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的大地上呈现出秋日的景象，那是在澜湾城中不曾见过的情景。路边的树叶已经变幻了颜色，偶尔拂过的风吹奏起悦耳的沙沙声。这些年呆在城镇中，自然也有着四季的变化，却没有如此宽广的天地来展现自然的风景，更何况身为奴隶时是无瑕顾及四季的。
心里充满欢愉，这是久违的情感，熟悉而怀念，意外地带有些陌生？
在未成为非法奴隶之前，自己和母亲虽然是流浪四方居无定所，自己却从未觉得这有什么需要介意的。
因为，即便印象里一起走过的地方不多，却足以让自己感觉到世界的奇妙，那份兴奋和快乐的心情浸染了过去的回忆。
不自觉地哼起了歌，尚耀鹰眺望远方，视线所及依然没有人烟。
他们从澜湾城出来也有几天了，流岚在离开前做了准备工作，在城内准备了自己的幻影来迷惑鄂岩，造成他们还在城中的假象，只是，这么几天下来，幻影的力量也该耗尽，鄂岩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已经逃跑了。走大路还是有危险的，为了维护各个城邦及周边的治安，各个领主都会组建专门的巡逻部队进行巡视，他们很有可能在路上被士兵发现，所以他们走较偏僻的小路，远离人烟顺便还能修行。
没错，还能修行。流岚和佳丰的学习课程依然没有停止，即便是这样走着，流岚也在对他进行训练。
“还能撑住吗？”走在前面的流岚突然问他，“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流岚在结界外一般都带着面具，这也难怪，毕竟她的样貌异于常人，非常惹人注目。只是这样看不到她的表情，令尚耀鹰总有一种距离感。
“没问题，还能再坚持一会儿。我想试试这次能支持多久。”
“哦，那就把脚边的阴影幻觉再调整一下吧，太阳的方位变了。”
呃，流岚对自己的要求还是那么严格。
现在的尚耀鹰，在普通人的眼里应该是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高大中年人，这是流岚教给他的幻觉系魔法。
虽然这听起来相当不错，但事实上也令尚耀鹰相当苦恼。利用魔法阵，确实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可是对精神力的耗费出乎意料的大，而且，使用魔法阵的话，魔力是依照“运作轨道”运行的，像是太阳方位改变导致幻影产生的阴影也相应自然地改变这类的高端细微幻觉，就需要相当大型而且复杂的魔法阵来运作，而现在的尚耀鹰能力不足，无法制造这种自动变幻的魔法阵，所以只能用人工的方法，在注意到这些不协调的地方时，自己调整幻影。
“这样产生的幻影总有些不协调的感觉，很容易被看穿，不多多练习是无法运用自如的。”流岚曾这样说过。
“啊，好累。”终于负荷不了，尚耀鹰跌坐在路旁，幻影也随之化作光的粉末消散无踪。今天幻影的持续时间比前一日多维持了将近一个小时，果然如佳丰所说，只要精神力和体力都消耗到临界点，等再恢复时，二者就可以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这只是刚刚开始罢了，如果想掌握更为强力的魔法，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呢。”流岚一边说着一边递上午饭。
“每次看你使用魔法都很轻松的，而且经常不用画魔法阵。”尚耀鹰望着流岚手中的食物说道，这些天来二人的吃穿用度都是流岚事先准备好封存进胸前的祖母绿挂饰里的。“到现在，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魔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好像从来没有系统的讲过魔法的事情呢。”流岚稍作沉默后答道，“那我来给你系统的讲一下好了，这样就比较好理解了吧。”
