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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向意大利进军(4)

当艾森豪威尔拟定出他的上级可以接受的协定时,希特勒早就行动了。他源源不断地向意大利调兵,计划占领罗马以南的意大利。德军16个‘师涌人意大利北部,准备抵抗盟军的进攻,隆美尔也被调回,担任新的集团军总司令。一时间,意大利从德国的盟友变成了被它占领的国家,意大利即将面临一场血腥的战争。这对艾森豪威尔而言,是一种全新的挑战。此时,大部队已经调往英国,他只能用手中现有的兵力解决意大利的问题。面临这种情况,艾森豪威尔认为必须对巴多格·利奥政府施加压力。他要让巴多格·利奥下定决心,尽快敦促意大利投降,攻打德军。然而,德国人不停地给意大利施加压力,这使艾森豪威尔和意大利的谈判拖了足足一个月。意大利提出,在他们宣布投降的同时,盟军必须派一支强大的部队登陆意大利,确保意大利免遭德军的残酷破坏。同时,他们还提出,盟军必须提供一份非常详细的作战计划。艾森豪威尔担心意大利新政府背信弃义,泄露盟军的作战计划,所以他没有答应意大利的第二个条件。

为了给意大利政府施加压力,9月3日凌晨,艾森豪威尔命令蒙哥马利的英国第8集团军强渡墨西拿海峡,向意大利进军。面对盟军强大的攻势,巴多格·利奥终于屈服了,他决定向盟军彻底投降。这天,在亚历山大的司令部,意大利秘密签署了停战协定和投降协议。艾森豪威尔飞到西西里,亲眼见证了这一签字仪式。盟军代表史密斯和意大利代表卡斯特拉喏将军分别在协议上签了字,并将这份协议密封起来。巴多格·利奥政府将意大利的机场、港口、海军舰艇以及一切海陆交通线全部交给了盟军。当卡斯特拉喏提及无条件投降时,史密斯闪烁其词,意大利人还以为他们签的是一份保留颜面的协议,其实不然。随后史密斯立即拿出停战协议的附件,上面有一连串的要求。文件上明确写道——“意大利海、陆、空三军已经无条件投降”,这令卡斯特拉喏吃惊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狡猾的盟国还准备了另外一份协议。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了。双方约定:在9月8日下午6时同时宣布该协议,同时美国第82空降师会占领机场,控制罗马。

盟军又一次在欧洲与反动将领签署了协议,但是这次与达尔朗协议不同。这个决定是华盛顿和伦敦做的,而不是艾森豪威尔根据事态发展自己决定的。同时,盟军利用欺骗的手段签署该协议,也是盟国首脑商定后做出的决定。艾森豪威尔认为,应该把政治从军务中剔出去,他认为军务是纯粹的。他说:“这是一个欺诈性的交易,我讨厌在停战协定中使用欺骗的手段。”

为了加速战争的进程,艾森豪威尔才与意大利人合作。然而,他没有想到巴多格·利奥不遵守诺言。9月6日,第82空降师司令泰勒少将奉艾森豪威尔之命,秘密前往罗马制订空降计划,并安排相关细节。泰勒安全抵达罗马后,发现意大利军队胆小如鼠,担心盟军无力抵抗德军对罗马的进攻,因此,意大利决定不公开发表与盟军合作的声明,不给盟军第82空降师提供机场。当艾森豪威尔得到泰勒告诉他的消息时,气得满脸通红,一连折断了好几支铅笔。他给巴多格·利奥发了一封措辞强硬的电报:“今天是发起进攻的第一天,你应该尽自己的职责。无论你采取什么行动,我都会要按原定时间广播停战协定。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我将向全世界人民公布此事的所有细节。你若不执行协议的规定,会对你们的国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宣布停战协定后,得不到你的回应的话,你的国家会面临灾难。你们今后将无法获得我们的信任,你也将亲眼见到你的国家和政府解体。”

艾森豪威尔得知他的参谋以他的名义,把巴多格·利奥退缩的消息向盟国参谋部反映了,并向他们寻求建议。艾森豪威尔愤怒地吼道:“谁让你自做主张的,我不需要来自伦敦和华盛顿的建议。”艾森豪威尔认为,盟军司令部的参谋有勇无谋、思想保守。正如马歇尔所说:“英国人在策划军事行动的时候比较保守,而且如此多的参谋,他们在观点上必然会有分歧。”

尽管如此,艾森豪威尔还是给盟军参谋长联席会议发了一份电报。他说:“我刚刚召开了会议,同主要的司令官们商量意大利的问题。我们将按计划发表停战声明,并进行宣传,采取其他措施,我们绝对不允许意大利人改变态度。”没多久,艾森豪威尔就收到了参谋长联席会议的电报,同意他拒绝接受巴多格·利奥改变立场。

9月8日晚上6点30分,艾森豪威尔按照原计划在阿尔及尔广播电台发表了声明。他说:“我是盟军总司令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将军,我要告诉大家,意大利武装力量已经接受无条件投降了。我以盟军总司令的身份,批准了军事停战协定。停战立即生效,意大利武装部队将停止一切对盟军的敌对行动。意大利武装部队会立即协助盟军,将德国侵略者驱逐出意大利本土。”艾森豪威尔发布完讲话后,并没有听到巴多格·利奥发表相关声明。15分钟之后,艾森豪威尔让阿尔及尔广播电台一位流利的意大利播音员把巴多格·利奥的全部电函及声明播报,并声称是巴多格·利奥本人授权播发的。艾森豪威尔的声明对大多数厌战的意大利军人来说,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样。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并不希望意大利和德国法西斯一起对付盟军。

