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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百香肉招得香口赞

张浦和千玉月娇寒喧礼让着,那边黑老爹闻声早已笑着迎出,将客人礼让到院落里的石几前坐下,奉上香茗。“多谢……”千玉月娇和阿伊古丽客气着坐下,虽说口干舌燥,仍是款款地细吹慢饮。千玉花花就没那么讲究,一试冷热适度,便一饮而尽,又自斟自饮地牛饮了两杯,心满意足地长出一口气,眉花眼笑地对老爹说道:“谢谢你老爹,你贵姓?”没等黑老爹回话,又楞头楞脑地指着张浦问老爹:“他是你儿子还是孙子?”

黑老爹躬身为礼,笑逐颜开:“老汉姓黑。排行老三,从此父母就叫咱黑三,一叫就是一辈子,不愿提名就叫老汉。那是咱家公子,姓张,单名一个浦字。是老汉的少主。”

“甚……张浦?姐姐,他就是张浦……”千玉花花惊喜交集,指着张浦不知说啥好了,只是嘿嘿傻笑。月娇儿的猜想得到证实,又惊又喜,眼前又是一片模糊,强自镇定着自己,起身弯腰施礼,声音失常地说道:“咱们是沟东的千玉砦人,咱是千玉月娇,这是咱的武师傅阿伊古丽,这是咱妹子千玉花花。敢问公子是不是玉霜儿的主人?”

张浦大吃一惊。要知道,是千玉花花的顽皮,无意中完成一个史无前例的试验。使用飞鸽传书,实在是开启一条先河。与《禽战谱》所载的禽战之法暗合。若是用在军事通迅上,定能起到无法想像的作用。张浦得阅《禽战谱》后,感叹莫名,早想当面感谢一真没有机会。这会,她们来到眼前,让张浦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嗫嚅道:“原来是千玉家的女菩萨降临寒舍,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你就是玉霜儿的主人张浦?谢谢你送咱玉霜儿!”千玉花花一惊一炸地胡乱嚷嚷。

张浦笑容可掬:“不算啥事。玉霜儿要不是你们救了,早没命了。得谢你们才对。”

千玉月娇连忙道谢。双方客套完毕,千玉花花冲老爹伸舌一乐,横着张浦说道:“这么说起来,咱们得算是没见过面的好朋友了。我说朋友,咱三人远道而来,走了一天一夜的路,人困马乏饥肠漉漉。你总不能就用一杯半温不开的山泉水,来打发咱们吧?”

“花花……”千玉月娇嗔一声,瞪了千玉花花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千玉花花装疯卖傻,搬嘴弄舌地套话,她不但不反对,反而暗自心喜。可这女子越说越不像话了,竟然开口要起吃的来了。也不怕人笑话。张浦虽然仍然心潮起伏,胸中热浪滚滚,但早已镇静自若,闻言笑逐颜开,说道:“姑娘休怪这位小大姐。人生在世,再没有炕上掘井屋顶开门顶着锅灶出门的。山珍海味咱这里没有,粗茶淡饭还是有的。早欲捧上,只因姑娘们鞍马劳顿,总得喝杯茶顺顺气。不然恐进食急了,要做病伤身的。”

“呀哈!听朋友这么说,好象是咱错怪朋友了,千玉花花向好朋友赔礼了!”千玉花花笑嘻嘻地说着,立起身来向张浦施礼。张浦连忙还礼。千玉月娇慌忙拦阻道:“公子爷且慢。哪里有相公给小女子行礼之理?快休折杀了她吧。”千玉花花闻声忍俊不禁,嘻嘻怪笑道:“相公,相公,相公爷,你快饶了咱吧。咱还想多活几年,多嚼几年舌头呢。”

张浦忍俊不禁,阿伊古丽也忍不住笑了,千玉月娇羞红了脸。几个人说笑之时,老爹已经托出四碟四碗一瓮。四碟是凉菜,分别是风干山鸡、风干鹿脯、盐水豆、坛泡沙葱山韭菜。四碗是热菜,分别是牛筋、羊排、兔腿、鹌鹑。另有一壶家酿稠酒。老爹一边摆放菜肴一边张罗着笑道:“山野乡村,没有什么好嚼货,姑娘们将就着吃一口。”

