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婚的日子,天气晴好,水梦山庄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可是水流觞心里却出奇的平静,说不出欢喜,亦说不出难过,只觉得平静安然。
水流觞坐在有琴阁中,独自想着,任周围的人忙翻了天也不去管它,自从皇上将自己赐婚给清歌后,水流觞便从公主的含樟殿内搬了出来,住在皇上新赐的有琴阁众中,有众多丫鬟太监伺候着,自己却越来越觉得无聊,有时公主回来看她,两人才一阵欢笑。
“水姑娘,请换上喜服吧。”一个丫鬟手捧大红喜服站在水流觞旁边,含笑说道。
随着珠敲玉铃似的声音响起,七八个丫环走了进来,最前面的是小雨,手里的托盘上放着凤冠霞帔,婚礼都是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那大红的喜服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多彩的光辉,群摆履地,荡出水样波纹,腰上束着红色素锦宽束腰,在背后系成大的蝴蝶结,再系上随衣所赠的环佩,叮咛作响行走间如泉水叮咚,悦耳动听。
“好漂亮啊!”看到眼前一身大红喜服,顿时雍容华贵的水流觞,几个小丫鬟忍不住叫了起来。
在众丫鬟的惊叹声中回过神来,水流觞望着镜中的自己,原本披散在身后的一头长发已经全部绾了起来,头戴上华丽的凤冠,一枝一叶,一花一瓣,绞缠繁复,同色的赤金镶红玛瑙耳坠长长坠志肩膀上,微凉,酥酥地痒,桃花花瓣正落在眉间,起了画晴点睛之用,镜子里的人面如桃花,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鼻子小巧,樱唇不点既红。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装扮,这时门外有人说道::
“吉时到,请新娘子出门”张妈妈赶紧将一副大红盖头轻轻盖在水流觞头上,遮住了清丽的容颜,抚着水流觞,满脸堆笑的慢慢走了出来。
一条不见头的红地毯通向南院,红毯两边摆放着一束束鲜娇欲滴的花朵,各色的彩带正随风摇摆,水梦山庄的礼仪乐队奏折水流觞听不懂的乐曲,但其中的欢乐喜庆、热闹水流觞还是懂得的。
水流觞被张妈妈牵着慢慢的走向清歌,努力想看清清歌此时的表情,但始终还是看不到。从她走向他的那刻,她感觉她走过了无尽漫长的岁月,走过许多人羡慕的眼神,走向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当张妈妈说道送进洞房时,水流觞的心明显的一紧,就这么拜完了堂,她只觉的过了一秒不到,随着张妈妈走进洞房,水流觞的心情十分复杂。
静,里面死一般地静,外面丝竹声、歌声全都在庆祝这个喜庆地日子,里面和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张妈妈早就出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快要睡着了,回想起刚才嘴角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微微上翘。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天清歌的话:
“丫头,本庄主可是……真的喜欢你……”语气半真半假,让人猜不出来。
“拜见庄主!”外面传来了几个小太监小丫鬟的声音,随后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听着那沉稳的步伐慢慢靠近自己,水流觞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仿佛要跳出来一样,那熟悉的气息渐渐靠近自己,水流觞不由的耳根发热想要往后躲。
“呵……你躲什么?”耳边传来清歌的轻笑。
似一阵风般,红色的盖帕被轻轻挑落滑落在地,像一只红色的大蝴蝶轻轻跌落到地上,蓦地感到一阵舒畅,水流觞深呼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正对上清歌那双正对着自己的桃花眼,笑的眉眼弯弯,无限的轻佻戏谑。
“丫头,闷坏了吧?”清歌笑嘻嘻的坐到她身边。
“你……”水流觞开口想说什么,却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里,只是别扭的转过头去。
清歌一身大红的喜服正对着自己,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比往日更俊美了几分,那双含笑的眼睛看着水流觞时,水流觞便一阵的发冷,那感觉仿佛是一只奸笑的狼盯着到手的小白兔。
“丫头,你看红烛过半,夜已深沉,我们是不是该……嗯?”清歌一挑眉,倏地靠近她。
“你你……你干什么?!”水流觞猛地死死攥住衣领,往后退了几分,一双眼睛倏地睁大,透漏出几丝惊恐,她是答应嫁给清歌,可是现在却要……她还是不能那么快接受啊!
“这洞房花烛夜,你说本庄主要干什么,嗯?皇妃……”清歌靠的更近,呼出的气息喷在水流觞的脸上,水流觞一阵慌乱。
“我我……”水流觞一时无语。
“嗯,味道还是一样香甜!”趁水流觞发愣的当儿,清歌一个俯身在水流觞微张的唇上轻轻掠过,随后抹一抹嘴唇,奸计得逞大笑着。
“你?!水流觞刷地一下站起来,正想开骂,谁料坐得太久,头上的凤冠又太重了,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啊!丢脸死了,怎么办?水流觞气极的坐到地上,自己也不明怎么今天自己突然别扭了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有哪里不对。
“起来!”一双好看的手伸到自己眼前,水流觞赌气的不去理他。
“呵呵……难道娘子是想让本庄主抱你起来不成?”清歌轻笑。
听了那样的语气,水流觞一把抓了那手,倏地站起来,抬头正对上对着自己笑的清歌。
从来只听过佛祖拈花一笑,禅机尽在不言中的故事。想来那一笑,足以让百鸟停止歌唱,让河水忘了流淌,让季节止步,让时光停驻,让天地为之失色。
一张美丽绝艳到了极致的脸,本来就有着让人失神的本事,更何况他还这样云淡风清的对你笑,让水流觞不禁深深陶醉在这样的容光之下。也许,这并不仅仅是容貌的魅力,而是此人身上那种近乎神灵的空灵气质,才会如此的吸引人,让人沉醉于他动人的风采。
“怎么,难道本庄主的容貌如此惊人,让皇妃看呆了?”看着呆看着自己的水流觞,清歌一阵发笑。
“呸!自恋狂!”忙回了神儿,水流觞又恢复了往常大大咧咧的神态,一屁股做到了床榻上。
“好了,该喝交杯酒了!”清歌端起合褒酒递给水流觞,他的手绕过她的手,水流觞心不禁颤抖了下,赶紧喝了下去,这女儿红果然名不虚传,诱人的馥郁芳香,味醇甘鲜,芬冽醇厚,酒是甜味、酸味、苦味、辛味(辛辣)、鲜味、涩味6种和谐的融合,因而形成了澄、香、醇、柔、绵、爽兼备的综合风格,宛如爱情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据说在多水多桥的江南,父亲是一定要等到女儿出嫁的那一晚才开坛喝女儿红。这种酒又叫九九女儿红,九加九等于十八,女儿十八岁了,她要坐着花轿乘着乌篷船出嫁,就像一叶水草,从一个村庄漂向另一个村庄。女儿终于有了个可托付终身的良人,父亲满心眼的高兴。打开女儿红,还没喝他就醉了。
“呵呵……你知道这酒叫什么吗?”想起那个故事,水流觞轻笑道,神情也温柔了许多。
“不是合卺酒吗?”放下杯子,清歌不禁疑惑。
“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里面还有一个传说呢……”端详着这美酒,水流觞不禁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个传说。
“说说……让本庄主也长长见识……”清歌干脆也斜倚到床榻上,饶有趣味儿的盯着脸颊微微泛红的水流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