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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会文宴高峦巧骂人

众人眼见得老寇神一出鬼一出的,都是乐不敢乐,不乐又憋的慌,啼笑皆非地望着他。原来,寇准受高峦诵景的影响,突然间想起一个好对子,但只得了上句,下面接不上了。于是,老寇雕像般地静默了一阵后,空着的右手开始在桌面上划拉。向敏中忍不住地推他一下,问道:“平仲兄,你怎么啦?”“对子,捞对子。好不容易得了上句,这下一句掉水里了,怎么也捞不上来了。”寇准茫然地回答着,手仍旧划拉着。

大家闻声愕然,愣怔了一阵后,忍不住地放声大笑。捞对子,用词刁钻,却又不失古朴高雅。人们素知寇准诙谐多智,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另有所指,借故嘲讽王钦若一干人。这个乐呀,恨不能笑塌天。老寇还傻呵呵地问:“怎么啦?你们都笑什么?”

杨亿刘筠两个少年,乐得鼻涕眼泪一齐流淌,捂不住,擦不及,便用袖子掩住。寇准莫明其妙,忍不住地又问:“你们笑什么?怎么,句子不好?水中月为天上月,谁来对对?”

众人止笑,细一想,这上句还真挺绝,急切之间,还真找不出好的句子相对。杨亿眼见王钦若徒有其名,空洞无物。中原万千景色,用时居然一例不举,还想刁难人,便不免多看了他两眼。这一看,把寇准遍捞不着的下句,看出来了。杨亿忙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朗声道:“眼中人是面前人。寇相爷,看看这句可使得?”“好!若合符节。除此无句可当!”

众人拍手称快,为少年人叫好。大家为杨亿叫好痛饮助兴。王钦若、丁谓、林特等一干人,眼见得一伸头就来了个烧鸡入炉,大窝脖,真是又羞又恨。再看赫连山和孙式对战犹酣,心痒难耐,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丁谓想着,高峦才具或许是有,但看他懵懵懂懂的样子,想来大概未必有急才。他是人心惟危,便斟满一杯酒,对高峦道:“高大人,请满饮此杯,就眼前景物,当场赋诗一首,让学生等学习一下如何?”

丁谓说着话,向坐在高峦另一边的王钦若、林特睥视。王钦若便也跟着起哄:“不错。学生久欲领教先生大才,一向还苦于先生远在塞北,无缘相会。想不到,说话间,人就在眼前了。真让学生感慨慕莫名。还望大人不吝赐教,让我等后学末进开眼饱耳。”

高峦眼见丁谓和王钦若一唱一合,欲做柔茹刚吐之举,为人头畜鸣之事。眉头忍不住地微微弹动了一下。论说,王丁二人,少年得志,相貌虽说不上俊美,可也不是俗不可耐的凡品浊物,年岁同高峦又相差无几,本应该是惺惺相惜之情景。但高峦却从内心深处厌恶此二人。

高峦厌恶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与自己为难,而是讨厌他们的品德。在相法上,高峦得到过李继智的指点,又同张浦有过透彻的交流。张浦认为,世俗的相法,以面相取人,实在是流于末节。所谓上相相声,中相相形,下相相人。人若健康,其声也洪;人若正真,其声也硬;人若浮夸,其声也躁;人若淫猥,其声也飘……

对于张浦的见解,高峦深以为然。所以,高峦一听丁王二人的声音,便知其非是正直之士,心生厌烦。

眼见得二人不知天高地厚,一味地寻衅,便淡笑道:“二位见笑。偏远蛮荒之人,哪里有什么才学,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更不会作什么诗了。提起作诗,倒让咱想起一个故事来。在咱家乡,有一寺庙住持,很喜爱作诗。整日介不参佛,不做功课,只知道关起庙门来作诗。外人除去诗人吟客,别的人一概不见。一天,一个迷路人前来投宿,小和尚出来问‘先生从那里来?’客人答:‘天晚迷路,欲在贵寺借宿一夜。’小和尚道:‘敝寺方丈曾有话,不是诗客,谁也不见。如果你是诗客,可以让你进来。’那人一想,不是诗客不让进门,我何不冒充一下,混过吃喝睡上一觉再说。于是,他对小和尚道:‘俺是诗祖宗,特来找你师傅较量的。’小和尚一听,非常高兴,打开山门将客人请进去,入内禀报方丈。老和尚道:‘今日天晚,先请客人用饭,明日老衲再去领教。’小和尚出来把师傅的话告诉了客人,并给他端来饭菜。客人走得又饥又渴,见了饭菜,狼吞虎咽饱餐一顿。谁知吃多了,半夜要大解,起身找茅厕没找到,一时憋不住了,便把佛前的铜磬端下来,痛快淋漓了一回,然后将铜磬又放回原处。天亮时,客人怕见方丈出丑,便不辞而别。刚出山门,就碰上小和尚,小和尚问:‘诗翁怎么走了?你还没跟我师傅较量呢。’客人道:‘俺已经留下诗了,就放在佛前铜磬里。’小和尚听说有诗了,便把客人放走了。小和尚回到大殿里,恰好方丈出来要见客人,小和尚道:‘客人有事先走了,不过留下了诗,就放在铜磬里。’老和尚闻声道:‘快取给老衲看。’小和尚来到供桌前,用左手向磬里一摸,摸了一手,又用右手一掏,又是一手。老和尚见小和尚迟迟不来,便大声问:‘诗在哪里?’小和尚哭丧道:‘左手一手屎,右手一手屎。’”