“世间万物——人类能够感知和不能感知的——都是由“气”汇聚而成的，而“气”又是由众多的“元素”汇聚形成的。一般的人类，是在“物”这个层次上对世界进行认知和改造的，在人类的观念中这是正常状态。而在众多的凡人之中偶尔会诞生几个天生能够在“气”或是“元素”层级上改造世界的，他们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力被人们称为“魔法”、“奇迹”、“巫术”、“异能”等等，我们一般都将其统称为“魔法”，其实就是在“气”或是“元素”层级改造世界的能力。”
“魔法阵、魔法器、诗歌、乐曲、舞蹈等等，这些人们常常和魔法、献祭或是取悦神明联系在一起的事物，其实就是在“气”或是“元素”层级常用的方法，只是这些都只是方法而已，所以并非是所有人都能成功，因为他们还欠缺与之相匹配的能力——相应的精神力。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你想要为一座城供水，魔法阵等等就好比是水渠，你可以选择名为魔法阵的水渠设计，也可以选择名为诗歌的水渠设计，甚至在可以在其中任意一种设计里选择名为“阵法”的不同材质，但是仅有这些水渠是无法达到目的的，不论你的水渠是好是坏，都欠缺一个决定性的的东西，即是名为精神力的水。再举个例子，比如你要解答一道题，你知道许多的定理公式，但是如果你没有解题能力，你甚至不知道要用哪一个才能得到问题的答案。”
“不同强度和性质的精神力，可以在“气”或是“元素”层级里引起相应的“共鸣”，从而引发“魔法”，除此以外，还会吸引或是排斥相应的“气”和“元素”，形成生物，凡人常说的“神”、“妖精”、“妖怪”、“精灵”、“魔鬼”等等都是这样形成的，包括人类也是这样形成的。”
“等等！”尚耀鹰插嘴，从流岚开始讲述起，他就发现自己越来越跟不上进度了，尤其当她说道人类形成等等的时候，大脑里完全就卡住了。“听着像是人类是精神力吸引了‘气’和‘元素’就诞生了人……但是，人类难道不是因为繁衍才到现在的吗，这种说法简直就像是只要条件具备，随时随地都能凭空诞生出人来……”
“那是因为小岚岚在讲述时是按照她的‘常识’来讲的，所以听起来是这样啦~”某个男子突然凭空出现，一身华丽的衣装再配上他那橘色的头发，在秋日的阳光下分外耀眼。
逼近因刺目的光辉而下意识抬手遮掩的尚耀鹰，佳丰笑眯眯的问道：“提问，你所知道的天地诞生的传说有哪些？”
“唉？”尚耀鹰傻眼，突然之间怎么问起这个了？
“快说快说，包括月鸢讲给你的听的和以前在旅途中听到过的。”
“嗯……母亲讲过，天地之初为混沌，不分天与地，在这混沌之中诞生一大力神，以一掌之力劈开天地，清者上升形成天，浊者下沉固为地，神恐天地再合二为一，就以己身支撑，直至天地稳固，然而此时神之力已尽，便消散于天地之间，化为世间万物。”
“还有别的没，多说几个。”
“呃，还有……曾经有个老人好像讲过，从前天地不分，其中诞生一神灵游走于期间，有一天，神灵对这一无所有的世界感到无趣，于是就发挥神力创造世界。分开了天地，创造了光明与黑暗，日月与星辰，塑造了万物，制定了万物运行的规则，在忙碌了许久之后，神灵累了，便休息了，任由世界自己运转。”
“还有吧，蛇和大象的那个。”佳丰提醒。
“对，神象托起神圣的天蛇，天蛇撑起天空，神象拓宽大地这样的。还有神明以手杖支撑天地、光明神与黑暗神互相追逐将天地分开之类的故事。”
“有没有觉得都很相似？”
“确实。”
“简言之，就是原本不分天地，只有混沌，而这之中诞生了什么分开了天地。”
没错，原本天地不分只有混沌，或是诞生了神明，或是诞生了神兽，或是出现了神物诸如此类的，将天地分开。
“想听一听我们的版本吗？”佳丰笑着问。
神的版本？他当然想听！
“小岚岚，来讲一讲我们所知的‘天地之初’的故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