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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因果(1)

“弑罗——”伊默抱着一捧鸢尾花,放到了我床旁,花瓣上的水珠还没有落下,娇艳美丽。

我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伊默,你说我来到这里是对还是错?”

他浅浅笑了,“伊始亦是终结,很多事情你总以为已经结束了,却永远也摆脱不了它的阴影。”

他似乎意有所指,我有些不苟同的皱皱眉头,命运真的无法改变吗“我带你去个地方——”他将我从床上拽起来,“来人,备马。”

恍恍惚惚的被带到门外,直到骑上高大的骏马是我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抬手遮住缕缕太阳,眯着眼睛,好刺的阳光。

伊默骑到我身旁的马上,和我并肩而行,习惯性的从袖里抽出面纱带上,伊默却按住我的手,轻轻摇摇头,“为什么要掩盖你的脸呢,她是那么的美丽,“美丽?我讽刺的笑笑,执意戴上了面纱,“驾——“我蹬马向前跑去。

很享受风的感觉,在漫无边际的草地上闭目纵马,难得那么的放松,睁开双眼,才发现伊默已追了上来,深紫长袍随风飘逸。

他紫色的双眸满是陶醉看起来很是舒服,“弑罗——”

“是四,我不是弑罗”淡淡回他,我拒绝承认自己原有的身份,或许是我不想记得在亚特兰蒂斯的日子吧。

伊默皱皱眉头,没有说什么。“到了,”他回过神,拉住了马这里——我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一大片深紫色,散散发着浓密麝香和蜂蜜的甜腻,“紫鸢尾。”

好多呀,我纵身下马,痴痴迷的走向花海,“是你种的吗?”我问他。

伊默走到我身边,点点头,“以前就想种了,只是一直没时间。”

他是在说还在亚特兰蒂斯的时候吧,我的心里突然莫名的不舒服,眼前美艳的花也变得让人厌恶,他是想种给迟日看吧,突然有些诧异,我这是怎么了,晃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看看眼前温文尔雅的男子,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必在意!哂笑了下,我随手折下一朵花,在手心捏碎,紫色的汁液?“走吧——”不再看那一片花海,我撇过头伊默有些诧异,“不再呆一会儿了吗,”他奇怪的望着我,明明刚才我是很开心的嘛“不了”我的语气很是不耐没有骑马,我和他牵着缰绳,漫步在河畔。他在我身旁,阳光下的他,丝毫不是夜里的神秘与血腥,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他摸摸自己的脸,笑笑眯着眼睛,我仍是默默地看着他月牙色的脸,夜里的他,白日的他,究竟谁才是真实的他呢?

一路无话,伊默比以前沉默了许多,我亦不善言谈,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小小的山丘尽头,有缕缕炊烟,这里是哪?我看着那些造型怪异的房子,不像是江南的青砖白瓦,而是用无数的石块堆砌而成,带着尘土的灰暗。

突然,有一些孩子冲了过来,我的手放到了剑上——伊默不以为然,接住了跑来的一大群孩子,“伊默哥哥,你怎么好久都不来看我们了?”

“是呀,哥哥,我们好想你呀”

孩子们吱吱喳喳的将伊默围住,激动地挤在他怀里。伊默摸着他们可爱的脸庞,浅浅笑着,拿出了一包糖果,发给孩子们,“哥哥,哥哥,我也要——“还有我呢——”他们推搡着,挤作一团。

“都有,都有,大家别急”伊伊默好笑的劝他们。

我有些汗颜的看着,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带着的呀“哇——“一个年岁较小的孩子被推到了地上,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站在孩子身旁,皱皱眉头,没有伸手扶他的意思,在界址,弱者,没用的人就只有死“孩子们,让一下——”听到哭声,伊默从孩子堆里挤了出来,第一次看他那么狼狈,“孩子,别哭了,站起来!”他没有去拉那个地上的孩子,而是静静的看着孩子,眼里带着鼓励。

地上的小女孩藏满泪水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眨,她看了眼伊默,自己站了起来。

周围的孩子不好意思的凑过来,将手里的宝贝糖果分给了女孩,“对不起——”他们垂着头,脸很红女孩不在意的摇摇头,甜甜的笑了。

果然是孩子呀,若是大人,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分给别人呢“孩子们,快回去吧,”伊默温柔地将孩子们哄了回去,恋恋不舍的孩子们拉着伊默得手,无奈的回去了“哥哥一定要来哦,”小女孩拉着同伴的手,不舍得向伊默告别“恩,会来的”伊默满口答应,和孩子挥挥手,他回过头来,“这些孩子是不远处村子里的,偶然被我碰到,都挺可爱的。”

