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帘幔之后出现了一个红衣的人影。这个人她并不陌生,正是处处陷害于她的童瞳。
白苏染不知何意的停下了脚步,难道今日小太监将她骗来此处根本就不是风霖飒示意的,而是童瞳。她要见她干什么?
童瞳笑的妖娆,手掌缓缓伸向襁褓中的小公主。“不好!”白苏染心中一惊。心底涌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童瞳的手停在了小公主的脖颈之处,她诡异一笑,白苏染还未来得及出手。她的手已狠狠的掐向了手中的小公主,等到她到近前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本来还在甜甜朝她笑着的小公主,连一声哭声都未曾发出,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活生生掐死了。她小小的身体被童瞳拎着脖子抓在手中,就像一个破布娃娃。
白苏染自认再心冷如铁,也做不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她怒斥道,“你是一个做母亲的,你太狠毒了。”
童瞳娇笑着开口,“我狠毒,你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说法多么可笑了。”看到童瞳那样诡异的笑容,白苏染才从震怒中清醒过来。
那她针对的就是她,反应过来的白苏染连忙后退,往殿门口急退。试想若是有人发现小公主死时她也在殿中,那她就会变成第一嫌疑犯了。
毕竟谁也不会认为一个亲生母亲,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更何况还是一向柔美可人的童瞳,若是被人发现,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是她出于嫉妒而杀死了小公主吧。
可童瞳费尽心思安排了这么一个精巧的局,岂容得她逃脱。她冷冷笑了一声,抓住了她的袖。“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下一刻,她已痛哭着大声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童瞳伏在小公主小小的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就她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影后真是可惜了。白苏染心中嘲讽,脚底下却是丝毫也不敢慢,一掌震开童瞳,往门口飞退。
快了,快了,再有十息的时间她就能出了这个听雪堂。到时候任凭童瞳舌灿莲花,哪怕以掐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代价,怕也是奈何她不得。
不过很多事情就差了那么一瞬,童瞳敢如此作为,必定是早有布置。只是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因为太过震惊,而耽误了思考的时间,从而将自己卷入了这样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本是紧闭的的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无数的人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白苏染嘲讽的笑了一声,停在了原地。反观童瞳,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隐秘的笑意。脸上却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
“白苏染,你好狠的心啊,婉儿这么可爱,你怎么就下的去手啊。”
白苏染立在屋子的正中央,脸上无一丝表情。而童瞳坐倒在殿中的一个小角落,嘴角淌血,手中拎着破布娃娃一样的小公主哭得肝肠寸断。
“我的女儿啊,都是为娘没用。拦不住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女儿,你可千万不要怪娘啊!”
推门而入的众人也没有料到,踢开门后见到的是这样一个状况。他们都是听到呼叫声才进来的,现在屋子里的情况显然出乎他们的意料,也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不过长了耳朵的人听着倒在地上的童主子字字血泪的泣诉,也大概明白了。该是太子妃丧心病狂的掐死小公主,而被童主子发现,后面就是他们所在的这个状况了。
看清里面的状况后,早已有人一阵风似的请皇上去了。余下的人则戒备的将太子妃给围在了中央,皇上对小公主的疼爱是众所皆知的,不然也不会区区一个公主的百日宴,就大宴群臣,大赦天下。
现在明显最有嫌疑的就是立在屋中面无表情的太子妃了,所以在皇上没到来之前,他们是绝不敢让太子妃走脱的。
白苏染一直立在屋子中央,相比童瞳的歇斯底里。她既无表情也无辩解。在被人堵在屋里的那一刻,她就已清楚,她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有证据,谁会相信她是无辜的。谁会相信那个可爱的孩子是被她的母亲活生生的掐死的。没有人相信,就连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遑论说别人了。
