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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乱战

在六月徽向本部报告之后,CCG的相关人员立刻行动起来,就连局长和修吉时都连夜赶到本部坐镇指挥。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元司野人的名头太响,况且本次钢琴演奏会还有大量来自本国还有外国的记者前去采访,如果在那种人员密集的地方爆发出什么喰种袭击事件,那么CCG的脸可真的是要在全世界面前丢光了。

“阿丸,你也到了吗?”

CCG本部中,篠原幸纪匆匆忙忙地走进本部大楼,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搜查二课的课长,丸手斋特等官。

“没错啊,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

丸手斋一扫往日那副挂着不怀好意笑容的表情,皱眉沉思道:

“那个元司野人的演奏会中竟然能混进去喰种?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了吧?再说那个六月三等,他为什么在那里?”

“有人送了他两张门票,还把铃屋给带过去了……恐怕是蓄谋已久啊。”

篠原幸纪了解一些情况,不过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他也无暇细想,只能拍了拍丸手斋的肩膀,说道:“我去准备一下,今晚还有当值的吗?”

“田中丸和安浦已经带队过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丸手斋冲着篠原幸纪点了点头,说道:“不必着急,对方的目标应该还是在那个六月三等身上,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那些喰种恐怕会冲着他去的。”

“我的天!那我更得快点了!”

---

2区的海滨音乐广场,在后台深处的休息室中,一位身着黑色大衣的老人平静地看着窗外海边轻轻卷起的浪花,叹道:

“你……果然还是来了吗?”

“元司先生,您说什么?”

在他背后,一名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女性有些奇怪地问道;老人摇了摇头,说道:“CCG的搜查官到了吗?”

“正在路上,除此之外,我已经通知了盾纹女士,公司的安保部队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准备支援此处。”

“想不到即便跑回到故乡这边,还是摆脱不掉你们这群家伙啊。”

老人语带讥讽地说道,女子咧了咧嘴,忍住心中的不快,耐心地说道:“我们是为您的安全考虑,元司先生。”

“算了……反正我的生日也泡汤了;回头还是去数落你的那位总裁先生吧,好歹他还知道尊敬老人——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元司先生。”

女子忍住心头的恶气,走出门去;门口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性站在一旁,看到她出来之后,摇头说道:“你就别摆出这一副表情了,朱雀。”

“啊~~~那个该死的臭老头儿!”

被称作“朱雀”的女子烦躁地拽着衣襟前的领带,恨恨地说道:“我真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呃,我对老头儿可没什么兴趣,回头你让白虎陪你好了,毕竟他喜欢有嚼劲的。”

男子还是摇了摇头,取笑道:“不过你要是真敢对那老头儿无礼的话,回头小心总裁大人扒了你的皮。”

“嗯……要不是总裁大人的命令,我才不来这儿呢。”

“别这么说,好歹,这礼也是你的故乡啊。”

男子顿了顿,忽然说道:“这次的事情有古怪。”

“我当然知道,肯定和那个老头儿脱不了干系。”

朱雀沉声说道:“他有事瞒着我们,还有剑铭兄弟……不得不防啊,玄武。”

“你忘了总裁大人临行前说过的话吗?他们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名叫“玄武”的男子淡淡地说道:“这个国家的人对我们很不友好,不要给总裁大人惹是生非了。”

“我知道,只是——”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两人同时一惊,朱雀立刻说道:“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不行,你和我一起留下!”

玄武厉声喝道:“确保元司先生的安全!别忘了,我们可不能暴露在外面!”

===

此时,广场包厢所在的高处,几个戴着面具的喰种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突然袭向了还在缓慢撤离的贵宾。尽管在六月徽报告之后CCG紧急发布了疏散和封锁的指令,并且立刻下令要1区和2区支部的搜查官迅速支援。然而因为事先没有任何准备,再加上这边聚集了不少头面人物,情况异常棘手,即使是在两位特等搜查官田中丸望元和安浦清子紧急坐镇的情况下,也无法让大部队在第一时间赶过去,只能要求主办方秘密疏散贵宾,四周的记者还有平民。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潜伏在音乐会内部的喰种则纷纷戴上面具,杀了出来。

“Show~~Time!”

