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市市长江双龙从抗洪一线赶回市电视台,准备发表电视讲话,动员全市人民在特大洪峰到来之前,撤离即将被淹的中南市区,转移到安全地带,不料小车在中南铁路一号道口与火车发生撞车事故……)
中南的七月,是魔鬼的天气,要么狂风暴雨,连下七七四十九天,中南江洪水滔天;要么流金淌火,艳阳高照,干旱无雨,烈火连天。也不知中南这几年出了什么魔怪,连续洪魔缠绕,一下就是七七四十九天。洪水淹没中南市乡,大有吞灭之势。今年更是洪灾泛滥,创历史之最。中南市市长江双龙带领党政军民在中南江堤上严防死守,誓与大堤共存亡。据预报中南江上游有一特大洪峰,将于明日十二时前压向中南市,百分之七十的街市将被淹没。市政府决定,由市长江双龙于当晚八时发表电视讲话,向全市发布紧急疏散动员令,号召全市人民在洪峰到来之前,撤出中南市,转移到安全地带。下午7时,市长江双龙从抗洪大堤上赶回市电视台,一路上江双龙不断的催促司机龚光晖开快一点,再开快一点。在这紧急关头,江双龙的时间确实是分秒千金。可事情就那么凑巧,越是快就越出问题。交警有一句宣传语,叫做“十次肇事九次快”。江双龙为了赶时间,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司机打开警车汽笛,一路呜哇呜哇的紧急汽笛声,路上行人车辆无不靠边躲闪。车近中南铁路一号道口时,远处开来一列火车,一号道口也闪着红灯响着警报声,道口防护员班垣正准备放下安全护杆。江双龙大喊一声,命令司机加速冲过去。司机龚光晖一脚将油门踏到底,小车揪心的呜哇叫着像飞一样,向铁路一号道口冲去。这猛势的来头把道口防护员班垣吓愣了,不敢上前拦车,也没有迅速将护拦木放下。正在这时火车也响着长笛向一号道口直冲过来,小车司机龚光晖本能的犹豫了一下,踩了一脚点刹车,又想继续重踩刹车停车,又想猛加油门冲过去。就在这进退犹豫瞬间,说时迟那时快,火车冲过一号道口,将市长江双龙的小车撞出道口,翻入路边水沟,市长江双龙当场死亡,司机龚光晖身负重伤。
话分两头。市长江双龙牺牲后,常务副市长奉宪光立即行使市长职权,于当晚8时发表电视讲话,动员全市城区居民连夜转移到中南风火山。市政府、武警部队早在风火山搭起了临时帐篷,迎接避险群众的到来,奉宪光副市长发表电视讲话两个小时后,全城响起了警报声。市民拉家带口,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向风火山安全地带转移,满山遍野的人群提心吊胆的等待着特大洪水的到来。说来也怪,预报的中南江上游特大洪峰,却奇迹般的消失了。雨也停了,天也晴了,中南人虚惊一场,又平安的回到自己的家园。事后中南老百姓流传着一个神话口碑,说是市长江双龙镇住了洪魔,牺牲他双龙一条龙,拯救百万人。龙能发水,也能灭水,双龙双龙治水治洪,天大的洪水也能惩治。百姓虽然是一句神话,但毕竟中南平安了。
再说市长江双龙伤亡事故。事故发生后,一号道口防护员班垣吓傻了,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双脚迈不开步。火车司机轷秉南头脑清醒,立即拉响了三短一长的事故救援气笛声。中南车站派出所所长王二虎带领几个值班民警,最先赶到事故现场。王二虎用手机拨通了120急救电话。不到10分钟,中南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就赶到了出事的中南铁路一号道口。救护车一停稳,车站派出所的民警们就将市长江双龙,司机龚光晖抬上了车。救护车一路呜哇呜哇地叫着直奔急救中心。医生经过认真的检查,市长江双龙早已停止了呼吸,不得已送往太平间。龚光晖送进了急救室进行紧急抢救,主要伤势在头部和前胸部位。
在事故分析会上,对当事人的责任都很好分析。市长江双龙为了追赶时间,强令司机龚光晖开快车闯道口红灯;司机龚光晖在发现火车鸣笛开过来时,是闯是停犹豫不定,如果不犹豫加大油门冲过去,不会发生撞车事故。或者紧急制动停车也不会发生撞车事故。铁路方道口防护员班垣没有按规定提早放下护栏杆,发现警车鸣笛快速冲向道口,不敢迅速放下护拦拦截,有有意放行让其冲过的意思,也是造成事故的原因之一。但是在分析间接责任时,却非常艰难复杂。首先,这个道口是中南市出了名的事故多发地段。每年都有二十多起火车撞汽车、撞摩托车、撞行人的事故,被称做中南市吃人的老虎口。其二,一号道口是中南市最主要的交通要道口,是通往中南江两岸的主要通道之一。就因为上述两个主要原因,中南市人大代表先后三次,在中南市人大会上提出过将一号道口平交改立交的提案,三次都一致通过平交改立交方案。可是就是在实施的过程中,却是一纸空文。