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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师

北方的冬天好像来的总是要早一些,才是深秋,但是翠云山上却已经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正是一个难得的深秋的好天气,薄雾稀散的分布在整个翠云山上,阳光透过薄雾,让翠云山有了一种别样的迷人风情。

而在翠云山那片最迷人的竹林中正有一个少年,赤着上身在练功。虽然此时山上已经相当的寒冷,但是那赤身少年却好像没有觉察到哪怕一丝寒冷一般,浑身冒着热气,如身处烈日之下一般大汗淋漓。他双手变幻不停,时而成掌,时而成拳,时而又变化成指,继而又变幻成爪。只见他双手运转不停,或轰,或切,或插,或抓,拳势轰出时如要碎裂天地,掌势外排时如要翻江倒海,一指点出似要把虚空洞穿,而当双手成爪时却似把世间万物都抓在手里任由自己掌控一般!运转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忽然翻身越起到竹林最高的一棵竹子顶端,双手在胸前做了一个非常怪异的手势然后猛的向外一张,只见以他为中心的几十棵竹子如被狂风吹起一般齐根折断,至此,少年又一跃而下落到地上。

少年刚落地,便听见一声"师哥,你更厉害了啊!"回头一看,少年脸上不禁露出一抺笑容,道:"师妹,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一段时间了吧?看你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

"人家早来了!不是看你练功练得那么专心所以不好意思打扰你吗?"少女撇了撇嘴,娇憨的道。

看着少女的表情,少年笑着拿起挂在树上的白色长袍随意的穿在身上,然后道:"师父让你来的吗?是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一个老头子来了,师父说是师伯,但我没见过,反正他让我来这儿找你,师哥,我们快点回去吧,别让师父等急了!"说完,拉起少年的手便向远处走去。

少女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一路蹦蹦跳跳的,但那少年却边走边想:"刚才那几招也算是大成了,也应该有一个名字了,嗯,拳碎山岳,掌翻江河,指裂天地,爪破虚空,最后一招,万物归墟!好,就这样吧!那接下来应该可以闭关一段时间参悟那套半成品武功了!"想到这里,少年好像了却了一件心事一样,展颜一笑,拉起少女的手忽然开始加速,如风驰电掣一般开始在山间穿行,伴随着少女"师哥你慢点儿啊!"的嗔声和少年哈哈大笑的声音。

过了不多长时间,两人便来到了一排房屋之前,迎面正好走来两名老者,不知道两人在谈什么,远远便听见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走到两人之前,少年和少女对一名老者恭身道:"师父!""爹!"随后两人都瞪眼看着另外一名老者,两人都明白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师伯"了。

那名被称为师父的老者摆了摆手笑道:"天儿,灵儿,都别多礼了,来见过你们师伯!"

闻听此言,两人方转过身去,又朝那位陌生老者恭身喊了一声:"师伯好!"

原先的老者此时又笑道:"你们这位师伯在江湖上可是鼎鼎大名,江湖上恐怕没有哪个人不知道"碎魂手"韩非的,有时间多向你师伯请教一下,保管你们受用无穷!"

听闻此言,那个叫韩非的老者摇头笑了笑道:"师弟就别损我了,你退隐江湖这么多年,但你当年闯下的"煞神"萧长风的名号至今恐怕还让人闻名色变吧?"随后,韩非看向那个少年,看了一会儿,又扭头看向萧长风道:"这个就是师侄吧?"

"不错!这就是我惟一的弟子独孤啸天,师兄看我这弟子怎样?"说起弟子,萧长风明显有一种得意的表情。

韩非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少年,随后疑惑的看向萧长风,疑惑的道:"我怎么看不出他修习本门功法的迹象?"

"哈哈哈哈……",闻听此言,萧长风不禁一阵大笑,随后得意的道:"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修习本门的任何功夫,他所有功夫,都是他自创的!而我这个做师父的,只是把一些武之一道上的经验和意境告诉他,剩下的全部都是他自行悟得的!"