打扮成侍应和清洁人员的喰种在狭窄的通道中四处乱窜,将尚未疏散走的人逼到了死角之处,随后才从四周缓缓走了过来。

“不愧是那个‘钢琴师’,果真是神通广大啊,哈哈哈哈哈!!!!”

一个打扮成工作人员的喰种猖狂地大笑着,盯着眼前不少盛装下瑟瑟发抖的女性,贪婪地舔着舌头,呵呵笑道:“今天可是能饱餐一顿了~~~”

“老大,‘钢琴师’不是说过吗,要找到那个老头儿才行。”

“不是已经有人去了吗?再说了,谁要真的听那家伙的话,让我先吃一顿再说。”

为首的喰种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随后重新看向被逼到死角中的,正琢磨着先从谁开动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声。

“咦,有人居然比我先开动了——不对!是咱们的人!”

为首的喰种转过头来,而与此同时,一把暗红色的长剑迎面飞来,直接劈开了他的脑袋。

“呼,刚好赶上。”

六月徽喘了一口气,左手握住另一把螳螂,直接朝着剩下的四名喰种冲了过去。

“这混蛋找死!”

一名羽赫的喰种迅速展开了自己的赫子,发射出一连串子弹般的碎片袭击;而六月徽左手一晃,手中细长的螳螂忽然像是伞一样呈扇形撑开,看上去就像是一面盾牌一样,挡下并且吸收了全部的赫子碎片。

“我靠!”

喰种们大惊失色,而此时六月徽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螳螂从盾牌再次化作长剑,他一把抄起地上的螳螂的另一半,暗红色的光芒在狭窄的通道中一晃而过,随后便是四颗喰种的头颅落到了地上。

“我是CCG的搜查官,道路已经清空,请尽快前去避难——呃,如果路上碰到一个看上去神经兮兮,年级比我稍微小点,拎着一个脑袋的家伙,不要害怕,他也是搜查官。”

六月徽边说便扶起一些受伤的人朝外走去。在确认包厢中没有其它喰种和尚未离开的人存在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人数相当多啊。”

六月徽有些忧虑地看向广场内部,刚才他有看到十多名喰种朝着舞台后方那边奔去,原本他是想立刻去支援的,然而看到这边还有人尚未逃离,他权衡再三还是先救最近的人了。

“铃屋……算了,他别惹事就行了。”

六月徽不禁有些头疼,虽说铃屋的战斗力让他很放心,不过他身上沾了不少血,也不去擦,拎着喰种的脑袋一路上倒是吓到了不少逃跑中的人。

“本部的支援应该能及时赶到吧?”

六月徽踌躇地顺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朝着后台那边逼近的喰种,想了想还是一脚踢开窗户,顺着那边的支架跳了下去。花了不长时间就抵达了底部。而在他落地的同时,一条黑色的巨尾横扫而来,直接将他拍飞出去,震碎了一道墙壁。

“啊——咳咳!!!!”

六月徽狼狈地从废墟中爬了起来,随后他就看到了刚刚拍飞自己的那条巨大的黑色尾赫,那条尾赫仿佛是长了眼睛一样,它感受到了六月徽的存在,尾赫的尖端缓缓裂开,露出了一张可怖的血盆大口。

“尾赫……‘钢琴师’!”

叮叮咚咚叮咚~~~~~

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响彻在了音乐广场之上,那条尾赫仿佛是巨蟒一样游动在六月徽身旁,六月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爬出废墟,他的身体发出一阵阵咯咯作响的声音,肩膀和胸腹部有些错位的骨骼居然缓慢地还原了回去。

“居然还能站起来……青玫似乎输得不算冤枉呢。”

远处,广场中央的钢琴边上,一个穿着礼服的男子坐在钢琴前,熟练地弹奏着门德尔松的一曲无言歌。他弹奏得技巧非常高超,悠扬欢快的曲调仿佛能让人忘记在这座广场之中,或许正上演着的血腥杀戮。

“……‘钢琴师’?”

