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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美国战略的亚洲情结(2)

在军事和防务方面,美国正不惜将自己卷入中国与邻国的领土和领海争端。美国之所以甘冒此风险,也是利用了中国在此领域的两难境地:一方面中国的文化传统和现实状态,希望为自己多争取和平互利的外部环境,再加上新一代领导人及武装力量愈发缺乏实战经验和把握,这些都是中国“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方针的思想基础。

但另一方面,由于领土领海问题的主权和民意敏感性,再加上现代资源开发的巨大利益,都必然致使中国与邻国在此问题上很难达成真正的谅解,这势必引发双方持续的争议甚至冲突。而海军、空军实力依旧突出的美国对这些区域争端的公开介入,则必将刺激更多的剑拔弩张,从而对中国形成严重的牵制。

中国面对目前的难题、挑战,将如何取胜并推进自身的持续成长?如果就事论事只能更多地钻入牛角尖,而必须敢于攀登新的战略和文化高度,将计就计,借力打力,牵关键之发以推动全局,才能有效争取到战略上的主动。

新一轮亚太博弈,我们怎么突破包夹

2012年6月初在新加坡举行的“香格里拉对话”论坛上,美国宣布遵循其“重返亚太”战略,美国计划在2020年之前,把海军舰队的主力“倾斜向”太平洋地区。与此同时,美国也明确表示此举非刻意针对中国,而是为了整个区域的“力量再平衡”。

针对美国的最新举动,中国也确实没有必要太强迫自己“对号入座”,因为美国的“重返亚太”战略当然具备更宏观的意图,即首先维持美国在亚太的总体利益和市场,再者制约中国的崛起势头,而后就是看住印度和日本等国的发展动向。

比如这其中印度的表现就比较诡异。众所周知,印度对整个南亚次大陆(包括巴基斯坦、孟加拉国、斯里兰卡、不丹、中国西藏地区)及印度洋一直拥有称霸和控制野心,但它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这样做,于是目前常借口“中国威胁”来壮大自己的军力。美国当然明白其中“猫腻”,尽管不便公开挑明。

日本在亚太地区也有类似印度的“小算盘”,但也不敢公示于众,于是也常打着应对“中国威胁”的幌子四下动作。美国因为有“二战”的教训,也不会放松对日本的实际控制和警惕。

于是目前的局面,似乎是中国比较“冤大头”,尤其是在海洋方向,日本和印度分别从东北和西南与中国过招,东南方向的南海主权也频遭沿岸国家侵犯蚕食,而美国则是全局布阵,掌握主动。

这就像一场球赛,中国在自己场地上忙于防守,美国在外围调兵遣将,策划“包夹”,而印度、日本、菲律宾、越南等则从内线伺机偷袭得分。中国这样的消极防守当难成取胜之道,而且也不应该只搞消极防守。

首先分析一下对手。美国虽然来势汹汹,但在国际舞台上比起其鼎盛时代的风光多少已经有些“过气”,中国目前是美国的最大债权国,而且据美国军方最近爆料其武器零件采购都用上了“中国制造”。这一切都表明美国也认识到现在毕竟已不是“冷战”时期那样敌我阵线分明,于是乎最好保持“战略模糊”,避免与中国直接对抗。中美关系还是事在人为。

印度及日本目前与中国贸易关系广泛,且尚不具备与中国单打独斗的实力,而且由于地缘关系,他们与中国近在咫尺,不像美国那样进退自如,战略后方广大。所以如果印度或日本真的跟中国交起火来,对后果可能还颇有顾忌。

至于菲律宾和越南,与中国对抗基本上是由于对南海资源见钱眼开,见利忘义。撇开军事力量的极不对称不谈,中国一通经济制裁恐怕就够这两个国家受的。中国若不是个对外过于讲“孔孟之道”的国家,菲律宾和越南恐怕早就大难临头了,连美国也救不了他们。

再分析一下中国自己。中国试图在美国的包夹及周边国家的偷袭下“和平崛起”,实属不易。由于在国家治理方式及文化意识上的顽疾与保守,中国自近现代以来一直面临“攘内还是安外”的两难,这等于是在球场上,中国必须以伤病之身,来防守应对他人虎狼般的立体进攻。不错,近年来中国手里有了些银子,但历史早就证明光靠银子还难以搞定局面。