她也知道众人都在等什么,他们都在等风霖飒的到来,等着他来宣判她的罪行。白苏染苦涩的想了想,本以为今日是一个结束,没想到一切却是才刚刚开始。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怎么了?小公主……”比风霖飒先到的是与童瞳一丘之貉的她的丫鬟羽燕。她跌跌撞撞的冲到童瞳面前,不敢置信的看着童瞳手里已没有一点生气的小公主,惊声问道。
“羽燕,婉儿死了,婉儿死了……”童瞳痛哭道。“我的女儿,被白苏染这个恶魔杀死了。”
“你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就是,为什么要杀我的女儿,为什么啊?”童瞳只差没有仰天长啸,声音凄厉让人不忍听闻。
“小姐,小姐……”羽燕也哭成了泪人儿,主仆两人抱头痛哭。中间还抱着一个毫无生气的娃娃,这是一幅很是搞笑的场面。却没有人笑,冲进来的侍卫中,都有好几人红了眼眶,陪着掉眼泪。
还有不少人用一种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看向她,对那样的眼神置若罔闻。白苏染看向抱头痛哭的主仆俩,演技是一个赛一个的好。
是啊,这若是她,也会死不瞑目的吧。亲生母亲为了权力将幼小的她当成了牺牲品,不惜亲手掐死于她,就为嫁祸给她白苏染。现在为了博取同情,又拿着她小小的身体当道具,哭得赶场寸断。
她看着已然越来越入戏的两人,忍不住的想。风霖飒若是一直不来,她们会不会一直这样子哭下去,直到再也没有眼泪哭出来。
她猛然想起一个名词,“假嚎”,她轻笑一声,也不再看抱头痛哭的童瞳主仆二人一眼。
不过很显然这一声轻笑捅破了天,本还只是抱头痛哭的主仆两人,突然像发了狂一样。白苏染拧了拧眉,怎么两人抱头痛哭一番,还商量好了下一步的计划不成。
羽燕神色凄厉的朝她扑了过来。“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嫉妒小姐比你受宠,嫉妒小姐有了小公主,你就来掐死小公主。今日我跟你拼了,也要为小公主报仇。”
童瞳轻柔的将手中破布娃娃一样的小公主重新放入了摇篮之中,也是面色凄厉的朝她扑了过来,尖利的指甲在她眼前晃过,朝她的脸狠狠抓来。“我苦命的女儿啊,娘今天就为你报仇。你等着,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为娘这就将这恶毒的女人送下来陪你。”
白苏染面带讽刺的绕过两个女人的一抓,“瞧瞧,尖利的指甲纷纷朝她的脸抓来,看来两人痛哭之际还商量好了啊,是准备趁着风霖飒来之前,将她的脸先抓花了吧。”
她以为,她还会让她再毁她的脸一次,绝不可能。虽然现在这张脸也只是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那也是师傅费劲千辛万苦才为她准备的。怎么能毁在这样两个贱人手里,再说,她还怕她这脸上不见鲜血,会将人吓着,把她错当成妖怪呢。
既然想出手伤她,也别怪她白苏染不客气。三个女人瞬间战成了一团,白苏染本是武功高于童瞳,不过她们两人围攻她一人,她有很多手段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动用。一时之间,倒有点僵持不下的趋势。
“住手,通通给朕住手!”门口处,阳光照耀下,宛如天神的男子出现了。
一直围在周围的侍卫也松了一口气,皇上终于是来了。白苏染只嘲讽的笑了笑,那条毒蛇的靠山来了,她又该去告状了。
果然,本来状若发狂的童瞳,一见着风霖飒,就陡然清醒了一般。扑入了他的怀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霖飒哥哥,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被白苏染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掐死了。”
风霖飒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看向一直站在原地未动的白苏染。再往前,看向躺在摇篮里,已无一丝生气的婉儿,目光中也闪过了一丝伤痛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说!你们这群饭桶,是怎么保护小公主的,啊!”风霖飒暴怒不已。
侍卫们噤若寒蝉,这是皇室丑闻,他们谁也没有目睹经过,故是谁也不敢开口。
“霖飒哥哥,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女儿报仇啊。是白苏染,是她,我亲眼看见是她,是她掐死了我们的女儿。”本来已平静下来的童瞳,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般,嘶声喊道。
“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小莲与素云也跟了进来,现在正神色难看的死死盯着童瞳。
“把白苏染给朕押入天牢!”自从进门后,风霖飒只看了她一眼,就再也没将视线投在她身上。现在听了童瞳的哭诉,他终于给她宣判了死刑吗?
“皇上,请三思啊,皇上!”