韩非听完这话不禁一愣,要知道武学一途要想创出属于自己的武功是非常艰难的,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看样子才十八九岁的样子,怎么可能创出自己的武学?他彻底震惊了,看着独孤啸天瞪了半晌,然后转头看向萧长风道:"师弟,若不嫌冒昧,我想试一下师侄的武功如何,不介意吧?"

萧长风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看向独孤啸天道:"天儿,你觉得呢?"

独孤啸天淡淡一笑,恭身道:"师伯肯指导弟子,弟子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推辞?只是希望师伯能够手下留情一二!"

听到独孤啸天这番话,韩非无声的点了点头。随后四人便来到一片空地上,萧长风和萧灵儿走到场边,而独孤啸天和韩非则走到场中央,两人皆倒背双手,如山丘般巍巍不动,只有独孤啸天的白色长袍和韩非的灰色长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看着两人的表情神态,萧灵儿眼不不禁露出一丝担忧,轻轻的对萧长风道:"爹,师哥他不会被师伯打伤吧?"

听到女儿的问话,萧长风不禁哑然失笑,拍了拍萧灵儿的头,笑道:"放心吧,你师伯不会伤着你师哥的!看,他们开始了!"听到萧长风的这句话,萧灵儿好像才安心了一点儿。随后把目光转向场中央。

只见两人已经开始在场中打了起来,一个白袍,一个灰袍,一个白发飘飘,一个黑发飞扬,在场中如穿花蝴蝶般来回飞舞。

场外的萧长风正看的抚须微笑,蓦然只听韩非大喊一声"碎魂手",闻听此喝声,萧长风脸色一变,刚喊一声"师兄手下留言情!"方待飞身入场,却听一声"拳碎山岳"传来,顿时只见场中上,下,左,右,前,后满场都是拳影,拳风猎猎,惊人风力让萧长风猝不及防之下甚至打了一个趔趄,萧灵儿更是直接被吹倒在地上,萧长风稳住身形,然后扶起萧灵儿,这才回头看向场中,只见韩非和独孤啸天已经又斗到了一起,纵然以萧长风此时的修为,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两个人在场中不断飘移。

看着看着,萧长风一阵心烦意乱,低吼一声,运起四成功力再次向场中看去,这才把场中两人的招式看的清清楚楚楚,韩非自然还是他的招牌功夫"碎魂手",而独孤啸天的招式却从未见他用过,虽然他也知道他的这个弟子惊才绝艳但也没有想到他自创的武功竟然可以和在江湖成名多年的师兄韩非打个平手。萧长风越看越呆,只见独孤啸天的招式并不仅限于拳式,而是在掌,指,爪之间轮换,但惟一相同的是每式打出去的时候都迫得韩非不得不暂缓攻势,采取守势。

萧长风正看的入神,蓦然听韩非哈哈大笑一声道:"师侄,我看我们可以结束了!如果你自创的招式止于此的话!"听闻此言,独孤啸天也是哈哈一笑,朗声道:"师伯,我这套武功共有五式,这才只是四式而已!"韩非闻得独孤啸天在此时这种争斗的关键时刻尚有余力发声时已是脸色一变,待听得这才只是什么五式中的四式而已时,脸色彻底变了!因为内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因为在开始时并没有对独孤啸天自创的武功在意太多,在他心里,还是存了一份轻视之心的,所以在比试的时候只用了三成功力,但真到拼斗过程中时他才明白独孤啸天这套自创的武功有多恐怖!那拳势真如其名一般,要崩碎山岳一般,而其后面三招或如要翻江倒海,或如要毁天灭地,或如要使空间湮灭,而且一式强过一式,让他苦不堪言,此时听得独孤啸天要用最后一式,不自觉间用起了六成功力,此时只听得独孤啸天大吼一声"万物归墟",只见独孤啸天左手虚握,似拳似掌,右手则五指似张未张,既像指式又像爪式,然后他双手回旋,快速在胸前做了一个很诡异的姿势,接着突然向外张开,顿时只见以他为中心方圆十丈内都被一片白光覆盖,处于白光中的事物顿时化为粉尘,萧长风纵然极尽目力也再难看到场中哪怕一丝一毫情景!场中的韩非也是大惊失色,他万没想到这第五招的破坏力竟然远超前面四招共同的破坏力,身处这种情形,他再不犹豫,瞬间把功力提到十成,并使出了自己的终极杀手锏,低喝一声"碎魂灭魄",刹时以他为中心向外幅散出一波毁灭气息,所过之处顿时化为废墟。待得一白一灰两个光团相遇,短暂的沉寂后,突然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随之一个土色光圈迅速向外辐散,看到这种情景,萧长风大惊失色,立刻拉起萧灵儿向外飞去,直落到百米开外才停下来,回头再看独孤啸天和韩非比试的场地和他原来呆的地方,已变成一片微型的沙漠!回头看向怀中的萧灵儿,只见她脸色雪白,面无人色!

