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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与尸同居

【法】 德里克·巴德

有几只巨大的黑蚂蚁从孩子嘴里慢悠悠地爬了出来,像失去文字的标点符号,孤零零地散落在苍白的脸颊上,显得无所适从。孩子的眼睛半睁着,蒙上一层浅灰色的薄膜,像不新鲜的紫葡萄。孩子仰面躺在草地上,皮肤干得发皱,仿佛是易燃而脆弱的纸人。所有迹象都表明:孩子已经死去,这是一具无生命的躯体。

小珍妮站在死孩子的旁边,舔着融化速度极快的杯状冰淇淋,两只手轮流握着软塌塌的蛋卷,黏得几乎张不开手指。她站累了,就蹲在他脸部的左侧,仔细观察那些蚂蚁。

几滴奶油汁落到了孩子的额头上,她想起幼儿园阿姨教的话,对他说:“对不起。”孩子非常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小珍妮只好代替他对自己说:“没关系。”一只金头苍蝇嗡嗡飞来,在孩子的头上盘旋着,孩子的脸上,多了一个会移动的淡灰色斑点。

这是一个炎热的午后,郊外,草长得很高。小珍妮的父母在远处的树阴下纳凉,也有其他的大人领着小孩走来走去,却没有人走到小珍妮这里。

她的冰淇淋已经吃光,开始一心一意地陪着死孩子玩。她摘来许多根茎纤细的蓝紫色小花,将它们扔在孩子的脸上。孩子真好,不会生气。

小珍妮对着孩子喃喃自语,给他讲昨天刚听来的童话故事。她和孩子并排躺着,发现孩子比自己稍长一点儿。“你当哥哥吧。”她说。天上飘过了几朵浮云,遮住刺眼的阳光。小珍妮觉得这样舒服多了,就眯上眼,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啊——这里有死人!”卖冷饮的小贩用凄厉而变调的声音尖叫着,大人们惊慌失措地从四面八方跑向那个角落。这个时候,小珍妮的母亲才想起很长时间没看到女儿了。她萌生出不祥的预感,拖着自己的丈夫直奔过去,同时大声呼喊女儿的名字。

眼前,是一幕骇人的场景:一具衣裳灰暗、看起来不很新鲜的小男孩尸体,身躯上覆盖着许多散乱的蔫掉的野花。他的左侧,不到一尺远的距离,躺着一个酣睡的小女孩。

女孩脸色红润,白嫩的肌肤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穿着绣有蕾丝花边的乔其纱连衣裙,脚上套着白袜子、小红皮鞋,看起来异常艳丽。一死一生,却是同样安静地躺在草地上。两个孩子,像是随意扔在地上的玩偶,却因对比过分鲜明,令观者产生一种突兀的恐惧感。

人们围成了圆圈,有的在讨论这孩子是怎么死的,也有的在猜测女孩是从哪里跑来的,她在他身边,到底待了多久。他们小声嘀咕着,竟然没人去叫醒小珍妮,直到她的父母赶来,大家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小珍妮醒来的时候,看到周围都是人,母亲紧搂住她,满脸是汗水和眼泪。父亲僵立在一旁,表情怪怪的,像一棵晒蔫了的树。很多大人都在窃窃私语,对着他们一家指指戳戳,谴责小珍妮的爸妈不负责任。

小珍妮还瞧见,其他的小孩都被家长们捂住眼睛,有的还被推到了身后。

“太恐怖了,放任自己的孩子跟死人躺在一起。”

“那孩子是被吓晕过去的吧?”

“简直是一场噩梦!”

……

到处都是声音,大人们的嘴皮子不停地蠕动着,有几滴唾沫星子喷到了小珍妮的脸上,让她觉得很讨厌。

有人报警了,警察赶来得还算及时。死去的孩子八岁左右,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衣服褴褛,怀疑是流浪的小乞丐。死亡时间推测在两天前,大概是患了疾病,因无人照料而死在这里。总之,没有任何谋杀的迹象,大家也就失去了兴趣。

死孩子显然不是围观者这一阶层的人。因此,即使躺在他们脚下,也无异于虚拟人物,并非那么真实的存在。在他们眼里,懵懵懂懂的小珍妮更令人担忧。毕竟,她可能跟他们的孩子上同一所幼儿园,在同一家麦当劳吃过汉堡,甚至是坐同一辆汽车来这里郊游。她是他们视线中的孩子,值得关心。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竟然碰到这样的事情!小珍妮的父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诚惶诚恐地向围观的人群解释:真的不知道呀,这种地方,怎么会这样?……我们只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书,她自己跑开了……这孩子喜欢瞎跑……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向这些不相干的人说一些自我开脱的话,似乎这么做,心里面会好受一点儿。有人语重心长地告诉小珍妮的父亲:“回去以后,要注意一下孩子的心理状况,千万别把她吓出毛病。”人群渐渐散开,死孩子也被搬走了,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站在原地,还有一只嗡嗡打转的苍蝇。

