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谨被玫儿打晕后,竟然又昏睡了三天两夜,在第三个黄昏时分渐渐转醒。刚刚睁眼便叫着玫儿的名字。
丑丫头使劲地翻白眼,将白粥送到他面前,与以前的态度大不相同,这次没有喂送至嘴边,而是让南宫谨自己食用。
南宫谨饿得头晕眼花,看见食物就如老鹰遇见兔子,猛虎逮到羚羊一般,猛扑过去,手起口落,将它们消灭得干干净净。
丑丫头看着南宫谨这般狼狈的样子,觉得有趣,"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南宫谨也不见怪,直至喂饱了肚子才抹抹嘴角问道:"玫儿呢?"
"你心里除了那个丫头,还有点别的没有?"丑丫头翻翻白眼,质问道:"难道你忘记是谁将你打晕?忘记是谁与我哥哥双宿双栖?又是谁日夜不休地照顾你,你第一眼看到的又是谁?"
"我......对不起。"南宫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多谢你的照顾。"
"哼,这还差不多。"丑丫头转了转眼珠子,"你快点起来走走,别把骨头都睡瘫了,等你修养够了,我们还得赶路呢。"
"赶路?赶去哪?"
"喏,这是你那个玫儿给你写的信,你自己看吧。"丑丫头递给南宫谨一张信笺,盯着南宫谨脸上的表情,心里暗暗着急。不会是字迹被发现了吧,按道理她哥哥模仿笔迹的功夫已是出神入化,本是不能够被发觉的。
难道是他与那个妖精有什么暗语?可她与哥哥自己揣摩了一天整夜,也看不出有什么玄妙之处,这才大胆下笔的。
"怎么了?"不管怎样,若不能骗得了这个小子,擒也要将他擒过去。
"你帮我念念。"南宫谨看着上面像那鬼画符的东西,他可是一点都看不懂,无奈地摇头。
"你......看不懂?"丑丫头的脸扭曲成一体,显得更加丑陋了。
南宫谨轻轻点头,表示默认。
丑丫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又不禁暗骂南宫谨。早知道他看不懂字,便不必多做这些事情了,那个妖精也真是的,明知道这个呆瓜看不懂,还故意要写!
"好吧,我念给你听。"丑丫头清了情嗓音,念道:"小黄,你我虽为生死之交,却人各有命。我去做我该做之事,你也应该去寻你该寻之物。这一路长途涉险,若无人陪你左右,我深感不安,特让苏家兄妹陪你同去,务必寻到宝物,早日前来助我一臂之力。我不让你前来,是不想你没有护身之物与我一同涉险,故与苏家兄妹合谋欺骗于你,请望海涵。玫儿。"
"什么意思?"南宫谨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玫儿了。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说,她要与我哥哥成亲是假的,就是不想让你这个呆瓜愣头愣脑地跟去。她要去做她的事,无法分身保护你,所以让你先去找东西,再去找她。"丑丫头故意顿了顿,问道:"你们要找什么东西?这般神神秘秘的?"
"我也不知道她要我找什么东西。"南宫谨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丑丫头眉头一皱,心里暗骂南宫谨的是笨蛋!圣主不找圣物,还能去找什么?可她又不能明说,难道还要她绞尽脑汁地暗示这个笨蛋,要去找神泉剑么?
"我只听玫儿说,你要找的东西好像是在昱城附近的哪座山上,反正你这几天都在昏迷,我哥哥送走玫儿后,便顺道去那边看看了。"
"昱城山上?"南宫谨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东西需要他去寻找,却忘记那是什么。
"好像是吧。"丑丫头暗暗叫苦,这么笨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救世主呢?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时的南宫谨早已千疮百孔了。
"那是什么东西?"南宫谨很无辜地看着美美,流献出一幅想要丑丫头帮忙想想的哀求的表情。
"是......我......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要找。"丑丫头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管得住自己的嘴巴,差点露馅了。
"哦......我想起来了!是把剑。"南宫谨高兴地手舞足蹈,这令丑丫头不得不怀疑,刚才南宫谨的"不记得",全是个陷阱,是在试探她的。
只是,像这么笨的人,也含有这种心计么?
