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吼道,“你这个笨女人,你是傻瓜吗,脚在流血为什么不说?你的脚不会痛吗?你没有知觉的吗?”
骂着,单脚跪了下来,将她的脚拿起来查看,发现是她的脚拇指的指甲脱落,所以才会猛流血。
脚指连心,指甲生生这样撞断,该有多痛。
可是她走了这么一大段路,生生就是忍住,不但没有喊痛,也没有叫他减慢速度。
“笨女人!”忍不住又骂了一声。
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然后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小心翼翼地去印掉混和着沙子的血迹。
她倒吸一口气。
好痛!
他冷冷地骂,“你也知道痛吗?”故意下手重一些,好让她知道痛。
闫少帝这时候又气又怒,气的是她宁愿倔强地忍痛,也不要求他,他就有这么讨厌可怕吗?
怒的是,似乎她和他在这一起之后,总是受伤累累,他连保护她都做不到,也难怪她不承认爱自己。
一想到她死都不承认,恨不得捏住她那受伤的地方,好让她知道什么是痛入心扉。
可是看见那漂亮动人的眼眸此时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水,嘴唇被她咬得嫣红,既脆弱又撩惹的神情,心瞬间就柔软了。
手更轻,更小心翼翼,深怕她再受到更深的痛。
声音也柔和了下来,问,“痛不痛?”
她望着他骤然柔和下来的表情,刚好她迎着阳光,而他却背着光,仿佛置身于光环之中,此时的他就像希腊天神般俊美大气,一种无以言喻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喉咙。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初夏就是害怕他对自己好,更害怕他这时候的目光,当他表情柔和起来的时候,眼神也有一种靡丽魅惑的魔力,仿佛可以将任何人情不自禁陷在里面欲罢不能的漩涡,明知道危险,却依然忍不住沉沦。
她下意识地将脚缩了回来,然后藏起来,不给他碰,说,“不痛了,你不用擦了,在这沙滩上,越抹越多沙子,这样做,没用。”
就像现在的感觉,越是避,它就是要如潮水一般涌来,一点用都没有。
她站起来,用疏离的表情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会没用。”
闫少帝没有回答她的话,突然将她抱起来,说,“这样不就有用了吗?沙子没有机会亲吻你诱人的小足。”
突如其来的挑-逗,她的脸一热,恼怒地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路。”
他不悦,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一而再地拒绝他的好,她就那么害怕他对她的好吗?
“你会走路的话,就不会撞伤脚趾,不要那么多废话,安静!”他霸道地命令,这女人就是欠抽。
不由得气结。
她撞伤是因为他走得太快太急,她没他手长脚长,根本赶不上他的速度好不好?他现在说得她好像笨手笨脚似的。
安初夏忍不住脾气,再次讽刺,“你嫌我太吵的话,大可以找一个善解人意,善解风情的女人陪你来这里,而不是疯了似的带我来这里,闫先生,我对你这种浪漫情怀、温柔手段真的一点都不懂得欣赏。”
说完,她就有些懊悔了,在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做什么。
如果他又像刚才那些扔她上车,然后又用那死-亡一般的车速吓她的话怎么办。
初夏猜到了一半,他是扔她,却没有扔她上车,而是手愣不防一松,愣不防地以直落体式“砰”地一式落在沙滩上。
幸好沙子又细又软,所以才不痛,尽管这样,她还是大大地吓了一跳。
她跳起来,拍拍屁股的沙子,瞪了他一眼,猛地狠狠推了他一把,让他也感受一下愣不防倒坐在沙滩上的滋味。
然后担心他不知道怎样报复自己,像小兔子一样撒腿就跑,前面就是大海,她拼命地跑,忘记了自己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戏。
看着她一拐一拐的背影,他又气又好笑。
没有想到这小家伙复仇心理是这么强,像极了她,他喜欢。
刚刚那些怒火随着她这么可爱的一推,烟消云散。
结果,踩在浅浅的海水中,安初夏这才想起自己不会游泳,不能继续往深处,停下来转身一看,闫少帝已经追上来。
在跑步和体力上面,她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望着他幽深得如大海一般不见底的眼神,她心一惊,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心里掠过了千万个他会谋杀她的镜头。
她向后退了退,再退了一退,感觉到他逼人的气势越来越近,她一紧张,就忘记这时候置身在海水中。
“安初夏,你给我站住!”他忍不住对她一字一顿地吼道。
安初夏再次撒腿又跑,傻了才站住,谁知道他打算怎么对付她呀,往海水跑,越跑越深,一个浪翻了过来,刚好打在她的身上,整个身子湿了,然后被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冷静了下来。
呃,她这么拼命地跑做什么,再怎么跑,也翻不过闫少帝的五指山。
水就在她的腰间,她站在那里,失去了逃跑的勇气。
他已经追了上来,看见她浑身湿透,脸上全是水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猫咪,满腔的怒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柔情。
这个小笨蛋!