凉菜热菜倒也罢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瓮肉食。热气腾腾的一瓮肉食一端出来,三个女子的小瑶鼻,便忍不住地翕张抽吸起来。千玉月娇和阿伊古丽还能摆正身份,只是鼻翼在不露声色地扇动。千玉花花就管不了那么许多,自从老爹端出到摆放停当,她的鼻子眼珠子就扎在那肉瓮上了。听老爹这么一说,没等张浦相让,她就挟起一块肉丢进口中。

肉一入口,立时眉开眼笑,眉飞色舞地对千玉月娇和阿伊古丽嚷嚷道:“姐姐,师傅,你们快尝尝,这是什么肉?”说着,便风卷云残地大嚼起来。千玉月娇抱歉地对张浦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女子让咱给宠坏了,让公子爷见笑了。”张浦在一旁相陪,举箸遥让道:“率性而行,真是幸福之人!欣赏不及,何尝有笑话一说?可惜世人皆以面具为美,徒添多少苦涩烦恼。姑娘再不要自谦客气,请品尝一下山村野味。”

千玉月娇和阿伊古丽也就不再谦让,举箸进食。开始还矜持浅尝,后被美味所诱,也渐渐地开始下箸如飞了。花花闷头大嚼了一气,将手边的稠酒一饮而尽,抬头长出了一口气,讪然一笑道:“太好吃了!朋友,你这是什么美味佳肴,总不会是人肉吧?”

张浦被千玉花花的天真烂漫,惹得喷笑出声:“小大姐怎会有如此想法?这话是从何说起?”千玉花花娇憨而顽皮地笑道:“回相公……公子爷,咱虽没吃过皇宫御宴,没赴过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可除去龙凤的肉没吃过,大概天下的肉也都尝遍了。可今天却不明白了,吃的明明是岩羊肉,却又不是羊肉的味了。想着天下美味莫过于此,或许就是人肉吧?”张浦笑道:“俗话说,饥不择食。饥时糠如怡,饱时蜜若糠。小大姐许是饥饿了,所以山野村食也觉其香。”“不然。”一直默不作声的阿伊古丽开口笑道:“美味佳肴咱也略见一斑,但从没品尝过如此美食。想来定是公子爷独出心裁,请教一二?”

阿伊古丽乃是回鹘武宗大师阿拉的女儿,十五岁便以色艺双绝闻名西域,十七岁时回鹘王子禄胜要娶她为妃。此前,她遇上周游天下一路西去的李继智,产生爱慕之心,决心非他不嫁。两人相约,等李继智西游归来,便结鱼水之情。因此,她不愿意成为禄胜的妃子,便逃出回鹘。

本想西去追踪李继智,却不知他的去向。便来到平夏部流浪等待。不想染了风寒,病倒在千玉仁雄家门口,被童年的千玉月娇发现,命人抬进家中救治。阿伊古丽病好之后,便留在千玉砦,教导月娇和花花上乘武功。后来李继智返回到平夏部,两人喜结伉俪。

成亲后,多数时侯,李继智仍是马不停蹄地出游。阿伊古丽便同他时聚时合,多数时间,仍旧住在银州,教导千玉姐妹武艺。阿伊古丽出身武林豪门,从小就走南闯北,可谓见多识广。却也是头一回见识这种美味,忍不住开口询问。

张浦笑道:“也没什么奇特之处,无非是用百花百药作底料,猎取到飞禽走兽,便尽投其中,从不息火从不换汤而已。久而久之百味齐集,就分辨不出个别的味道了。”

三人恍然大悟。后来老爹又端出四小碗热腾腾的面来。面是薄如蝉翼,指头大小的揪片子,红丝绿叶相衬,酸辣扑鼻,吃得三女额腮见汗,吸息有声。酒足饭饱后,千玉花花笑嘻嘻地说道:“朋友,咱们乏了不走了,那边空地借咱们搭帐篷用用,行不行?”