高峦说过,端起杯来喝酒,席上的人还愣怔着呢,就听见门外面有人忍俊不禁,喷笑出声。寇准等人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众人定睛一看,高峦左边坐着丁谓,右边坐的是王钦若,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丁谓和王钦若大怒,正待发作,却见吕蒙正寇准等人一边忍俊不禁,一边惶惶站立。丁王等人正迷惑不解,却见赵官家笑不可抑地进来,一边走一边指点着高峦道:“当真胡闹!尔笑死朕了。令尔与士子们联谊,就是这种联法?”

赵官家来了一会了,眼见得群英会萃,欢聚一堂,便摇手止住王继恩和内侍,不让他们通报,立在窗户外观听。先见孙式和赫连山争斗起来,这边战火刚刚燃起,高峦那边也开场了,便把注意力集中到高峦身上。寇准捞对子,已经令赵官家乐不可抑,到高峦骂王钦若和丁谓,左边一首尸右边一首尸,便再也忍不住了,由不得地大笑出声。

众人见圣驾降临,都慌忙起身跪倒接驾,赵官家道:“平身。众位爱卿平身入座。”

赵官家说着话,便在高峦一席上坐下。众人都不敢坐,躬身侍立。赵官家笑道:“都坐,都坐吧。都这么立着,这诗还怎么掏,对子还怎么捞?都坐下,坐下。尔等都这么立着,不是恭敬朕,是在撵朕。朕走了,这样的乐子上哪找去?坐坐坐,都坐吧。”

大家这才陆续落坐。赵官家令众人入座时,发现杨亿和刘筠,眼见杨亿年少,却才思敏捷,由不得心生好感,笑问:“这两个小把戏,没进学吗?如何也钻到这来了?”

杨亿刘筠还是国子监的学生,论说是没有资格来此的。高峦忙接上道:“圣上,他们是臣的小友,是臣特地请来做客的。”赵官家道:“既然如此,就坐下,别在那立着了。”

杨亿和刘筠,以白身少年,有幸两次与皇上同席,实在是异数,也是他们的造化。等他们落坐后,赵官家道:“也别作诗了,免得左边一手右边一手,没法端杯握箸了。”

大家闻声哄笑。赵官家继续道:“说点别的,谁有什么可乐的,说来大家乐乐。”

寇准闻声陪笑道:“圣上,臣昨日听了一个乐子,说给圣上听听。说是一个相士对人论相。相士说道;‘男手如枪,女手如姜,一辈子不用慌。净吃现成的。’一人在旁听了高兴地叫道:‘若是这样说,我这辈子有福了。’众人问何以见得,那人指着自己的脸回答道:‘我老婆昨晚上打了我一耳光,今天还火辣辣的,不是如姜是什么?’”众人大笑。

赵官家边笑边道:“寇爱卿,这是你自己的故事吧?过来,让朕瞧瞧,还有印迹没有”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笑过后,高峦笑嘻嘻地说道:“圣上,微臣也想起一个来。晋人鲁褒写文章,将钱称为家兄。后来,人们也常用家兄来指钱,有个通判,因贪污受贿,而被降职到下面当县官。才到任,县里有个小吏想试试他,便铸了一个大银娃娃,放在厅堂之上,然后走进县官的房里说:‘老爷,家兄在厅堂,请以后多照应。’县官闻声出来,没见着人,只见到了桌上的银娃娃,便收下。后来,那个小吏因事得罪了县官,县官要重办他。小吏哀求:‘老爷,请看在家兄的面子上,饶恕小人这一回吧!’县官说道:‘你家兄也太不仗义了。自从那次照了一面,再没见来过。不行,今日非宰了你!’”

