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好是六点,大楼正门按时打开,为迎接新的一天上班的人们。D进入大厅,那个摄像头还瞪着自己。大厅里也就是几个保安人员,没有其他人。快速走到电梯口,上了梯子,还是老手法,先到26层,再往下爬到24层。
按指纹进入办公室,没有人。迅速走到自己座位,那个手机还在桌子上。伸手刚要去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D一大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这怎么回事儿,难道又是这家伙?不可能啊。D一脸狐疑,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到底接还是不接。感觉周围是死一般寂静和麻木,只有那个不停闹响的铃声让他感到时间的流逝……手机现在还没爆炸就是万幸了。如果是这家伙,那么这家伙已经知道是自己,肯定要引爆炸弹,如果不是这家伙,那倒不用担心了。下了狠心,走过去,看到手机号码,妈的,还是那家伙!
D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否则这家伙也不会这么故意地用原来的电话号打给他,也不可能这么巧,自己刚进来,就让电话响起来!妈的,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啊。D摇了摇头,拿起了手机。
“哈哈,狄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听到这笑声,有一股恶心的感觉罩满全身。
“怎么了?”
“别来无恙啊,咱们的游戏还没结束呢。”
“呵呵,您确实很聪明,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不过您还是乖乖地回来了。”
“是么,我也可以现在走人。”D想着,这傻逼,要不是自己走进来,他怎么能找到他。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知道他进来的。
“没时间跟你废话,我告诉你,今天算你命大,如果刚才你不接电话,我就直接炸了你,到时候你的尸体能不能完整我可不敢保证。哼,不要太得意,到现在还没人玩得过我!”
“你虽然跑了,但我知道,你肯定还会回来,哈哈,你小子就是太自以为是,那颗炸弹放在公司,你肯定不放心,这我很清楚。所以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我就赌你回来,而我在这儿守株待兔就行。”
这句话让D确认了两件事情。一个是他确实提前(拿手机之前)知道D回来了,另一个是手机里确实有炸弹。
“怎么不说话了,狄先生。”
“我可以报警。”
“报警,哈,他们能干吗,来了收尸吗?我告诉你,反正一定得有人死,而且是因为你!你来了也就是想承担自己犯的事儿而已。我刚开始有点小看你了,结果让你钻了空子,否则这事儿早他妈该结束了,还折腾到现在。”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这样,没时间跟你废话。现在要么听我的,继续玩下去,完成公司的任务,要么直接结束游戏。你也甭折腾,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你选择吧。”
D没听明白,他为什么说这种事儿一般不会折腾到这么久,难道一般都不是这样的?但是这小子并没回答,岔开了话题。不过D对于自己重新回到公司被他逮到一点没有懊悔的感觉。本来他以为他回来的原因是为了炸弹,怕有人受到炸弹伤害。现在才明白是因为,因为这事儿必须得有个了断。他不想再做逃兵,一定要直接面对。他能跑到哪里去,公司是绝不会放过他的,只有跟这个家伙决出个胜负,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你说吧,怎么办?”
“好,这种合作的态度就很好。不过我要警告你,第一次算你走运,但不要奢望还会有第二次。这一点你放心。只要你稍微耍滑头,或者我稍微觉着不爽了,我就直接引爆炸弹,让你脑袋搬家。明白我意思吗?我现在完全可以随时中止这游戏!公司已经授权我这么做了,我也懒得费这个神。”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随时杀我?”“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每一步都得按照我说的去做。”“……”“第一,你还是不能离开这里;第二,从现在开始,你不能挂断电话,一旦挂断,我就视为游戏结束,引爆炸弹;第三,你必须在八点半之前完成任务,否则也同样视为游戏结束。”“这怎么都变了?”“你当我是傻子啊?像你这样的必须得时刻用绳子拴住脖子,否则一下子就跑掉了。我必须保证公司的任务顺利进行下去。你要么接受,要么就这样。”妈的,这就等于把炸弹绑在了自己身上。“原来不是说好了是二十四小时的吗,这怎么也改了?这不行啊,他们都是八点半上班,我哪有时间动手?”“这个你自己想办法,是你的事儿,我这条件已经够宽裕了。”真他妈的,D看了看表,六点二十多,必须赶紧行动。得先把这小子找出来。不知道这小子现在藏在哪里,怎么就知道自己进来了,自己身上也不该再有什么追踪器啊。刚才上楼的时候也留着神,没见什么异常。走到窗户跟前,外面一辆车也没有。
“好吧,我知道了。那我问你,你的,就是公司的承诺还有效吗?等我完成了任务,还可以安全离开这里吗?”
