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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感觉众叛亲离

生日过后随着幼平送诗雨的那盆芦荟的死亡腐烂,诗雨和幼平的友谊也遇到了红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连诗雨和幼平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就后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直至两人在路上碰面都绕道而行,本是同桌的两个人达到眼神没任何交集,可以想象到她俩关系有多僵了。

其实是那一天幼平与以前在六中谈的男朋友刘成吵了一架,而且诗雨也是做了欠揍的事——故意把幼平桌上的书推倒,喜欢看幼平生气的样子,其实就是个“二逼”行为。幼平一生气就破口大骂,诗雨当时就吓得心跳加速脑袋空白。

可能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大声吵架对诗雨造成心灵深处的阴影,每次诗雨听到周围的人大吼,她就会有堵心的感觉,特别是别人对着自己发脾气吼叫。

冲突发生那一瞬间,诗雨知道自己做那种“傻逼”事情真的是够傻的。可是在这之前,诗雨也总是这样做,诗雨只是为了引起幼平的注意,即使幼平只是摆出生气的表情看着她,她也觉得这样自己就有了存在感,却没想到这次幼平这么生气,想跟幼平道歉,可又不确定自己错在哪里,其实可能是拉不下脸为自己做的傻逼事情道歉。而幼平也正为自己对诗雨大骂的行为而内疚,但是也是不好意思先道歉,就这样两人僵持下来了。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幼平走出了失恋的难过日子,本应该开心的,却还为与诗雨的友谊纠结着,手机里写好道歉的语言却没有发送出去,无数次这样做却没发出去一封道歉信,诗雨也一样,无数次想拨打幼平的电话道歉,却在电话拨通时退缩了。

高二末尾,因为上一届学长高考在即,全校大扫除,这卫生做得比平常领导来检查还要彻底。因为高三的高考战过后就是我们高二的学业水平战,放学前,班主任念经念了个把小时,这经念得诗雨这种学渣也决心回家头悬梁锥刺股。

其实班主任一个多小时的废话只被诗雨捡到一句话——学业测试必得过!

回家之后诗雨尽量把自己掩埋在书堆里,就是为了忘记自己与幼平的不开心的事情,“闭关”了五天,坐在学业水平测试的教室里,诗雨像是脱了胎换了骨一样,当然人也憔悴了许多,但脑子里的知识也增加了不少。

开考第一场拿到数学卷子的那一刻,诗雨发现自己做了无用功,那题目简直就是小学生的难度,诗雨每一场考试都只花了半个多小时除了政治历史这些文字多的科目花了近一个小时,英语的话诗雨只会填ABCD,所以二十分钟不到就解决问题了,奇怪的是这样做题的诗雨竟然全部及格了,政治和历史还拿满分,果然像很多人说的这种考试就是给弱智做的。

考完之后就是暑假了,幼平和诗雨俩人认识的第一个暑假就是以这种局面开始的,幼平家住乡村里面,一回家就得帮家里剥玉米籽,似乎也没有为与诗雨关系的僵硬而难过,反倒是忘记了自己与诗雨闹脾气的事,她以为开学之后她和诗雨的关系会和好。幼平在家里呆着,天天帮着家里剥玉米籽、做家务,还得帮着打稻谷、晒稻谷,每天的忙碌让幼平的暑假过得很充实。

在幼平暑假忙碌之时,诗雨的内心在煎熬着,不是因为与幼平关系的僵持难过,而是感觉众叛亲离才难受。

暑假刚开始没几天,远嫁广东的小姑妈回来了,诗雨起初很开心,后来却觉得煎熬。小姑回来之后,奶奶就从乡下回到诗雨住的这个房子,因为房子是小姑买的,当然她回来后也要住这里。

其实奶奶是从爸爸那边回来,自从后妈怀孕,奶奶瞒着诗雨就做了爸爸和后妈的免费保姆。诗雨不知道后妈什么时候怀孕的,只是暑假时候被小姑和奶奶逼迫着去爸爸家看望怀孕的后妈。

暑假时候看到后妈的肚子还是平的,但是全家人除了乡下的爷爷以外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后妈,全家人都期望后妈肚子里是个男孩,因为家里诗雨这一代都是女孩,乡下人讲究男孩传递香火。

因为心里的期望,奶奶甘愿免费给后妈使唤,而诗雨的爸爸就每天在外面为了家里的生计忙碌着,后妈怀孕后,爸爸把赚的钱全部给了后妈,当然这对诗雨直接的利害关系就是诗雨再也不能从爸爸那里拿到零花钱了。

