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三千成追忆,半曲歌尽重团聚。”
其实对于诗词,水流觞不是特别精通,但是也不会说是很烂的哪一种,勉勉强强可以见人。
那清华如月之人没有看她,视线瞟向了远方,淡淡道,“虽不是很确切,但是对的还算工整,意境倒也符合。”
这是一种冷漠,一种不会伤害到人的冷漠,一种让人无法生气的冷漠,但是却无人可忽略的冷漠。
“多谢公子谬赞,小女子不才,受之有愧。”水流觞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中的敬意却是毫不遮掩的。
她懂琴,他亦懂琴,懂琴之人自有懂琴之人的相惜之处。他的琴技比她高,更值得她尊敬,这就是懂琴之人对懂琴之人的处事。
“以后,要小心,国公府,水深火热。”男子悠悠道,语气亦是平平淡淡,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
水流觞颔首,垂下的眸子微微溢动,一闪而过的精光瞬间灭去,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会这样说?为什么?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在怀疑着我,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否则方才就不会救你。”似乎知道水流觞的心思,他很体贴地自己做了一番解释。
水流觞微微一怔,惊呼道,“是你救了我?”
“嗯。”简单的一个字,但也足以说明什么。
水流觞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如果是他,那方才又为什么要先走呢?
“荼蘼。”他又吐出两个字。
听此,水流觞没有迟疑,欠身谢道,“流觞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很显然,这个人的确是救她的那个人,荼蘼的香味不会很浓,若只是一般的距离接触,是根本闻不出来的。
“沿着山路一直走,大榕树。”男子又丢下几个字。
水流觞双眼流转间已然明白了男子所说的,原来是回家的路,不过待她回过神时,凉亭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袅袅香烟飘起。
真是怪人!
水流觞暗自嘀咕了一声,然后便顺着山路慢慢走回去。
“主人,你受伤了。”密林里,一个低沉的声音惊讶道,“属下这就替你包扎”。
“无双,跟着她,要好好保护着她,直到她安全到家,切记,不可离她太近,她是个敏锐的人,只要远远跟着就好,快去,这是命令!”
“无双……听令。”
微风过,只剩下叶子沙沙的响声,静谧的竹林,仿佛不曾有人来过。
水流觞回到国公府时,已经是未时末了,一进门,便听到又下人在府内嚷嚷着,水流觞刚踏进门,常妈妈便冲上前来,着急问道,“怎么样?有事没有?”说完一直左看右看,检查着水流觞,看是否有什么不妥。
水流觞投给常妈妈一个大大的微笑,宽慰道,“常妈妈,我没事,你看,这不好好的吗?”为了让常妈妈相信,她还特意转了几圈。
常妈妈见她一切安好,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却是不满道,“翠竹这丫头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好好保护你。”
“翠竹呢?她人呢?”水流觞着急问道,翠竹千万不能有事啊。
“你还关心她做什么,她没有保护好你,就该死。”常妈妈此时十分不满意翠竹,所以她恨气愤。
水流觞紧紧地抓着常妈妈的手,哀求道,“常妈妈,你就告诉我吧。”除了我,谁也不能把翠竹怎样。
“翠竹被夫人杖责了,目前在洗衣园……哎哎,大小姐,你跑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啊,哎哎,等等我,老夫人还等着见你呢。”常妈妈在后面边追着边嚷嚷道。
翠竹,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可以有事!
水流觞火急火燎地往洗衣园方向跑去,重生之后,待她好的就只有翠竹了,她不能看着她这样白白被打,不能!谁也没有资格打翠竹!
洗衣园在府中较为偏僻的一处院子里,水流觞上一世曾去过,凭借着记忆中路线,她几经艰难才来到洗衣园。
“翠竹呢?快告诉我,翠竹在哪里!!!”水流觞几乎是吼的,没有人知道翠竹对她的最要性,没有人能替代翠竹,所以翠竹不能有事,否则,她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那名洗衣园的婢女见水流觞几乎发狂,又是害怕又是担心,支支吾吾地,话在嘴中却不敢开口。
水流觞见此,扭头便走,问不出,那我自己去找,我就不信我找不到!!
终于,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水流觞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翠竹,她难以相信那个早上还活泼乱跳的人儿,现在确实这般安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