“皇上,小姐是决定不会做这样子的事情的。”为她求情的是小莲与素云,别的人都是一副这样还便宜了她的表情。
白苏染却是自始至终都未出一言,看着小莲与素云跪在地上死命的磕头,她也未出一言。
“站着不动,都是死人吗。把白苏染押入天牢,朕要亲自审问。”
风霖飒搀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童瞳走了,白苏染也被人粗暴的仍入了天牢中。
本是一场热热闹闹的小公主百日宴,竟然这样子散场了。这次赴宴的大臣众多,此事就是相瞒也瞒不住。很快大家就知,小公主在听雪堂被人活生生掐死,最大嫌疑人太子妃白苏染被关入天牢,童主子伤心过度,导致昏迷,被送回了雪阳宫。
短短两个时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听闻此事的白子辰,大惊。他深知,苏染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掐死幼儿的事情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童瞳设计陷害,而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将苏染押入天牢,更是让他大为不满。
宫中出了这样的大事,与宴的众臣自是纷纷归家。这个时候,谁还敢留在宫中,白子辰也不例外。不过别的人都是怕惹祸上身,而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家,想找办法救苏染。
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苏染从风霖飒手中给救出来。
本来与五皇子风霖月的联合不过是给自己一条退路,现在看来要提前发动了。白子辰回到家,就匆匆往后山见了风霖月。
“我们现在就准备行动!”他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黑暗中的人明显的有点诧异的开问道,“现在,是不是太急了点,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外面有了他不知的大变动,不然一向稳重的白子辰不会这样急于求成啊。白子辰也不隐瞒,将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风霖月恍然,原来是为了苏染。看来人说的白子辰对这个妹妹最为看重,此言不假。就为了要救她出险,竟然不惜加快与他的计划。
“我无意见,随时都可以,只是你准备好了吗?”风霖月开口。
白子辰恨恨的开口道,“为了苏染,我自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黑暗中的两人又轻声商量了一些什么,等到商量完毕,白子辰才如幽灵般的离开了后山。
白家以武起家,朝中担任武职的人不少。但新帝登基,对白家颇多忌惮,不仅扶持了新贵童家牵制白家,还将很多白家子弟的职位做了调整。不是明升暗降,就是外调出了京城。
所以就算他现在意欲逼宫让风霖飒放了苏染,也没这个本钱。现在京中握有实权的白家嫡系只有他一人,而他掌管的内廷又是皇家之军。就算凭他的军令可以调动,却也不一定能够忠心与他。他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大漠就是个不错的地方。
大漠里不仅有白家精心培养的一万精兵,还驻扎的有他的二叔,平北大将军。白子辰暗中从大漠调兵,另一方面也将手下所有的暗卫,召集开来,准备劫天牢。
至于暗中从大漠调兵,却是不得已之举。若是劫天牢不成,他就用最直接的方法——逼宫。逼的风霖飒不得不释放苏染。而若是劫天牢成功,他也需要有力量能震慑住风霖飒,保证白家能带着苏染全身而退。
而自己这样的决策还要瞒着白家的人,毕竟不是谁都跟他站在同一条线上的。起兵谋反,就是株连九族之罪,若是被人告发,他不用就苏染,自己就先把自己送进去了。
白家身为皇商,掌管天下经济命脉。幸亏苏染那傻姑娘还没来得及交给风霖飒,在被关入天牢前趁乱将皇商资料交给了素云带出。这也将是他对付风霖飒的一大武器,他故意哄抬物价,整的商人大肆跟风囤积物品,物价上涨了好几倍还有在上涨的趋势。一时之间,天下大乱。
大宗的货物都掌握在白家与几个大商人手里,平日就是因为白家掌握了天下经济命脉,而白家又是为皇室服务的,自是该稳定物价,故这些商人也不敢乱抬高价格。现下情况却是不同了,白家率先抬高物价,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谁不想分一杯羹。
不仅大肆跟风涨价,还囤积日常用品。以致物价飞涨、很多人家都揭不开锅。一时之间,天下大乱,到处都有灾民出现。
普通老百姓自是没人去理会白家与皇权的争斗,他们求的不过是一个温饱。现在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民乱民暴事件时有发生。
风霖飒直拖到第三日才去天牢见苏染,那日回去的时候,童瞳就因伤心过度昏迷。他一边要处理小公主的后事,一边要照顾根本就脱不开身。
婉儿虽不是他的女儿,却是他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她很爱笑,每次看到她,他都会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所以他才会经常去雪阳宫,他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他跟苏染有了孩子,会不会也是这么的漂亮可爱。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死了,死的时候屋里只有苏染与童瞳二人。她漂亮的眼眸再也睁不开,再也不会朝他甜甜的笑了。想到这他就更不想去见苏染了,潜意识里,他也认为白苏染是那个凶手。
孩子死的时候屋里只有苏染与童瞳二人,童瞳是不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的,剩下的唯有苏染一人。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一踌躇,京中却又出了大事。京中物价飞涨,一片混乱。听到消息的的时候,他很容易就知道此事是白家所为。试问天下除了执掌皇商资格的白家哄抬物价外,还能有什么原因让物价一夕之间暴涨,天下大乱。他们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让他放出苏染,他们在向他施压。
苏染比之那日憔悴了一点,想到白家为了她的所作所为,他没有怜惜。冷声开口道,“你有什么好说的。”
“我只说一句话,小公主不是我杀的。”她淡淡开口道。
风霖飒却像是陡然被激怒了,愤愤的开口道,“你说小公主不是你杀的,当时屋子里就你跟童瞳二人,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难道是童瞳丧心病狂的掐死自己孩子吗?”