众人又是一通大笑。笑过后,寇准道:“圣上,臣还听了一个。说是有个先生,不学无术,却开馆教书。一天有位客人从京城来拜访他。两人正闲聊,一个学生捧着书来问晋字,先生不认识,便用红笔在晋字旁戳了一下,说:‘没见有客人吗?等回头再说。’说着话,又一个学生来问卫字,先生又用红笔把卫字圈了,也说等客人走了再说。过了一会,又有学生来问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乐字的发音,先生说:‘读落音好了。’先生说罢,问客人:‘你从京城来,京城里可有什么新闻?’客人笑答:‘我出京时,碰见一场争斗,一个文人,力敌晋文公和卫灵公。只两个回合,就见晋文公被戳了一枪,卫灵公被绳捆索绑。’先生问:‘那他们的部下呢?’客人答:‘落山的落山,落水的落水了’。”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赫连山见缝插针地笑道:“圣上,臣给圣上讲个高峦的笑话。那年,臣等二人乡试出来,去灵州逛庙。和尚见臣等是两个年少,不是达官贵人,就对臣等爱理不理,很是不客气。后来,灵州知州的儿子来了,和尚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鞍前马后,非常热情,待遇大不一样。臣等觉得不公平,等知州的儿子走后,高峦过去质问和尚:‘师傅对我等视而不见,却又对知州的儿子如此恭敬,是何道理?’和尚回答:‘小施主误会了。贫僧接待客人是:接是不接,不接是接。’高峦闻声举起登山手杖,朝着和尚头重重地敲击了几下。和尚恼怒问:‘小施主,为什么打贫僧?’高峦道:‘和尚,学生打是不打,不打是打!’”

赵官家听到此,噗地一声,将刚喝进口的一口茶喷出,指着高峦笑得说不出话来。王继恩慌忙上前为皇上捶背,笑道:“诸位大人。悠着点说,看把圣上呛着不是玩的。”

赵官家缓过气来,摇手笑道:“没事。朕太高兴了。朕深居九重,难得这么开心,索性好好乐上一阵子。众卿先说点雅趣谈谈诗文,待朕缓过来这个笑劲,再说浑乐子。”

大家听皇上如此说,便都打起精神搜肠刮肚。吕蒙正、王禹称、王旦、寇准等老进士,倒也罢了,不指着这上头发迹,想着能应付自如,别出差错就可以了。林逋等不欲出仕,无可无不可。倒是王钦若丁谓林特等一些新进后生,和杨亿刘筠两个少年,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一显身手以搏圣心。在大家拧眉瞪眼切齿挖耳揪发地寻章搜句时,赵官家笑问赫连山:“赫连爱卿,最近以来都在作什么?京城里还住得惯吗?”

赫连山忙起身,躬身谢恩道:“谢圣上挂怀垂询。臣斗鸡、放鸽、纵鹰、遛狗,吟诗、作画、观风赏景,已经乐不思蜀。”赵官家不动声色笑道:“倒好。犬马声色齐全。玉玲珑还好吧?”“万岁,圣上连这个也知道了?微臣,微臣罪该万死。微臣……”

赫连山惶惶不安,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是跪倒叩头。赵官家抬手命赫连山起来,笑容满面地说道:“爱卿平身,平身。坐下,坐下才好说话。朕又没怪罪你。才子风流,本不是罪过。况且你家人又不在身边,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朕问的是,玉玲珑还可心吧?用不用朕给你赐一门亲事?”

赫连山躬身肃立,惶恐地回答:“谢陛下恩典。臣家有贤妻,寻花问柳,已属荒唐。停妻再娶,万万不敢。”

“才子佳人,世间两美。牛郎织女,天上双星。齐人之美,世间尽多,亦不为过。”赵官家眯缝着双眼,笑眯眯地继续劝说。

赫连山沉吟着未及回答,寇准在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万岁,说起来,万岁爷虽然是圣明天子,无论什么都在臣等之上,但这保媒的活,肯定是疏于演练。这事若是臣来干,保证是射石饮羽,十荡十决,让那傻小子乖乖就范,还得调过头来,求着臣。”

