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银铃带着十二与郭真匆匆前来。
之前就在擂台上看见南宫谨,又见他往玫儿那挤去,本想等玫儿比试完再去叙旧,没想到黑癸比他先到一步,将南宫谨扣留下来。
"你?还来掺和?"黑癸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满。
"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为何要找他,而不来找我呢?"银铃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看着南宫谨喉咙处渗出的血丝。
"你知道?"黑癸显然很不相信银铃的话。
"我们合作过,你应该知道,我银铃从不说谎吧?"银铃对着黑癸眨眨眼,于此同时,红袍十二也将南宫谨"移"到银铃身后,让郭真给他包扎伤口。
"你说。"黑癸冷哼一声,对银铃一行人的小动作不予理睬。她本就不想杀南宫谨,只是想引某人来自投罗网而已,没想到却杀出这么一个好事的银铃。
"当日抢走神泉剑的,是巫尊。现在拥有神泉剑的,却是那个人。"
"那个人?"黑癸不明所以。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不过......你应该猜得出。"银铃轻笑,带着南宫谨缓缓离开黑癸的视线。
再次来到擂台前,玫儿已然比试完毕,不知所踪,就连洛神殿也不见踪影,南宫谨只得跟着银铃来到他们居住的破茅屋里休息。
"为何要救他?"郭真的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事,包括南宫谨。
"他死了,你的玫儿妹妹会肝肠寸断的。"银铃嘻嘻哈哈地笑着,对着南宫谨做了个鬼脸。
郭真听后,也没趣地找个地方躺下休息。
银铃在屋内踱来踱去,一反寻常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忧郁起来。
"坏了坏了。"银铃想起什么,直往外冲去,却正巧撞上来人。
"正好!"又听见银铃的一声鬼叫,就见他急匆匆地将屋外的人拉了进来。
"谨!"来人第一眼便见到脖子绑着白纱的南宫谨,扑了过来。
其实南宫谨的伤并不碍事,只是划破了皮肉而已,却因为郭真的包扎而显得极其严重,也不知道郭真是细心过头了,还是对南宫谨心怀不满。
"玫儿。"见到黄衣玫儿,南宫谨也极其高兴,与心上人紧紧相拥,这可让一旁的郭真心里不是滋味。
"先别忙。"出乎意料的是,银铃扯开如漆似胶的两个人,抓紧玫儿的胳膊前后晃动。"上次让你去下药,你可有下?"
玫儿摇摇头。
"为何!"银铃的沉着冷静全数不见,如今有的,只是焦躁不安。
"你说我师傅不出三天,会让各门各派损伤,可如今已过五天,你可有见人死于非命?"
"你......"银铃气结,手移至玫儿白白的玉颈,狠狠地掐了下去。
南宫谨眼明手快,掰开银铃掐住玫儿的手,与此同时,郭真也一拳,狠狠地往银铃背上袭去。
玫儿呛得直咳嗽,双眼蒙上泪花。银铃冷不防被二人袭击,跌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银铃像中邪一般,嘴里念叨的全数"完了"二字,再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字眼。
十二扶起银铃,恶狠狠地瞪了三人,带着银铃扬长而去。
隐约间还能听见银铃的叫喊,声音里夹杂着"巫尊"、"神泉"等字眼。
玫儿、南宫谨与郭真面面相觑,不知什么事情让银铃如此失常。面对两个男人的关怀,玫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时候不早了,谨,跟我回去吧。"
玫儿的话让郭真的脸色变了变,却又不能开口说要跟着,无助地盯着玫儿。倒是南宫谨,有些不忍心,毕竟郭真是第一次到这世俗里来的。
"郭兄怎么办?"
"郭兄,你先在此等候,我与谨去去就来。"玫儿转身对郭真一笑。
"好,好。"郭真被玫儿的笑容迷得七晕八素,就算现在玫儿想让郭真去死,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玫儿拖着南宫谨,离开茅屋。
"谨,你怎么来的?美美呢?"玫儿迫不及待地与南宫谨叙旧。
"我......"南宫谨扯去郭真在他颈间缠绕的一圈又一圈的白纱,转头注视着玫儿,笑道:"说来话长,不过见到你,真好!"
"你都受伤了!有什么好的!"玫儿心疼地摸南宫谨颈间那道细细的伤痕,咬下唇,"她是在找我,试我有没有拿到神泉剑。谨,是我累了你。"
"哪里的话。"南宫谨捧起玫儿的脸,轻轻吻下,扫除玫儿内心的愧疚与不安。
他能再见到她,已是万幸。别说为她受那么点点伤,就算黑癸的剑毫不留情,他也心甘情愿。
他知道,她想让他拯救这个世界,于是,他陪着她闯过曼陀罗花海,原谅她对他的欺骗,取出神泉剑,险些被人杀死。经历种种,他只是想让她开心,仅此而已。
南宫谨松开玫儿,在她脸上烙下丝丝温暖,令她的脸上白热起来。
"我去拿神泉剑了,只是又被人拿走。丑丫头与她哥哥也不知去向,我只得来这里碰碰运气,我知道你应该也会来这的。"
"对了,神泉!"玫儿惊呼,"神泉在心竹手上,我做梦都没想到,她会有那样的能力!"
心竹?南宫谨蹙眉,虽然他没见过玫儿的这个"妹妹",但隐约可以猜想得到,那是个厉害的角色。
"心竹会对我们不利么?"
"应该不会。"玫儿摇头,"若是想对我不利,便会在夺剑之日杀了我。只是不知,她想做些什么。"
"要不......我们......走吧......"南宫谨很想劝服玫儿归隐,却犹如鱼刺在喉,说得吞吞吐吐。
"不......"玫儿挣脱南宫谨的怀抱,"谨,此时关乎我的身世,还有我的至亲。不管师傅是不是我的娘亲,她都是抚养我长大的人,我怎可能舍下她不管?"
"可是她不是好人!"南宫谨抓紧玫儿的双手,由青儿与红蔷的死开始,他就知道,黑癸一定不是好人。可碍于她有可能是玫儿的亲娘,南宫谨一直压抑自己的想法,直到刚才,银铃失常,玫儿亲口说黑癸是为了试探她才用剑指着他的时候,他觉得,就算黑癸知道玫儿是她的女儿,也不会顾虑玫儿的感受了。
他不愿玫儿受伤,更不愿让她接受躯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击!
"不许你这样说!"玫儿甩开南宫谨的手,"任何人都可以这样说她,唯有你不能!"玫儿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后退。"我以为,你懂我。可是......你......"
"玫儿!"南宫谨不明白,玫儿为何会如此激动。
"银铃说,所有的命都在师傅手里,巫尊也说,师傅会令天下生灵涂炭,天下人都说,我师傅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纷纷要我替天行道!可是,又有谁能明白我的苦衷!又有谁,真能亲手杀害养育自己十年,甚至有可能是生育自己的女人!你爱好和平,却怎能对我如此不公!"
"玫儿!"南宫谨抱紧玫儿,他知道玫儿的苦衷,也知道玫儿背负了许多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他恨自己的嘴,明明是欢喜的重逢,却被他弄成一团糟。
"你不会明白的。"玫儿推开南宫谨,转身离去。"你和其他人一样,都希望我师傅死,若她真的该死,我便杀了她,再杀了自己以谢天下!"
南宫谨闭上双眼,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道,自己的自私已经深深刺伤了那个倔强的姑娘,她的心,已经不再紧贴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