每次被奶奶拉着去爸爸家后,诗雨就被晾在一旁,他们的目光不会停留在诗雨身上一分钟,没人会看到诗雨眼里的悲伤。诗雨从被家里人明显忽视的那时起就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人了,诗雨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呆着,这样的话自己至少不会感觉到别人的冷漠。

诗雨高二的暑假就是每天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过完了,没饭吃的时候就一个人煮面条,因为小姑和奶奶总是会在爸爸那边吃饭,而诗雨却不愿意她们从爸爸那边带饭回来。

学生总是在感叹假期过得总是比上课时间快,而在高二的暑假,诗雨却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在家里呆了近两个月的诗雨在开学那天走出家门的时候竟感觉到阳光格外刺眼,迅速走到学校报完名、领完书之后就又快步走回家里。

报名那天没有看到幼平,诗雨觉得庆幸,因为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也不知道见了面该怎么面对,可是回到家里紧接而来的就是失望,因为诗雨还是挺想念幼平的。

正式上课第一天,幼平和诗雨又被安排做了同桌,这种契机或许预示着她们俩的友谊还得继续,事情真的像被安排的一样,她们俩又和好了。

“幼平……你能帮我复习数学吗?”诗雨一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边扯着这个借口对幼平说

高三开学后一个星期,诗雨的这一句话让幼平惊呆了,幼平愣了30秒后回了句“嗯”。

幼平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漠就又说了句:“作为回报,你也要帮助我学物理”

“我不会……我什么都不会”诗雨弱弱地回了句

“好啦!我们要一起加油哦!你要认真听课哟!”幼平调皮地笑着鼓励诗雨

“嗯……对不起!其实我早就想跟你和好的,只是觉得不好意思,也怕你还生我的气”诗雨严肃而又诚恳地说

“我早就忘记我们是怎么变成那样的,我每次看到你都想喊你,可是你眼睛都没有看过我,我就怕叫你而你又不搭理我,所以……我们再也不那样了,好不好?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咱俩就是姐妹了”幼平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就这样,诗雨和幼平和好如初,应该说比以前的关系更加紧密,几乎是天天黏在一起,幸好那时在泷水那样的小县城里还没有“蕾丝”这个术语,否则,诗雨和幼平保不齐就被人指指点点的。

诗雨与幼平的关系和好以后,幼平的心里没什么疙瘩了,虽然与男朋友分手了,过了几个月却也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难过。而诗雨的心里却无比抑郁,高三了,奶奶也没有因为她要高考了而陪着她。

高三一个学期,诗雨可以说时而恍惚、时而学习认真,内心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孤独。每天放学后总是喜欢在大街上闲逛到很晚才回家,家里的冷清让诗雨的心里没有了对未来的期许。

班主任每天重复说着‘只有考上好的大学才有好的未来’,而这种话对诗雨不起任何作用,诗雨看不到未来,因为没人关心。人最悲哀的就是喜怒哀乐没人和自己分享,而诗雨一生都在这样的境遇里生活。

高三了,看着同学的爸爸或妈妈每天中午带着营养午餐来看望他们,诗雨心里满是羡慕,可这样的场景诗雨以前没体验过,以后更没有机会体验。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之间高三过去一半了,半年的时间里,诗雨感觉自己已经被最亲的奶奶和爸爸抛弃了。爷爷也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只是每次诗雨回乡下看他时,他只说一句话——诗雨,好好学习!爷爷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以后有出息!

寒假一下就到了,后妈肚子大了很多,爸爸和奶奶什么要求都答应她,也不知道后妈那时跟奶奶说了什么,诗雨被要求不用回家过年,那一年诗雨第一次一个人过年。

知道后妈会回乡下的老家过春节,诗雨也不想回去,因为她知道见到后妈,自己就不会有好事,因为后妈本来就一直反对诗雨念高中,现在她的成绩不是很好,后妈又怀孕了,爸爸和奶奶已经被这样的‘喜悦’冲昏了头,要是后妈不允许诗雨参加高考,说不定奶奶也同意,那么诗雨的人生就真的完了。

一个人的除夕,一个人的春节,一个人的街道,一包最爱吃的零食,一台电视,这就是诗雨那一年的开始。

即使家里有暖箱,诗雨睡在里面看着电视,但也感觉不到温暖,诗雨的心真的冷了,家里的冷清逼着诗雨大晚上在大街上闲逛,可是那一天的大街真的只属于诗雨,因为人们都在家里与自己的家人团圆。

那一年开始,诗雨再也不需要家人,她需要的只有钱,即使没有奶奶在身边,诗雨也没那么想念,只要奶奶每个月给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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