赵官家笑道:“是吗?说来听听,搁你,当如何演练?”寇准笑道:“所谓卖什么吆喝什么,卖东西得会吆喝。同样是卖萝卜,皇上乃是圣人一个,实实在在地就吆喝萝卜。若臣就不这样吆喝,臣吆喝的是,新鲜的脆萝卜,花心大萝卜。听到的人,他就是不想吃,也想看看,这萝卜的花心是个什么样。皇上倒好,圣心圣口地道:‘给你个人。’他还不得嘀咕,什么样的人?是美人还是母老虎?别是个卖不出去的聋三拐四秃头麻皮吧?所以不敢爽快地答应。若臣就不这么老实,臣会说:‘美人一个,年方二八,狂蜂浪蝶争逐,让她花落谁家?’皇上要是这么一说,保证那傻小子把脑瓜削个尖上来抢。”

众人大笑。赵官家龙颜大悦,指着寇准笑道:“你呀,亏着是在朕身边作事,有朕看着不敢放肆。若是投生个贩夫走卒媒婆牙子,不知道会干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出来。”

大家哄笑,暗暗佩服寇准的马屁功夫。笑过后,赵官家微叹道:“其实,朕也不愿意揽这些个闲事,正经的国事还忙不过来。是因为前日见了慕容贵妃的侄女,温柔贤德的一个姑娘,虽说不上国色天香,可也貌美如花,堪称扫眉才子,早到了出阁的年岁。不承想给个不知好歹的傻小子耽搁了。也搭上这孩子知书守礼,非守着那傻小子。害得朕这个内侄女,眼见得就要香消玉陨。朕瞧着于心不忍,这才动了为其寻门好亲的念头。”

赵官家说着话,有意无意地瞟看着高峦。赵官家的话,如惊天之雷,在高峦和赫连山的头上炸开不说,把绞尽脑汁觅章摘句的王钦若一干人,更是震憾得心乱如麻,妒火中烧。若是眼珠子能杀人,赫连山大概就得立毙当堂。

这要是能成为皇上的侄女婿,东床快婿,还用作什么劳什字诗?一干人个个直眉楞眼,竖起耳朵,想再听两句呢,赵官家却转了话题:“嗯,众卿作的诗词呢?为何没人呈献?是等着朕出题目,还是等着朕限韵?那好,朕就出几个上联,你们来对。朕出红黄蓝白黑。”杨亿年少心无旁务,且又欲大显身手,全神贯注地立等着接招呢。听过上联,眼珠子一转对道:“诗酒客琴棋。”

赵官家点头称赞,又出一联:“入座三杯醉者也。”刘筠对道:“出门一拱歪之乎。”

赵官家道:“酒热不须汤残汤。”杨亿对:“厅凉何用扇车扇。”赵官家道:“一盏灯,四个字,酒酒酒酒。”杨亿看刘筠,刘筠亦看杨亿,一时对不出来。吕蒙正等名家大儒,眼见两个小把戏在逞才显能,当然不肯同其相争,而王钦若之流,却沉陷在雀屏中选,成为天家女婿的梦中,还没有转悠出来呢。

眼瞅着就要冷场,赫连山便接了一句:“三更鼓,两面锣,汤汤汤汤。”赵官家点头赞许,接道:“上旬上,中旬中,朔日望月。”高峦对:“五月五,九月九,端阳重阳。”赵官家拍手称赞后,停顿了一下。他觉得,平常的对子,已经不能敷衍,可一时又想不出好的句子来,便对吕蒙正、王禹称等人道:“别让朕一个人打擂台,爱卿们也都伸伸手。咱们君臣来个老少擂,老的出,少的对,如何?”

“尊旨!”吕蒙正、王禹称等领了圣意,吕蒙正便率先出一上联:“雪消狮子瘦。”

眼见得赵官家阴晴不定,一言一行,意义颇多,说的内侄女,似乎是自己休掉的慕容秀丽。大概要以此来搅乱自己的心,在他和赫连山之间下个楔子,以收离间之效。高峦想明白了,把乱哄哄的心一定,决意尽显其才,当时淡淡一笑接道:“月满兔儿肥。”

王禹称道:“日月为明分昼夜。”赫连山对:“女生合姓别阴阳。”

王旦道:“五行金木水火土。”杨亿对:“四位公侯伯子男。”

赵官家道:“相公公相子。”高峦对:“人主主人翁。”

寇准道:“马过石桥蹄打鼓。”赫连山对:“鸡啄铜盆嘴敲锣。”

王禹称道:“炭黑火红灰似雪。”高峦对:“麦黄麸赤面如霜。”

吕蒙正道:“木匠作枷枷木匠。”刘筠对:“书生写状状书生。”

