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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孩子,你没事就好,看把你娘急的,我就和她说你会没事的,你出生的时候喜鹊可是在屋顶叫了老半天呢!怎么可能这么早走,你看我这张嘴,呸呸呸,淼儿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中年男子絮絮叨叨的说着,还从自己的背篓里拿了两个馒头,直往淼儿的怀里塞。

“淼儿你没吃饭吧,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叔就一个人过,家里还有些吃食,快,拿着,多吃点。就是你娘她不愿意拿我的东西,说被人知道了不好,有啥好不好的,我和你爹就是半个亲兄弟,一起长大的,都就是自家人。”

淼儿没有拒绝,这中年男子脸上的关心不是假的,一看就是个地道的老实农民,心眼直。

“谢谢叔。”淼儿甜甜的回了一句。这一喊不要紧,可把中年男人吓了一跳,以前虽淼儿是会收下自己的一些小东西,可这孩子就是不太爱说话,从来不会和自己说谢谢,最多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喊自己一句叔。

“好,好,好,淼儿喜欢就好。叔下地干活去了,初春还有些凉,多穿件衣服别冻着。”说完往坡下一排排的庄稼地走去,这里的地是梯田式的,有干的也有水地,分为良田和旱地。不同的地收成也有区别。

看着这个可爱的大叔走远,淼儿快步绕过几户人家,向着前面的大竹林走去,山里的空气就是清新,贪婪的吸上几口,还有青草带着泥土的芬芳。等下去问下娘自家的地在哪儿,看这里的土质是很不错的,产量不高肯定是种地不科学导致的。

春笋在土里冒出了尖尖的头,得用锄头来挖才行。也不知道这竹林是属于谁的,随便挖了怕不好,等下好好问问娘,计划计划。

淼淼已经把翠花当做是自己娘亲了,上一世老妈的爱和这一世娘的爱是有区别的,一个朝夕相处一个独立自主。时时刻刻都关心自己的翠花让淼淼体验到了另一种慈母的感觉。

竹林里肯定有竹鼠,那是人间一大美味,竹子也可以做很多工艺品和生活器具,拿去小镇上卖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这小身子骨下地干活估计拿锄头都不稳,做事情还是要量力而行。

记得自家后院也有片竹林,不过比这里的小很多,也就两亩地左右的面积。随处走了走,东西也不敢随便采摘。古代的刑罚是很严厉的,莫名其妙被抓去有一万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东西有新意就能卖出好价钱,创新才是恒古不变的硬道理。淼淼在读书的时候最拿手的就是手工竹编制作,很受同学的欢迎。

晃荡了一圈回到家看到娘还在摇布,见她回来就要她去桌上吃饭,是一个糖水鸡蛋,这估计是过年级别的待遇了。“娘我不饿,刚隔壁的叔给了我两个馒头,吃了一个吃饱了,还给娘留了一个。”

“你这孩子,娘不是和你说了不要随便拿你王叔的吃食么,要吃家里有,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到时你二妈家的又该说闲话了。”

“哦,知道了娘,家后面那片小竹林是咱家的不?”

“是啊,这竹子要卖得拖到镇上去,建房的时候才用的到,平时山上也没人买,那是你爹留给咱娘俩的,你二妈昨天还想说来我家砍些竹子建新房。”

“给多少钱啊?”这总不会白拿吧。住山上的肯定不富裕,虽然没见过二妈,不过淼儿肯定这二妈定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钱啊,能从你二妈那里拿到钱的人可不多。定又会说你爹死的时候她帮你爹出了点丧葬费,要我们家感恩,这竹子她定是白拿的。”翠花说着叹了口气,本想自家存点钱再用那两亩地的竹子加盖间屋子的。

“娘你放心,二妈要是敢来,我定让她拿出钱来。”看来穷亲戚里多出吝啬鬼这话不假,这欺负孤儿寡母的大有人在。现在有了现代人的灵魂的淼淼,可没那么好欺负了。翠花笑着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孩子大病之后有自信了,这总是好的。

知道后面那片小竹林是自家的就好办了,先得去弄些工具来。“娘,家里有砍刀不?我想砍竹子来做些小东西。”

“那些东西都生锈了,你小时候啊你爹也喜欢用竹子做些东西给你玩,在后院放着呢。你要用娘拿出来给你磨磨。”翠花起身去后院拿那些工具去了,没过一会就回来了,看着她手里的工具有些发呆,可能是想起了淼儿她爹吧,这些东西是淼儿她爹生前一直在用的,怕睹物思人,就直接放后院去了。

“娘我自己来,我会磨的,你去摇布吧,要不休息会,一直坐着也累呢。”接过东西就在家门口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把磨石放在前面,往上面淋点水,在刀子上也洒点水,小手抓稳刀柄,像模像样的磨了起来。

