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夫人要的羹拿好了,别出了岔子,快些拿给夫人了,这都耽误了不少功夫了,再迟一刻,谁知道夫人又会该怎么样罚你呢。”
“是,水姐姐,淳儿知道了。”说毕端好手中的盘子,回头回快了脚步随着水姐姐一起走远。直到他们走得远了,落尘才轻飘散飘地落下身子,像是一片枯叶,不近不远地尾随她们而去。
七弯八绕的,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无数,最后在与落尘刚刚相反的一处院落,两个小丫头停下步子,安静地走了进去。
“啪,”屋内传出一声清脆地声音,似是瓷器被摔到地上的声音,清脆绝然,屋里面听着是衣料窸窸窣窣的抖动之声。
“夫人请息怒呀!”带着哭腔地丫头们在力劝着主子。
“你,告诉我,为什么今晚相爷他不过来,他从来都不让让我委屈半点的。”一个高扬的女声响起,虽然在发着怒,却还带着娇媚蛊惑,听得人心里面一片酥软。
里面一个人陪着小心道,“蝶夫人,依小的看,你还是赶紧去吧,今晚相爷心情似乎不大好。小的言尽于此。夫人您准备一下,别让相爷久等了。”
落尘在外面,她耳目过人,自然将里面的一切都听得清楚,却是越听眉头蹙得越高,心里在嘀咕着,难道魏子光那老匹夫不在他这宠妾这儿?
看了半天,这看来到似是真的。
“这时候了还敢兴欲尽欢,看来真的是活的太安逸了,今晚就让你好好吓吓你,叫你天天闲得没事干,总想找小爷的晦气。”一声冷哼。就见里面有人出来,前面的那人穿着一身的锦裘大氅,上了一架步辇,后面带跟着几个人,步履匆匆地离了小院而去。
又随着那群人跟着,到最后,竟然又回到了她原来所到的那间超级大的书房。
一看到这间有些眼熟的房间,落尘一时气晕,心里低声咒一句,靠!这魏子光难道是知道本少爷今晚会来,故意想整人?落尘气得大口喘着气。一身黑色的劲装之下,依稀可见她发颤的身姿。
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这几人一回来,这里的防守立刻回多了不少,落尘既已知道了魏子光的落脚之所,便去了房子四周转了一圈,四下的护卫不少,而且个个都不算弱,心头飞快盘算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冒险惊动他们的好,不然她单枪匹马的,武功又是个半吊子,动起手来肯定不讨好。
心头忖度着,最后如一股轻烟,轻轻跃上了那房的房顶上,里面传出了男女合欢的声音,嗬,这里面进行的还挺快啊。不说别的,单是魏子光的这份能力,就足以教人佩服不已。
房内春戏上演,落尘竟然没有半点少儿不宜的自觉地先要让开,而是随便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就大寒夜里在人家房顶上听着里面的销魂噬骨的声音。这份心态,若不是里面画面真是少儿不宜,不堪入目。风落尘这内风流之名远扬的三少爷恐怕这会光明正大地进去了。
女子娇媚的叫声不绝于耳,满是浪荡,实在是有碍视听,最后的落尘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心里在算着时。
“嗯,应该差不多了。”说完,一跃起而起,像是轻烟瞬间又消失不见,然后就在魏府里不知道忙什么忙了大半天。就直待破晓时分,才嘿嘿数声冷笑,然后一溜烟地走了人。
今夜帝都血染,烽火四起,倾家倾国赤焰焚空,谁能置身在外?
落尘的身影才消失不久,魏相的府邸里,传出的两声堪比杀猪的尖利叫声,瞬间响彻宽阔的相府之内。立时便是一片人迎马翻的动荡不安,来来去去奔跑着的下人们成了魏相府里新年清晨里最鲜明的一线风景。
因为事情特殊,一般人都不敢去一看究竟,只有少数的几人硬着头皮,进到了相府里最为得宠的蝶夫人昨夜服侍相爷所在的内室,齐齐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傻了眼。
平日里优雅无比,高贵雍容的蝶夫人,却是披头散发衣衫裸露,眼眶乌黑一片,关键是她的怀里竟然是抱着一只纯浅黄色的猫,毛色油亮,眼如琉璃,透着幽幽的光。
来人当即倒抽了一口气,蝶夫人惧猫,这在府中都是人尽皆知,所到之处,皆不许有关于猫的一切东西,否则后果不堪想像,相爷很是宠爱这位夫人,就是处死几个下人,都不会轻皱一下眉头。
可难的事,魏子光别外的一房夫人,殷氏其出身高贵,是弦郢东南的氏家大族殷家的长女,早些蝶夫人来魏府,却是个爱猫如命的主子,一生以养猫为乐,各地的名贵种猫都被她搜罗而来。有这么两位夫人,还不说其他各房,这魏府相要相安无事,那才叫绝了。
那只猫,不用说,一看就知道血统高贵,不是一般的种猫,除了财大气粗的殷夫人,别人也怕没这功夫和气力来养它。只是眼下的夫人和相爷的情况都不好,是谁造成这种局面的?找出那人才是关键。
相府的管家,擦着汗头的冷汗,挪动着自己发福的身子赶来的时候,蝶夫人因为受刺激过度,神经承受不住,竟然给疯了。衣襟不掩,胸前一大片的春光尽露,一道深深的雪痕那是触目可见,眼下不再雍容,不再高傲。只是抱着那只高贵纯色的名贵猫,吃吃笑着,一个劲儿对那只高贵如斯的猫的叫“相爷”。声音娇媚如往,可是让人听了却再也不能血脉膨胀,只有冷汗涔涔。天呐,不要再开玩笑!管家身上的汗擦都擦不尽,只恨自己爹娘没把自己生成了瞎子聋子。
魏子光的衣衫都尚未穿好,睁开眼就突逢巨变,纵然是他久经弥练,可也止不住这翻折腾,再加上前夜本就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才有此一夜。眼下,爱妾疯了。目光犀利一转,还看到一张徵州宣纸上,泼墨般的书写着几个大字,“乱臣贼子,心怀不轨;恶贯满盈,报应自到;三年之期,吾来索魂。”下面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夜兰花,还有张逼真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