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46)式中资本K是固定的,所以直接可以决定r。如果现在假定资本在国家之间可以自由移动。根据前面的假定r<r*可知,外资企业所在国会将一部分资本转移到东道国,所以外资企业所在国的资本总量会下降,而东道国的资本存量会增加。从而进一步导致资本投资国的资本收益率会上升,而东道国的资本收益率会下降。这些变化同样体现在单位成本曲线上,CC曲线因为资本收益率上升而上移,C*C*曲线则因为资本收益率水平下降而向下移动。同时,从图中可以看出,投入品的范围扩大,从z*扩大到z’。这就表明东道国配套企业专业化生产的范围扩大到[0,z’),而外资企业的专业化范围则缩减为(z’,1]。
当然这同样也会影响到各个国家的劳动力需求。对于对外投资国而言,专业化生产范围缩小,发生转移的生产活动为(z,z’),这些活动比仍然留在国内的生产工序缺乏技术含量,是劳动密集型的。这就意味着,当拥有先进技术的发达国家将最没有技术含量的生产工序向外转移时,该国会减少对非熟练劳动的需求。
至于本土配套企业所在的东道国,增加的工序其技术含量比以前从事的生产工序都高,体现的要素特征比以前更高级。比如电脑的配套加工转移至江苏昆山,首先是电脑的附件,然后是机箱、键盘,再后来就是核心的驱动器。这种要素特征的转变在本土配套企业中可以体现在生产上对熟练劳动力需求量的增加。
因此,伴随着跨国公司的全球投资行为,东道国会不断地适应外资发包企业的需求,在产品的配套生产链上,不断发生产业技术偏向型的变化,例如更多地使用计算机,更多地运用母国公司的质量认证系统等。中间品贸易或者说配套生产能够促进参加方的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东道国配套企业所配套的产品随着配套能力的提升从而发生密集型的转变。
二、价值构成层面:FDI对配套产业链升级的影响模型
配套产业链升级的第二个层面是从价值构成角度来看,配套加工的产业链环节从低附加值配套向高附加值配套的转变。Borensztein(1998)的技术溢出模型可以用来经验检验发展中国家技术扩散与经济增长过程中FDI的作用。在配套产业链上,本土企业生产产品附加值的提高离不开外资发包企业溢出效应的支持,具体主要来自于其资本积累和对资本的运用对本地企业效率和产出的影响。因此,还需要借鉴Feder(1982)夏玉华外商直接投资与中国技术进步[D]厦门大学,2007,38‐40研究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的模型,将外资企业对本土企业的影响纳入分析函数中。鉴于外商直接投资主要集中在制造业各个行业,而且制造业各行业的数据指标口径比较一致,所以模型的建立与检验均以制造业为分析对象。
(一)模型的构建
Vdt=AKγftLαdtKβdt(47)
(47)式中Vdt表示本土配套企业在一定时期的附加值,A表示技术水平,Ldt定义为本国的劳动力投入,Kdt代表本国的资本投入,Kft表示外资企业的资本数量。技术水平A的提高受到外资发包企业资本投入的影响,也与该国人力资本水平有关。具体体现在(48)式上:
A=A(Kft,Hdt)(48)
这样将(47)式变形为Vdt=Vd(A,Kft,Ldt,Kdt),将(48)式代入其中,
Vdt=Vd(Hdt,Kft,Ldt,Kdt)(49)
对(49)式进行微分,可得:
dVd=VH×dHd+VKf×dKf+VL×dLd+VKd×dKd(410)
由(410)式变形可得:
dVdVd=VHHdVd·dHdHd+VKfKfVd·dKfKf+VLLdVd·dLdLd+VKdKdVd·dKdKd(411)
dVdVd=α1×dHdHd+α2×dKfKf+α3×dLdLd+α4×dKdKd(412)
(二)参数的设定
α3、α4分别表示本土配套企业劳动和资本增长对附加值增加的边际生产弹性,α1表示人力资本的边际生产弹性,α2表示外资企业的资本积累对附加值增加的弹性,即外资企业资本积累的溢出效应。
采用方程(412)的对数形式为(变量前的估计系数可看作是弹性系数):
lnVdt=C+α1lnHdt+α2lnKft+α3lnLdt+α4lnKdt+μt(413)
根据方程(413),采集相关数据进行计量模型的检验,如果α2的检验结果大于0,说明外商直接投资对企业附加值产生了积极的影响,通过同一行业外资的进入,对这一行业内资企业的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促进了内资企业的升级。
三、劳动生产率层面:FDI对配套产业链升级的影响模型
外商直接投资对配套产业链升级影响的第三个层面是劳动生产率,体现为配套生产的过程从低劳动生产率向高劳动生产率的演进。