小珍妮的母亲搂着她,低声抽泣,连声说:“都怪妈妈不好,都怪妈妈不好……”父亲紧张地盯着小珍妮的脸,想为她抹一把汗,又犹豫着缩回了手。

他感觉女儿不再纯洁,每个毛孔里都钻进了可怕的细菌,因此尽量避免去触碰。但是,这仅在一念之间。很快,他又为刚才产生的想法感到惭愧。他掰开妻子的手指,抱起了小珍妮,默默地往回走。妻子揽住丈夫的手臂,紧紧跟随。

三个人都很安静,两个大人心情复杂,说不出话。小珍妮的睡意已经消散了,她闷了大半天,冒出一句:“我还想吃甜筒冰激凌。”

接下来几天,小珍妮的父母有些紧张过度。开着电视,一看到死亡场面,就赶忙切换频道。连小珍妮母亲的口头禅“找死”都不敢再提。他们观察着女儿是否有异常的举止,甚至把小珍妮的睡床搬进大卧室,半夜里竖着耳朵听,生怕她做噩梦,啼哭着惊醒。

然而,小珍妮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她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能吃能睡,每晚六点半要看卡通片,上厕所的时候要带《娃娃画报》。总之,她保持着原来的所有习惯,好像根本记不得那次遭遇。

一年前就拥有小卧室的小珍妮,似乎对重返父母的卧室不太满意。她几次想要搬回自己的房间,都被父母拒绝。小珍妮夜里有磨牙的习惯,大人们早就注意到。如今睡在一起,磨牙的声音特别清晰,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其实,这些天睡不好觉的是两个大人。小珍妮虽然在睡觉前嘟嘟囔囔,可一睡下去,就一觉到天亮。她甚至改掉了半夜上厕所的习惯,懂得在入睡之前就先去小便。明年就要上幼儿园大班,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

事情过去半个月,小珍妮没有任何异常表现,父母基本放心了。可是有一天,他们看了一张碟片,讲一个童年经历过恐怖事件的人,长大以后心理变态。他们又琢磨开来:孩子会不会是受到的刺激过重,产生了强烈的抑制力。

普通的惊吓,容易引起现场反应,会叫,会闹,会哭。但是,遇到极端恐怖事件时,人的外表反而显得很平静,要过一段时间才爆发。人们对于难以承受的现实,往往会采取回避态度,甚至有意识地遗忘。但是,心理问题不经过疏导,淤积得越久,就越严重。最后,可能导致精神失常……

小珍妮的过分正常,就是异常表现!——父母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怎么办?两人又开始惶恐不安,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小珍妮。

渐渐地,他们终于察觉到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女儿玩的过家家,总是让洋娃娃躺着,还在脸上蒙一块白手帕;女儿在院子里挖小土坑,把残破的玩具、小鸟的尸体埋起来;女儿看到煺了毛的死鸡,显出害怕的神情……

这一切都说明,女儿的内心深处,已经烙上了死亡的阴影。他们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欣慰,到底没有粗心地“结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两人又探讨着,如何引导小珍妮,让她正确地面对死亡。

先前的方式显然不可行,一味地回避无济于事。首先,应该让小珍妮理解死亡,再让她从死亡的恐惧当中走出来。小珍妮的父母充满使命感,制定了一系列计划。于是,家里面的氛围改变了。大人们准备了许多素材,为小珍妮阐释死亡。

电视上、图片上、光碟里……各式各样的死亡场景,摆在了小珍妮面前。人的死、动物的死,甚至是成片树林被砍伐(小珍妮的父母在这个例子上看法有分歧,母亲说不算,父亲说算——植物的生命终结,应该也归属于死亡),配合相关画面,父母在一旁为小珍妮讲解,她听得似懂非懂。

最后,家里的椅子被碰倒在地,小珍妮就叫嚷:“椅子死啦!”杯子、玻璃器皿摔碎了,她也眉开眼笑地宣布它们的死亡。她本来是极为讨厌吃菠菜的,现在却一口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咀嚼,口齿不清地嘀咕着“杀死菠菜”。小珍妮觉得死亡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喜欢的东西,就可以令它“死亡”。她对自己掌握的新知识很满意,并且频繁地使用这个名词。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他们觉得小珍妮的兴奋表现,已经是变态的前兆。要尽快扭转她的观念,像正常人那样思维。于是,他们向女儿灌输:死亡,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再也吃不到冰激凌;死亡,失去生命的物体就会腐烂,产生恐怖的病菌;死亡,使原本可爱的东西变得不可接近,面目可憎。

小珍妮沉默许久,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们就不会再抱我是吧?”大人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笑得很尴尬。小珍妮觉得鼻子酸酸的,跑回自己的小卧室,搂住最心爱的绒毛玩具“皮卡丘”,坐在板凳上发呆。

日积月累,这种特殊教育还是起了作用:小珍妮开始害怕了。感冒了,要打针,她哭哭啼啼地问护士:“我会不会死?”