“哈哈,狄先生,真是个人才啊,到现在还跟公司讨价还价。不过我告诉你,公司是讲信用的,当然这也得看你的表现,像刚才这样耍小聪明那就不好说了。有没有完成任务都得由我来检查,到时候都得一一确认。还有,你的护照和机票好像都落在我这儿了吧,跑路的没有这些东西怎么行,哈哈哈。”该死,真让这家伙拿到了。
“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嘛,呵呵。”“呵,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上来的。”“狄先生,不要问不该问的问题,你又在浪费时间。”妈的,确实是浪费时间。
“呵,行,明白了。”D正要习惯性地挂电话时电话那边说:“嘿,狄先生,我说过别挂电话,你必须一直开着。刚说的游戏规则,这么快就忘了?”
“好吧,我知道……”靠,必须得把这家伙找出来!这是个关键。到底是哪个细节出了问题,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进来的,在哪儿看着我,好好想想。“你怎么不说话?”“我,说什么,我得想办法杀人啊!”“哈哈,您确实个人才,不过你最好时刻汇报一下你现在在做什么。我得时刻确认你正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跟你要完成的任务有关系——否则我说过是什么结果了,这样我也好配合你工作,哈。”该死的家伙!
“好吧,我正在想办法,想办法怎么杀了你,靠。”“哈哈,你很幽默,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这家伙,话怎么这么多,这可不像以前。妈的,这家伙很狡猾,不仅为了确认D时刻拿着手机,另一方面也是在分散D的注意力,不让他好好思考。必须得想办法。“我没时间跟你费工夫,我现在在敲她的抽屉,那里应该有她的遗书。”“谁?”“小白,一个女孩。”“哦,一个女孩,一个女孩您都盯上了,嗯,很不错。看还有谁,看你一整天都干了什么,你到底找到几个人了?”“我说过两个,一个男的,一个女的……”D其实没敲什么抽屉。只是到跟前转了转,弄出一些声响来。“那个男的是谁?都有证据吗?”“有,当然有,这你放心——这边找不到,我去看她的档案柜。”
又一次反复,但是这家伙还是无动于衷。D刚才没拿什么遗书,骗了他,但这家伙却毫无察觉。看来这家伙现在是根本看不到自己。这家伙到底在哪儿?D一边跟那家伙瞎聊,一边又在办公区找了找,没有,没有人。那他在哪儿?我一进来就知道我要拿手机,但却不知道我现在做什么……“找到了没?”
“等一下——”
D快步走到办公区门口,但并没有靠近门,而是靠墙边站着,隔着玻璃门看到了外面那个摄像头。只有这一个东西能够具有这个特性——能看到我进来了,但却看不到我在里面干吗!
妈的,不愧是个老手。这家伙现在肯定在那里——总监控室!这家伙肯定提前去了那里,所以只要D进入这个大楼,他的所有情况这家伙全知道(那个一楼大厅监控器也肯定修好了)。对,就是这样,只有这种可能性!好,现在就是找到他,干掉他——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好了,拿到手了,我怎么给你?”
“你还是操心一下您要完成的任务吧,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给证据有的是机会。”
“那好吧,现在,我得去做一些事情。”D一大步,跨过了办公室门。
“什么事儿?”
“我准备动手了。”“人呢?”“人,当然得等他们上班。不过我不能在这儿干掉他,一旦枪响谁都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出了办公区,走到电梯口。“你小子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傻逼。“我现在去天台上看看那边的情况,那个地方最适合动手。”“天台?干吗上那儿。别蒙我,谁能听你的话,会跟着你上天台去?”D已经上了电梯。“这你就不知道了,她会听我的,而且很会听我的。昨晚我还教训了一下她男友呢,应该是前男友。呵,你也去过那里,应该知道,那边风景还不错吧?”“……”D略带调侃的语气,这家伙却反应迟钝。“我也不是傻子,我不会直接开枪杀了她,那样我真是个罪犯了,起码被别人这么认定。反正她想自杀,我就先把她引到上面,然后想办法直接推下楼去,这样很自然的成了自杀现场,再有那个遗书,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这不很好嘛,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不要耍花招,别忘了,你可是拿着炸弹的,哼!”“我知道我在干吗。”电梯到了28层。D在那儿装模作样地耽误了一两分钟,又往下走。电话里跟他说:“这上面的门给锁了,早上还没开,我得去找钥匙!”“你要上哪儿?”“当然是物业了,他们有钥匙,这会儿应该在一楼大厅吧。”“物业怎么可能在一楼?”“找保安,我去找保安,他们肯定有钥匙,我认识姓方的一个,他就是管楼上门的。”“……”对方不说话,默认了吧。电梯往下走。抬头看到摄像头正盯着自己。数字在26,25,24地在变。当数字变成21的时候,D突然把电梯给停了下来。还没等电梯门完全打开,D已冲出电梯间,向控制室跑去!电梯口离控制室只有很短距离,这个白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和他在一起,他想引爆炸弹也来不及了,靠!
电话那边没什么反应,也没在说话。这家伙在干吗。D已经到了控制室,手握紧勃朗宁手枪,正准备一脚踹开门——却发现门并没有上锁,半开着!D进去一看,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