生,以后咱赵家不能再出行伍之人了,答应爷爷,永不动刀枪,永不杀人。还有,我和李贵说过了,咱们赵家人丁不旺,你要尽快成亲,以后不管什么女人,凡是给咱们赵家生了男丁,赵家坟就有她的位置。”说罢,赵及第便合上了眼睛。

“爷爷,我杀了董千万以后就听你的。”赵念清一滴眼泪没流,说罢,背着爷爷赵及第的遗体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赵念清走到了祠堂,所有的下人都跪了下来向赵念清请罪,赵念清赶忙让所有人起身,吴水仙则走到了赵念清的身边儿。

“少爷,胡子放火烧了咱家的祠堂,老太太带着所有的女眷跑了出去,可是老太太突然想起了祠堂的御赐关公图和祖先的画像,便和二位祖奶奶冲了回去,结果......请少爷责罚。”

“少爷,这是赵家的祖先像和御赐的关公图,完好无损。”李恩捧着回复了赵念清。

“祖先像、关公图,不就是几张破纸而已嘛,搭上了两条人命,值得吗。爷爷怎么没得。”赵念清问吴水仙。

“祠堂着火了,老太太去抢祖宗画像,让冲进来的胡子给劫了,董千万拿着枪顶着老太太,老太爷要董千万放人,董千万让老太爷把枪放下,结果老太爷把枪一放董千万就开枪了,这个王八蛋不讲信用!”

“他妈的!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老太太临终前的话,人可以没,赵家的香火不能断,赵家的荣耀不能丢。”吴水仙对赵念清说道。

“水仙儿,你去看看你爹吧,李恩,料理一下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情,你们都拾掇拾掇。”赵念清说完,董月婷上前一步搀住了赵念清。

“没什么事情吧。”

“还好,你呢。”

“我还行。”董月婷说着,拿起自己的丝帕擦了擦赵念清额头上的灰渍。

此时,门外的赵光宗、佟卓夫妇正在和保安团长董千万和辽二十八师的军官大吵大闹,李贵不断地在一旁帮助制造声势,佟震海带着佟麟率领佟家的炮手也赶了过来,赵及言见哥哥嫂子遇难也是愤怒到了极点,不给说法誓不罢休。赵念清就在此时一声不吭,满是杀气地走了出来。

“少爷出来了,老太爷怎么样。”

赵念清没有理会李贵,随即抽出了自己的腰刀,大叫到:“董千万,你个狗日的,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东西,拿命来!”说罢,赵念清便挥刀向董千万砍去。

董千万也是行伍出身,反应迅速,随即拉住旁边的随从挡在赵念清面前,此人被赵念清一刀劈成两截,董千万当即抽出自己随身的砍刀,两人在院子门口开始了火拼,赵光宗和佟卓顿时傻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董千万的力量明显好于赵念清,赵念清的几个劈杀都被董千万用大砍刀的刀背挡了回去,但是赵念清使用的是赵家的虎符刀,满清八旗骑兵惯用的三尺长的朴刀,到把手是青铜材质,刻着一个黑色的虎头,虎头既是赵家兵器的标志也是昔日赵家军的军徽。虎符刀刀锋犀利,加上赵念清的柔韧性和刀法好于董千万,几个虚晃过后,就一刀花到了董千万的脸上,接着一脚就踢掉了董千万的砍刀,董千万慌忙后退,赵念清高高跃起,举起腰刀向董千万砍去......

“别杀我爹,爹你快走。”董千万的女儿董月婷赶忙抱住赵念清的腰,赵念清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董月婷。

“兔崽子,老子砍死你。”董千万捡起砍刀向赵念清砍去,董月婷当即站到赵念清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为董千万挡住了这一刀,董千万瞬间慌了神。

“我爹欠了你家人命,我还你一条人命,别再计较了。”董月婷对赵念清微微一笑变昏厥过去。

“愣着干什么,把大小姐抬回去治伤。”

董月婷白白的皮肤,丹凤眼,五官端正,有着北方女子丰盈的身材和江南女孩儿清秀的面容,一下子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里。

“要不是你爹,或许我会爱上你的。”赵念清自言自语道。

“念清,你为啥对人家动刀啊,你没长脑子啊。”赵光宗厉声责备道。

“我早上来的时候,爷爷还有口气,爷爷亲口对我说,是董千万领着人过来的,这个混蛋,黑白通吃,不做人事,是因为爷爷当年剿匪的时候手下留情了!”赵念清大声喊道。

“董大疤了!当年没斩草除根,留下这个祸害。”赵光宗一下瘫若在地。

“爹,你要是刚才帮我在后面来一刀,我就杀了这个孙子了,这以后祸患更加无穷。”

“太冲动了,你知道什么啊,现在咱不是锦州副都统了,没有兵权了。”

