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刑侦队长管同刚向蓝剑副局长报告:“蓝局,案件有了初步进展。铁路宿舍区死亡的大个子叫湛昶重,是中南铁路机务段的火车司机。江下街小胡同十三号一死一伤,死者暂时身份不明,伤者乃是中南黑社会西山派万大头手下的一员干将,外号黑狗。此人好打抱不平,曾因错打公安干警放走了正在被公安干警缉拿的坏人而被判刑,刑满释放后流落黑社会。这次到江下街小胡同去杀小飞刀灭口,黑狗举枪向小飞刀射击时,不明人士同时也向黑狗开枪。小飞刀机灵躲过黑狗的枪子,反手飞出两刀向黑狗飞去。黑狗因中不明人士的背后黑枪应声倒地,结果飞刀不偏不正的正中不明人士的胸口,不明人士当场死亡。不过小飞刀还是没有躲过黑狗最后一枪,被击中左腿,因未伤及要害,有幸逃离现场,翻身跳下中南江,消失在夜暮江水中。”
“小飞刀的背景查清楚了吗?”
“基本查清。此人神通广大,来无影去无踪,主要活动地点在山城、江城、海城三市。每市有三个窝点住处,什么时候住哪儿,没有规律性,随时移动地方。我中南城江下街胡同十三号乃是他的窝点之一,真是狡兔三窟。此人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职业,曾在山城、海城杀过人,是全国通缉的要犯。据说他化装成跛腿老头子潜伏在我中南江城,这次被黑狗开枪打伤了一条腿,成了真正的跛子潜逃了。
“好,你们工作很有成效。下一步是立即向全国发出通缉令,撒下天罗地网,捉拿凶手归案。”
“请蓝局放心,这次决不能再让他逃脱了。”
“立即与山城、海城公安局联系,请他们全力协助,缉拿凶犯。”
“是!”
捉拿小飞刀的通缉令在全国展开,山城、江城、海城大街小巷都贴有通缉令。
小飞刀尽管躲过黑狗致命的枪子,但还是伤了左腿。这次他还是像以住一样,杀人后潜入江海中,身藏在轮船下,逃往另一个城市隐藏起来。这回他再次通过江船逃跑时有两个不利因素,一是孟冬的中南江水刺骨的寒冷,迫使他不能在江水中泡得太久;二是他腿有枪伤,在寒冷的江水中一泡,更使他疼痛难忍。他不得不从水中钻出来,爬上了开往山城的轮船。上船后他趁着朦胧的夜色,动作麻利地打开事先准备好的特制防水包,取出化装衣物,化装成一个少妇模样的人,混入了三等船舱。小飞刀心里想,此时警方一定在追查,好在船舱还有几个空位,他先找了个空位躺下。但他想,他没有船票,一旦查票时会引起注意。就算在船上混过去了,下船出港验票这关怎么过?到时候岂不自投落网?小飞刀眼珠子一转,瞄准了一位老太婆的铺位,顺手取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盖,侧身走到那位老太太身边。环视了一圈,同舱旅客都在夜间熟睡,没有人注意船舱内的动静。他伸手轻轻地将矿泉水倒在老太太的裤子上,转身轻步走出船舱,钻进了船舱边的厕所里。
不一会儿,老太太从梦中醒来,觉得下身湿凉,伸手一摸,裤子湿了一大节。老太太想,可能是旅途太劳累,熟睡时尿湿了裤子。老太太爬起来,拖出自己的旅行包,取出准备好的裤子,走出船舱,去厕所把湿裤换下来。老太太走近厕所时,正好从厕所里走出一位“少妇”。老太太并不在意,还冲少妇笑了一下,当老太太与少妇侧身而过时,少妇猛一转身,顺手甩出一飞刀,正中老太太的咽喉。老太太没吭一声,就倒下了。小飞刀上前一把抓起老太太,拖进厕所,关上厕所门,从老太太身上搜出船票,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将事先在船舱门外取出的灭火器绑在老太太身上,双手抓起老太太走出厕所,使劲向江中抛去,老太太葬身江底。这正是矿井塌方人埋了才死,落入水底人死了不埋。
小飞刀杀人弄到船票,慢幽幽走回船舱,放心的睡下。第二天一早轮船到达山城,同舱旅客只觉得那位老太太变得年轻了。大家都急匆匆下船赶路,没有人去注意谁变了什么模样。小飞刀走出船舱,了望码头,发现码头森严壁垒。公安、武警严阵以待。他走到跳板边,又返回船舱,想象以往那样,还未等船靠岸就下水,头顶一片荷叶向下游漂去,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上岸。这次因为水冷且又有腿伤,还是化装成女人上岸,没想到岸上如此之快就全面封锁了。他返回船舱准备像往常一样走水路漂逃时,他又发现水上比岸上戒备更加森严,武警巡逻艇早已封锁了江面,此时下水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又不能在船上久留,等旅客走完,公安武警就会上船搜查,还不如趁旅客人多随大溜也许还能混过去。反正已化装成女人,说不定那些火眼睛精的人不会注意女人,这是最好的上策,也只好这样了。小飞刀想到这儿,又快步走出船舱,混在旅客中。但是他毕竟有腿伤,走起路来不那么方便,自然不自然的有点跛,他极力控制自己,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走得平稳些。小飞刀忍住疼痛,努力做到两腿平衡用力行走,正因为受伤的左腿也跟右腿一样同样承受身体的压力,使本来已经止血的伤口在重力挤压下,再度流血。小飞刀此时想的不是流血疼痛,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安全躲藏的地方。小飞刀若无其事的大摇大摆的走下甲板,通过验票口,向码头广场走去。公安武警确实没有注意这个少妇模样的人,一个劲地在搜寻着小习刀模样的男人,好将其抓捕归案。旅客快走完了,公安、武警没有搜寻到目标,也就是说公安、武警人员只注意人流的上部,注视着他要找的目标,没有人注意到人流的脚下。一个便衣公安跟随船上最后一名旅客,向检票口走来发现地上有血滴,立即向刑侦队长报告。山城刑侦队长俞双喜立即用无线电话喊话:“各位注意啦,目标就在码头人群中,按一号方案立即抓捕。”
俞队长一声令下,严阵以待的公安、武警立即行动起来,警笛威严的鸣叫,山城码头顿时紧张起来。
小飞刀刚出检票口,正向广场一部的士走去,突然听到警笛呜叫,公安、武警战士都在紧急行动,以为发现了他,到底是做贼心虚,拔腿就跑,他这一跑,反倒引起了公安、武警人员的注意,立即就有人从后面追赶过来,边追边喊:“抓住他。”
小飞刀一头钻进的士,上车后司机问:“请问去哪?”