六月徽有些忌惮地看着那条黑色的,如同巨蟒一般的巨大尾赫,它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尽管钢琴师在专心致志地弹奏着乐曲,而这条尾赫却自始至终都挡在六月徽的面前。片刻之后,一曲结束,钢琴师轻轻地舒出一口气,说道:

“如何,我的礼物还喜欢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想见识一下杀掉我妻子和女儿的杀人凶手罢了。”

“……”

六月徽皱了皱眉,没有回答;钢琴师转过头来,他戴着那张和六月徽怀中一模一样的面具,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六月徽,说道:“你的反应很有趣,以我的经验来看,我以为你会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不过看上去,青玫和青玲的事情让你似乎很不好受……哼哼,果然还是年轻啊,这样下去可当不成白鸠的。你应该学学什造,开开心心地大开杀戒,难道不是很过瘾吗?”

“你果然认识什造。”

“那当然,要知道我很中意他呢;可惜了,不然BigMadam死后,说不定他就是我的解体师了。”

钢琴师笑了笑,看着六月徽,缓缓说道:“原本想着今天就能和你在餐厅里面聊一聊呢,不过我不得不说我低估了你,既然如此的话,我还是先和老师叙叙旧吧。”

“老师?”

六月徽怔了怔,与此同时,后台方向突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先前往那边过去的喰种就像是被大炮给轰出来了一样,断肢残臂如雨一般洒落了一地。

“嗯,似乎又有超出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啊。”

钢琴师看向爆炸发生的地方,在烟雾散去之后,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老人在一男一女两名护卫的陪同下走到广场之上。老人看到了钢琴面前的钢琴师,眼睛一亮,不过随后,便有一抹惋惜的神色从他的双眼中划过。

“那家伙是谁?”

朱雀皱眉看着钢琴师,而玄武瞥了一眼一旁的六月徽,沉声说道:“元司先生,请随我们离开。”

“……也罢。”

老人叹息了一声,便熟视无睹广场内血腥的景象,朝着外面走去;钢琴师沉默地看着那三个人缓缓朝着大门外走去,忽然,他背后的尾赫张开大嘴,朝着那三人急速袭去。

“切!”

朱雀忽然转过身来,她的背后暴涨出两道白炽的,如同羽翼一般的光芒;那光芒甫一接触空气便化为鲜红的颜色,结晶呈无数细小的碎片,隔着远处看去,便如同是凤凰的羽翼一般,艳丽无方。

“羽赫……喰种?”

六月徽惊愕对看着挡在元司野人身后的朱雀,她的羽翼炸裂开来,激射向钢琴师的尾赫,仿佛是千把刀一样将那道尾赫割裂出无数伤痕,甚至穿透了坚硬的赫子,直扑向坐在那里的钢琴师。

“唔——!”

钢琴师尾赫剩余的部分急忙充作盾牌吃下了朱雀的攻击,不过他的尾赫也基本消散殆尽。他注视着远处的朱雀,而朱雀则跃跃欲试,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冲上去一样。

“我们走了,朱雀。”

玄武皱了皱眉,他看了一脸惊愕之色的六月徽一眼,沉声说道:“再不走,你就别想回家了。”

“切,这个国家可真是麻烦。”

朱雀哼了一声,收起了背后的羽赫,转身走去。玄武最后颇有深意地看了六月徽一眼,随后便带着元司野人和朱雀离开了这里。

---

“结果,还是曲终人散啊。”

在元司野人的身影消失之后,钢琴师意兴阑珊地站起身来,摇头苦笑道:“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点啊,老师既然回到了东京,也不会没有什么保险措施的。”

他望着远处的六月徽,笑着说道:“我们回头见吧,小子;想要找到我的话可不是那么简单呢,祝你好运了。”

说着,他便走下了舞台,朝着另一边走去了。六月徽没有试图去阻拦他,只是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依着废墟坐下,沉默地等待着。

===

大概十分钟后,CCG的支援部队总算是姗姗来迟;由于这边的突发事件,2区夜间道路上发生了大规模的堵车,期间还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四处散播谣言,搞得这次小规模的喰种袭击好像是世界末日一样;也不知道是事先有所筹划还是偶发事件,2区本地的喰种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支援部队领队的两名特等搜查官不得不抛下大部队维持治安,自己带着少数精英乘坐直升机先行抵达了这边,恰好还碰上了几个外逃的喰种。一番砍瓜切菜似的战斗之后,音乐广场这边的危机,实际上已经是安全解除了。

