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爱的计划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泰的办公室里已经是烟雾缭绕，两个人在那里一支烟一支烟地接着抽，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
两个人同时伸手把最后一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们抬头对视了一下，不由地笑了，两个人都往椅背上一靠。
“高峰啊！你知道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
“是赵局。”
“他埋怨我，放着那么多的事情不管，怎么总在一个小姑娘被绑的事情上费工夫。”
“不正常。”
“你记得李明亮的文华轩请客的事情吗？你不是请赵局去的吗？他不是在办公室吗？”
“他说那晚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去，但其实他那晚没有事，只是回了家。”
“赵局平时是怎么看待饭局的。”
“每请必到。”
“那晚有些不对劲。”
“对，我也感觉到了。”
“和什么有关系。”
“赵四小。”
“对，因为什么？”
“因为赵四小竞标失败了。”
“对，再想想，前年，咱们抓住一个吸毒的人，抓到了一个贩毒嫌疑犯，关在了看守所。”
“结果，那个嫌疑犯当晚就自杀了。”
“对，按说，这个一个重大的失职事故，但那晚的看守受了什么处分。”
“没有，只是调到了第二监狱，不久升了职。”
“对，而且那晚的监控恰巧就坏了。”
“对，坏得好，坏得巧。”
“对，这样线索就断了，但是，我还是穷追不舍，准备从那个嫌疑犯的手机上开始查，结果怎么样？”
“那个嫌疑犯的手机从物证室里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对，我还是不死心，准备找嫌疑犯的家人。”
“但嫌疑犯的家人也消失了，至今不见踪影。”
“对，接着，就发生了事故。”
“是，事故之后，这个事情才告一段落。”
“当时，赵局很快地和交警队协商，把这起事故定为肇事逃逸，而不是别的什么。”
“是，赵局在里面起来决定性的作用，后来交警队的大李说，赵局找过他，让他赶紧处理定性为交通事故，理由是赶紧了事，怕你伤心。”
“谁在中阳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制造这样的事故，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
“是啊！就像这次绑架山子的女儿，到现在也是没有明显的线索，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两个人同时直起了身子，看着对方，两个合作多年，一起战斗的战友，彼此太心心相印了，他们知道，这个对手很不一般，但这个对手引起了他们的战斗欲望。
“高峰，以后咱们调查要瞒着……”李泰做了个“赵”的口型。
“明白！我会一直查下去。”
“缉毒组的人已经在中阳发现了有人在偷偷出售一克两克小包装的****，而且也注意到了在迪厅有人出售******，缉毒组的人正在严密监视中。这次一定不能打草惊蛇，一定要拿到确凿的证据再收网。”
“对！我也会继续调查，借助二虎慢慢了解赵四小的一切，不要着急。天网恢恢，他们如果不干正事，总有落网的那一天。泰哥，你是不是先把客请了，让我们先高兴高兴。”
“初六，初六，没问题。咱们今天先喝一杯怎么样？”
“好啊！”高峰知道李泰很少有这样的兴致，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赶紧说好。
两个人找了一家小酒馆，要了几个凉菜热菜，要了一瓶二锅头，喝了起来。
这边李泰和高峰在喝着，其实，在“烙饼伴汤村”葛尚云、侯跃进、李明亮和山子四个人也在喝着。他们几个好像不约而同地形成了一种默契，隔一段时间，就要聚一聚。不定时，但定点，一般就聚在这个偏僻的小饭店。
这个小饭店的老板，和他饭店的风格一样，也是安静而淡定的，这个饭店似乎总是很清静，除了周末好像人并不是很多。老板见来了人，一般就是微笑着招呼人，或者只是微笑着看着服务员招呼人，并不是特别热情洋溢的样子。也许这样，更让葛尚云几个人舒服。来了就来了，也不用点菜，每次都是那几个菜，服务员好像也了解他们的脾性，也不多说话，菜上来就不再打扰他们。他们可以安心地轻声谈话、聊天，非常自在。而且，巧的很，每次来的时候，好像那个最里面最僻静的小隔间的特意给他们留下来的似地，每次都空着，他们好像也喜欢这个最不起眼的小隔间，在里面，他们觉得舒服、惬意、自在。
