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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2)

周末的时候,我和甄茹一起去富丽华五星级大酒店参加了女友陆倩一的婚礼。

倩一是我的大学同学,家是海州本地的,毕业后在海州市的一所重点高中做教师,新郎是位温州商人,家业丰厚,婚礼办得奢华气派。

陆倩一平时很文静秀气,今天穿上婚纱却是分外的美丽妖娆,像一朵含苞怒放的牡丹,她亭亭玉立地站在舞台中央,收获无数艳羡和祝福的目光。

是的,所有女人在穿上婚纱的这一天会更加光彩夺目,成为绽放的最美丽的花朵!那一刻,看着舞台上熠熠生辉的新娘子陆倩一,我忽然有些惆怅,真的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成为那位身穿白纱的幸福新娘?那一刻,站在我身边的那一个男人又会是谁?

等吧,人生不就是漫长的等待吗?

“你和吴则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我轻轻地问甄茹。

“还需要等一段时间。”甄茹含糊的回应了一句,便赶忙拿起一只烤虾堵住自己的嘴。

“如果你结婚,伴娘的差事一定要给我留着,谁也不准和我抢!”回来的路上,我信誓旦旦地对甄茹说。

4.甄茹的变故

什么是命运呢?就是当你在人生的岔道上拼命向左拐的时候,偏偏被一颗小石子绊了一下,让你不得不调头向右转,命运往往就是人生的无常!

非常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当上甄茹的伴娘,而是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在2003年4月份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一个微微有些凉意的夜晚,我下节目时收到了甄茹一则很奇怪的短信。

“孟衣。与你道个别吧,以前我有做得不妥的地方,请你见谅,记住,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我最近要出差一段日子,其间与我有关的一些事,麻烦你替我全权处理一下,代我问侯家人!甄茹。”

走出广电大厦的一瞬,我忽然莫名的生出一种凄凉,打电话给甄茹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才晚上九点,以前她是不会关机这么早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不祥预感,于是直接打车去了甄茹的住处。

甄茹住五楼,老远看见她的房间里灯火通明,我索性锁上车,走进楼里。

按了好久的门铃还是没人出来开门,情急之下直接改为砸门,手砸的生疼还是没人响应,我想一定是甄茹出去玩了,临走时忘了关灯吧,或许这一切都是巧合吧。

就在我准备放弃,转身离开时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嗅到了门缝里飘出来的淡淡煤气味道,那是死亡的味道。

女人很多时候并不是用大脑思考问题,而是用直觉去感知答案的。

“不好,一定是甄茹出事了!”我平生第一次拨打了1l0和120救援电话,声音颤抖的不像是我。

走廊里煤气的味道越来越浓,我像一只抓狂的兔子,给南柯打电话,给所有熟悉甄茹的人打电话,楼上楼下的跑着狂敲邻居家的门。

时间似乎特意放慢了步伐,在焦灼与无奈中我终于等来了呼啸而至的110巡警车和120救护车。

眼睁睁的看着一大群人破门而人,甄茹穿着绣花睡衣像个熟睡的孩子一样被抬出房间,送上救护车,我的心里忽然空落落的,泪水一行行一串串无声的落下来。

究竟陷入了什么样的困难境地,才会让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放弃生活的希望呢?可我作为她最好的姐妹,却对她所遭遇的困难一无所知,还以为她生活的很快乐,我是多么的愚蠢啊。

那个叫做吴则的男人躲到那里去了,为什么他没有在最困难的时候守护在甄茹身边,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此刻如果遇见他,我真想把他撕成碎片!

快接近午夜十二点时,医院急诊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主刀医生一脸疲惫的走出来。

“大人经过抢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腹中的小孩保不住了,哪位是病人家属随我过来签个字。”

我木木的跟着医生朝办公室走去:“孩子,谁的孩子?那里来的孩子啊?”