他就有这么可怕吗?跑得这么快做什么,正想伸手将她搂进怀抱,她却抱着双臂,哆嗦着求饶,“闫少帝,我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好?”她真的没有力气真跑,也没有力气和他吵下去了。
话音刚落,又一个海浪扑过来,将他们覆盖了之后,两人都浑身湿透地望着对方,颇狼狈的样子。
冷冷的海风吹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再可怜兮兮地望着沉默不语的他。
他到底想怎样?
就算要报复,也要离开这里再说好不好?
她是喜欢大海,但不代表就喜欢一直在这里任由海浪一浪又一浪地拍打过来,很冷的呀。
当然,如果和小琪在这里的话,她们一定会很兴奋地在踩着浅浅的海水尖叫呼喊,只是,和这个可怕的男人,真的一点喜悦感都没有。
现在的她,只有惧意加寒意。
闫少帝打算再吓一吓她,看她还敢不敢拼命地逃避他,他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初夏没有办法再避,再向后退的话,恐怕再一个浪打来,会将她整个人卷进海水里面。
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接近的距离,就在他伸手差一点将她搂进怀抱的时候,她下意识退后一步,恰好又一个更大的浪卷来,她一个站不稳,真的被卷了进去。
扑通扑通地几声,她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海水,手脚本能地挣扎着,但是,越挣扎就越往下沉。
感觉无边的海水正往她的眼鼻口眼一直涌进去,那瞬间,她的大脑一边空白。
与此同时,闫少帝一开始只以为她是故意躲在海水里面,满腔的柔情再次瞬间化为了怒火,这个安初夏,她就不能消停一些?
刚刚求他放过她,转个身又在这里耍她的小聪明,他如果不狠狠教训她的话,他就不是闫少帝。
他冷冷地站在那里,等她出来,看她能屏呼吸屏到什么时候,他就不相信她能一直躲在海水里不出来。
海浪退了一些,清澈的海水,他清楚地看见她在水中挣扎,那样子压根不像会游泳的一个人。
心中一惊,他迅速地脱掉了那件湿漉漉的西装,湿透的衬衣贴在结实的肌肤上,一个完美的动作钻进海水里面,双手抱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发现她紧紧地闭上眼睛,连忙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唇,给她空气,让她好喘过呼吸来。
安初夏感觉到口腔有一股温暖的空气,她的呼吸没有这么困难,慢慢地恢复了一些意识,微微睁开眼眸,朦胧地看见闫少帝紧张的表情。
心中那揪紧的惧意仿佛一松,手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她怕极了在海水中无助的感觉,双脚也不由自主攀上他有力的腰肢,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贪婪地吸取着他口腔的口气。
身体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她现在才感觉到海水里面是这样的温暖,漂浮着的感觉也很新奇。
慢慢地,她的主,就像一个魔咒一样,点醒了他身体深处的魔鬼,他忘记了给她空气,而是以他闫少帝式的霸道开始狂野地吮吸她口中那可怜的丁点空气。
霸道的唇在安初夏的口中横扫千军,混合着海水咸涩味道,就像催化剂一般。
安初夏没有想到他突然会吸光她的空气,她又开始呼吸困难而来,她根本不懂得在水里运气,更不懂怎么呼吸,根本就是乱来,没有了空气,她就用鼻子来,结果海水又扑通扑通地从她的眼鼻耳涌进来。
小脸蛋憋得苍白,指甲用力地在他的脖子一划而过,顿时就破了皮。
呜呜呜,混蛋,快把空气还给她。
闫少帝看见她这个样子,心中觉得好笑,抱着她钻了出来,将空气还给她,望着她大口大口呼吸的样子,觉得更好笑了。
可是下一刻盯着她嫣红的嘴唇,腹部一紧。
很显然,安初夏感觉到了,身子一僵,脸一热,狼狈地望着他。
更狼狈的是,她的休闲衣本来就不是很厚,再加上白色,现在浑身湿透,紧紧地贴住她的身段,紫色的胸衣,玲珑凹凸的曲线,对他来说都是极致命的诱惑。
她想跳下来,可是刚刚被卷进海水那种四面八方地无助,有些犹豫,弱弱地说,“闫少帝,谢谢你。”
他又救了她。
对她最狠的人是他,对她最好的人也是他,他欠了她,她也欠了他,他们之间就像现在这样,纠缠不清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