“你就是个没刚性的东西,都赶不上儿子的霸气,混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佟卓很是气愤的看着赵光宗。

回到家里,左邻右舍,亲戚故交纷纷前来赵家吊唁,与以往不同的是,如今的东二沟是一片破败的场景,李贵在家里忙前忙后,支撑着大局,赵光宗的无能让佟卓颇为怨恨。而此时的赵念清,此时默默地站了起来,支撑着破败的家。

“赵光宗,眼下先把爹和娘的丧事办完,我在家里,你能不能出去招待一下来的人啊。”

“我知道了。”

“董千万这个畜生,念清居然和他的闺女整到了一块儿,回来我饶不了他”佟卓是火气冲天。

“念清把她领到家里来了,因为她东二沟才遭此祸患。”

“你们别冤枉董姑娘,事情不像你们说的那样,董姑娘可是拼了命的护着奶奶和两位祖奶奶,祖奶奶把事情跟我讲了。这个爷爷活着的时候说过,祖坟外边种的几棵树是将来用来盖新房子的,不如把几棵能做棺材的树砍掉吧。”

“那倒是,你去办吧。”

“爹,你放心,这笔帐早晚要算到董千万的头上。”说罢,赵念清转身离开。

到了晚上,佟卓做好了晚上饭,赵光宗坐到了炕席上,叹了一口气,便动起了筷子。

“赵光宗,儿子呢。”

“出去了吧,叫回来,都啥时候了。”佟卓正要推门出去叫赵念清,只见赵光宗的大表哥佟麟来到了赵家。

“哥,你咋来了。”

“妹子啊,去看看你那个儿子吧,死犟死犟的。”

“哥,念清咋惹你生气了。”

“你们家念清去找咱爹借人了,咱爹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拍了桌子就要领着人去和董千万拼命,你家念清确实是好样的,但是咱们目前的的确确没有人家董千万的实力。”

“完后呢。”佟卓一脸的困惑,催着佟麟赶快把话说完。

“我就说了一句话,我说,此时得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把事情压了下来他就和我生气了。”佟卓慌张的披上外套,提着灯笼跟着佟麟出了家门,顺着小路走去。

火光中,赵念清跪在祖父赵及第的棺材前,静静地守着祖父。佟卓站在赵念清的身后,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这回,念清算是惹了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啊,大哥。”

“这个董千万啊,世代为匪,杀人不眨眼,他有三个儿子也是恶匪,念清走边外的时候杀了董千万的二儿子,董千万打东二沟的时候,念清又干死了董千万的弟弟,这董千万可不是善罢甘休的,这你家的定风珠让念清动了,老宅子的风水坏了,是不是得找大佛寺的老方丈做个法事啊。”

“他闲着没事儿动定风珠干啥啊。”

“给他那个小相好的冯秀霞的哥哥还债啊,彩芸和我说的,不过珠子还在家。”

“这个混小子,我回家饶不了他。”

“这都不是事儿,让他出去躲躲,这个是他姐夫写得推荐信,拿着去奉天找王慧,他姐夫的二叔,安排个差事不是什么大事儿。”

过了些日子,赵及第的葬礼风风光光的收场了,出席赵及第葬礼的人不少,但是赵家的威严在这次劫难之中是彻彻底底的扫了地,百余年来胡子不破赵家门的传说被董千万打破,第九代镇北侯的故去,赵家的荣耀是否就此终结,赵念清浑身上下倍感压力。

累了好些时日的赵念清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小憩,这时,李贵走了过来。

“少爷,那个早上,一个叫冯霄云的小伙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

“说些客套话,最后的意思是不希望您和他妹妹继续下去了。”

“墙头草。退了也罢,欠人家的该还就还,只要我赵念清活着还有口气,赵家就不会垮。”

“小少爷,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叔,今天对着太阳,我赵念清给你立个誓言,你对赵家的的好,我记一辈子,日后我赵念清发达了,绝不会亏待你,李恩,以后我发达了,我不会忘了他,还有,那些势力的人家,以后跟咱家没有任何关系。”

“老李记住了,小少爷,你要好好的啊。”

“叔,辛苦了。”

“小少爷啊,我觉着你和姓冯的姑娘在一起好些年了,有些事情你得问问姑娘家本人,别错了一段好姻缘。”

听了李贵的劝,傍晚,赵念清来到了冯秀下家,开门的却是冯秀霞的父亲。

“叔叔。是我,赵念清,我想见一下秀霞。”

“秀霞说不方便见你,要不您先回吧,有什么话我替你带过去。”

“那麻烦你把这封信给她吧。”

“知道了,信我一定交给秀霞。”

“叔,您歇着吧。”

