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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告别白宫(2)

9月4日,艾森豪威尔、古德帕斯特、杜勒斯在商讨台湾问题时,杜勒斯说:“尽管使用原子弹会冒政治风险,但我还是全力支持使用它。当我们的武器库中存放这些武器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承认了使用这些武器是要冒风险的。在任何规模的冲突中,我们的国防都适应于使用这些武器。如果因为世界舆论而不使用它们,就要修改我们的国防条例。”尽管杜勒斯这样说,但是艾森豪威尔仍然犹豫不决。他说:“万一我们使用原子武器攻击了中国的机场,共产党很可能会报复的,他们也会用核武器攻击台湾的。”这天,艾森豪威尔授权杜勒斯发表声明:台湾海峡的安危和金门、马祖岛息息相关,为了保卫台湾,我们必须确保金门、马祖岛的安全。为此,我们将直接以武力介入这两个岛屿。目前看来,还未判定有此必要。如果总统先生认为情势迫使我们必须采取行动时,我们将毫不犹豫做出决定。

看到这样的声明,美国前国务卿艾奇逊指责政府说:“看来,政府就这样满不在乎地听任自己卷入了中国的战争,在错误的道路上越滑越远。在这场战争中,我们没有朋友、盟国,根本不值得牺牲任何一个美国人的生命。”

1958年9月6日,也就是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发表声明后的第二天,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周恩来说:“1958年9月4日,在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的授权之下,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发表声明。在声明中,他公然进行战争挑衅,威胁我国政府,说要在台湾海峡扩大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侵略。这使台湾地区原本紧张的局势加剧,这严重威胁到远东和世界的和平。为此,我将代表中国政府发表声明。”于是,周恩来总理就台湾海峡地区的局势发表了这样的声明:

一、台湾和澎湖列岛自古就是中国的领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它们已经由日本的一度侵占归还了中国。中国人民行使主权解放这些地区,完全是中国的内政。这是中国人民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美国政府自己也曾经正式声明不在台湾地区卷入中国的内争。如果不是因为美国政府后来背弃自己的声明进行了武装干涉,台湾和澎湖列岛早已获得解放,早已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管辖之下。这是全世界一切公正舆论所一致承认的、不可抹杀的事实。

二、美国支持盘踞在台湾和澎湖列岛的早已被中国人民唾弃的蒋介石集团,并且直接用武力侵占台湾和澎湖列岛,是干涉中国内政、侵犯中国领土完整和主权的非法行为,是同联合国宪章和一切国际法准则直接冲突的。美国和蒋介石集团签订的任何所谓条约和美国国会通过的任何有关的决议,对中国人民是完全无效的,他们决不能使美国的侵略行为合法化,更不能成为美国在台湾海峡地区扩大侵略范围的借口。

三、中国和美国在台湾海峡地区的国际争端和中国人民解放自己领土的内政问题,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件事。美国一贯企图把这两件事混淆起来,以掩盖它对中国的侵略和干涉。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中国人民完全有权采取一切适当的方法,在适当的时候,解放自己的领土,不容许任何外国干涉。如果美国政府悍然不顾中国人民的再三警告和世界人民的和平愿望,继续对中国进行侵略和干涉,把战争强加在中国人民的头上,美国政府必须承担由此而产生的一切严重后果。(引自1958年9月7日《人民日报》)

9月7日,艾森豪威尔下令说:“为了让蒋介石的船队顺利向金门运送补给,从今天开始,美国海军开始为他们护航。”得到命令后,美国海军在台湾地区迅速集结了大量的舰艇、飞机和海军陆战队员。从下午3点左右到傍晚7点,一直有4艘美国军舰在金门、厦门附近的海域活动。为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奉命发言,对美国舰队入侵中国领海一事提出了严重警告。此外,毛泽东主席向在福建前线参战的部队发出了一道命令。他说:只许打蒋介石的舰队,不准打美国舰队。万一美国舰队向我军开火,也不要还击。接到命令后,前线的部队非常吃惊,有的人还以为传错了。发出这样的命令肯定令人大惑不解。前线的指战员,没有一个人知道毛泽东的真实用意。

当由美国军舰护航的国民党补给舰队抵达金门料罗湾港口时,中国人民解放军全线炮轰国民党的军舰和运输船。解放军一开炮,美国护航舰队就丢下国民党军舰和运输船,独自溜走了。结果可想而知,国民党军舰被击沉了好几艘。在解放军向国民党军舰开火的时候,美国军舰之所以有如此的举动,肯定是按照命令执行的。是艾森豪威尔下令,不让他们与中国人民解放军发生直接军事冲突。

福建前线总指挥叶飞上将如实向周恩来总理汇报了敌人的情况,告知他一开火美国军舰就独自跑了。在与中国人民的较量中,美国政府输了,这就是毛泽东下令只打蒋介石舰队的真正用意。之所以开火后美国人跑了,因为是毛泽东号准了美国政府的脉——他们终究是不愿替蒋介石卖命的。

