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的旁边,站着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
若非因为声音,玫儿很难辨认出,此人就是自己的小妹妹--素颜。
距离武林大会才短短几日,小妹妹的容貌却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玫儿蹙眉,看看清荷,再看看眼前这个声称自己为"姐姐"的素颜。
"怎么,姐姐不认识小妹了?"素颜微微一笑,"看来是姐姐贵人多忘咯。"
"你当真是素颜?"玫儿半信半疑,眼前这个丫头,虽与素颜一般年纪,眼神中却透着些许狡黠,完全不像在极乐宫第一次见面的天真小女孩。
"自然。"素颜走到玫儿面前,执起茶壶,为玫儿斟一杯茶。转身对清荷吩咐道:"这里没你事了,下去罢。"
清荷低着头,应了声"是",便一直往后退去。
"且慢。"玫儿拉住清荷,"妹妹,这不是极乐宫,今天就让清荷陪我好好说说话吧。"
"小妹陪姐姐,岂不更好?"素颜抿嘴一笑,"更何况,她如今,只能听我吩咐了。"
这,分明是在示威。
"若我执意强留呢?"玫儿站起身,冷冷地看着素颜。以她这个姐姐的名分,总要让她几分吧!
没想到素颜不温不怒,对玫儿也不予理睬,反而也起身,对着清荷问道:"你想留?"
"不......不,属下不敢,属下告退。"清荷挣脱玫儿的手,将头埋得更低,缓缓退下。看得出,脚步还有些许踉跄。
"你!"玫儿拂袖而坐,从一开始,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起初还以为,是清荷不便透露黑癸的行踪,如今看来,她是惧怕这个素颜。
"姐姐莫要动怒,喝口茶吧。"素颜说罢,将茶杯恭恭敬敬地递给玫儿。
"想不到妹妹,几日不见,不仅容颜有变,连心肠也歹毒起来。"玫儿恨恨地说道。
"姐姐此话差矣。"素颜搁下杯子,挨着玫儿坐下,一手撑在脸颊,状态十分慵懒。"妹妹我一直如此,只是姐姐未发现而已。"
"哦?原来妹妹一直都是蛇蝎心肠!"
素颜也不气恼,反倒是"嘻嘻"笑了开来。这笑虽无奇特之处,玫儿却听得心里发毛,极为难受。
"笑甚!"玫儿起身,不愿与素颜多有纠葛,南宫谨还在倩茵楼等着她,也不知毒性有没消退。若不是想知道黑癸与心竹的下落,她是万万不愿再到清荷堂的。
"姐姐这就要走?却不和老朋友打个招呼?"素颜拦住玫儿的去路,"姐姐,你就不想知道,小妹的容颜为何改变,又为何会在此恭候姐姐么?"
"你知道我要来?"玫儿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小妹妹了,眼前这个人,与昔日在极乐宫与男宠苟且的妹妹,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这个自然。"素颜拉着玫儿回到凉亭,虽是个友好的动作,却让玫儿的心凉了半截。素颜的内力高深莫测,连她都摸不透素颜此时的修为。
"姐姐且坐下,听小妹讲个故事,如何?"
"有话快说!"玫儿实在没耐心与素颜东拉西扯。
"听故事之前,先让你见个人。"素颜神神秘秘地对着荷花池大喊:"你,可以出来了。"
荷花池边,大树身后,又转出一个人,让玫儿忍不住叫出声来。
"怎么会!"
玫儿看见的,是另一个素颜,在比武大会上看见的,极乐宫内相处的,于黑癸面前挑拨离间的那个素颜!
"姐姐,很神奇吧?其实还有更神奇的事呢,待会再向姐姐慢慢揭晓。小妹保证,姐姐这次来清荷堂,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到底想说什么!"眼前这两个素颜,容貌虽不尽相同,行为却是极为相似。难道,一直以来,自己见的那个素颜,都不是真的么?玫儿百思不得其解。
"姐姐,其实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呢。"素颜轻轻一笑,"素闻极乐宫乃是魔教,因为极乐宫所传授的武功,都能令姿色平平的女子修成绝色美貌,却不知,绝色的女子才能承受极乐宫武功心法之阴寒,所以才会绝美无比。所以我想,七年不见的姐姐,应该也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的小妹妹也是个生俏的女子,因为极乐宫的武功心法,全数落入我们的师傅手里。"素颜转身来到另一个素颜身边,转起圈圈,对着玫儿问道:"姐姐,你说我真不如她好看么?"
玫儿不知如何应答。
素颜看着玫儿的表情,笑弯了腰。"姐姐,你莫是怕了我,才不敢说实话?"
玫儿依旧默不作声,她知道,只要她有所回应,素颜必又会滔滔不绝地讲些废话。
"好吧,若姐姐真的看不起小妹,妹妹我只好自己当好人。"素颜扁扁嘴,来到玫儿身旁,往玫儿身上一靠。
玫儿不愿与她如此亲密,站了起来。
"姐姐,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自以为是了。"素颜皱皱鼻子,撅起嘴巴继续说道:"师傅一生收了三个徒儿,最疼的就是你。大姐姐冷冰冰的,令人讨厌。而你,你会的,我也会,唯一比不上你的,就是容貌,所以师傅喜欢你。可是你一定没有想到,师傅将她的绝学尽数教给了我。"素颜得意地哈哈大笑。
"姐姐,其实我一直在闭关修炼,只是七年不见,只要我将我们相处一年的事尽数告知别人,再做个绝美的容貌,当然,还要师傅亲自验证,你就会相信,那个人就是你的小妹妹。姐姐,你还是那么天真!"
"你为何要如此?"听来听去,"素颜"都是一个阴谋。既然是阴谋,必有所图之事,且不得不利用她,否则,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着跑来自己面前自揭短处。
"自然是因为我讨厌你咯。"素颜摆出一副"你真呆瓜"的神情,看着玫儿的脸慢慢变黑。
"让姐姐你知道,其实小妹是个好色之徒,还是个搬弄是非的小人,姐姐你就不会多加防范,我也能修成武艺,明察暗访找出那个女人的下落。"素颜一捂嘴,作娇柔状。"就是心竹,你的妹妹。"
"你......"玫儿深吸一口气,"你说你一直在极乐宫?"
"这个自然,否则又怎能了解极乐宫的各个时机?"
"你到底有何目的?"玫儿的声音微微抖栗,她十年来掌管极乐宫大小事务,竟会算漏了一个素颜!
"我的目的?呵呵呵......"素颜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长笑不止。"姐姐,师傅想摧毁极乐宫,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与大姐姐在明,我就在暗咯。否则,狻猊与星惑的小动作,我又怎会知道?我若未及时禀报,师傅又怎会放心将极乐宫交予你和大姐姐呢?"
"那她?又是怎么回事?"玫儿顿觉头疼痛难忍,原来这十年,她都生活在被监视之中。
"姐姐,难道你就不好奇,她是谁么?你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便不会问我这个蠢问题了。"
玫儿的脑海里搜寻着一系列的人,却始终没有头绪。只是强烈的不安感告诉自己,这个假扮素颜的人,绝对是个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