今天聚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事。葛尚云的工作平平常常，疲疲沓沓，一切照旧。他早把很多权利都放给几个副局长，有时间的话，就自己钻在办公室里看看书，回了家也是在书房里看书。最近，他迷上了先秦时期诸子百家的书，尤其是对老子和庄子的书感兴趣。他已经把《道德经》和《庄子》对上注释大概看了一遍，现在正准备看第二遍。有一次去逛书店，发现了一本很喜欢的书《菜根谭》。是书的封面上一句话吸引了他：“咬得菜根者，则百事可做。”他毫不犹豫地买了这本书，回去后一口气看完了。《菜根谭》的文字很浅显，他基本上不用借助字典也能看懂，现在正迷着这本书呢！
侯跃进也是一样，学校发展一切顺利，他虽然是校长，但教学的事情是分管教学的副校长管的多，他的主要任务，是协调学校内部和外部的一切，让整个学校处于一种和谐积极的气氛当中，同时，提高教师们的待遇，让每一个中阳一中的人，在收入上可以为之自豪，当然，因此也吸纳了很多优秀的老师。侯跃进深知，学校的生存之本，就是教师，如果教师质量高，而且全身心地投入教学，那这个学校才有活力。所以，他很少对学校几个副校长分管的事情指手画脚，领导班子也很和谐，他也乐得逍遥自在。
李明亮和山子的文华轩是没话说的，现在在中阳市基本上成了中阳人吃饭休闲的首选地，文华轩高雅、脱俗的定位和灵活多样接地气的经营方式，使每一个到文华轩的人都能享受到舒心的服务。“虫虫乐队”的形象代言，提升了酒店的人气，成了很多年轻人聚会的好去处，赵欣欣和采薇的形象宣传，也使得很多家长和学生都想借文华轩的文气和才气。总之，好得不得了。
这次聚会，好像大家是为山子聚的。酒菜一上来，几个人都举起酒杯和山子碰杯，说了一些安慰山子的话，好像是给山子压惊似地。大家都知道，山子的新月虽然已经找到，但这个小女孩却要求主动留下来，等着丘村的那个一说新月离开就犯病的妈妈痊愈。几个大人很是感慨，小小的人儿，怎么像一个成人似地，比一个成人还有胸襟和见识。
一说起新月，山子心里有些难受，最近妈妈总是在抱怨他，不该让新月留在那个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小村子里。越到年根，妈妈的抱怨就越厉害，爸爸不说什么，但烟是抽的更厉害了。连兰香最近放了假，也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其实，家里的气氛，并不是很好，山子接着酒劲终于说出心里的烦恼：“各位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做错，这才是你山子的做法，别人是做不出来的。”李明亮和山子碰了一下，“喝，今天多喝点。”
“是啊！这不是你要做的，恐怕你是拦不住新月的，那个小人精要干什么，你能拦住吗？”
葛尚云笑了，确实，那个小人儿真是有趣，而且还挺侠义，他也和山子碰一下杯：“山子，你做得很对，好心人必有厚报。”
“可是，可是，我……我确实想宝贝，确实想，马上就过年了，我……还是见不到她，我心里难受，难受啊！”山子趴在桌子上，这下他可真哭了。
大家知道，要不是喝了点酒，这个刚强的年轻人还真能忍耐，平时跟个没事人似地，该工作就工作，该应酬就应酬。唉！今天，就算是释放一下吧！要不人都要憋坏了。
三个人都拍拍山子的肩膀，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哎！山子，要不这样吧！今年春节，把闰田大哥一家子接到中阳来过年，怎么样？”李明亮突然拍了一下山子，神情很是兴奋。
山子抬起头，迷惑地看着李明亮，他还没有缓过劲来呢！
“这个主意好，咱们开的就是酒店，不缺住的地方，不缺吃的东西，你们全家和新月还能团聚。明亮，你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侯跃进激动得连连拍李明亮的肩膀。
葛尚云也向李明亮竖了一下大拇指。
山子马上端起酒杯：“李哥，这杯酒我得敬你一下，我先干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山子一扬脖就把酒喝了，然后，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一扬脖又喝了。
“李哥，今天晚上，我可以向我爸爸妈妈和兰香有个交代了。”
这下，气氛马上就有了转变，一瓶酒马上就没了，山子出去又拿了一瓶。
“各位大哥，这么多天我可是憋坏了，今天我就喝个痛快了。”山子给每个人的酒杯里倒满，“各位大哥，我先干为敬了。”
这晚，山子第一次喝多了，是李明亮把他送回去的。