美国的侵略行径遭到国际舆论的强烈谴责,而中国人民争取主权的斗争是正义的,它赢得了全世界人民的同情和支持。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写信警告艾森豪威尔说:“你必须悬崖勒马,否则必将招致恶果。你应该明白,美军不撤离台湾,远东就没有和平。你对中国的侵略就是对苏联的侵略,就是无视苏联的存在,无视世界和平。你以为核讹诈就能吓倒苏联、吓倒中国吗?告诉你,你想错了。如果美国执迷不悟,对中国发动原子进攻,那么它立即会遭到同类武器的猛烈反击。不信,你就拭目以待吧。”

为了和平解决台湾问题,IO月6日,彭德怀元帅向台湾、金门、马祖军民发表了建议国共双方举行谈判的文告。

发布文告后,彭德怀就下令让炮击金门岛的士兵停止炮击。他说:我们停止炮击是为了让金门军民得到充分补给,以利于他们固守。兵不厌诈,也许国民党以为我们在采取欺骗手段,其实,这不是诈,这是民族大义。我们这样做有益于台湾、金门、马祖等岛的中国人,不利于美国。这样做,对我们自己也没有损失。为了对付美国人,我们必须把中美界限分得清清楚楚。

在这场斗争中,中国政府做到了有理有据,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

接到彭德怀的布告后,台湾发言人说,一会儿停、一会儿打,这只不过是共产党的一条诡计罢了。所以,顽固的台湾当局毫无悔悟,他们拒不接受和谈,加紧战争准备,还高叫着反攻大陆。他们甚至还邀请杜勒斯到台湾,策划进一步实施《中美共同防御条约》。

为了惩罚执迷不悟的国民党当局,彭德怀元帅下令,从10月20日开始恢复前线的炮击。此时,杜勒斯正在赴台途中。金门重新响起炮声,这令他惊慌失措,美蒋会谈的计划也被彻底打乱。杜勒斯无可奈何地说:“会谈的原计划被打乱,因为解放军恢复了对金门蒋介石军队的炮击。我们不可能在重燃的炮火中会谈,这与停火后的会谈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据当时西方通讯社报道:在金门岛恢复炮击的时候,美国国务卿杜勒斯正在前往台北的途中。在听到恢复炮击的消息后,他立即打电话给艾森豪威尔商谈与台湾会谈之事。此时,美国时间是清晨5时30分,还在睡梦中的艾森豪威尔被电话铃吵醒之后,和杜勒斯谈了几十分钟。据说,因为台湾和谈一事,美国务院和艾森豪威尔、国务院和杜勒斯以及杜勒斯和助理国务卿罗伯逊之间,通过长途电话进行了多次商谈。本来是中国人自己的事情,美国人却如此兴师动众,实在是荒唐可笑。

台湾海峡危机之时,禁止核试验的辩论在激烈进行,而黎巴嫩危机还没有解决……艾森豪威尔因为插手他国的内政忙得焦头烂额,同时,他还要背负舆论的压力。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发展。艾森豪威尔说:“只要遇到有8结尾的年份,好像总会倒霉。1918年,我错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1928年,我在巴黎写书,我觉得事业好像就从此停顿了一样;1938年,是我在菲律宾的最后一年,与麦克阿瑟有过一些斗争,为此我甚至担心永远不能离开他和这个岛屿;1958年,是我一生中最倒霉的一年。”艾森豪威尔的解释有些牵强和迷信,无论他怎样解释,也掩盖不了他对华侵略的实质。最终他对华讹诈的计划并没有成功,这也许是他认为1958年是最倒霉的一年的原因之一吧。

艰难的历程

对艾森豪威尔来说,1958年是最倒霉的一年。这一年,美国的内政外交都令他忧心。除了台湾问题之外,国内的中期选举,其他一系列的政策等等都困扰着艾森豪威尔。

美国宪法规定,美国国会由参议院和众议院组成。国会选举每两年举行一次,一次是同四年一度的总统选举一起举行,另一次是在两次总统选举之间举行。两次总统选举之间举行的国会选举,通常称为“中期选举”。中期选举是两党政治实力的体现,也是两党选举策略、选举能力的较量,所以它历来被视为两年后大选的预演。如果某党派在中期选举中失败,会给两年后的大选蒙上阴影。1958年,为了赢得中期选举,美国共和党、民主党两大主要政党展开了激烈的竞争。

1958年10月中期选举的时候,民主党抓住一切机会,大肆攻击共和党。他们抓住艾森豪威尔和共和党内保守派的分歧大做文章。对此,艾森豪威尔回击说:“民主党又不是没有分歧,你们能团结起来仅仅是因为两年一次的政治竞选罢了。”