在那之后,六月徽和铃屋什造都被找到了。铃屋是被后赶过来的篠原幸纪领走了,至于六月徽则是先被送回到本部,随后就先关进了审讯室之中。而在这边,还有一位特等搜查官正等候着他。

---

“那么,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我收到了两张门票,还有这个。”

六月徽将那张钢琴师的面具放到了桌子上,坐在他对面的特等搜查官丸手斋瞥了一眼,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哦,这是SS级喰种,钢琴师的面具。”

丸手特等的副手,马渊一等急忙补充说道;他说完还冲着六月徽挤了挤眼,好像是想说不用担心似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钢琴师的面具可不是这样的。”

丸手斋比划了一下,说道:“黑白键的顺序不对,应该反过来才对。”

“可能他只是换了一张面具吧?六月三等不是说现场见到了钢琴师本人了吗?”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就不能信口开河。”

丸手斋不客气地敲了敲桌子,对六月徽说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你既然觉得音乐广场那边有问题,为什么不事先向本部报告?”

“……这是我的疏忽。”

“疏忽?”

丸手斋哼了一声,痛斥道:“一个‘疏忽’就能解释得了吗?这次音乐广场的事件可算是把本部的脸给丢尽了,堂堂大钢琴家元司野人的钢琴演奏会被喰种渗透,那群该死的外国佬可在电视直播中把我们损得痛快淋漓了——看看这个,网络上的消息,‘喰种恐怖袭击’,‘治安问题暴露无遗’——这简直是指着我们的鼻子来骂了!”

“是,是我的责任,丸手特等。”

六月徽低头认错道,马渊有些不忍直视地在丸手斋背后直摇头,而丸手斋哼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而走进来的人,竟是有马贵将。

“音乐广场那边的事情,先前六月有向我递交过报告的。”

有马贵将将一份文件送到丸手斋面前,平静地说道:“六月三等有提到过,音乐广场那边可能会有喰种出没,希望本部提高警惕;我当时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我也有失职之处。”

“啧啧,还真是关爱部下啊,有马你这家伙。”

丸手斋笑着摇了摇头,把文件递给了身后的马渊,微笑着说道:“如果你算失职的话,我也跑不了;不过毕竟来说,区区一个三等搜查官的报告,不被放在心上也是正常的事情。”

丸手斋站起身来,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六月徽,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喂,跟我来。”

“嗯?”

六月徽有些奇怪地看着丸手斋,见有马贵将则微微颔首,他便只好站起身来,跟着丸手斋走出了审讯室。随后几人便来到了本部大楼中心地带,在那里等候着不少工作人员。

“这小子形象如何?”

丸手斋对一名职员问道,那名职员围着六月徽绕了两圈,点头说道:“这样也可以,在媒体面前会更有说服力。”

“呃,请问我——”

“你少废话,跟我过来就行了。”

丸手斋突然很亲密地搂着六月徽的肩膀,一扇打开的门内走去;在里面他们绕过一面墙,随后呈现在六月徽眼前的,竟是一大批举着闪光灯和话筒的记者。

“是丸手特等官!”

不知道谁先惊呼一声,一连串闪光灯险些晃瞎了六月徽的双眼,紧接着一大批记者就涌了上来。

“请问这位搜查官先生,在今夜音乐广场现场是您第一个成功抵达并解救了诸多知名人士吗?”

“这位搜查官先生,听说您只是一位三等搜查官,这是真的吗?”

“请问您今年多大了?”

“请问是您将元司野人先生解救出来的吗?”

“此次行动CCG是否事先有所知情,抑或只是突发事件?”

“请问——”

记者连珠炮的提问把六月徽吓了一大跳,几乎就像掉头就走,然而丸手斋却死死把住他的肩膀,笑容满面地说道:

“不要着急,诸位记者朋友们,请一个一个来;此次在音乐广场发生的喰种袭击,的确由于我们CCG本局事先未能察觉而险些酿成大祸。然而依靠着诸位搜查官们的努力——尤其是这位六月三等搜查官及时地支援和英勇作战,使得本次袭击事件中没有任何平民丢失性命!在这里我就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们CCG的骄傲——来,六月三等官,说几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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