“你们这些小青年啊,有点责任感好不好,快要做妈妈的人了还这么冲动,有什么想不开的啊,非要自杀。”

“对不起,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低着头,嘴里不停的道歉,很害怕抬头看见医生那犀利冷酷的目光,仿佛做错事的人是我。

5.谁拿了公司的十万元钱

考虑事态的严重性,我还是立即通知了甄茹的父亲和我的父母。甄茹的父亲走进病房时,头上的白发明显比以前增多了好些,身材也比从前干瘪了许多。

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甄茹所在的那个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财务经理和保卫处的处长。

财务经理的头顶已经呈农村包围城市状,头顶油光可鉴,头发稀稀落落地散落在脑袋四周,说起话来更是圆滑老道。

“甄茹,身体好些了吧,我代表公司的全体同事祝愿你早日康复。你们家属现在都赶过来了,我们也放心了。”财务经理微笑着握了握甄茹的手。

“但是有件事情还要麻烦你配合。”财务经理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了很多。

“你没上班的这几天,总经理聘请了经验丰富的审计师对我们财务部的账目进行内部审计,发现你管的账上少了十万块钱,总经理希望你能够向公司解释清楚这笔钱的去向,只要能解释清楚,把钱还上,公司就不会难为你,否则,这件事的后果会很严重。”

财务经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身边的保卫处处长一眼。

“是的,公司的意思是在财务账目这件事没处理完毕之前,你不要离开医院,这事暂时由我们保卫处自己调查。如果你和你的家属不配合的话,我们就只好把这个案子移交公安局处理了,那将会对甄茹会计很不利的。”带着大盖帽的保卫处长的面孔板得阴森骇人。

公司财务经理和保卫处长的话像一大片夹带着暴风雨的乌云突然飘过来,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病房里的空气一下子沉重起来,大家彼此面面相觑,该来的灾难总是躲也躲不掉。

最后快要起身离开时,脑门油亮的财务经理略略停顿了一下,威严的扫了我们一眼:“我们公司还是很爱护员工的,先将此事作内部处理,如果公司报警的话,甄茹的嫌疑是最大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旦走进公安局恐怕大好前途就毁了,你们亲属可要考虑好事情的轻重!这样,明早八点之前你们务必给公司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们好酌情处理。”

话一出口,我看到妈妈给甄茹喂汤的手在微微颤抖,甄茹发出嘤嘤的抽泣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茹,你今天必须当着大家的面讲清楚!”甄茹的爸爸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

“爸,我被吴则那个混蛋给骗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活着比死去更受罪!”甄茹躺在病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6.完美的骗局

3月28日是甄茹的生日,吴则终于抓住了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献殷勤,早早委托花店订了99朵玫瑰送到甄茹办公室,甄茹在一群女孩子啧啧不停的艳羡声中飘飘欲仙,傍晚吴则换上一套干净的西服,趁甄茹没下班便开车守候在单位大门口。

接下来自然是男人惯用的那套讨好女孩子的伎俩:请吃大餐,看电影、唱KTV之类的老套做法。

可是甄茹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失去了理智,根本看不出吴则包藏着的险恶用心。

狼看着一步步掉进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里的小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最可怜的是,那只善良的小羊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狼的猎物!

趁着甄茹高兴,吴则终于抛出了他的要求:“小茹,我总在人家手下干不是长久之计,为了我们俩未来的幸福,我准备自己注册公司,自立门户,这么多年,我也积累了一些客户,只要公司能撑起来,肯定会盈利的!”

“好啊,我支持你!”甄茹傻乎乎地说。

“可是成立船务代理公司对注册资本是有要求的,我手头还差十万块钱,亲爱的,你帮我想想办法。”吴则的声音像加了蜜糖一样甜。

“天啊!这么多钱,你让我上哪去弄?”甄茹急得叫起来。

“老婆,你是你们公司的财务大臣,脑子就不能灵活一点吗?况且我这笔钱只是用来工商局验资的,存到一个特户上封住,谁也动不了,绝对安全,工商局验完资就马上还给你,没有任何风险,你就帮你老公我想想办法吧。”吴则花言巧语地哄着甄茹。

“公司账上倒是有一笔十三万的出口退税款一直闲在那没人管,可是这样做是违反财经纪律的!公司要是查起来,怎么办?”甄茹怔怔地盯着吴则。

“我再考虑考虑吧。”甄茹有些犹豫。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甄茹忽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很低,那么怀孕的女人就根本没有智商了。

甄茹被怀孕的事弄得心慌意乱,征询吴则的意见。

吴则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我也希望留下这个孩子,给咱们两的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可是,女蜾做父母的没有能力给孩子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生下孩子不是让它遭罪吗?还不如不生为好!”

