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方韵和小男孩
林宏静静的抽着烟，席恒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我有什么好处？”林宏问道。
席恒笑了笑，抖抖烟灰后说道：“要是我当上了，一定少不了好处。”
“行！我答应你！”
“不过我并没有很大的优势能够被选上，为了我能被选上，所以还有几个人你要帮我一起去劝一劝。”
“你是说林肖炎那几个小子？”
席恒道：“嗯，就是那几个人。”
林宏哈哈笑道：“那没关系，那几个小子很好糊弄！你跟我过去说一会就能够说得通的！他们对村长的位置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我都当不上的话他们就连其他干部的位置也当不上！”
席恒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线说：“那就好，那几个年纪才多大也想在村里面当官，把南山村想的也太简单了啊。”
“对啊，那么你这就跟我走吧！”
旧县临水镇的一个普通人家里，一场葬礼正在进行。
遗像上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满是褶皱的脸上笑得十分慈祥。
葬礼上的人不多，不过该有的东西都有。作法的法师在灵堂前念念有词，时而摇头，时而左右蹦跳。几人又在一阵法事之后喝一口水继续。
法师们有时举起木剑左右乱划，有时举起铃铛绕圈晃走。
人群中几位妇人早已哭成一片，几近所有的亲属身着麻衣跪着。
长子在前，次子在旁，几个妇人的哭声悲惨，闻着心有悸动。妇人们越哭越投入，相互环抱在一起，泪水沾满了白衣，有抹妆的早已经花得不像样，几人多是张大了嘴巴，声音传的更远了些。
人群里有一妙龄女子，静静的跪着。白衣白帽素颜低眉，双手撑在地上，双膝跪在地板，并不似有些人的跪坐之姿。
泪水在缓缓流淌，不发一声，不作一言，只是那么静静的，静静的。
此女子名作方韵，自小在旧县长大。搬过多次家，最后在沙市落下。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真正的家在旧县，她永远记得自己慈爱的祖母，还有祖母脸上的褶子。
在年纪不大的时候方韵曾一度在临水镇的祖母家住着，那是方韵因搬家而很不高兴的一段时间。还记得父母的无奈，和并没有道别的小男孩的脸，不知知道了这个消息的他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他会舍不得么？
小孩子的想法很天真，方韵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朋友，不，是失去了一个新郎！
那是她的新郎！
或许从来没有人将小孩子的想法放在心上，因为小孩子总是容易忘记事情，就像有人说的孩子的记忆会在时间中渐渐消失。然而就没人懂得深刻的印象往往会使得人长久的记得，甚至是一辈子么？
方韵永远记得那个男孩，偶尔在梦中还见过他。她已经渐渐长大，然而他还是个小胖子。
方韵的印象中他只停留在小胖子的时候。
祖母陪着方韵，用最朴实的方式给方韵讲道理，虽然方韵有点时候并不是很懂。就像她自己也不懂为何这般固执于小胖子男孩一样。
‘你只是少了一个玩伴而已，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玩伴。’
方韵这样对自己说，可是真的到后来的时候，没有。
她再也没有了小胖子男孩那样的玩伴，再也没有能够扮演那个新郎、老公的人，再也没有了。。
祖母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印象深刻的人，而是谁使得自己印象深刻，就要问问自己的心，只有自己的真心才能给自己答案。
祖母说，方韵已经长大了，方韵会成为大人的，方韵应该要认识自己了，应该要知道要和怎样的朋友玩了。
是啊，方韵会成为大人的，成为大人之后心中就会有情，有情就会有牵挂。可是啊，方韵和小男孩已经有了羁绊，那是方韵第一次的情愫啊。。
大人们想不到，没人想的到，就连方韵最喜欢的祖母也没有想到，在方韵的心中，对小男孩早就在习惯中酝酿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小男孩已经存在了方韵的心中，愈扎愈深。
这时初次萌动，也是在懵懂的年纪里不懂事的心动。
早熟么？不知道。可是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人能给出解释，所有的解释也只有方韵自己能够给的出来了，因为心是自己的，那么也只能自己给出答案。
可是方韵还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如今祖母走了，方韵爱的人又走了一个。
真正的感情在发生时悄无声息，在失去时默默静谧，悲伤不是表现出来，而是自心底的一种痛。
一瞬间的错觉，阳光洒在方韵的脸上，像是祖母宽厚的手掌，那个布满了茧子的手掌。
祖母终于可以去见祖父了，祖母啊，你幸福么？
祖母微笑的脸浮现在方韵面前，方韵箱睁大眼睛看清楚，可是阳光太刺眼，眼睛太酸痛，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在光的背后，有一双无比温柔的眼神，那是你么祖母？
还记得上次回临水镇的时候，祖母在床上对着自己说‘韵韵啊，你知道祖母如今最想要的是什么么？那是希望自己死掉，那样就不用老是想着见你的祖父了，那样就能直接去见你的祖父了。’
可是啊，祖父那次好似显灵了，硬是使得祖母挺了过去，后来还能站起干活，像是年轻的时候。
这次呢，祖父为什么不显灵了，难道祖父就那么自私了么？就一定要带走祖母了么？
方韵如何不知道思念的苦痛，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方韵就已经知道了。
那时在想着父母早点回家，每天在窗户上殷殷期望，就算是在学校，也是在想着爸爸妈妈。周围的小朋友放学了有爸爸妈妈接送，可是方韵没有，方韵自己走回家。
直到那次搬家，又换了一个学校。新同学新环境，方韵很害怕，方韵很抵触。
方韵躲在房间，方韵爬到窗台，方韵看着外面。
看着看着她就看到了一个男孩，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块长方形的木块在一个小沙堆上玩。时而露出开心的笑容，时而自言自语。
方韵不明白小沙堆有什么好玩的，不明白小男孩怎么会那么开心，所以方韵一直看着他。一天，两天，三天，小男孩每天都对着小沙堆玩，他没有朋友，他一个人。
一个礼拜过去了，方韵放学回来后没有马上回家，而是走到小男孩面前，小男孩正忘我的玩着小沙堆。
方韵想问他有什么好玩的，却一直没有开口，她在几次搬家认识新同学之后已经失去了开口的兴趣，一直是别人问她问她，一直是她回答回答，所以方韵没有开口。
小男孩发现了她，羞涩的站起，肚子上的肉随着动作在起伏抖动，脸上的肉更是挤在了一起。
小男孩没说话，只是笑着，笑着。方韵也没说话，只是看着，看着。
小男孩忽然伸出一只手举在方韵面前，手里是一块小木块。
于是两个都不说话的小孩子在小沙堆上玩着不明所以的游戏。
就这样过去了好久好久，直到方韵爸爸妈妈回家方韵才发现已经这么久了，而且自己没有想自己的爸爸妈妈。
方韵对小男孩挥了挥手，小男孩笑了笑。
第二天，方韵带了自己的玩具来到小沙堆，小男孩果然在。
方韵说：“一起吧。”小男孩笑着点头。
席天说：“一起吧。”冯彬沉默着没有回答他。
席天继续说：“我知道这样很难，但我是需要你的帮助。”
冯彬反问：“就因为我爸是副局长？”
席天整了整姿势，认真的说道：“我不否认，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是原因之一。还有。。”顿了顿，席天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说：“我可以帮你爸上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