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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康熙六次南巡微服私访(3)

十七日,抵苏州。十八日是康熙帝五十二岁生日,午时,康熙帝召张鹏翮及河工人员指示:“河工虽已告成,不可不预为修理防护,以图善后之策。”

四月初九,康熙帝回銮途中经过清口,遍阅高家堰河堤。十一日,康熙帝来到惠济祠前,河道总张鹏翮率淮扬道张弼、大学士马齐等跪列河干,康熙帝站在石工堤上对诸臣说:“朕每至河上,必到惠济祠以观水势。康熙三十八年(一六九九年)以前,黄水泛滥,凡尔等所立之地,皆黄水也。彼时自舟中望之,水与岸平,岸之四围皆可摇见。其后水渐归漕,岸高于水。今则岸之去水,又高有丈余。清水畅流,逼黄竟抵北岸,黄流仅成一线。观此形势,朕之河工大成矣。朕心甚为快然。”

继续南巡清江浦检查杨家庄一带黄河堤坝,后南巡扬州、苏州、松江、杭州后北返江宁、视察高家堰水利工程后三月返回北京。在这次视察中,康熙指出用石代替泥土筑坝,以确保大坝长期抵御水灾。此次南巡,康熙帝以“河工大成”,筹划了善后之规。在康熙主抓黄河治河的六年里,就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就,是很难得的。

§§§第七节 第六次南巡,指授方略,实心求治

康熙帝以民为本,实心求治,他六次亲临河工,指授方略,经过几十年的治理,黄河两岸,漕运无阻,大江南北,到处是兴旺繁荣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对当时社会的安定和繁荣起到了促进作用。

康熙四十四年间,河工又出了问题。当年七月,黄、淮河水大涨,又发生了多年未有的暴涨,造成古沟塘、韩家庄、清水沟几处堤岸冲决,发生水灾,治河工程遭到严重的破坏。康熙命令张鹏翮严加修治,堵塞决口。康熙前五次南巡,都没有到黄河下游视察治河黄河下游河防工程。原因是河流湍急而河道狭窄,康熙第五次南巡得知下河由于治河成功多年丰收,当时就想到下河视察。但遭到张鹏翮的强烈反对,后来张鹏翮和漕运总督阿山决定疏浚河道,开鲍家营引河闸出张福口,这样可以减轻洪泽湖水突然猛涨对于高家堰的压力,使下游河道流速平稳,工程修好后,张鹏翮等奏请康熙南巡视察。这时康熙也对治河工作十分牵挂和担心。如康熙指示内阁和张鹏翮“河道总督报秋汛疏二十日方到,朕屡次亲阅河工洞悉情形,如奏报汛事早到,则其中或有所指示,犹可及时预防。嗣后有奏河工急务者,限两三日飞驰递送。”

康熙帝闻讯十分生气,立即降旨:“今春朕欲亲视高家堰,张鹏翮奏称堤岸工程俱完,又时当炎暑蚊虻正起,求停止亲阅,恳奏再四。朕以高家堰关系甚大,亲往阅视,见石堤尚有未完之处,所下之埽,已经二三年者朽烂亦多,将此情形一一指示张鹏翮及河工诸臣。朕又谕张鹏翮,大水时发,难以预料,尔务须昼夜防护。至分守堤工人员委用不当,朕亦谕及。今古沟、唐埂、清水沟、韩家庄四处堤岸冲决,河工将有复坏之事。大小河员惟知清水畅流为己功,不知高家堰之坝水泄太多,则清水力微,黄水必倒灌也。”

康熙对张鹏翮(一七零五至一七零七年间)治河成绩十分不满,尤其康熙发现为了疏浚下河,张鹏翮等人不惜让百姓大规模迁移,导致多处地区坟冢被毁。康熙大怒,把张鹏翮等叫到行宫外责骂。康熙帝命大臣速议具奏。康熙四十四年七月三十日,九卿等遵旨议复,处张鹏翮革职戴罪留任。康熙同时指责张鹏翮:“尔身为总河,河工事物漫不经心,今又以溜淮套地方可以开河请朕亲临,殊属欺诳。”但是康熙出于政治的需要和治河大局的考虑、张鹏翮治河确实有功等多种方面考虑,此事没有深究。在张鹏翮请罪折上康熙不但恩威并用将此事的危害和后果讲明,还指示:“自古治河皆顺水性为今之计,但当使灌水稍泄,其流乘未长时预为绸缪将来,水虽大长必不致于天然坝一带。旧有河形当挑浚,此河酌量可容粮艘建立闸座,大小则闭闸蓄湖水以敌黄水;大则开闸使之畅流。一面由武家墩通至运河,一面通至高邮湖,则商民船只皆可长行。尔即公同在河能员定议具奏。”充分表明康熙把黄河、淮河和漕运三者共治的决心。