在竞选期间,为了说服民主党降低批评的调子,艾森豪威尔要求杜勒斯强调美国国防态势如何坚强。但是民主党参议员们对此不感兴趣,他们关心的是竞选期间可能出现的情况。肯尼迪直截了当地问杜勒斯:“在导弹竞赛中,我们的地位究竟如何?”杜勒斯说:“对于这一问题,最有资格回答的是国防部。”这个答复并不令人满意,所以肯尼迪继续谈论“导弹差距”,继续对共和党以及艾森豪威尔政府进行攻击。对此,艾森豪威尔非常生气,他对肯尼迪不断地提到“导弹差距”、夸大其词的谈论非常厌恶和愤怒。

1958年11月4日,中期竞选的结果出来了。在新成立的国会中,民主党在两院中的人数比共和党多出了一半。艾森豪威尔不得不连续面对三届由反对党控制国会的现实,这在美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中期选举使艾森豪威尔和共和党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败,此时,他们都感到前途黯淡。尽管如此,艾森豪威尔并不是特别悲观,他觉得还有一线希望,因为他相信自己茌预算平衡、国防开支等方面的计划会赢得南部民主党人的信赖。然而他失望了,在关键时刻,民主党人还是向着民主党人,他们没有向艾森豪威尔伸出援手。

中期选举对艾森豪威尔的打击不小,冷静下来后,也就只能让它告一段落了。此时,不是关心共和党利益的时候,因为禁止核试验问题已经被提上了日程。10月31日,在日内瓦要召开一个停止核武器试验的会议,艾森豪威尔不得不着手准备此事。

在这次会上,美苏谈判并不顺利。在关于禁止核试验的议程问题上,美苏并没有达成共识。之所以会是这样的结果,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美苏双方都不愿意首先停止核试验。

第二,在谈判期间,艾森豪威尔要面对来自国内的压力。为了防空和防御导弹,美国国防部提出需要更多的小型武器。此外,有部分美国人坚持进行更多的核试验。他们说:“尽管知道总统在日内瓦为裁军的事谈判,但我们仍然会向总统提出爆炸更多核弹的要求。”

第三,美苏双方无法取信于对方。赫鲁晓夫上任之初,就在核裁军问题上采取了欺诈行为,这让艾森豪威尔现在根本无法相信苏联人。同时,苏联人也没有办法相信美国人。

除了核问题外,内阁中的纷争也是令艾森豪威尔头痛的事情之一。政府的各个部门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争夺,矛盾重重;有了问题他们又互相推卸责任,闹得不可开交。他无法顺利解决这些问题,决定先把它们放在一边。艾森豪威尔开始考虑平衡预算,然而事情进展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为了做到1960年的预算平衡,艾森豪威尔召集共和党的领袖开会。在会上,他说:“为了做到预算平衡,应该先保证共和党内部不要出问题。我们必须节约开支,彻底实施土地银行计划。”艾森豪威尔的主张遭到大农场主的反对,因为实施土地银行计划就意味着要他们让出自己的利益。艾森豪威尔制订土地银行计划,本来是为了补贴中小型农场主的,然而款项都落人了大农场主的口袋里,小农场主什么利益也没有得到。但大农场主并不领情,因为从长远来看,他们的利益受到威胁,所以他们通过各种途径取得参议员们的帮助;让他们也反对艾森豪威尔。原子能委员会主席麦科恩、新任国防部长汤姆·盖茨、共和党领袖等,几乎没有一个人支持艾森豪威尔。

当芟森豪威尔向国会提出减少大农场津贴的议案时,遭到否决。此外,白宫的新闻记者们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一边。在记者招待会上,记者们的提问都带有敌意。有记者直白地问:“我们何时能赶上苏联?难道总统不怕他们的打击吗?为什么美国不为国防做更多的事情,而要在开支上大做文章?”艾森豪威尔说:“你们想制造更多、更大的火箭存放在仓库里吗?这是不合情理的,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多,而且美国的国防是强大的、令人望而生畏的。”

为了实现预算平衡的目标,艾森豪威尔决定采取强硬手段。他公开宣布:“我会阻止一切造成预算不平衡的事,任何可能使预算不平衡的法案,我都会否决。就算国会不同意我的决议,我也有办法。为了平衡开支,我将采取增加税收的措施。”艾森豪威尔这样做,第一是为了限制国会,第二是要让人民理解他所做的一切,希望得到人民的大力支持。此外,艾森豪威尔积极发动他的亲朋好友来支持他的计划。经过他不懈的努力,取得了许多有钱有势的人的支持。到1960年年底,美国政府有了10亿美元的盈余,艾森豪威尔的财政平衡运动取得了成效。

1958年年底,艾森豪威尔又遇到了一件烦心的事情。英国将军蒙哥马利出版了自己的回忆录,其中有些部分涉及他与艾森豪威尔之间的矛盾,这令身为总统的艾森豪威尔有些下不了台。“二战”期间,蒙哥马利和艾森豪威尔共事,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之间有些误会和矛盾。本来这很正常,但是被蒙哥马利公开了,影响非常不好。为了英美两国的关系不受到影响,艾森豪威尔和“二战”时采取的态度一样——他没有找蒙哥马利算账,叉一次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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