“赵念清啊,你们赵家家大业大的,这让董千万这伙胡子洗劫了,听说董千万放话,必须要你这条命,咱们冯家小门小户的实在是惹不起人家啊,你体谅体谅一个做爹的心思。”

离开了冯家,赵念清来到了赵家祖坟,对着月亮,对着列祖列宗自言自语道。

“今后的赵念清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相信爱情,有的是一颗坚硬的心脏。”

“坚强的男人也有伤心的时候,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姜玉玲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轻轻地搂住了赵念清,完后拿着烧纸陪着赵念清给赵念清的爷爷烧一些。

“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了。”赵念清说完就给姜玉玲披上了一件大衣。

“我不放心你呗,家里遭遇到了这么大的变故,我怕你心里面难受。”

“董千万这个王八蛋,这个仇我一定得报,我不杀了这个王八蛋我不是赵念清。”

“董千万该杀,可是杀了一个董千万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这个世道太乱,我们需要一个有能力有理想的人来拯救这个乱世,念清哥,你得干一番大事业。”

“玉玲,你这句话说到我心里了,世人都说我是个富家大少爷,只会败家,可我是有理想的,这些年我做的每一件事情不是作,而是历练自己,我经过了些事情,我觉得我该做些什么了,我决定离开辽西,出去闯荡一番。”

“念清哥,我相信你,外人说你败家,我觉得你是视金钱如粪土,你有你自己的理想,我永远支持你。”

“玉玲,能有一个人懂我真的不容易,谢谢你。”

“你是一本好书,值得女人读一辈子,可是能不能读懂你这本书,就看读书人的境界几何了,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读懂你这本书。”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清早,朱忠义在赵念清家门口大叫赵念清的名字,赵念清听后,便轻轻推开门,把朱忠义往屋子里带。

“兄弟,进屋坐会儿,外边属实是冷啊。”

“大哥,你要再让我坐这么一会儿,你心上人就走了。”

“此话怎讲。”

“今早,冯秀霞跟她娘早早的就赶大车走了,带着行李呢。”

“人走了啊。”

“听我爹说啊,她娘好像是带她去奉天,她家给她说了一户人家。”

“不会吧,哪能这么快!”

“快去追吧,我去给你牵马。我真是不知道你昨天跟她讲什么了”

赵念清匆忙穿上外衣,骑上马,飞快的向东北方向奔驰而去,朱忠义见此情形,也套上了马车,追赵念清而去。朱忠义驾车一直追了十几里路,见赵念清骑着马,自己向远方望去。

赵念清的马拦住了冯秀霞的马车,冯秀霞的父亲和冯霄云拦住了赵念清,冯秀霞的母亲从马车里出来,冯秀霞则待在车里没出来。

“赵念清,昨儿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了,你是一身本事,小伙子也不错,将来大富大贵也不是不中,可是咱们家的闺女不想过大风大浪的生活,当然了,大富大贵咱们也不稀罕。”

“我只见冯秀霞一面,问她一句话。”

“念清哥,我想问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决定出去闯荡闯荡,我想从军,我觉得三年我能打出一个团长,回来弄死董千万这个王八蛋,十年打出一个督军,我想让你做督军夫人。”

“我不想做什么督军夫人,我只想过安安稳稳的小女人的日子,咱们就经营着几亩田地,过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农的生活,或者做点小买卖什么的,你能不能不报仇,咱们就过小日子。”

“过小日子可以,但是等我先灭了董千万再说。”

“念清哥,你走吧,咱们这辈子没缘分,我爹说的也就是我说的。”

“赵念清,你听到了吧,别纠缠秀霞了。”

“中,我赵念清一生从容潇洒,你们放心,我和冯秀霞老死不相往来。”赵念清说完马鞭子一挥就离开了,却不知道冯秀霞一个人在马车里哭得是伤心欲绝。

“追上没。”回去之后朱忠义问道。

“人走了,没追上。”

“兄弟,没事儿啊,相信你们之间的缘分。”

“算了吧,昨晚儿,我见过她家人,也谈了一些话,人家挺客气的,但是,人家的意思我还是清楚的。”

“到我家喝酒去,别难受了啊。”

“走吧。”

赵念清和朱忠义在屋里喝酒的时候,李恩闯了进来,气喘吁吁,赵念清拍了拍炕沿,让李恩坐下说。

“少爷,别坐了,保安团来人抓你了,他们说你私藏枪械,煽动暴乱,抗拒治安。”

“董千万向用白色的手腕置老子于死地。”

“少爷,我啥都准备妥了,咱们离开义州,到北镇待些日子吧。”

“不中,咱们只有离开了董千万的势力范围咱们才算安全,既然冯秀霞到了奉天,咱们就到奉天追她去。”

“大哥,我也跟你去。”

“兄弟,我和李恩这是去逃命,今晚你能留大哥一宿大哥就感激你了,这亡命的日子不好过,大哥不能连累你。”

“大哥,你......”