由于冲决,康熙帝命两江总督阿山、漕运总督桑额和张鹏翮等共同详议漕运与民田两利的修治方案。次年正月,阿山等提出了创兴溜淮套方案,其主要内容是自泗州开河筑堤,引淮水至高家堰,入张裕口,再出清口。由于创兴溜淮套工程所需约银一百八十八万两,九卿认为河工事关重大,需饷浩繁,工程情形尤难详晰,非皇上亲阅指示,实难成功。共同叩请皇上亲临河上,指授方略。康熙帝认为他数次南巡,濒河官民不无劳扰,加之年已渐增,惮于临幸,不允亲往。但康熙帝对溜淮套工程并不放心,以为此等大型工程,若有闪失,劳民伤财,后果亦不堪设想。经大学士等再三恳请,康熙帝最后还是决定再次南巡。

康熙四十六年(一七零七年)正月二十二日,康熙帝启程离京,开始了第六次南巡,这也康熙最后一次南巡亲自指导治理黄河。

康熙帝由清口上岸,详细视察了溜淮套的地势。当天,康熙帝召集扈从文武、地方大小官员、河道总督及河工官员于行宫门前,严厉斥责张鹏翮不留心河工。对于溜淮套工程,康熙帝对诸臣说:“前阿山等查勘泗州水势,奏称溜淮套地方另开一河出张福口,可以分泄淮水,免洪泽湖并涨,保高家堰之危险。绘图进呈,请朕亲阅。昨日阅武家墩,朕尚谓果如阿山等所奏溜淮套可以开成。今日乘骑从清口至曹家庙地方详看,地势甚高,虽开凿成河,亦不能直达清口,与伊等进呈图样迥乎不同。且所立标杆多有在坟上者,不独坏民田庐,甚至毁坏民坟冢。……数年来,两河平静,民生安乐,何必多此一事?”康熙帝还指出:“明代淮黄与今时迥别。明代黄水势强,淮水势弱,故有倒灌之患。朕自甲子年南巡,阅视两河形势,记忆甚明。渐次修治,今则淮强黄弱矣。善后之策,尤宜亟讲。与其开溜淮套无益之河,不若将洪泽湖出水之处,再行挑浚,令其宽深,使清水愈加畅流。至蒋家坝、天然坝一带旧有河形,宜更加挑浚,使通运料小河,俾商民船只皆可通行,即漕船亦可挽运,为利不浅矣。”康熙下谕立停溜河套工程,经反复察视、研究,命挑浚洪泽湖出水口,加宽加深,使清水畅流,以达溜河套工程之效。

之后康熙南巡江宁、苏州、杭州等地,五月二十一日,康熙帝命自曹家庙回清口,将沿途所立标杆尽行撤去,百姓欢呼雀跃。康熙帝到清口登舟回銮。

康熙四十五年(一七零六年),康熙帝命移建王家营减水坝,康熙四十七年(一七零八年)黄河流域终于出现“黄、运、湖、河修防平稳”的大治局面。虽然康熙四十七年(一七零八年)后黄河决口时有发生,但是长达三十年黄河安澜的局面基本形成了。四十九年(一七一零年)又建惠济越闸,五十一年(一七一二年)谕建卞庄挑水坝,五十八年(一七一九年)开王家营东引河,分漕北趋,以保南岸老坝、车路险工,于是治法大备。

“黄淮河治理大功告成之日,也同样是清廷天下大治之日”康熙帝以民为本,实心求治,他六次亲临河工,指授方略,经过几十年的治理,黄河两岸,漕运无阻,大江南北,到处是兴旺繁荣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对当时社会的安定和繁荣起到了促进作用。