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是经济责任制不好落实。因为此处道口不仅仅是公跨铁立交桥本身,离道口不足两公里就是中南江河岸,道口改立交桥的引桥几乎就到江边,必须在中南江上建立一座大桥通往两岸。该桥作为中南江两岸的主要交通要道,也同样在中南市人大会上作为议案提出过。如果建中南江大桥,引桥部分也接近中南铁路一号道口。也就是说这两座桥实际上是一座桥,水陆桥共长达五千米,总概算高达三个亿。该桥在三年前有一个特好的机遇,就是中南铁路复线建设,铁路复线桥本身就是公铁两用桥,总概算2个亿,由铁道部投资。当时中南市的铁路方人大代表提出过建议,将铁路的复线桥与中南道口立交桥一并设计考虑,只需3个亿。那么中南市政府只需承担1个亿的建设资金,就可达到两桥合一建设的目的,而且铁路方还免费承担中南一号道口立交桥的设计责任。但是中南市政府拿不出这一个亿的巨额资金,事情就这样拖下来了。后来中南市政府也想过一些办法,一是拉赞助,二是搞摊派。在赞助方面,由市政协常委奇人罕少傀牵头,自己率先赞助两千万,但响应者却寥寥无几。搞摊派吧,中南市各大企业这几年乃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有些已倒闭,更多的在艰难的维持,实属摊不下去,就这样一拖再拖。特别是去年,中南铁路复线大桥刚建好,却又在通车典礼上,因大桥质量保证金转移和施工隐患等原因,又在洪水的冲击下,造成大桥倒塌事故,全桥受损,至今还没有拿出全桥重建计划。能怨谁?谁都能怨,可又谁都怨不上。最后分析来分析去,还是铁路方责任偏重,因为这个道口毕竟还是铁路道口,虽与中南大街有关系,但铁路方应该采取安全措施。且在当年修建中南铁路时,一号道口设计为平交道口,当时的地方政府就提出过,从长远的发展上考虑,设计平交不合理,建议铁路方改立交道口。但铁路方只重眼前利益,不考虑发展,留下这个事故根子。在后来的历次事故中,地方政府多次向铁路方提出过重建立交道口的建议。现在看来,建立交道口已不能满足城市交通的发展需要了,必须建立交桥,方能彻底解决问题。这又涉及到由铁路方承担全部投资不合理的问题,必须由路地双方共建,这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在事故分析会上,中南市交警总队事故处理中心的代表方鸿奎还公布了这样一组数据。自中南铁路通车以来,有记录可查的中南铁路一号道口共发生事故1600余件,平均每个月3件,累计赔偿费高达3.1个亿,可以修建三座立交桥。这叫死了人可以买棺材,病了人不可买药治。这种宁死不治的体制必须彻底改观了。可以说市长江双龙是以生命的代价,来唤醒铁老大,希望中南一号道口最后一个死亡的就是市长江双龙了。
铁路方代表中南分局分局长湛昶轻作了陈述发言:“各位代表,这次事故发生在我铁路道口上,我深表遗憾和痛心。对死难者表示沉痛的哀悼,对死难者家属和伤员表示亲切的问候。大家对这次事故的原因分析得比较清楚,既有历史的,也有现实的;既有客观的。也有主观的。就责任而言,既有铁路的,也有地方的。按照事故处理的有关规定,该由我铁路方负责的,我方全力以赴。不过,我有个想法,今天到会的有中南市党政领导,也有各局代表,还有我铁路各方的代表。我想,今天的会议不仅仅是事故分析会,就事故论事故,而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从此消灭事故。刚才大家也谈到了,分析事故原因,根本解决问题,都离不开修建立交桥的问题。我这里先给各位透露一个特好的消息。前几年倒塌的中南铁路复线大桥,铁道部决定投资2个亿,重建该大桥,中南人再一次面临大好机遇。因此,我在这里郑重地呼吁,借这次重建中南铁路复线大桥的东风,中南市路地双方共同努力,下决心修建中南一号道口立交桥。我代表铁路方首先表态承担50%的投资费用五千万元,把今天的事故分析会开成修建中南第一座立交桥的动员会,誓师大会!”
分局长湛昶轻话音刚落,副分局长兼总工程师陶再生又立即加强湛分局长的意见,接着说:“各位领导,各位代表,刚才我铁路方湛分局长已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再重复,讲点补充意见吧。我是中南铁路分局主管工程建设的副分局长兼总工程师。说句实在话,修建中南铁路一号道口问题,还是我在中南火车站当站长的时候,我就提过修建建议。因为那个道口三天两头出事故,可伤透了脑筋,是我心中的一块痛心疾首的心病。现在工程建设又是我的主管工作,更是责无旁贷,我完全赞同湛分局长的意见,承担50%的建设资金,并免费承担设计任务。敬请地方政府和各方代表抓住机遇,责有所归,再不能错过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