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宫谨再一次见到心竹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被骗了,玫儿与星惑也被骗了!
心竹没有出现在清荷堂,而是站在他眼前,这能说明什么?这就说明,玫儿她们会落了个空,也就意味着自投罗网!就好像谁挖了个陷阱给他们一群人跳进去一样。
心竹见到南宫谨,也是十分惊讶,只是惊讶的神情只坚持了三秒,便恢复冷漠的态度,寻一处地方坐了下来,闭目养神,将南宫谨当成空气。
"喂,看到我就这反应啊?"原本心里还担心着玫儿,却找不到发泄口,好不容易有点念头想与心竹套套近乎的南宫谨,却因为心竹的态度而一下子瘪了下来。
"你还想我说些什么?说你没用么?"心竹对南宫谨嗤之以鼻。
"喂,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准姐夫,不带这样的啊!"南宫谨白白眼,挨着心竹神秘兮兮地说道:"要不......我们交换一个秘密?"
"你有什么秘密值得与我交换?"心竹对南宫谨依旧不待见,"如今大势已去,你还想着能在极乐宫立足么?"
"这是什么话?"南宫谨皱皱眉头,"怎么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呢!"
"好心?"心竹冷笑一声,"你不知道,是谁将极乐宫弄成现在的样子么?就是你那个玫儿!"心竹怒目圆瞪,"要不是十几年前,她娘抢了我的爹爹,便不会有她!若没有她,便不会出现十年前的那一幕!若不是十年前的****,极乐宫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难道你不知道么?黑癸要反的不禁是极乐宫,还有整个武林,而现任的极乐宫宫主,却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若当年是我娘亲在执管极乐宫,现如今还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玫儿带来的!黑癸是她师傅,素颜是她妹妹,她就是个祸害!"
"够了!"南宫谨也拍案而起,"这些和玫儿又有什么关系?她十年前也是个小女孩,更何况,她还放你一条生路!不管上一辈的人怎样,毕竟是因为极乐宫,才让她家破人亡的!可是她,一点想要颠覆极乐宫的意思都没有!现在,你也不是十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谁好谁坏难道你分不清楚么?"南宫谨气得又是捋袖子,又是跺脚,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他非搬着小凳子好好教育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不可!
心竹冷哼一声,不再与南宫谨辩驳,眼眶泛红,一副想哭的模样。
这下可轮到南宫谨慌了。他不允许任何人说玫儿的坏话,却也见不得女孩子在他面前流眼泪。只得收起强硬的态度,好言相劝。
"她是你姐姐,和你流着一样血液,长得相似的姐姐。她现在就去清荷堂救你,说不定已经被抓起来了。我知道你难受,可是你也不能......"
"你知道什么!"心竹扯着嗓子大吼,"你知道那种无奈的感觉么?明明知道他们是去送死,却不得不放开他们,因为我要跟了去,也会一起死!你知道一直窝在极乐宫那暗不见天日的地窖里,只有星哥哥的陪伴,别人在吃饭的时候我在练功,别人在睡觉的时候我还在练功,我只有努力练功,才有可能超越极乐宫里所有有野心的人。可是到头来,我却经不起暗算,若是单打独斗,那个死男人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死男人?是谁?赵英俊么?"南宫谨恍然想起,狻猊与他说的,她在清荷堂后院里看到的是赵英俊而并非十二。
"赵英俊?他干嘛?"心竹擦擦眼睛,不知道南宫谨在说些什么,对南宫谨的好感更加荡然无存。
"你相信我么?害你的不是十二,而是赵英俊,他才是千面郎君。你娘亲现在也还活着,她和玫儿还有星惑、狻猊,一同去清荷堂救你,恐怕凶多吉少。你被囚禁在素颜这里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消息,或许还能帮助我们夺回极乐宫。"
"我凭什么相信你?"心竹显然不相信南宫谨的话,"我娘死了十年,怎么可能还活着,你又凭什么要帮我夺回极乐宫?星哥哥说,外面的人全是骗子,我看你也是骗子!"
南宫谨一阵眩晕,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心竹是个双面人。在武林大会上,她表现得那么镇定自若,让他觉得她具有大将风范,现在又像个不懂事的小娃娃,在这里无理取闹。翻翻白眼,南宫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些,笑嘻嘻地讨好心竹:"不管我是不是骗子,你都不愿意在这里坐以待毙吧?假山有条通往森林的小道,是下山的路,你愿不愿意与我一同去闯闯,或许,我们还能闯出去。"
"我不想去。"心竹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还要拿回神泉,还有......"心竹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答应了星惑,要帮狻猊拿到解药,我不能走。"
"解药?"南宫谨暗暗一惊,难道狻猊中毒了?此次她们一行人前去救心竹,狻猊可算是个主力,若她未能引开清荷堂的人,或者她被抓了,岂不是还要去重新救一遍?
