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站着的,还是那个老熟人,他与妹妹的发小,死党郝友的妹妹--郝雯。
"哈哈哈哈!你......你还是那么胆小!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郝雯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连连跺脚。
南宫谨本就睡得腰酸背痛,脖子发酸头颅麻麻的,经过郝雯这么一吓,三魂丢去了七魄,还想起在清荷堂里被她出卖的事,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怒骂道:"有什么好笑的!人吓人还不吓死人?你要看到这老虎是活的,你不跑?"
"喂喂喂,我一直躲在山洞里,是你自己不知道好不好!睡了整夜还不知道,怪谁?"郝雯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哎哟......哎哟,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
"别废话!你怎么会在这里?"南宫谨气哼哼地叫喊,背对着郝雯,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罐一般,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郝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心里含着天大的事,都会硬憋着,她时常在想,这样的男人,会不会经常得内伤!
"喂,我时间不多了,有什么事赶快问,要不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郝雯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笑眯眯地等待南宫谨的咨询。只是,不管她再怎么示好,南宫谨就是对她不理不睬。
"喂!"郝雯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南宫谨,"不说我可走了。"
"有什么还说的!"南宫谨甩甩手,不予理会。"你又不会告诉我,你为啥会到这,我又为啥会来到这里,经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哈哈,想不到,你还真的聪明了一次。"
郝雯的话堵得南宫谨心慌意乱,连忙拉扯着郝雯问道:"你说你要走了?你是要回二十一世纪么?"
"那是自然。"
"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原因?"南宫谨的脸涨成猪肝色。
看着南宫谨激动的神情,郝雯也收起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和你说,你必须呆在这,一直到帮助她们打败黑癸。到时候,自然有人来接你回去,只是到时候,你别舍不得这的人就行。"
"打败黑癸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这的人!"南宫谨气嘟嘟地坐到地上。
"不关你的事,却是关玫儿的事。如果你舍得,要不现在和我回去?只是回去之后,你就没办法来了。"
"为什么?你又可以随便进出!"南宫谨不相信,郝雯这是第一次到这个世界。
"因为你不是我们的人。你能来到这,都是靠它。"郝雯拽着南宫谨的脖子,玉手往他的领子内伸进去。若是换了别人,南宫谨肯定以为自己被非礼了,可是这个是郝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他们俩要是抱在一起,就跟对着镜子抱自己一样,没啥感觉。
"你干嘛!"郝雯的手一直钻进他的外袍,里衣,挤到他胸前,趁机挠了挠,才扯着被他遗忘已久的项链,扬了扬手。
"你是因为这个,才来到这里。还记得这个是谁送给你的不?"
南宫谨蹙眉,努力地回想。好像是个叫什么朵的女孩,曾经在曼陀罗花阵里出现。南宫谨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的记忆力有进展呢,可偏偏就是没心没肺地忘记那个女孩的名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南宫谨嘿嘿直笑:"是什么朵......吧?"
"是朵儿!你个没良心的!"郝雯敲了敲南宫谨的头,"亏她还被我们教授骂了许久,你竟然一点都不记得她!"
"我记得......记得。"南宫谨越说越心虚。
"好了,言归正传。"郝雯瞄了瞄南宫谨,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如果你没办法在这里好好表现,那受伤的就不单单是玫儿和极乐宫那么简单了,更有可能出现更加不为人知的灾难来。你,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原本我是不想来见你的,可是,偏偏你这个笨蛋要去闯清荷堂,还闯进我房间来。"
"你们......不会是在研究什么吧?"突然记起郝雯是学什么研究的,整天没事不见人,郝友说她妹妹是隐形的,难道她来到这里,也是为了研究?
"切,你倒是会异想天开!"郝雯笑得有些不自然,"你怎么不说我是来度假的。"
"度假......对了!"南宫谨一拍大腿,却过分使劲,疼得他直哼哼,"嗯......咳咳,那个,哎呀,我失踪一年多了,我妹妹有没有......"
"切,你对于杜婧来说,也是个失踪人口!那么多年不回去看她,害她病得死去活来还念叨着你。"
"她......她病了?"南宫谨猛地逮住郝雯的手臂,使劲摇晃。"她怎样了?严不严重?他们对她好不好?有没带她去看病?"