“向西向西,我喊停就停。”
的士向西开,公安、武警车立即尾追过来。警车一边呜哇呜哇地呜叫,一边向的士司机喊话:“3548的士靠边立即停车……”
小飞刀见后面有追车,立即掏出手枪顶住的士司机的脑门,威逼说:“别理他们,加速向西开,快,快……”
“少姑奶奶,别冲动,还是停车好啊,他们会开枪的。”
“少废话,只管向西开,不老实我先嘣了你。”
“少姑奶奶,前面的路被警车堵死了,冲不过去怎么办?”
“见风使舵,不,立即停车,停车!”
的士紧急刹车,小飞刀开车门跳下,快速绕到司机位置,打开车门,一把将司机抓住:“出来,给老子当人质。”
小飞刀话音刚落,公安、武警已将他团团围住,队长俞双喜立即命令:“不要开枪,按原计划进行。要抓活的,还要保护人质,不要伤害无辜。”
小飞刀用左手抱住的士司机脖子,右手用枪顶着他的太阳穴,警告公安人员:“都不要过来,要不然我先打死他,都给我滚开!”
“小飞刀,你不要冲动。你先把人质放了,我来给你当人质如何?”俞队长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枪从地上推给了小飞刀,双手高高举起,慢慢向小飞刀走去。
“我不要你做人质,我只要你带领你的兄弟退下。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就放这位司机一条生路,要不然我先杀了他,然后我与你们同归于尽。”
“小飞刀,你不相信是吗?那好,我先让我的部下用手铐把我的双手铐上,我再走过来给你当人质好不好?”俞队长说完还未等小飞刀答复,就从身上取出手铐,双手一合,只听咔嚓一声,自己给自己铐上了,并且慢慢地向前移动。
小飞刀见俞队长向他靠拢,立即将手枪对准俞队长,嘴不停的说:“别过来,别过来呀,听见没有?”
“小飞刀,我枪也给你扔过来了,双手也铐上了,难道你还怕我这个戴手铐的人吗?你把司机放了,扣下我当人质不是更好吗?我的部下见我在你手上,他们更不敢开枪了,你要他们做什么,他们为了我绝对会听你的指挥,你说对吗?”俞队长仍然一边说一边向前移动。
小飞刀听俞队长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心想拿他俞队长做人质,也许比司机更好,他的手下人更不敢乱来。小飞刀嘴上没说,心里却默默的答应了,也不反对俞队长向他靠拢,只是枪还仍然对着俞队长。
俞队长走到离小飞刀只有一两步之远时,停了下来,站立说:“你的枪都指着我的鼻子了,还不放司机走吗?”
小飞刀这才松了手,放下司机,准备上前一步反抱俞队长做人质时,俞队长说时迟那时快,飞起一脚踢掉了小飞刀手中的枪,一个大背挎,将小飞刀撂倒在地。公安武警战士趁机一拥而上,将小飞刀的双手反铐在背后,推上了警车。小飞刀这才明白俞队长的手铐是假的,是故意骗他的,大呼上当。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落在老K手里,定是死路一条了。
山城公安局抓捕小飞刀的消息迅速传到江城公安局,管同刚亲自带队员将小飞刀从山城押回了江城,连夜审讯。管队长也和往常审讯犯人一样,问过姓名、性别、职业、年龄、家庭住址那些常人认为是废话的问话后,开始审问小飞刀的杀人动机。小飞刀也知道自己早就是死罪,也不赖帐,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杀过的人都交代清楚,就连在船上杀害老太太的事也交代了,杀人动机都一样,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当审到杀害中南铁路机务段火车司机湛昶重时,小飞刀说得牛头不对马嘴,管同刚等人都不信。小飞刀交出五十万和那张相片,管同刚带人一核查,五十万是黑社会人物黑狗交给小飞刀的,正要提审黑狗时,医院突然传出黑狗死了的消息。要杀害的相片中人,管同刚一查则是中南铁路分局长湛昶轻。再度提审小飞刀时,小飞刀反复说:“我的杀人动机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钱与相片是黑狗交给我的,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至于杀害的那个人不是相片中的人,那是我看错了人。”
管同刚通过调查证实,小飞刀说的是实话。那天,司机湛昶重休班,去其哥湛昶轻家吃饭。走到家属区大门口附近时,因为兄弟俩长得很像相,小飞刀认为就是他要杀害的替人消灾的对象,于是飞刀杀人后逃离现场。由此看来凶手后面还隐藏着更大的凶手。鉴于此情况,蓝局下令立即逮捕黑社会西山派头目万大头。
审讯万大头时,万大头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他确实不知道他手下人黑狗是替人消灾的二传手。如今充当二传手的黑狗已经死亡,真是死无对证。管同刚想了想,还是先从湛分局长那里找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