夜深人静的时候,敲门声惊醒了赵念清,赵念清以为是董千万的人,赶忙拿起手里的枪,李恩打开门一看,是郑进士家的仆人,对赵念清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赵念清便跟着这位仆人走了出去。

不远的地方,停靠了一辆马车,赵念清上了马车之后,发现郑进士坐在车里,看到了赵念清微微一笑,示意赵念清做到自己的身边儿。

“师傅,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不安全,只能这样和你见面,不过有些话得跟你说。”

“师傅您讲。”

“你是赵家的好儿孙,文武双全,这次尽管赵家遭此劫难,但是胡子也是损失惨重,他们的二号头目和三号头目都死在了东二沟,这胡子每个一年半载的恢复不起来,你的存在让董千万坐立难安,所以,董千万要千方百计的除掉你。”

“师傅,这个念清知道。”

“只要他们抓不到你,他们就不敢拿赵家怎么样,知道今天祸患的根源在哪里吗。”

“不知道。”

“辽西没有一个正直的军政大员,官匪一家,你能保得了你家一时,却保不了你家一世,你是个正直的孩子,只有成为了辽西的军政大员,家仇才能报,辽西才能安宁,这是师傅要告诉你的,你有这个本事。”

“谢谢师傅为念清指了一条明路。”

“这里有些盘缠,算师傅借你的吧,你现在需要钱,记着,无论何时,先保住自己的命。”

“师傅放心,我走了,您多保重。”

此时,边外的大车店,山里红算完了一天的帐,趴在柜台前,拿着赵念清的虎头腰牌和柏林陆军学院的优秀学员的十字勋章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和自己没关系。

伙计忙活完了一天的活儿,来到了山里红的身边儿,喊了几声山里红才回过神儿来,瞅了一眼伙计。

“掌柜的,活儿都干完了。”

“干完了就去歇着吧。”

“您让我打听的事情我去了。”

“当铺的咋说的。”

“人家说那个小的是个铁的,不值几个钱儿,那个大牌子是个金的,能值几个钱儿。”

“让你去打听打听这个东西的来路,谁让你去打听这东西值不值钱了。”

“掌柜的,当铺就会看东西值不值钱,哪会看别的,再说了,谁晓得你想知道啥了,当铺掌柜的说了,那个牌子弄不好是大清当官儿的腰牌,牌子上写的啥他也不认得,不是蒙古字就是满人的字儿。”

“你去歇着吧。”山里红听过之后便打发伙计去歇着了。

见自己的闺女整日魂不守舍的,老掌柜的坐在一旁抽着眼袋,喝着酒壶里的白酒,自言自语道。

“这闺女,自打见着佩腰牌的小镖师是茶不思、饭不想,不跟人比枪了,也不跟人比刀了,没日没夜的就追着来来往往的过客问这块牌子和那个破铁皮的事情,真是魔怔了。”

过了些时日,一伙从俄国做生意回来的客商经过了山里红的大车店,店小二见有大生意可做,赶忙招呼客人,山里红则不慌不忙地坐在柜台上,对着赵念清的腰牌一个劲儿的傻乐,老掌柜的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柜台,山里红方缓过神儿。

山里红提着茶水走了过去,给商队的几个领队的人到了茶水,商队的掌柜极为爽快的给了山里红茶水钱,山里红则豪爽的坐了下来。

“掌柜的走边贸走了几年了。”

“大清朝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快三十年了。

“您走了三十来年的边贸,一定有很多见识,我有两样东西帮我看看呗。”山里红说着从自己的腰里拿出了赵念清的两样东西。

“姑娘既然开口,老夫尽力而为。”商队掌柜接过山里红的东西,看了一眼之后递给了商队的管家,管家带上花镜看过之后将其交还给山里红。

“小的是铁徽章,十字徽章应该是德国陆军的东西,上边儿写的应该是德国字儿,老朽能认出来的只有一个词儿,柏林。”

“柏林是个啥玩意儿。”

“柏林是个地方。”

“柏林在哪旮。”

“柏林在德国。”

“德国在哪,得走几天才能到。”

“德国在欧洲,往西走,一直走,过了蒙古再经过沙俄几年也走不完,要是到旅顺坐大火轮儿得好几个月呢。”

“麻烦您看看牌子呗。”

“这是个腰牌,一看就是大清朝武官的腰牌,不过这牌子这么精致,还是金的,上边儿字儿也不是汉字儿,应该是大清的亲贵,老朽只能看到这些了。”听过解释之后,山里红捧着赵念清的腰牌和十字勋章,一个人坐在门口,对着两件东西一个劲儿的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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