甄茹的心思有些活动了,心想反正最近公司的老总去美国度假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公司里的现状是群龙无首,大家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没人会多管闲事的,而且吴则用这笔钱也不会时间太长,借给他用几天也无妨。

再说,即便不为吴则考虑,至少也该为自己肚子里的小孩子考虑吧。身为母亲,她有义务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甄茹最终做出了平生让她最后悔也最铤而走险的决定,十万元钱很快转账到了吴则指定的账户上。

没想到钱刚打给吴则,第二天他便失踪的音讯皆无,只留下一封言语诚挚的信,“对不起,甄茹,我很恐惧婚姻!现在我还没有做父亲的心里准备,我需要给自己一段时间,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甄茹傻了眼,向单位撒谎说家里有事,请了假,满世界的找吴则。去吴则的船务代理公司,身材高挑的接待小姐睁着懵懂的大眼睛说:“我们公司从来也没有过叫吴则的这么个人啊,我们这幢楼里有好几家船务公司,你是不是弄错了啊?”

甄茹又跌跌撞撞的跑到吴则的家门口,疯狂敲门,冷冰冰的铁门紧闭着,没有任何回音。好久,邻居家的一扇铁门打开了,一个满脸皱纹面色黯淡的老头探出头来,声音充满了哀怜:“小姑娘,你就别敲了,我心脏不太好,一听你在这儿敲门,我的心就跳个不停。这家小伙子已经搬走快一周了,这几天时不时就有小姑娘来敲门找他,哎,造孽啊!”老头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甄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泪如泉涌。

这个骗子!这个混蛋!甄茹彻底崩溃了,想到了自杀。

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能解决什么问题呢。那些曾经的海誓山盟,那些曾经生死与共的许诺,难道都化为尘风了吗?

都说女怕嫁错郎,其实女人更怕遇人不淑,被一个坏男人骗。

这世上有多少男人真正值得一个女人去托付终身?

“嗨,老天爷啊,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傻丫头!”甄茹的父亲重重锤了自己两下。

爱一个人需要我们付出多大的代价?为一个无良、没品的男人自杀,值吗?

7.四处筹钱

大家彻夜未眠,一晚上商量出来的最后结果是先筹钱把甄茹从公司账簿上挪用的十万块钱填上,然后去公安局报案。接下来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难题是甄茹挪用单位的十万元钱怎么偿还?

钱,钱,钱!我从来没有发现这东西对我们的生活竟是这么的重要。

2003年的十万元钱还是很值钱的,对于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而言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甄茹躺在床上干着急没办法,借钱、筹钱的事就落在我们一干人身上。

甄茹的父亲以家里的房子作抵押,从外面借了五万元;我父母从养老钱中拿出了三万元的积蓄。还有两万元的差头。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思量再三,电话还是打给了南柯:“能借给我两万元吗,我会尽快还你的。”

“你用这么多钱干嘛?”南柯在电话那端犹豫着。

“你知道的,小茹姐出事了,我必须帮她!”我焦急的说。

“你啊,帮人也要量力而行,幼稚的人才会干出幼稚的事来!”

“你在说她还是说我,姐妹有了困难能不帮忙吗,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抓起来吗?”我不高兴地说。

“好吧,就算我没说,我尽力帮你想办法吧。”南柯在电话那端沉闷的说。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找人借钱,而且借的还是一笔巨款。

回忆之二

1.父母发难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天晚上,我和南柯看完电影,手拉手的从电影院走出来,正好碰上迎面走来的金玫瑰表姐和她的老公。

我看到的是金玫瑰表姐惊讶的张成O型的嘴巴,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人赃俱获。

于是,我和南柯恋爱的事被金玫瑰表姐添油加醋的润色一番,作为重要新闻火速汇报给我的父母大人。

这样的新闻。对于我的父母无异于晴天霹雳。

两天未到,他们坐在家里无论如何也按耐不住,亲自驾临海州市,兴师问罪来了。

“衣衣,听说你处了一个男朋友?”妈妈开门见山。

我想,该来的早晚都要来,躲是躲不掉的,索性就向老爸老妈招认了吧。

“妈妈、爸爸,我现在确实处了一个男朋友,本想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们,没想到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低下头小声地说。

“什么时候算是时机成熟,等你们背着我们偷偷地领了结婚证,等你们把生米煮成熟饭吗?”妈妈的嗓门一下子高了八度。

“老衣,你别着急,慢慢和孩子说。”爸爸为我求情。

“这是不着急的事吗?已经火烧眉毛了,咱俩还蒙在鼓里,孩子都是你惯坏的!”妈妈发起火来,俨然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

“你给我讲讲吧,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的,多大年纪?”妈妈焦急地问。

“他叫南柯,是摄影师,今年四十四岁,父母是老革命,年轻时结过一次婚又离了……妈,我知道你们会强烈反对,但我真的已经爱上了他,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咬着嘴唇,费劲的憋出这几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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