萧长风暗叹一声,随后看向场中两人,只见两人身上都已是破破烂烂,独孤啸天身上白袍已变成了灰色,韩非也是灰头土脸。所不同的是,独孤啸天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好似受了内伤,韩非却只是略微狼狈而已。

萧长风飞回场中,他知道自己师兄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直接焦急的走向独孤啸天,急切的问道:"天儿,你没事吧?"

萧灵儿也是一脸焦急,不停的摇着独孤啸天的胳膊急切的带毒害哭声喊着:"师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快醒醒啊师哥!"喊着喊着泪珠就不停的掉下来。

又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韩非吐出几口浊气,才道:"放心吧,他没事!"随后走过来,看了看独孤啸天,苦笑一声:"这小子!我韩非纵横江湖,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后辈打得灰头土脸!"随后转向萧长风,摇了摇头,笑道:"师弟,你可真有福气啊!从哪儿捡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徒弟!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听闻此言,萧长风也是朗声一笑,随后二人两次转向独孤啸天,静等他醒过来。萧灵儿已经知道独孤啸天没有大碍,也不再担心,只是在一旁小声啜泣。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独孤长风终于动了,他身体晃动了一下,随后咳出一口血,然后看向身旁的萧灵儿,挤出来丝笑容道:"我没事!"接着转向萧长风,深恭了一下,道:"师父,让您担心了!"最后他转向韩非,深施一礼,道:"多谢师伯!"

、"哈哈……"韩非听得独孤啸天向他道谢,大笑几声道:"别谢我,我可没有手下留情!否则我这把老骨头还不被你拆了?"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谁想他还没笑完,就听得独孤啸天浅笑一声道:"师伯错了,师侄不是谢师伯手下留情,而是谢师伯终于使我顿悟,使我想通了另一套武功里面一些困扰我多时的难题!"

韩非听了这几句话,先是一阵震惊,随后无奈的干笑了几声,随后看向萧长风,无奈的耸了耸肩,摸了摸鼻子,萧长风也是心中一惊,但也同样被独孤啸天的话搞得一怔,看着韩非的表情,也不禁笑了,而萧灵儿早已是笑得花枝乱颤,加上脸上还未落的泪珠,更是显得娇憨可爱,明丽无双。

正在二人都为韩非吃瘪而大笑时,独孤啸天又对萧长风深施一礼,恭敬道:"师父,刚才和师伯的比试使我大受启发,我想要闭关一段时间,好好消化吸收一下,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三五年,然后我想到江湖上游历一番,望师父恩准!"

"好吧,你尽管去闭关吧,这次,你用我当年闭关的屋子吧!"萧长风干脆的答道。

"多谢师父!"独孤啸天又深施一礼,随后又向韩非施了一礼。

"师哥,你明天就要闭关,那你今天陪我说天好不好?"萧灵儿忽然道。

独孤啸天一怔,随后展颜色笑,道:"好吧!"听到独孤啸天答应了,萧灵儿欢呼一声,拉住独孤啸天,也不理会萧长风和韩非,径直走向远处,一边走一边道:"师哥,我们赶快去吃饭,别管师父他们了,然后我们去后山!"