我将吹乱的发丝理顺,孩子,呵呵呵,伊默,没想到你那么喜欢孩子呀。“迟日,她也很喜欢孩子,”这是我第一次提到这个名字,伊默有些诧异,他知我一向不喜提到她。

伊默迟疑了下,“是啊,当初她救雅克,不也是因为雅克很讨人喜欢吗,”记忆里那个苍蓝色瞳孔的孩子笑得很甜。

“雅克——切!”我发出不屑的耻笑,“一个叛徒也值得你那么留恋吗?”挤挤眉头,我并不喜欢那个孩子,“不过——”我对伊默笑笑“还是多亏了这孩子,我才能出现,不是吗,哈哈哈哈”把伊默抛下,我跨上马就狂奔,迟日,你太傻了,他是你唯一用心所对之人,最终却还是背叛了你,那是因为你还不够狠,情,成为你的羁畔,而我,我没有情,我只是剑灵,只是你灵魂的一部分,所以,我会比你活得更好。

亚特兰蒂斯沉没之后,伊默沉睡千年,弑罗中的剑魂逐渐苏醒,历经百年,魂与剑分离,其魂魄因煞气吸引,流散界址,没有意识的魂魄,仅剩杀戮的本性,沐血而生,最终恢复神智,却遗忘故国之事,被梦魇所困,直到重回伊默身边。

我不知道这千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让他不再是他,记忆里亚特兰蒂斯的伊默,文雅而细腻,如今却只有偶然才能看到以前的他。

自从那天回来后,我和他更是甚少碰面了,空空的祭殿仿佛就只剩我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留下,却又无路可走,迟日的言灵束缚我,弑罗之主已是伊默。

琉璃杯被我拨到了地上,痛苦的按住头,心里的煞气自记忆复苏之时便越来越浓,压抑不住的本性在催促着我,杀杀杀——只有血才能让我平息拿起煞剑,我破门而出,一双手却挡在了我的面前。

“让开——”我的声音嘶哑的可怕,心里的杀意模糊了我的眼睛依旧是深紫色长袍,伊默冷着脸,就是不让开,“弑罗,控制住你自己,不然总有一天,你会被杀意所吞噬”。

不想听什么大道理,这一刻,我只想畅快的杀人,眼见他没有退开的意思,我拔出了煞剑,剑尖直指着伊默,他紫色的深眸闪过一丝暗光,手坚定地拦着我,“弑罗——”

“你有资格阻拦我吗?用血沐浴的人,”我垂着头,狠狠的讽刺他。

“我——”伊默的颤了颤,他把手放到了剑上,眼里的苦,涩的让我无法直视用力往前一送,剑刺破皮肉的声音,“哧——”

我镇住了,血的气味开始扩散,平息了我的杀意,呆呆的看着摇摇欲坠的伊默,他疯了吗?

伊默笑的很是勉强,他挣扎着,把剑拔了出来,“弑罗,不要再杀人了。”

血顺着我的胸口流下,一滴一滴,缓缓按住伤口,原来我的血还是热的呀!苦苦笑着,我强撑着不要倒下,眼前的黑暗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好累呀,胸中疲惫的心跳,显得那么的无力,勉励抬手想要抓住,却只是一丝残像,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抛物轨迹,坠向大地。

“弑罗——”他焦急地喊叫,伊默,为何你的眼神蕴藏着那么大的悲切,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迟日呢?汝为吾主,若以弑罗伤之,则吾,必遭反噬。

我忘了自己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胜败全由你决定。

“喝口水吧——”意识还在模糊中,恍惚有什么东西凑到了嘴边,湿湿的,好渴呀。

贪婪的咽下去,身体感觉好热,一双冰冰的手在我的额头抚过,轻柔的换上一块湿湿的手帕,好舒服的感觉。

不知道是谁,轻轻叹了口气,仿佛终于安心下来,很快我又再次陷入沉睡,意识恢复黑暗。

眼皮好重呀,我努力了几次,终于睁开了眼睛,厚重的帘幕细心的拉上,遮盖了阳光,我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想要起身,才发现右手被紧紧握着,趴在床上的男子已经睡着了,他紧锁着眉头,面容杂乱,眼角带着深深的疲倦。

突然很不忍心叫醒他,我有些呆呆的看着伊默,见过文雅谦逊的他,见过风度翩翩的他,见过高贵神秘的他,却独独从未见过那么憔悴的他,手指晃过他脸颊的轮廓,我?身体的燥热已经没有了,即使沉睡着,我也隐约猜到,这些天,一直是他在照顾我吧,没有假借他人的手,真是傻呀,明明是高贵的大祭司,受万人敬仰,何时轮到自己亲自照顾人呢?

趴着的人微微动了动,仿佛触电般,我收回了手指,慌乱的别过头,“弑罗,你醒啦!”他揉揉眼睛,对我笑了笑,“伤口还疼吗?”他将手轻轻放到我裹满纱布的腹部,眼里满是歉疚,“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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