"那你想什么时候去?"好不容易将南宫谨引了出来,丑丫头迫不及待地想马上出发。再和这个呆瓜多呆一天,她就会多一天怀疑自己是否有被同化的危险。
"我已没什么事了,明天就可以出发。"
南宫谨的话让丑丫头心里的一块大石放了下来,看来这次,将不辱使命了。
次日清晨,丑丫头就帮着南宫谨收拾行装,拉着快马催促南宫谨启程。原来还想多休息一下的南宫谨,老大不情愿地跨上马匹,跟着丑丫头一同走在树林的小路上。
森林里还是一片大雾,看不清远处的风景。南宫谨本就还未睡醒,朦胧的睡眼一张一合,困得险些掉下马去。
丑丫头倒是走得极快,只是还得迁就着南宫谨,走走停停,还要防止那个家伙走错方向,惹得美美胸中顿生闷气。
"你快点,往这边!"美美在前方大声吼道。
"来了......来了。"南宫谨敷衍着,却不见有丝毫加快的架势。
丑丫头使劲地对着南宫谨翻白眼,心里暗暗着急。哥哥应该已到山寨,不知道能不能说服那些粗鲁的家伙。若真打起架来,哥哥一人难敌众拳,肯定会落败的,到时候再想进去,就更难了。
"你倒是快点!"丑丫头催促道。
南宫谨还是悠哉悠哉地晃着,眼睛眯成一条线。丑丫头看得生气,绕道南宫谨的马后,鞭子使劲抽打马腚,大喊一声:"坐稳咯",往前扬长而去。
马一吃疼,嘶叫着往前奔去。南宫谨没想过马会发疯,慌忙抱住马脖子,什么睡意全被吓走了,只剩下心一直在狂跳,险些跳出嘴来。
"你干嘛!会死人的!"南宫谨一路狂喊,以便发泄心中的恐惧。马在林中乱窜乱跑,丝毫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速度之快,让南宫谨心惊胆颤。
丑丫头在前面"咯咯"地笑着,丝毫没把南宫谨的惨状当成问题,直到某个拐弯处,南宫谨连人带马冲到丑丫头前面后,美美才觉得大事不妙,慌忙跟了上去。
"救命!救命啊!"南宫谨喊得喉咙都要破了,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眼看马儿就要冲出树林,还依稀听见"轰隆隆"的水声。
不会吧,那震耳欲聋的水声,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奔腾,看电视都知道,不是遇上断崖就是瀑布啦!
"救命......咳咳,救......救命......"南宫谨第一次体会到面临死亡的感觉,只是他临死了,还被口水呛到了。
"松开手,过来!"丑丫头快马追上,对着南宫谨大喊。
"你现在......现在让我松手,等于让我去死啊......咳咳......咳咳。"南宫谨欲哭无泪。
"你不松手你才要死呢!快跳过来!"丑丫头催促着马狂奔,离南宫谨越来越近,只是那种距离,还是令人顿生怯意的。
"快跳!"丑丫头早已跨过马匹,双脚蹬在马镫上,弓着躯壳随时准备接住南宫谨。
水声越来越近,浓雾也越来越稀,远远眺望可以看下山崖下是一望无际的瀑布。南宫谨想都没想,弃马纵身一跳,拉住丑丫头的手,双双跌落马下,相拥着滚到一旁。两匹快马犹如离弦的箭,竟往山崖边的瀑布里冲了下去。
南宫谨与丑丫头,翻了几个跟斗,撞上一旁的大树,停了下来。两人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好险好险......"南宫谨拍拍胸口,看着马想刹车却刹不住的痕迹,心里麻麻的,手脚发软,若是随马直冲下去,恐怕尸骨无存!
"都怪你!"丑丫头咬牙切齿地叫嚷道,"若不是我发现得及时,你恐怕就粉身碎骨了!"
"怎么能怪我......明明是你打马后面在先......"南宫谨小声地嘟囔着。
"还敢顶嘴!要不是你慢吞吞地像蜗牛一样,我怎会打马腚!"丑丫头撅起嘴巴,"脚都擦破了,马也摔没了,什么时候能走出这林子啊!"
越想越伤心,丑丫头"嘤嘤"地哭了起来。
"别......别哭!"南宫谨最看不得人家哭了,原本是梨花带雨的样子,在美美这却变成了苦瓜上面撒芝麻,若不是南宫谨早已习惯,定会拔腿就跑。
南宫谨的手脚也都划破,幸好没伤到骨头,与丑丫头搀扶着,一拐一拐地往森林里走去。
脚程必定是比骑马慢,而且还受了伤。没走一会,丑丫头便不愿再走,一后面坐在地上,累得直喘气。
这也不能怪她,只能怪南宫谨说是扶着美美,其实将躯体的大部分重量全压在丑丫头身上,这丑丫头不累,那才令人称奇。
南宫谨也坐了下来,拿出预备的水壶喝了点水,索性躺了下来,补上清晨未完的回笼觉。
丑丫头看着就生气,扶着树干站起来,狠狠地在南宫谨身上踩上几脚,拿起石子往树上扔去,石子与果子掉落下来,砸在南宫谨身边,令他"哇哇"大叫。
"谋杀啦!"
"哼!让你不管我死活!"
丑丫头一边捡果子吃,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南宫谨表演的余兴节目,满足地开怀大笑。
南宫谨蹭蹭肚子,的确有些饿了。拉扯丑丫头的包,搜出些干粮,填饱最近一直填不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