"和你说也没用,你就是个没用的家伙。"心竹嘟起嘴,不再搭理南宫谨。
"哼,那我便让你知道,我究竟有没有用!"南宫谨也负气走出蔷薇殿的大门,原本还是打算晚上去假山的,现如今却大踏步地往假山方向走去。
看着南宫谨远去的背影,心竹微微蹙眉,她不想这么针对他的,可一想到他是玫儿的男人,气便不打一处来。现在她能相信的人,除了星惑便只有狻猊,她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不能相信的人,而放弃寻找救她能相信的人的机会呢?要不是因为狻猊的解药,凭她的武功,还能逃不出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正在气头上的南宫谨也未曾多想,急匆匆地往假山走去。不知不觉中用上了玫儿教予他的运气大法,将两个暗地里跟着他的小喽啰甩在身后。凭借着自己并不太好的记忆,在树林内瞎转悠,竟是迷了路。眼看便要日落西山,森林内渐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草丛中会发出轻微的响声,还有一些听似鬼哭狼嚎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原本只是憋着气,想找个地方安静安静,顺路帮玫儿看看那只被圈养的老虎大黄,没想到竟然找不到路!
回想起在迷雾森林度过的那段时光,南宫谨就觉得四肢发凉。现在身边又没有精明的丑丫头,也没有那种运气能遇上星火与狻猊,还能乘机顺手牵羊地拉匹马,看来是要在这鬼森林里住上一宿了。
森林的远处泛着淡绿色的幽光,似乎有些什么动物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难不成这里不仅养着老虎,还有许多其他的野兽?一阵风吹过,树叶乘机发出"呜呜"的声响,吓得南宫谨闭上眼睛,分不清东南西北地乱跑。这可不能嘲笑他胆子太小,现代人,谁能见过此等架势而内心不发怯的?谁敢说自己看过真实老虎而能像武松那般赤手空拳将老虎打死的?全都是扯淡!
南宫谨慌不择路,没命地跑着,脚底一滑,被石头绊倒,摔了一下,鼻子里传来腐臭的味道。这里不会是哪个野兽的洞穴吧?南宫谨探头探脑地往黑森森的洞里望去,除了闻得见的臭味外,没有看见其他吓人的东西。
或许是野兽含匿食物的"仓库"吧!
南宫谨精神微微一放松,倦意困意一同袭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便靠在洞壁,打起盹来。
虽然味道不咋好闻,却有说不清的安全感,再加上连日来的奔波与劳累,不一会,便昏睡过去。此时此刻,若真有什么野兽出现,恐怕南宫谨也不会那么容易醒了。
月落日出,清晨的露珠滴在南宫谨的脸上,使他微微皱眉。刺眼的阳光打在脸上,让他有种想将太阳射下来的冲动。微微睁眼,洞穴里传出的异味更加浓烈,惹得他连忙捂着鼻子,站起身来。
习惯性地转转脖子与腰肢,眼前的庞然大物却是让他吓了一跳!
就在洞壁附近,他睡觉的后方,躺着一只皮包骨头的瘦老虎,眼睛微闭,一动不动,对于耀眼的阳光与惊叫出声音来的南宫谨置之不理。
难道这老虎转性了?成了素食主义者?看它那饿瘦的身形,好像许久都没进食了。南宫谨摇摇头,自己和老虎和平共处了整夜?还是一只许久未进食的老虎,说出去哪有人相信!
难道是死了的?
南宫谨拾起树枝,壮着胆子往前走近,用树枝轻轻碰了碰老虎的头部,不见老虎愤怒地起身,倒是腐臭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真的死了?
南宫谨深呼吸,闭着眼睛走到老虎跟前,蹲下躯壳查探,抖栗着的手指蹭蹭老虎的头部,果真,老虎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温度,南宫谨这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耳边传来"嗷呜......"的声音,吓得南宫谨连爬带滚地挣扎出洞外,衣服却被不明物体拉扯着,双脚发酸发软,南宫谨差点哭了出来!谁说一山不容二虎,除了死去的,明明还有其他的嘛!都怪自己好奇心太重,现在他要去与死去的老虎作伴了!
背后传来"咯咯"的笑声,带着得意与兴奋,还有那股浓浓的抑制不住的笑意。
南宫谨壮着胆子往后看,脸顿时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