白苏染在心底冷笑,你还说对了,偏偏就是童瞳那狠毒的女人掐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就为了嫁祸于她。她这样子说,你风霖飒会相信吗?没有人相信,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她出于嫉妒才残热的掐死了小公主。
你风霖飒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我不够相信你,我需要你相信我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你说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心就像被钝钝的器物一下一下的划着,却怎么也划不透。原来在进来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想过要相信我。所以才会毫不迟疑的将我关进了天牢,偏偏我哈可笑的以为你是为了保护我。
真是讽刺,既然不相信,又何必相问。白苏染也冷冷回答道,“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风霖飒冷冷笑了一声,“这件事你没什么好解释的,那这两天京中物价飞涨引得天下大乱这件事,你好解释了吧!”
白苏染脸色变了一下,京中物价飞涨,引得天下大乱?她只一细想,就知道这是白子辰的手笔。当今世上只有身为皇商的白家能操控天下物价。而白家除了她,能操纵白家这庞大的商业帝国的唯有哥哥一人。
她根本就不用去想这是为什么,论权势,白家早已站在了权势的巅峰,论财富,白家早已富可敌国。白子辰自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哄抬物价这样的事情,来失去民心。他会这样子做,只有一个理由,为了换出她。
她的心暖暖的,就算她遭遇风霖飒的背叛,也会有哥哥会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换回她。
对上风霖飒冷冷看着她的眼,白苏染轻笑一声。“天下物价为什么会飞涨,陛下不也是很清楚吗?又何必来问我这样一小小女子。”
“这么说,你是承认白家故意哄抬物价了。”风霖飒死死的盯着她开口问道。
白苏染冷冷的接口,“你既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听不听我承认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说是的,你会开心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是的,的确是的。天下物价飞涨全因白家在背后掌控,你满意了吗?”
“白苏染,你……”风霖飒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白苏染淡淡接口,“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我很好,好的很。我这不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天牢呆着,跟老鼠蟑螂为伴吗?难道皇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是想把我关入水牢喂蛇吗?”
那日,风霖飒震怒,她被押入天牢。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授意了的,她被关在了这一间差点就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整整两天,送来的都是馊了的饭菜,老鼠在食物上爬来爬去。
她的光景就跟小燕子被关在牢里的光景是一样的,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而他什么也没看到,一来就质问他杀害小公主一事,质问她天下物价飞涨一事。
“当初将皇商经营之权交给白家,是为了朕登基所用银两。现在朕登基都已三个月了,白家也未将手中掌握的皇商归还与朕,就是为了做墙头草,暗中支持五弟夺位吗?”风霖飒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白苏染已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说她早已准备将皇商之位归还风霖飒吗?这次她进宫参加小公主百日宴就是为此而来吗?不能,风霖飒问她这么多,其实也不指望从她口中得到答案,他早已在心里宣判了她的死罪。
那还说什么,她拼命挣扎想要从权力的漩涡中抽身,一个不小心,却是让自己陷得更深。五皇子风霖月,白子辰真是疯了。
她想起那次她觉得府里乌烟瘴气的,怒而回返白家。结果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就遭到了人的刺杀。那个黑衣人给她很眼熟的感觉,不过其蒙着面巾,一时半会儿,她没认出来。
后来她受伤被人送回房间,第二日询问白子辰昨夜的刺客是谁。他却说,刺客当时重伤昏迷,没问出什么来,刺客他也不认识。第二天她醒来之前,就使诡计骗过了守卫,逃脱了。
那样拙劣的借口,她当时是一点怀疑也没有,因为说那个话的是白子辰,她相信他不会骗他。现在想来,那个人多半是风霖月无疑。
没有人会像风霖月那样恨她,他一直认为,是她毁了澜贵妃的计划。才会让澜贵妃香消玉殒,让童家覆灭的。而且除了这一次,她也想不起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让风霖月与哥哥碰面。只是不知两人会达成了什么样的联盟,风霖月又为何如此沉不住气的暴露在了人前。
既然说什么错什么,白苏染干脆就紧闭了嘴不发一言。至于风霖飒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不想知道。