有段时间,看不到某个熟悉的人,她就怀疑他已经死去。甚至在梦里,她也会哭着醒来,扑到大床上去找爸妈,担心他们已经停止呼吸。看着小珍妮身上的变化,父母觉得她正在往一个健康的方向发展。

这孩子,终于能够意识到死亡的恐怖。接下来,诱导她把当时发生的情形说出来,就可以解开心结。——他们这样认为。想到那天的骇人场面,两个大人都心有余悸。

“小珍妮,上回郊游你做了什么?”母亲问她。

“和爸爸妈妈玩。”小珍妮随口回答,眼睛盯着电视里播放的卡通片——《小鸡快跑》。

“还有呢?”父亲继续追问。

“还有……”她皱着眉头,想了一小会儿,欢快地叫起来:“还有摘花儿,吃冰激凌。”

“还有,还有呢?”母亲的神情很古怪,声音跟平常不太一样。

“还有吗?——想不起来啦。”小珍妮生怕错过精彩镜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两个大人相互对视,心里面想到一块儿去:看来,女儿是在故意回避。

“你……在哪里睡了觉?”母亲提到关键问题,嗓音不由升高起来。

只有在做错事情的时候,母亲才用这种声调和她讲话。小珍妮的心“咯噔”了一下,注意力从卡通片转移过来。她认真地回忆:好像,还有一个小哥哥。小哥哥在睡觉,小珍妮也在睡觉。

她又觉得,并没有做错什么呀,是不是她欺负了小哥哥,他告状啦?不会的,她把奶油滴到了他脸上,他并没有生气呀。而且,她还摘了好多花儿送给他呢。一想起那些漂亮的蓝紫色小花,小珍妮就很开心,眼睛微微眯着,露出愉快的笑容。

“我和哥哥一起睡觉,在有花的草丛里。”小珍妮得意地说。

“什么哥哥,那是一个死人!”父亲有些气急败坏。女儿的表述方式,令他产生一种反胃的感觉。哥哥,这么亲昵的称呼,似乎把那具灰暗的童尸纳进了他们的生活圈,成为家庭的一分子。这样的联想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像是吞进了一只苍蝇。

“哥哥……死的?”小珍妮瞪大了眼睛,流露出惊恐的神情。这段时间,死亡的恐惧感已经震撼了她幼小的心灵。死的东西,从另一个世界伸来了魔爪,三番五次撩过她的梦境,那狰狞的长指甲几乎触到小珍妮奔跑中的粉红色纱裙。

她开始认定,死的就是坏的,不好的。

小珍妮想不通:安静的、和蔼的小哥哥,真的会伤害她么?会把她拖进黑漆漆、臭烘烘的墓穴中,再也见不着阳光、见不着爸爸妈妈?她努力回忆着小哥哥的面孔,越想越觉得恐怖。

那张脸,没有一丝血色,像天上飘着的乌云。那双合不拢的眼睛,直盯着她,根本就不像睡着的样子……她想着想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小的肺部猛抽着空气,嗓子眼里灌满了辛辣的汁液,小珍妮呛水一般咳嗽着,全身都在颤抖。

不一会儿,温热的尿液溢出来,打湿了新换的小花裤,灌进红色的皮鞋里。谁都可以看得出:孩子处于极端的惊恐之中。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小珍妮的父母相视而笑。他们胜利了,看到了女儿真实的恐惧。——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他们成功地揭开了小珍妮伪装的镇静,让她面对真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真正走出心灵的阴影。

两个大人热泪盈眶,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偷偷地握手庆贺。他们的心里面,终于放下了那具日益腐烂的尸体,因此分外的轻松。

然而,小珍妮再也回不到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那些花儿,那筒融化的冰激凌……所有的甜美记忆都沾染了尸臭,像嗡嗡的苍蝇一样,在她的心头盘旋着。

她开始惧怕黑夜,脑子里塞满了阴暗的想象。夜里,她用被子蒙住头,紧闭着眼睛。她仿佛看到小哥哥的肉从骨头上掉了下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窟窿悲切地望着她,轻轻呼唤着:“小珍妮,来玩呀……”小哥哥的身后,是一片混沌的烟雾状气体。它随着他对她的走近,缓缓逼来。

有一个晚上,小珍妮梦见自己悬浮在半空中。看着床上蜷缩着的小女孩,她知道那是自己。女孩气息全无,身躯是冰凉的,泛发着银灰色的光芒。“那是一个死去的小孩,我们不要她!” ——她听到父母在低声说话。她被抛弃了,成了一具无人认领的童尸。

“不!我还活着,没有死!”小珍妮哭着醒来。寂静的夜里,传来父母酣睡的呼噜声。一些毛绒玩具被她踢到了床下,凌乱不堪。她瞪着眼睛,紧张地在房间里四下张望,她感觉有个看不见的怪物在一直盯着自己。

恐惧像阴冷的黑水,向她侵袭过来,漫过了她的身体。刹那间,她猛地看见,卧室的窗户缓缓地打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外面飘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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