中国绝不应落到消极防守的境地。且不说什么新思维,就是翻翻经典的《孙子兵法》,老祖宗早就教诲说要善于“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等等。比如美国到亚太地区来部署,那么中国也完全可以到拉丁美洲建立自己的利益。美国能联手印度、日本等防备中国,但中国也可以多搞如“上海合作组织”那样的区域联盟来加以应对,并在双边关系上不停止与日本和印度等发展关系,维护和促进亚太地区多元发展的格局。

总之,美国与中国在亚太地区的新一轮博弈,双方都以求“势”为主,因为双方之间并没有具体的领海或领土争端,于是得势者方可掌控全局,并进而作用于双方的全球发展与战略。这个“势”源自于综合的实力比拼及智慧的运筹,不见得一定是其中单方输或赢的结果,也可能形成未来中美共治太平洋的平衡框架的雏形。

提升美国对日本“极右化”的戒心

一般认为,美国的政策方针出台大都是经过反复推敲论证,集思广益,从战略全局着眼的。其实也未必如此,否则美国也不至于自进入21世纪后发展就出现疲态,并导致军事占领伊拉克失败,2008年的金融海啸危机及延续至今的经济困境。

如今,奥巴马政府正推动所谓“重返亚洲战略”,目前看来主要是反映在政府主导的外交和军事层面。从军事层面看,美国目前正面临风险倍增的双刃剑:一方面,美国可以加强其在亚洲的军事存在;另一方面,则必须决定是否应该全面卷入亚太地区遗留的某些主权和领土争议。奥巴马应该防止因为其在对外战略上的幼稚冲动而令美国付出无谓的代价。

美国的军事存在可以抗衡中国、俄罗斯及印度在亚洲的力量崛起,但与此同时,如果过度卷入具体的某些岛屿和海域争议,其“重返亚洲”的全局战略反遭某些国家的局部利益算盘所绑架,导致其与亚洲主要国家的直接冲突,亚洲和平与繁荣发展势头的丧失破坏,这在战略上对美国必定是得不偿失的,也是应该大力提高戒心与戒备的。

以中美关系平台为例,就目前被美国推到前台与中国直接“叫板”的几个亚太国家来说,菲律宾与越南等应主要是为其经济利益和贪婪驱使,而日本除了有经济利益考虑外,还打着其政治和军事上的另类算盘。

美国目前其实不是没有看到日本出现“集体向右转”的趋势,但认为日本的右倾还主要是表现在外交与军事方面,内政上尚属中庸平稳。于是出于利用日本牵制中国的“大局”考虑,美国判断日本右翼的急速复活尚属“小节”,还在可控制的范畴之内。换句话说,美国和出生在夏威夷的奥巴马认为,今天的日本再怎么折腾,也还不至于又对美国重演当年“奇袭珍珠港”那惨烈的一幕吧。

可能如此,但也未必。

奥巴马政府必须防止“聪明反被聪明误”,透过日本人频频的九十度鞠躬和台面上的彬彬有礼,其小算盘也拨打得很是精明。你美国不是要重返亚洲吗?好啊,那日本就趁机把长期搁置的钓鱼岛争议拿出来重新炒热。这样日本可以一石多鸟,表明上迎合了美国挺进亚太、遏制中国的要求,实际上自己可以多强占地盘和利益,并同时名正言顺加强日本军力扩张,并扩大在亚洲的区域综合影响。

从根本而言,日本方面是对正在客观形成的“中美共治太平洋”的大格局与趋势心怀嫉妒、不满,甚至惧怕,于是决意破坏和逆转这一战略局面的形成。面对日本在钓鱼岛问题上的挑衅,中国政府必定毫不退让,针锋相对,于是中日关系必然出现紧张甚至武装冲突。

而日本正好趁此机会把美国拉进钓鱼岛这一具体冲突。一旦中国和日本爆发武力冲突,迫使美国也参与其中,中国则被迫对美国发动反击。如果出现那样的中美摊牌局面,美国所将遭受的损失恐怕比当年日本袭击珍珠港将有过之而无不及吧。美国政府为此准备好了吗?美国人民同意为日本做出这样的恐怖冒险吗?