巴多格·利奥知道艾森豪威尔的声明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不得不回应艾森豪威尔。一小时后,巴多格·利奥被迫在罗马电台广播了与艾森豪威尔相同的声明。他命令意大利军队停止一切对抗盟国的行为,并协助盟军与德军作战。巴多格·利奥失败了,盟军耍了一点儿手腕赢了。

停战协定发布后,英美联军向滩头阵地进发。驻意大利的德军也行动了,他们奉希特勒的命令迅速包围了罗马,将意军解除武装,并占领了意大利大部分领土。9月10日清晨,意大利国王和巴多格·利奥仓皇乘坐潜艇从罗马逃往意大利南部亚得里亚海沿岸的布林的西避难。在那里,他们成立了一个反法西斯的意大利临时政府,并于10月13日宣布对德作战。于是,美、英、苏三国发表宣言,承认意大利为共同作战的一方。宣言是经罗斯福和斯大林同意后,由丘吉尔起草的。美英苏三国联合宣言的内容是这样的:

美国、英国和苏联三国,承认巴多格—利奥所声明的意大利政府的立场,并且接受意大利及其武装部队的积极合作。意大利政府和联合国家各国之间的共同交战国关系,不影响最近签订的条约,这些条约仍然具有效力。若想调整协议,必须要看意大利政府对于联合国家的事业可能提供的援助,而且必须彼此协商一致才可以适当调整。

9月8日以来,德国法西斯对意大利民众的残暴行为促使意大利对德宣战,这已使意大利成为一个共同的交战国。美、英、苏三国政府将在这个基础上同意大利政府继续合作。德国人被驱逐出意大利后,三国政府绝对允许意大利人民通过宪法手段来建立自己的政府。这一绝对的、充分自由的权利,将不会遭到任何损害。9月21日,希特勒抢回了墨索里尼这个高级囚犯,并在罗马建立了墨索里尼傀儡政权。此时无论希特勒怎样努力,也改变不了法西斯大势已去的局面。墨索里尼的垮台,意大利投降并参加对德作战,这标志着法西斯轴心国的解体。这是国际反法西斯联盟的又一重大胜利,它与盟军总司令艾森豪威尔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艾森豪威尔坚持外交、军事两手都要硬的原则,通过外交谈判争取巴多格·利奥,为军事行动创造了有利的形势,同时,也为盟军今后的军事行动奠定了基础。

经过几个月的激战,到1943年10月的时候,盟军夺占了萨勒诺、塔兰托、那不勒斯等海港。丘吉尔给艾森豪威尔发了一封贺电,他说:“这是一场猛追猛打的战斗,你的冒险政策成功了!”听到这样的赞扬,艾森豪威尔很高兴。但收到了马歇尔的电报过后,他的好心情被破坏了。马歇尔说:“你必须集中兵力,出其不意地从敌人背后实行两栖登陆,夺取罗马。不要停留在那不勒斯之战的桂冠上,而应尽快结束在意大利的战争。”坦率的马歇尔不但没有祝贺艾森豪威尔取得的胜利,反而暗示他缺乏主动性和进攻性。这大大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令他非常沮丧。布彻说:“他很悲伤,连午饭和晚饭都吃不下。马歇尔的话,给他造成了精神上的伤害。24小时前是丘吉尔首相的赞扬,24小时后却是马歇尔的批评,他们的话是互相矛盾的。”

除了马歇尔的批评外,令艾森豪威尔沮丧的是妻子玛眯的信。玛咪在信中说:“艾克,你应该提升你的助手了。”在信中,玛咪没有为他取得胜利而祝贺,反而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这令他非常失望。他不客气地回信说:“我很奇怪,你竟然连祝贺的话都不说,我认为这很不寻常。对你来说,难道我对你不重要吗?”

与妻子的信相比,艾森豪威尔和儿子约翰的通信是非常愉快的。约翰在信中说:“爸爸,在报纸上,我看到了你的巨幅照片。你戴着一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粗野军帽,要是在西点,会被记过好多次……”艾森豪威尔给儿子回信说:“哈哈!嘲笑我的形象……你的评分太低了。”

向罗马推进的时候,艾森豪威尔和参谋长史密斯视察了前线。这天非常辛苦,他们在雨中开了7个多小时的车,都很烦躁。回来后,艾森豪威尔邀请史密斯共进晚餐,被他粗暴地拒绝了。艾森豪威尔非常生气地吼道:“没有礼貌的家伙,不允许拒绝上司的邀请。”疲劳的艾森豪威尔为了一件小事和下属大动肝火,看来他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否则,不会脾气如此火爆的。

随后,艾森豪威尔和参谋们一起视察了卡普里岛,这里建有美国空军和陆军疗养院。当他询问这些漂亮的别墅是谁的时,部下回答说:“某某别墅是您的,某某别墅是斯帕茨将军的。”听了这样的回答,他大发雷霆,气愤地骂道:“混蛋,这是谁规定的?这些别墅是战斗人员的专属疗养中心,它不属于任何将军,不是他们的游乐场所。”艾森豪威尔立即下了这样一道命令:别墅对所有的士兵开放。然而,他的命令并没有人执行。因为克拉克和斯帕茨把所有的别墅都给了军官,什么都没有留给士兵。得知这一情况后,艾森豪威尔严厉地训斥了克拉克和斯帕茨。一时间,艾森豪威尔训斥高级军官的消息传开了。为此,他赢得了士兵们的爱戴和敬重。他告诉玛咪:“士兵们真好!我总认为,越靠近前线,士气越好。没有人知道我是多么喜欢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和战士们在一起待上一天,我的精神就来了。”

当艾森豪威尔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进军罗马时,酝酿已久的“霸王”行动——横渡英吉利海峡提上了日程。这样,艾森豪威尔没能亲自率大军挺进罗马。他将地中海战区的指挥权移交给了亚历山大将军,准备赴伦敦筹划更大的军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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