张浦笑道:“别客气。咱娘亲过去住的石窑空着,三们若是不嫌弃,尽管使用。”

“那就打扰了。”千玉花花嘻笑谢道,将犬马牵到院中安顿好,三人就在张家住下。

第二日,老爹要出远门放鹰鹘,看它能不能自己飞回来。千玉花花嚷嚷着要跟去,老爹便带着千玉月娇三人一同去放鹰鹘,家中只剩下张浦一人。到晚饭时,张浦捞几块百香肉,捣些野蒜泥。将肉和蒜呢端到炕桌上,扯个鹿皮缝制的大靠枕垫在后腰上,靠墙坐下。啃下第一口肉时,张浦看见门帘掀起,现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睛下边是条葱管般的鼻子,鼻子下边是一张玉雕似的小巧的嘴巴。这是千玉月娇。她在出猎放鹰鹘途中,借故头痛跑回来。张浦有些惊疑地问道:“你,你怎么回来了?没吃饭吧?上来一块吃吧。”千玉月娇俏脸一红,抬脚上炕,在桌子对面坐下,支支唔唔道:“咱,咱头痛。”

“是吗?春秋之季,人最易生病。信得过的话,咱给你把把脉?”张浦久伺母病,已经成为半个良医了。

千玉月娇本不信医,但闻言还是迟疑不决地将手伸出,一双妙目波光粼粼地睃着张浦。张浦眼见一截如雪若藕的皓腕递到眼前,一颗心禁不住地砰然而动,面红耳赤地笑道:“不是这等号法,你平放在桌上,放平方可号脉。”

千玉月娇心里暗笑道:“傻瓜,咱没吃过猪肉,难道说还没见过猪走。就是要看看你的这个脉,是怎么个号法。”张浦指头一搭到月娇滑腻如脂温暖如棉的手腕上,禁不住地心跳如鼓,手指头竟然不听使唤地弹奏起来。

月娇儿虽是党项女儿,豪放大气,非汉家碧玉可比。可毕竟也是初次同心上人如此亲近,心如鹿撞,耳腮滚烫,腕上一阵酥麻,痒入芳心,下意识地一哆嗦,将皓腕缩回。张浦还不自觉,还问:“怎么啦?”月娇儿粉腮泛红,乜着张浦娇笑道:“你不是好人。想摸人家手腕就摸嘛,还推说什么号脉。弄得人家心里痒痒。”

张浦俊面飞霞,心说这个误会可大了,不解说清楚,自己怕是难做人。可又不知道如何解说,只得尴尬地搓着两手,嗫嚅垂目。张浦正难堪得无地自容,不想,月娇又把手抻到张浦面前,娇憨地说道:“想摸就大大方方地摸,别鬼鬼祟祟地托说什么号脉。”

张浦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即便是有窃玉偷香之心,也不敢施为。那样,无私也变得有私了。千玉月娇不依不饶,笑眯眯地说道:“张相公,你这是怎么啦?给你摸,你又不摸了,不给你摸吧,却变着法地哄着要摸。这会不摸,以后可不能再起坏心了。”

听千玉月娇如此说,一双俏眼又如嗔似喜地嗔望着他,张浦真是羞愧难当,冤屈到姥姥家了。他可不知道,千玉月娇为他差点儿命丧黄泉,这会儿对他是爱恨交加,伊人当前,一忽儿恨不能将他咬碎,一忽儿恨不能立马溶化在他的怀中,懵懵懂懂,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说了什么。再说了,月娇儿所言,在党项族,是年青男女调情时再普通不过的言词。比张浦日常所吼的歌,平淡多了。

她盯死他,耳边回荡起往日的曲儿:夜半半一人睡不着,盼你盼得眼干了。星星一样睁大了眼,滴溜溜止不住到处瞧。想妹子想的心痛了,眼泪泪雨水似地抛。骨碌碌翻滚着流成了河,乘上梦舟把妹瞧。妹似山花红似火,妹如晚霞将天烧。烧红了晚霞云不痛,却把哥哥的心烧焦。妹的眼睛是天河,妹的眼神是玉露,哥哥捧着烧焦的心,万事不顾朝里跳。不料妹子眼一闭,摔断了哥哥一双腿,撞得哥哥满头包,头晕眼花掉炕下,原来却是梦一遭。有朝一日见到了妹,眼睛当成水蜜桃,鼻子当做新菱角,如藕的皓腕拌一盘,就着老酒把你吃了……