看着不发一言的白苏染,风霖飒只觉心底一阵悲哀。她不爱自己,若是爱,怎么会想亲手杀死他的孩子,她明知道他是那么爱那个叫婉儿的孩子。每当她软软的小手抚上他的脸时,他就会奇异的觉得安心与温暖。可她杀了她,亲手掐死了她,因为她的嫉妒。
若是爱,她怎么会想亲手毁了他的江山。他出于皇权考虑,未能立她为后。白家不满开始闹事,她杀了他的孩子,被关入大牢,白家哄抬物价,天下大乱。
人说,所有的爱,爱到不能爱时,就都变成了恨。现在的他就是这样的感觉,他只想将眼前这个女子的假面具狠狠的撕裂。
她不相信他,不再爱他,所以白家才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想将她换出去。她是要走嘛?她为什么就一心想逃走呢,她是他的?他怎么能让她离开。
一双有力的臂弯将她整个人拥入了怀中。下一秒,她的唇即被封住,男人温热的唇带着贪婪而强硬的力量撬开了她的唇,口鼻间充满着男人炽热的气息,他温热的手在她身上游移。
白苏染大怒道,“风霖飒,你做什么?放手!”说完一拳毫不犹豫的击向他的胸口。
力道之大,让本是紧拥着她的风霖飒一下子被打倒在地,白苏染扯了扯被撕破的衣服,瑟缩了一下,躲在了墙角。今夜的风霖飒太过恐怖,她不想招惹他。
却不知这样子的挣扎更加剧了男人征服的欲望,跌倒在地的风霖飒眼里露出野兽一样的光。猛地将她扑在了地上,她被扑倒在地砖上,坚硬的地面咯的她全身生疼。
风霖飒就如一只野兽般撕扯着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啃噬。“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被她掌风所击,风霖飒再度被她打落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白苏染掩起支离破碎的衣裳,就想逃开。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而风霖飒已再度将她按在了身下,感觉到她的挣扎。
风霖飒从怀里掏出一颗不知什么样的药丸塞入了她口中,白苏染惊骇莫名,奋力想要将药丸吐出。他的唇已将她的唇堵住,不让她吐出来。男人温热的唇带着贪婪而强硬的力量撬开了她的唇,将药丸抵入她口中。
四肢百骸开始一点气力也无,白苏染才觉得惊惧。这是散功丸。
她挣扎着开口道,“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不要,不要……”她嘶声恳求道。
带着无论她怎样叫喊,没有人来。身上的男人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着野兽般的动作。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一步一步将她逼入绝望的深渊。没有人救她,没有人可以帮她,连死都不能。身上的男人死死的禁锢这她的四肢,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
这根本是不是一场鱼水之欢,这是一场强暴。黑暗的角落里,上演着最原始的****。而她以最屈辱的姿势,被人在黑暗里凌迟。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越来越模糊。身上连痛觉都已失去,下身撕裂般的痛楚好像也不存在了,耳听着滴答滴答的声音滴在地砖上,是她的血吗?
黑暗中,她努力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身上的男人。他就是一个魔鬼,她恨他。当爱到不能爱时,就是恨了吧。本以为在彻底想通的时候,想通自己与风霖飒不过一场互相利用的关系,爱到不能爱时,她以为自己是心如死灰的。
原来不是,现在的自己才是心如死灰。所有的爱都变成了恨,这一场绝望的凌迟她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哪怕她嗓子喊到哑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他是皇上,谁敢忤逆他。
而她,他口口声声说着要给她一生幸福的他,给予着她最绝望的凌迟。这一夜在她的记忆中显得特别漫长,就像过了一生那么久。
他带给她的痛苦比那个不知名的毁了她清白的那个人更甚,虽有的喊叫与反抗都是无劳的。她干脆的就放弃了挣扎,不声不响,不哭不动,连浑身的肌肉的僵硬了起来。
风霖飒也感知到了这个变化,她的肌肉突然僵硬起来了,她的脸已是一片惨白。浑身没有了一点生气,就像那****看到的婉儿的尸体一样。
她在逃避,她竟然在逃避,他要她面对。风霖飒的动作更猛了,好像唯有这样子才能牵动身下女人的痛觉,才能缓解他心底的痛苦。
白苏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滴答滴答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就像是一声一声的乐曲,在哄着她入眠。
她的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这场黑暗中的凌迟终于是要结束了吗?眼角有泪流下,爱变成了恨。
身下的人突然之间连一点声息都没有了,风霖飒从迷乱中醒过来。慌乱的抱起白苏染。她长长的羽睫禁闭,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整个人就如一尊被人打碎的细瓷娃娃。她的下身有什么东西滴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他惊骇的往身下一摸,满手粘稠,是血,是血。脱下外衣,帮她穿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失去一般。
他狂乱的大喊道,“来人,来人啊,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