翠花捂嘴笑着,这淼儿的架势还真有她爹当年的风范,当年也是这样,他在门口磨刀,翠花在旁边摇布。

刀上已经生满了铁锈,要磨的像以前那么锋利是要耐心的。等下再用刀片做个小工具,就是能直接把竹条的宽度切成一样,编起东西才会更好看。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翠花把早上的糖水蛋热了下,自己定是舍不得吃的,外加两个番薯,招手让淼儿过来吃饭。

“你这孩子,弄的满头大汗的,擦擦,把蛋吃了。”

“娘我们一人一半吧,我早上馒头吃的还饱着呢,等下我刀子磨好了就去砍竹子。”

“好好好,都依你,小心手。蛋娘不爱吃,你吃。”

“娘不吃我也不想吃,娘去镇上怎么走啊?我想去镇上看看。”说实话,前世淼淼确实不太爱吃鸡蛋,食堂的水煮蛋那叫一个恶心。

“你想去镇上啊,娘过两天正好要把布卖到布庄去,你随我一块去吧。”

“好啊娘。”淼淼吃完番薯就又去磨刀了,这没有污染的农作物就是好吃,看来等竹子手工物件卖了钱之后去买些种子来在后院种点东西。最好在后院挖个池塘,养些鱼和黄鳝,过两天和娘一起去看看物价。陶渊明有世外桃源,我乐淼淼在这里过世外竹园的生活。

到了傍晚淼淼把所有的刀子都磨好了,用手试了试锋利的很,那个切割竹子的器具也做好了。晚上家里没有灯,只能等到明天做了,晚饭还是番薯,这种粗纤维的食物味道还是顶好的,淼淼吃的很香。

梦里淼淼家的屋子变成了漂亮的小洋楼,娘也摇身一变成了贵妇人,买了几个小厮在家伺候着,这日子让你去做神仙都不换。这口水哗哗的从淼淼的嘴角流到了枕头上。

清早第一缕阳光透过破窗撒在了淼淼的身上,身上的被子缩了缩,微微张开眼睛,看到娘已经起来了,淼淼也穿戴好准备去竹园子里物色竹子。

手上拖着砍刀,园子里走来走去,地上积满了竹叶,淼淼的小脚踩上去就会发出沙沙的声音,砍刀在地上拖行也会发出瑟瑟声地上也会留下一道痕迹。这里是村子的最里边,就是到了中午除了鸟叫也没有任何声音。这感觉就像德州电锯杀人狂里演的,只不过这里改成了砍刀,改叫竹林砍刀杀人狂得了淼淼恶趣味的想着。

转了一圈惊喜的发现居然有些竹子的颜色不止绿色,有通体透红的,还有些红中透紫,不知道竹子干了之后还是不是这个颜色,这样带着颜色做出来的东西就会更加生动。脚下还有些小笋,也没见娘说起来挖笋,这里的人可能觉得吃笋太浪费了,不如让它长成竹子卖钱或盖房。

选了棵看起来快死的竹子,这得利用起来,一砍刀下去,就只有底部出现浅浅的一个印子,是技术不行还是力道不够呢?看来家里没个男丁在古代被人看不起也是合理的,女子毕竟能干体力活的还是少数,农民需要的大多都是体力活。

一点点的砍着,因为竹子中间是空心的,多花点时间也就倒地了。哼着歌把竹子拖到了前院来,把枝叶都砍干净,接着把竹叶摘除,拿出筛子把竹叶均匀的晾开,记得前世外婆告诉过自己,竹叶晒干能煎药喝。

《本草纲目》记载淡竹叶:“去烦热,利小便,清心。”会记得这个纯属寝室一个姑娘尿不尽,看了很多医院都没用,最后是竹叶吃好的。

如果这里的医学还没研究出这些,说不定那些方子还能卖钱,直接把方子卖掉等于是赚一次性的钱,不如自己煎好,让人上门来取,这样虽不方便,可知识产权在自己手里。没人知道你有方子,没治愈过人,别人也不会来,另做打算。这些都记在脑子里了,也不用写下来,就算想写家里也没有笔,囧。

竹子的竹枝可以做扫把,小时候外婆手把手教过自己,现在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把竹枝的长短都折好,从角落拿了些结实的麻绳,把竹竿砍了底下最结实的一段,一米三左右,一点一点的把竹枝都绑在一起,不到半个时辰,现代农村最常见的扫把做好了。

“娘,你看,这扫帚我们拿去镇上卖怎么样?”

“扫帚?你是说笤帚吧,你做的?很结实,我们淼儿真聪明。”翠花摸了摸淼淼的头。

“娘,这能卖多少钱啊?”

“你做的这个样式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好不好用,不知道呢,去镇上问问看呗。”

“好的娘,我再做一把,到时都拿去卖。成不?”

“恩,娘去镇上把布卖了就给淼淼买糖吃。上次淼儿不是想要风车,娘买给你。”翠花想把自己所有能做到的都给孩子,孩子就是翠花的一切。

“我不喜欢了娘,还是买点种子吧,我们家后院都没种东西,多浪费啊。”

“成,淼儿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思路也越来越清晰,不知不觉中翠花的思路都是被淼淼带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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