热辣辣的话,火辣辣的情,几年来将月娇儿的耳朵装满了,心烫烂了。所谓当局者迷,这些个歌儿,在张浦那是无聊消遣,在月娇儿听来却句句是撩人的情话。她想,这不都是你对咱说的嘛,或想让咱对你说的嘛。这会儿面面相对,你倒作痴作呆装聋作哑了。

这真成了曲中吼的:不见个面面想死个她,见了面面像冤家!相对只是脉脉地看,满肚子的话儿不知说个啥……千玉月娇口中戏谑着,心里却一酸,珠泪滚落。张浦越发慌乱,不知所措。千玉月娇噗哧一声又笑了,张浦立马感到自己的脑袋,比洗脸的黑陶盆子都大了,天爷啊!这女子到底是何物所托,怎么会是这样啊?难怪孔老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一点不错。咱惹不起就躲吧。张浦寻思着,下了炕,对千玉月娇哭笑不得地说道:“姑娘,你先坐会。咱去望望老爹他们。”月娇儿幽幽地说道:“别望了。他们熬鹰哩,走得远,今儿个不回来了。”张浦道:“那,那咱给你准备饭去。”

月娇儿起身下炕怏怏道:“别费心了。咱走哩。”“走哪?”“家去。”“好好的,怎么说起走的话来?”“你厌烦咱,不走干甚?”“咱几时厌烦姑娘了?天地良心,咱把姑娘当菩萨供还来不及,咋会厌烦姑娘?”“看也不看咱,坐也不愿意同咱一达坐,还不是厌烦。”

张浦明白了,这里有文章,当时喜上心头,回身一把执住月娇儿的手,喜形于色地笑道:“天晚了,寒气上升,咱们炕上坐着说话。”月娇儿象征性地抽了下手,扭了下纤腰,被张浦推着半推半就地偏身坐到炕上,嗔目以视。张浦陪笑道:“非是咱厌烦姑娘,实实是心里有些怕……”千玉月娇瑶鼻一哼,恨声说道:“张相公,你怕什么?咱又不是老虎,也不是赵官家,更不是神魔鬼怪。你怕什么?”张浦也腾身上炕坐定,苦笑道:“虽说是天威难测,仙道无常,可雌威更加难猜。有时侯,女子比老虎更可怕。”

“好啊!你骂人……”千玉月娇扑到张浦身上胳肢他,两人笑着滚成一团。

男人之间的情谊,是心灵的交往。而男人同女人的感情,却是由身体决定的。无论是多么陌生的男女,只要身体接触了,他们就不再陌生。张浦同月娇就是这样,两人以戏谑作引子,翻滚闹腾一阵子,尽管还没有越轨行为,却也像认识一百年一样,再无隔阂。身体的接触缩短两人的距离,代替了许多不必要的言语。两人笑得喘成一团后,相偎着喘息,张浦轻轻地抚摸着月娇的黑发,叹息道:“张浦何幸,竟然能得姑娘垂爱?”

月娇羞笑道:“魔鬼。是魔鬼的声音,勾住咱的心。哥哥,再吼一曲好吗?”张浦恍然大悟,抱住月娇,定定望着她羞怯欲合的美目说道:“好!把酒来。”月娇翻身坐起,取过桌上的酒倒两碗,同张浦碰了一饮而尽。张浦本不善酒,欲以酒遮脸吼上一曲,眼见月娇干了,也只得干了。月娇又把酒满上,举起碗同张浦碰,张浦连忙摇头摆手笑道:“妹子,可不敢这么喝,再喝一碗就吼不成曲了。”月娇欢声道:“哥哥,你吼!咱喝!”

“好!”张浦同千玉月娇碰了一下碗,又喝了一大口,抹抹嘴,扯开嗓子吼起来:“有心不怕天河阻,天河隔人隔不住心。妹子飞过天斧沟,一心要把哥哥会……”

千玉月娇听到这儿,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扑到张浦身上,就胡乱亲吻起来。私定终身,对党项女子来说,再平常不过。婚前,也谈不上什么男女之防,只要双方情投意合,尽可以快活。一旦婚配,却再也不许胡来。沿边的汉人称这为妇贞女浪。而婚姻大事,男女之情,对饱读诗书的张浦来说,却是神圣的大事。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是他所熟悉的,所遵循的。此刻,既没见媒人之言,也没闻她父母之命,更没有拜天地,就如此放肆,终觉惴惴。正所谓就是有贼心,亦无贼胆。再则,宋朝有令,汉人不能同党项人通婚。违犯者士子割去功名,平民号枷示众三月。