"喂喂喂!"郝雯奋力挣脱南宫谨的魔爪,使劲踩住他的脚,恨恨地说道:"就知道不能出现在你面前,老是把我当成十万个为什么!啰啰嗦唆的老头!"督见南宫谨悲悲切切的眼眸,郝雯心里"咯噔"一下,又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好说道:"没事啦,杜婧不会死的,只不过是偶尔的感冒发烧,老给我打电话说,要是她哥哥在就好了!"
南宫谨这才放下心来,轻轻一叹:"哎......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让她一直为我挂心。"瞟一眼郝雯,想起往日学校里对他不错的教授,心又揪了起来:"这么多天不上学,指不定以为我发生什么事呢,婆婆也该着急了吧。长这么大了,还没让婆婆享享清福,却是让她为我担心难过。"越说心越酸,眼眶一红,声音也梗咽起来。
郝雯看不过去,她知道南宫谨不会那么轻易在别人面前示弱,就算当初他家发生家变,他也总是嘻嘻哈哈地逗妹妹开心,直到妹妹被人领养,他千万般舍不得,也只是笑了笑,说希望妹妹过得更好。
"放心吧。"郝雯拍拍南宫谨的肩膀,"这里的时间与二十一世纪的时间不是同个频率,你在这里呆了一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才过了一个晚上。我已经让我哥哥帮你请假了,你还能在这多玩几年。"
"什......什么?"南宫谨掏掏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里和我们那的时间差得离谱,你可以慢慢玩,知不知道?如果你玩得不好,受连累的不止是这个世界,我们的世界也会受到牵连,你这个不合格的男人!"
"哎......你这丫头,什么意思!"南宫谨转忧为喜,也与郝雯闹腾起来,"我不合格,你就合格?你这个假小子!"
"哪个男人没玩过游戏啊,就你没玩过啊!笨蛋!"
"这和玩游戏有什么关系!你才笨蛋!"
"还不承认!我又不会笑你!这和玩游戏差不多!哎......你又没玩过,多说无益"
"等等。"南宫谨皱皱眉头,"这里是殇国,中国历史上有这个一个国家么?"
他记得以前玫儿是这么和他说的,这里只有一个国家,叫殇国。可是他数遍了手指,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在哪个朝代。
"这个......"郝雯歪着嘴巴犹豫着,像是不太方便与南宫谨说明。思索了好一会,才嘟起嘴巴,好似心里暗自做了什么决定。"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要太惊讶,也不能与任何人说起,包括玫儿。"
"行。"南宫谨爽快地答应,他又不是长舌公,不会到处宣扬什么事情的。
"这里不属于中国,也不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你所知道或不知道的国家。"
"啊?难道这不是地球?"南宫谨的额头皱成一个横睡着的"川"字,脸上更是显得不可置信,难道这是第二个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以后地球毁灭了,人类还能搬迁到这,与这个古人一起?他呢,只是一只白老鼠,来当人类搬迁的牺牲品?
"这里是地球。"郝雯的话令南宫谨活跃的大脑暂时性地停住胡乱的思考。"准确来说,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比如《寻秦记》,那是时间的穿越,是从现代跑到古代去作威作福,可是现在我们的处境与《寻秦记》大不一样,我们进行了空间的穿越。"
"空间?"南宫谨还不是很明白。
"哎,这么说吧。"郝雯没好气地瞟了一眼南宫谨,生怕他的理解能力有点问题,所以决定用简单明了的解释说与他听。"我们不是经常会说到上帝,天堂,地狱,佛祖嘛。不也是有些人就相信除了人间之外,还有天外天,所以才有一堆鬼神之说的电影出来......"
"等等。"南宫谨越听越觉得渗得慌,"你不要告诉我,我们现在在天堂还是地狱!那可是死人去的地方!"
"你呆瓜啊你!"郝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顺手锤了南宫谨几下。"那是给你打个比方!我们是在异次方空间里,简称"第四维空间",你没看有些鬼片总会拍些人和鬼相撞却平安无事的镜头吗?就是那个意思!生活在不同的空间里!"
"懂了懂了。"南宫谨搓着被锤痛的肩膀,连连点头。也不知是真懂还是为了避免袭击而假装听明白了。
"反正这里挺好的,有山,有水,有美女,还不用上课,也不用赚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你给我好好呆着!要不是我有事要忙,我也想在这里好好过些时日。"
"等等!"南宫谨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需要了解,却一下子又记不起来。
"等什么等,反正我快走了,最多也就是有......"郝雯低头,看看手表,"嗯,应该再过二十分钟。"
南宫谨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一把将郝雯的手抓了过来,粗鲁地掰着她手腕上的手表,嘿嘿直笑:"嘿嘿,你反正要回去了,这个手表给我吧,我也能看看时间。"
"看什么看!"郝雯努力将自己的手抢了回来,"且不说你拿走到底有多少用处,你想把这的人吓死啊?这里虽很想我们的古代,但是思想还没那么先进,还停留在母系社会。母系社会!懂不?她们能造纸就已经是突飞猛进了,你还想让她们去研究手表不成?这样会篡改历史的!后果很严重!"