第二章的文献综述部分已经系统地总结了外商直接投资对劳动生产率的影响,国内外学者在对一些国家(或地区)和行业的研究中发现,外资企业的劳动生产率相对于本土企业较高,生产更有效率。外资企业对本土企业劳动生产率普遍发挥不同程度的积极作用。在本土配套企业参与到外资企业的产业链后,开始从事部分环节的配套加工生产,外资企业或多或少对本土配套企业产生了技术溢出效应。本土企业如果想要得到外资企业发包的订单,势必要达到与外资企业配套的基本要求,如一定的生产能力、配套工艺等,劳动生产率过低肯定不能满足外资企业配套能力的要求。在进入配套产业链系统后,本土配套企业会随着外资企业的发展而不断地提升自我,如按照外资企业的质量认证系统检验商品,引进外资企业要求的机器设备,外资企业技术、产品的升级会直接、间接地拉动本土配套企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
假定本土配套企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可以分解成以下三个部分:一是本土配套企业自身通过科技投资、研发活动产生的技术进步;二是与之有产业关联效应的外资企业的溢出效应带来的效率的提升;三是同一行业中其他外资企业的竞争效应带来的刺激感应。
考虑C‐D生产函数式
Yit=AitLα1itKα2it(414)
Y表示本土配套产业的总产出,L与K分别表示该部门的劳动力和资本投入,A表示劳动生产率参数。下标i和t分别代表行业和时间,α1代表劳动产出弹性,α2代表资本产出弹性。接下来,假定Ait可以被分解为三个部分,即:
Ait=B0eatRα3itFα4itCα5it(415)
B0eat表示每年增长率为a的外生劳动生产率变化;R表示内资工业部门自身的研发投入;F表示外资企业的溢出效应;C表示外资企业的竞争效应。
将(415)式代入(414)式,可得表明内资企业劳动生产率和外商直接投资之间关系的生产函数:
Yit=B0eatRα3itFα4itCα5itLα1itKα2it(416)
对(416)式取对数形式加上随机扰动项uit,可以得到基本的计量方程:
lnYit=lnB0+at+α1Lit+α2Kit+α3Rit+α4Fit+α5Cit+uit(417)
由(417)式可知,影响本土配套产业生产率增长的主要因素包括企业自身的劳动力投入、资本投入、配套企业自主的研发投入和外资企业产生的影响。如果代表技术溢出效应的变量参数估计值α4经计算为正值,则可以肯定外商直接投资对配套产业链劳动生产率的积极作用。
(第三节)FDI对中国配套产业链升级影响的模式分析模型
在全球产业链的框架下,升级是与生产更好的产品、工艺改善或功能提升等组合紧密联系在一起。Humphrey&Schmitz(2000)提出了全球产业链升级的四种模式:工艺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链条升级(见第二章(第二节))。借鉴Humphrey&Schmitz(2000)的分类方法,并将之运用到配套产业链的分析过程中,配套产业链的升级规律依照全球产业链的发展模式也从最简单的工艺升级、产品升级不断发展到高级的功能升级和链条升级。为了考察在配套产业链升级过程中外商直接投资所发挥的作用,本节以下内容就按照产业链升级的具体分类逐一进行理论分析。
一、工艺升级模式的模型分析
(一)理论模型的建立
参考范承泽等FDI对国内企业技术创新影响的理论与实证研究
(1)模型假设在配套产业链上,本土配套企业的工艺升级主要来自于企业的研发投入。配套企业的研发水平提升有两个主要渠道:一是通过企业自身研发的投入;二是来自于外资发包企业提供的技术帮助。
(2)模型进一步假设第二个研发能力提升的渠道(t)随着本土配套企业接受外资发包企业订单(O)的增加而增加,配套企业在成为稳定的重要的外资企业合作伙伴后,外资企业会更重视其上游企业的生产能力和技术水平,因此本土配套企业从外资企业那里获得的收益会更有价值。所以该假设可定义为:
t=T(O),T’(O)>0(418)
(3)根据配套企业第一种研发水平提高的途径,本土配套企业自身科技的研发投入(r)也受到许多因素的影响,具体表现在三个方面:
(1)本土配套企业自身的科技研发投入R;
(2)外资发包企业对研发效率的影响F;
(3)在同一行业中外商直接投资的技术溢出效应S。由以下三个方面可以将企业自身的研发(r)定义为:r=H(R,F,S)(419)由(419)式可以假定,本土配套企业自身的研发(r)与三个变量之间的关系是正向的,即表现为:
H1>0,H2>0,H3>0。进一步,科技研发投入与其他要素投入一样都遵循边际报酬递减规律,即H11<0。而H12表明外资发包企业在本土配套企业内部的投入对企业研发效率的影响,H13则表明同一行业中外商直接投资对配套企业研发效率的影响。所以,H12与H13的值均是大于零的。
(4)由第一点的假设,综合第二、三点的分析,本土配套企业的研发水平可以是(418)式与(419)式的综合:P=T(O)+H(R,F,S)(420)
(二)模型的进一步分析
1.关于外资发包企业参与本土配套企业研发的影响F假定不考虑其他投入要素的产出能力,仅以科技研发投入为研究对象。配套企业自身的研发投入加上外资发包企业给予的技术指导以及外商直接投资的外部效应,这些都构成了企业以科技研发为变量的生产函数,即表现为:Y(P)=Y((T(O)+H(R,F,S))(421)生产函数仍然满足Y’(P)>0,Y″(P)<0在(421)式基础上,配套企业的利润函数可以表达成:π=Y(P)—R=Y((T(O)+H(R,F,S))—R为了实现企业利润最大化,其利润函数的一阶极值条件为:π’=0即Y’(P)—1=0或(422)将(422)式进行R和F的全微分,可以进一步得到:Y’H11dR+Y″H21dR+Y’H12dF+H1Y″T’dF+H1Y″H2dF=0dRdF=—Y’H12+H1Y″T’+H1Y″H2Y’H11+Y″H21(423)由前面的分析已知,H12>0,H11<0,Y’(P)>0,Y″(P)<0所以(423)式的分母Y’H11+Y″H21<0分子方面,H1Y″T’+H1Y″H2<0,Y’H12>0由以上的推导可知,dRdF的符号正负性直接与分式分子的符号相关。如果是正效应,意味着本土配套企业在为外资发包企业提供配套服务的过程中,受到了来自下游外资发包企业对本企业研发的指导与帮助,产生了积极的补充效应。
如果表现出来的是负效应,则说明虽然本土配套企业为外资发包企业配套的比率十分高,但企业产值的绝大多数都来自于接受发包企业的订单,本土企业的发展受到外资发包企业的牵制。工艺的升级更新完全取决于外资发包企业提出的升级要求和升级方案,因此随着(O)的不断增加,T’(O)越来越大,本土配套企业会开始减少自身的科技研发投入,逐渐减弱自主意识。
根据上述的推导分析,可以产生第一个有关配套企业研发能力提升乃至工艺升级的推论:
推论1:本土配套企业的科技研发投入可以随着与外资配套业务的增加而增加,前提条件是本土配套企业需要积极地利用在配套业务中外资企业为其提供的各种形式的技术创新服务,并且以外资企业提供的技术帮助为参考,积极投身到自主的科技研发、工艺改良等重要升级活动中。表现在(423)式上,为了要满足dRdF>0,则主要取决于Y’H12>H1Y″T’+H1Y″H2。
2.同一行业中外商直接投资的溢出效应S
由(422)式利润最大化的一阶条件对其做R和S的全微分,可以得到:
Y’H11dR+Y″H21dR+Y’H13dS+H1Y″H3dS=0
dRdS=—Y’H13+H1Y″H3Y’H11+Y″H21(424)
与(423)式的分析一样,(424)式的分子Y’H11+Y″H21<0。分母中Y’H13>0,H1Y″H3<0。dRdS的正负性还是取决于分母两式的净效应。H13表明同一行业中外商直接投资对本土配套企业研发效率的影响,某一配套企业所受到的外商直接投资的外部效应。如果其溢出效应足够大,能够抵消企业不断投入产生的报酬递减效应,这时本企业的研发投入会随着溢出效应的扩大而不断增加,促进企业科技研发的良性循环。因此,第二个推论便是:
推论2:外商直接投资在整个行业中通过各种溢出机制对本土配套企业产生溢出效应,如果这些溢出效应非常大,抵消了报酬递减效应产生的负面作用,那么同一行业中外商直接投资对本土配套企业的科技研发产生的影响是显著的。
3.F与S的综合效应
由(423)式和(424)式,求二阶交叉偏导数:
d2RdFdS=dRdF(dRdS)=—H123Y’(Y’H11+Y″H21)+M(Y’H11+Y″H21)2
M=(Y’H11+Y″H21)[(Y″H13+YH1H3)(T’+H2)+Y″H123+Y″H1H23]
—(Y’H13+H1Y″H3)[(Y″H11+YH21)(T’+H2)+Y’H112+2Y″H1H12]
如果要满足d2RdFdS>0,则取决于H123的值。H123可以表达为d(H23)dR的形式。H23就是前面两个效应的综合,本土配套企业内部受到的外资发包企业和行业范围内受到的FDI对企业研发投入的正面影响,其影响越大,对企业内部研发能力的提升作用越强。H123也就表明企业自身科技研发的投入与外力之间的互补效应。H123越大,互补作用越明显,企业进行研发投入的积极性就越大,动力就越强。综合起来,可以得到本土配套企业研发投入的第三个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