作为我国古代杰出的政治家,康熙六次南巡不仅为了治理黄河,而且一路上体恤民情、赈济灾民、轻车简从、减筑行宫。往返供仪,悉发内帑,还曾要求“预饬官吏,勿累闾阎。”康熙作为万人敬仰之帝王,一路上祭祀孔子等历史上的古圣先贤、拜祭明孝陵、笼络江南等地的地主士大夫阶级……他为谋求清朝盛世作出了卓越贡献。

康熙南巡,对所经之地吏治多有关注,号称为百姓选清官。野史中就流传中许多有趣且亲切的关于康熙南巡的故事。

有一年,南巡出畿南至河北固安地方,当地百姓夹道跪地,挽留当地一个小县令。这县令名为杨馝,算是个骨鲠之士。作为县令,杨参与了修治永定河的工程。按例,河工应于秋汛一过就开工,这年,河道总督黄某拖延工期,到冬天还在赶工。老百姓冬日涉水,寒冷不堪。杨馝可怜百姓,同意大家等太阳出来暖和一点再开工。河道黄某巡查,发现有百姓来迟,就下令鞭打。杨苦劝不听,一时怒,牵着这位河道大员的马说:“如此寒冷的天气,你穿着厚厚的裘皮还冷得打战,却硬要这些赤足露腿的百姓天不亮就来上工。来来,你能去,百姓就能去。”黄某特别气愤,准备上章弹劾杨馝,幸得巡抚从中调和,才没把事情闹大。而杨馝心疼百姓的事做了不少,名声也传扬开来。康熙南巡正逢杨馝调任宛平,老百姓夹道跪迎,也是为了挽留杨馝。康熙听了百姓的要求,大声说:“我另外给你们这里选一个好官来,怎么样?”这时,道旁有一妇女大声回应:“那你不如另外选个好官给宛平?”康熙大笑,觉得这女子说的也是实话,下令杨馝仍旧做固安县令。

仪封人张伯行因治河有功从山东济宁道员迁任江宁按察使,康熙南巡中了解到他的事迹,遍问当地官员,当地官员异口同声地表示称赞。康熙帝大喜,称之为江南第一清官:“你们不要保举,还是朕来保举他。将来他当官好,天下都以朕为明君。如果贪赃枉法,天下人笑朕不识人。”康熙到江南,即升张伯行为福建巡抚,后来果然官声极佳,论者皆以康熙帝有知人之明。

南巡之际,康熙优待老人和高龄官员之事更是不少。

康熙三十八年回銮时,曾驻于江宁织造曹寅府中。这个曹寅,根据现代中国红学界的研究,就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在康熙时曾显赫一时,“世受国恩,与亲臣、世臣之列”。曹寅当时请出老母谒见康熙,康熙见之大喜,说“此吾家老人也”,赏赐甚厚,并御书“萱瑞堂”匾额以赐,时称为罕见的恩赏。

对于年老的大臣,也多有恩赏。比如老臣陈廷敬,特准游西湖一日,见宫眷车不需避路。随行大臣及当地官员得到御赐食品外,对于高龄老者,格外加赏,如老臣宋荦,御赐豆腐,并命御厨教以制作之法。宋荦请康熙为自家庭园题写匾额,康熙说,你这园子叫“西陂”,这两字不好写,宋说也请了许多高手来写这二字,但多不工,只好请皇上赐予了。大臣们见康熙这日兴致很高,纷纷求他为自家题匾,宋倚老卖老,说,论年龄应该先给我家写。康熙当场书写了匾额,事后又收回,重写了一幅换了回来。此类优礼与题词之事,在六次南巡中极多,如致仕大学士张英于淮南迎驾,御书“笃素堂”、“谦益堂”等匾额赐之。不仅对旧臣,对于一般见到的老者,赏赐也会多于一般官员,如第六次南巡时,在虎丘赐圣恩寺僧人际志人参二斤,哈密瓜、松子、榛子、频婆果、葡萄等十二盘,并解释说“吾见和尚年老也”。

康熙六次南巡为清王朝大一统的统治局面与经济文化发展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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