虽然这凤鸣塬天高皇帝远,却也不能不顾虑重重。张浦这正天人交战,月娇儿已经将他的腰带解开抽下,并且把自己的腰带也解下。张浦正不知道如何应付是好,月娇儿却翻身而起,一边系上张浦的腰带一边笑道:“哥哥莫怪。咱蕃人女儿就是这习性,扎上哥哥的腰带,咱走到天边都是哥哥的人了。你扎上咱的腰带,这一辈子就系住你的心了。还望哥哥早日请媒人来家里求亲。”

张浦惊喜交加地说道:“妹子放心,张浦死也不会辜负妹子的一片美意。不过眼下鹘王的熬练,正处在关节上,等大功告成。张浦定当邀请一个体面人,前去贵府求亲。”

张浦想等李继迁回来,请他亲自出马,上千玉堡当自己的媒人。李继迁也恰巧回来了,傍晚回的家。一进家,便看见杂谋星儿抱一个婴儿,在厅堂中端坐,跟母亲闲话,真是又惊又喜。一家人亲热过后,得知母亲替自己同千玉月娇结了亲,更是喜出望外。母亲说平夏部越来越乱了,应该早日将亲事办喽。李继迁点头应下,让母亲全权办理。

第二天一早,卫慕夫人亲赴千玉砦,与千玉家商定成亲的日子,千玉家无不依从。

千玉月娇同张浦定情之后,欢喜无限地返回家中。一进门,就见家中气氛异常,喜气洋洋。一见面,丫环、婆子就向她道喜:“姑娘大喜!”月娇又是欢喜又纳闷儿,怎么自己人还没有到家,喜迅就传来了?她欢天喜地地跑向母亲的房间,一进门,母亲便笑逐颜开地道:“女儿,你大喜了。娘总算是要了了心事喽。”月娇儿喜形于色,过去揉搓着母亲,羞笑道:“娘亲,怎么这么快就传来消息了?他是飞来的不成?”母亲喜悦地道:“飞来的倒不是飞来的,是卫慕夫人亲自来的。定好了,四月二十八为你们成……”

“等等,娘亲,你等等。”千玉月娇听着不对头,打断母亲问道:“娘亲,你说的是谁啊?咱听着怎么不象他?”“还有谁?李继迁啊!”母亲也觉奇异,惊奇地望着女儿说。

千玉月娇闻声大惊,如寒天沐雪浴,似冬日坠冰窟。大惊失色地颤声道:“错了呀娘亲,娘亲错了。这、这、这是从何说起?”“这有甚错?你闺中待嫁,他年少未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女儿应当欢喜才对。”千玉仁雄接话进来。千玉月娇急道:“爹爹有所不知,女儿已经同人约下了。海誓山盟许下了,今生今世,他非咱莫娶,咱非他不嫁了。”

千玉仁雄惊奇道:“从没有听你说你有过什么人,爹爹和你母亲才作主给你定下这门亲事。怎么几天未见,女儿却有了人了?女儿休要推托。别说你没有人,就是有了人,爹爹和你娘亲为你定了亲,你也只能依从。没定亲,随你怎样,定了亲,就得依从。”

千玉月娇惊骇欲绝,抱头跑回自己的房中。李继迁英名远播,党项人皆知。如若李继迁在先,千玉月娇自然是悦而从之。无奈,她心中有张浦在先,自然难以从命。闻听此信,如巨锤轰顶,肝胆俱裂,芳心似油煎火熬一般,恨不能即时死去。眼见得姐姐六神无主,悲哀欲绝。千玉花花劝说道:“有啥大不了的?愿嫁就嫁,不愿嫁便一走了之,和他远走高飞。”千玉月娇闻声抬头,问花花:“这能行吗?那边怎么交待呢?”千玉花花笑道:“什么行不行,就看你想不想走?若想,尽管走你的,这边交给咱了。”千玉月娇知道,妹子花花素来人小鬼大,说不定她还真能将此事弄好,当下便重重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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