一日无话,第二天,独孤啸天就去萧长风当年闭关的"清风阁"开始闭关,这一个闭关,就是三年。

三年后一日,萧灵儿正在百无聊赖的托着肋胡思乱想,忽然感觉到什么似的,猛回头看向独孤啸天闭关所在,双眼一眨巴眨的盯着那扇门,过了一会儿,只见那扇闭了三年的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沉稳的青年。正是独孤啸天。三年未见,独孤啸天仍是如三年前一样,只是更多了一丝沉稳。但是萧灵儿在看到独孤啸天的一刹那,却忽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颤栗,好像独孤啸天身上多了点儿什么东西一样,但再仔细看时,却又没没了那种感觉,萧灵儿也未多想,欢天喜地的跑向独孤啸天,拉着独孤啸天的胳膊一阵摇晃,一边道:"师哥,你总算出来了!"独孤啸天淡淡一笑,拍了拍萧灵儿的头,道:"师父呢?"

听了这话,萧灵儿小嘴一撅,生气的道:"一出来就是问师父,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啊?"

听了这话,独孤啸天尴尬一笑,这才仔细看了看萧灵儿,三年未见,萧灵儿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成了一个标准的美人了!独孤啸天习惯性的又拍了拍萧灵儿的头,道:"好好好……我的错,现在可以告诉我师父在哪儿了吧?"

"好吧,我们走吧,碰巧这次我们那个师伯又来了!"

"哦?是吗?说起来这次能够如此顺利突破那个瓶颈,还要多谢韩师伯呢!"

说着说着,两人已来到了大堂上。独孤啸天走上前,躬了一礼,道:"师父,师伯!"

"哈哈……没想到啊,我刚来就正好遇上你出关!哈哈……"未待萧长风说话,韩非已经先笑出了声,可以听出来他非常高兴。独孤啸天淡然一笑,抬起头来,淡淡的看向萧长风和韩非,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韩非本来笑得甚是欢畅,但是当他瞥见独孤啸天脸上的表情时笑容不禁一窒,忙转头看了一眼萧长风,发现萧长风也正看着他,脸上也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但随后就恢复了常情。

萧长风淡然一笑道:"天儿,你这一个闭关就是三年,可能什么收获?"

"拜师伯三年前所赐,徒儿最终得以以三年时间突破瓶颈!"

"嗯,好,不错!三年前你说待闭关出来要到江湖上游历一番,这次你是要下山了?"

"正是!徒弟儿这些年来都是在山上闭门造车,因此此番希望下山历练一番,增长点儿阅历,望师父恩准!"

"好吧,你想去江湖上闯荡,为师也不拦你!你收拾一下,择个日子下山吧!"

"是!师父!"独孤啸天答道。

又在山上呆了三天,独孤啸天便决定下山,临行前,萧灵儿不停的提醒他要他回来看他。虽然萧灵儿也很想去但无奈萧长风毫不松口,她只好作罢。

看着独孤啸天消失在视线之外,萧灵儿又痴痴的站了一会儿,随后叹息一声,回头向屋中走去。

远处,也有两个人正凝望着独孤啸天离去的方向,正是韩非和萧长风,过了好一会儿,萧长风方转头看向韩非道:"师兄,你怎么看,我总感觉天儿这次闭关出来以后好像有了一些变化,不过却不明白这种变化对他到底是好还是坏!"

韩非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三天前我本来是想要问他到底是在修习什么功法的但是看到他的刹那我忽然改变了主意,唉,希望不是什么坏事吧!"

"希望吧!"萧长风也是叹息一声,随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但是两人心底却都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两人同时候心底自问了一句:"此次让天儿下山,到底是好还是坏?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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