王旦道:“太极两仪生四象。”丁谓对:“春宵一刻值千金。”

吕蒙正道:“画上荷花和尚画。”赫连山对:“书临汉字翰林书。”

赵官家道:“秋水为神玉为骨。”

王钦若急出一脑门子汗,总算对了一句:“芙蓉如面柳如眉。”

寇准道:“妙人倪家少女。”杨亿对:“倩衣者褚氏青人。”

王禹称道:“画竹终无生笋日。”高峦对:“灯草也有结花时。”

吕蒙正道:“雪压竹枝头着地。”赫连山对:“风翻荷叶背朝天。”

王禹称道:“劈破石榴红子露。”高峦对:“捏开银杏绿颜回。”

赵官家道:“避暑最宜深竹院。”赫连山对:“伤寒莫妙小柴胡。”

王旦提气高声道:“纪信韩信假帝假王!”

王旦出来这一联,半晌没有人应对。因为这是一个绝对,自从有人出了,到此刻,还没有人能对。赵官家见状,微笑道:“怎么,还真成了绝对了,就没有人能对了?”

高峦笑笑,对道:“仲尼牟尼大圣大觉!”“好!太好了!”众人哄堂叫好。

众人感叹过后,吕蒙正道:“迅雷风烈烈风雷雨。”高峦迟疑了一下,对道:“绝地天通通天地人。”“好!好好好!”众人拍手叫好,鼓掌称快。

众人叫过好后,王禹称道:“烟青鸡铁嘴铁冠铁脚。”高峦深吸一口气,对道:“雪白马银鬃银尾银蹄。”寇准不等众人喝彩,便高声道:“谢外郎要钱,抽身便讨。”

正欲叫好的人们,忙屏息敛气,静待高峦作答。高峦却举起一杯酒,对道:“吴学士饮酒,下口就吞。”众人大笑,高呼痛快。赵官家笑道:“是呀,是得吞几口酒了。虽是文战,亦是扯鼓夺旗。喉咙都干了。喝酒,先喝点酒,喘息一下,再战不迟。”

大家应声喝酒。王钦若丁谓等人,更是大口灌。没有法子,本来想将高峦折辱一番,想不到,却让他又大大地出了个风头。无奈之际,只有拿酒出气。王钦若眼看着文才上是讨不到便宜了,便想再次布鼓雷门,在嘴巴上解解气,笑容可掬地对赵官家禀道:“圣上,对对子太沉闷了,微臣再给万岁爷说个笑话。说是西北某地人家中,有个才从京师回家的儿子,开口闭口都说京城好。一天晚上,月色皎皎,父子月下同行,听到路人说:‘今夜的月色真好。’儿子马上插嘴:‘这个月亮有什么好?京城的月亮比这个好多了。’父亲气得大骂:‘天上的月亮只有一个,有什么好坏之分?’儿子说:‘京城的那个月亮,就是比这个月亮好嘛。’父亲大怒,挥起老拳,照着儿子脸上就是一拳,儿子挨了一拳,一边哭声一边说:‘请希罕你的破拳,我在京城挨的拳头,比你的好多了。’”

众人哄堂大笑。赫连山就有些愠怒,正要反击,高峦却嘻嘻哈哈地抢前笑道:“吠影吠声,不足以安圣听。咱也想起一个。某人与人谈话,常常以粗自谦。一日,他请客人到家吃饭。正饮酒间,一个小孩童跑出来,客人高兴地说:‘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真可爱。’这人连连拱手说:‘不敢,不敢,这不过是犬子和犬妇弄出来的一个粗孙而已。’”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王钦若面红如血。丁谓眼见日不移晷便又输一局,正要求马唐肆设法搬回,却听赵官家说道:“痛快,开心!朕松散的功夫也不小了,得回去理政了。你们再玩耍一阵,要不欢不散,不醉不归啊!”王继恩喝道:“圣上起驾,摆驾文德殿!”

集英殿的宴会还没有散,文战犹酣,文德殿上,已经是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去集英殿之前,赵官家就想好了,平夏军的事,得用重兵一举解决。李继迁攻城拔砦,已经从小股流寇变成可怕的对手,不解决掉他,如何能安心征战契丹?于是,赵官家命吕端与枢密、殿帅等军事长官会商。

等赵官家从集英殿返回,大家已经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赵官家抖擞精神,亲自筹划亲自布置,足足忙碌了几天几夜,直到觉得算无遗策、万无一失之后,这才一声令下,兵发银州。于是,西北地狼烟再起,黄河边重舞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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