"我来了不也是篡改历史嘛。"南宫谨小声地嘟囔着。
郝雯张张嘴,却发现不知如何解释,也就当成听不见,继续对南宫谨说教:"而且,这玩意在你那没用!它是我们那边的产品,应的是我们那边的时间。"
"那你还看什么?看一秒有多长?"南宫谨对郝雯的解释嗤之以鼻。
"哼,这个是我为了完成任务才研究出来的,里面不仅有这的时间,还有二十一世纪的时间,所以......"郝雯说了一连串的话,突然发现被南宫谨阴了,骗出了这么多秘密,不由得捂住嘴巴。
南宫谨一边奸笑,一边强行将郝雯的手按压下来,肩膀却是一阵吃痛,郝雯趴在上面,留下一滩口水。
"喂!你属狗的?恶不恶心!"南宫谨厌恶地看着肩膀上哪一滩水,将外袍脱了下来。
郝雯也不气恼,反倒笑嘻嘻地说道:"我和你属同个属相的,你说我属什么?"皱皱鼻子,接着说道:"真不能给你,就算你不拿去显摆,落入其他人手里,也不是件好事。反正言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等等!"南宫谨乍然一喊将郝雯吓了一大跳。
"干嘛,叫那么大声,你以为你在这,极乐宫的人不会出来找你啊?"郝雯下意识地左顾右盼,生怕被其他人看见。
"你说......你的手表走的是这边的时间,那么你......那个水下投影仪,也是你带过来的?难怪一直泡在水里都不会坏,原来是高科技产品!"
郝雯看着南宫谨,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是该说他聪明还是太笨了。
"那是防水的投影仪,我以为你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知道呢。"
"那么,你是承认了?也就是说,是你让我去取神泉剑的?你就是她们嘴中所说的"巫尊"?"南宫谨的眼睛瞪得通圆,郝雯的出现解决了他心里的许多疑问,却又增加了更多的疑问。此时此刻,南宫谨脑海里只盘旋着一句话--为什么要这样做?!
郝雯也瞪着眼睛看着南宫谨,很显然,她也不知道南宫谨会因为这个联想起她就是"巫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若这点小困难就难倒她,她又怎么会成为研究行动的施行者。郝雯笑嘻嘻地拉着南宫谨的衣袖,说道:"这个你也信啊?我只不过是因为知道这边的人的一些秘密,帮着他们实现,也帮你少走弯路而已啊!"
"不对,不对。"南宫谨摇摇头,这样的解释始终说不通。"她们说,巫尊是个法力无边的人,不仅通晓天文地理,还能预知未来,而且有着百年不变的容颜。你说这边的时间与二十一世纪的不一样,我来一年多,你却说那边只过了一个晚上,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巫尊不会老了!还有,你说历史不能篡改,也就是说,其实你是知道的。像我这种人,来到这里对这边一无所知,应该做些什么都不知道,是不会知道怎样做才不会篡改历史的。你能说出这句话,代表着你与我不一样!再加上你可以随时离开,随时到来,郝雯,你和我说实话吧,你究竟是......"
话还没说完,一道红光落入他的视线,将郝雯包围起来。
南宫谨心里觉得不妙,连忙伸手去捞,却未能逮住郝雯,就连那凭空出现的红光,他也沾不得。红光逐渐变得刺眼,南宫谨不得不用手挡住着碍事的光芒,待到光不再强烈时,却发现郝雯凭空消失!
就算是UFO也会有个影子吧,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没救没了呢?
南宫谨失落地跌坐在地上,唉声叹气。他都还没问清楚,故人就这样消失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见面。手边摸到一个异物,南宫谨捡起来一看,是一张小书签,上面写着七个大字,是他所认识的字体--"深山猛虎难出林。"
"深山猛虎难出林?怎么听起来那么熟!"南宫谨挠挠头,独自坐在洞发呆。山洞内那只死去的老虎,依旧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