美国目前利用日本制衡中国,本打算让日本“狐假虎威”一番而已;不想日本右翼的小算盘,则可能是更为恶毒的“借刀杀人”,准备靠引发中美直接冲突以自己从中渔利,或至少让中美共治太平洋的趋势出轨泡汤。于是,美国和日本之间到底谁正被谁利用,还很不好说。

奥巴马作为“二战”后出生的美国新一代领导人,不能对日本好了伤疤忘了疼,更何况日本至今还对其法西斯战争罪行执迷不悟。如果等到被日本右翼政客算计了再恍然大悟,就很有可能追悔莫及了。而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太平洋国家,也有责任、有义务更多地提醒和帮助奥巴马政府汲取历史严重教训,避免在21世纪重蹈覆辙。

中美走出“军事互疑”是共赢之举

从2012年10月初起,正值中国与日本钓鱼岛争端持续升温之际,美国除了与东亚的日本及韩国和南中国海的菲律宾不断举行双边和多边军演外,又加大筹码,加速在日本和冲绳基地布置最新锐武器,同时派遣两大航母战斗群进入西太平洋和南中国海域。

美国这些举动是为了“协防”日本和菲律宾以对付中国,还是高调进行所谓“区域维稳”?

以美国在现代国际舞台上的老到历练,尤其在做出某一军事部署或动作时,当然都试图收到一石多鸟的成效。所以美国此番在亚太地区的最新系列动作,从战略角度讲当然是作为实施其“重返亚洲”计划的一部分,以维系美国心目中的国际现行政治、经济和安全秩序,抵消制约中国及俄罗斯在亚太地区日益增长的影响力;而从战术角度讲则是为奥巴马赢得总统连任“保驾护航”,防止譬如中日及中菲之间的岛屿争端酿成武力冲突引发国际危机。

自2010年以来,美国奥巴马政府可以说已拟定确立了其对华战略的基本定位与原则,即在政治上,中国属于异类国家和潜在对手;经济上,中国是发展伙伴加竞争对手;而军事上,中国属于区域对手及潜在敌人。

在政治上,只要中国不行极左,美国不搞极右,两国目前在不同轨道上的战略沟通协调应该可以继续下去,不至于形成敌对冲突局面;经济上,美国的高端技术和成熟市场结合中国的制造能力与庞大新兴市场,由此造成两大经济体互动并引领全球发展的前景依然乐观向上。

于是中美间的军事关系就成为一个愈发关键和严峻的领域。虽然分歧不小,但相信中美都不愿意看到双方紧张到剑拔弩张,擦枪走火的地步,最后导致无谓的火拼和双输。

先不忙提中美间的“军事互信”,估计目前更为紧要的是如何减少和管控双方的“军事互疑”。

从文化习性与历史沿革来看,中国一向重内,不太习惯到国外动武驻军,开发殖民地,直接干涉他国事务等,往往视之为帝国或霸权主义行径;而美国是一个责任和使命感较强的国家,认为世界上的事情除了主权范畴外,还有一个公共范畴需要有国家站出来负起责任和实施管理,且只依靠联合国的作用还远远不够。美国也愈发相信中国随着力量不断增长,也会更多地介入国际公共范畴,或者有把国际公共安全范畴纳入中国主权范畴的倾向。这些宏观原则与认知上的差异使得中美建立“军事互信”的基础颇为薄弱。

具体操作上,历史证明中美之间如果能够瞄准和面对共同的敌人,双方的“军事互疑”就会下降,从“二战”期间共同抗日,到“冷战”期间联手反苏,再到目前的联合反恐反海盗,均可为证。

作为古老文明的中国,目前应再主动一点,这样才能帮助美国这样较为年轻的文明,同时也帮助中国自己。

譬如美国不是很重视维护国际的公共安全吗?中国就应当与美国更多主动地沟通协调,清晰地划清主权区与公共区,确认强化中国在国际公共区的安全担当与责任。总之,中国应当帮助美国认识到中国力量不只是为自己的领土主权利益而存在,还为了世界及区域和平与发展秩序而努力,就有助缩小双方的观念差距。

在战术层面,中国应帮助美国认识到日本右翼抬头会重新构成对中美和亚太地区和平的共同威胁。日本民族对战争罪行的缺乏反省及对现实中国经济重新崛起的心理失衡,都极大增加了日本右翼复活反弹的可能性。

因此,为了维护亚太地区和平发展,中美双方应联手制约朝鲜核能力和日本右翼抬头,具体目标就是迫使朝鲜放弃发展核武器,而日本必须撤销推行其所谓的钓鱼岛“国有化”,这样才能有效防止区域极端势力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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